《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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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言-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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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爬上楼梯和一阵步行之后,博士正坐在桌后喘息,惠勒和内奥米·邓恩在沙发上坐下来。兰德尔则拉过一把椅子靠近他们坐下来。 
  “哦,也许我该带你们到职员休息室去,我们也可以边喝茶边聊聊。”杰弗里斯博士说。 
  惠勒举起手来。“不要,不要。博士不必客气,在这里很好。” 
  “好极了,”杰弗里斯博士说,“我想我们的谈话还是保守点机密的好。首先,我该表明的是,我真不知对我们年轻的奈特博士怎么说才好。他那神秘兮兮的行为,还有对他的无法联系都使我苦恼而尴尬,自从我昨晚给你打过电话以后,我现在连他的未婚妻休斯小姐也找不到。唔,对了,你好像在楼下问过我什么,请原谅我的心不在焉,你有没有问呢?” 
  惠勒站起来在靠近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是的,教授。我昨天晚上忽略了问你一件事。奈特博士这突然得的是什么病?他究竟是哪里不妥呢?” 
  杰弗里斯博士紧张地扯着胡子。 
  “先生,他究竟患的是什么病连我也不清楚。休斯小姐说得很含糊,而且她几乎连发问的机会也不给我,她说奈特博士突然发高烧而必须卧床疗养,他的医生说他需要的是长时间的休息。” 
  “听起来好像是劳累紧张过度所致。”他转过去看着兰德尔。“史蒂夫,你的判断怎么样?” 
  兰德尔认为那种可能性不大,但却很认真地说:“这很难说,不过如果他是因为劳累紧张过度的话,至少在过去有一些迹象,也就是有警告的信号,也许奈特博士可以告诉我们。” 
  他目视着这位牛津大学的教授。 
  “在近几个月来你有没有注意到奈特博士的行为有什么不合理处,或是在工作方面有些异象?” 
  “都没有,”杰弗里斯博士肯定地说,“奈特博士对我指派给他的工作都能谨慎从事,而且圆满完成。他是一位语言专家,精通希腊、波斯、阿拉伯、希伯来等语文,还有我们最关心的阿拉米文。就一位研究员来说,他所做的完美元缺,正是我所要求的。有一点你们要了解的是像奈特这样学识渊博的青年人,他是不需要看着原稿上的阿拉米文逐字逐句翻译的。通常,他是一方面看着原稿。一方面就能把译文念出来,其容易和自然的程度犹如那是他日常所说的话一样,也就好像是早晨在看报纸。无论怎么说,奈特博士在牛津大学的五人翻译委员会中,他所翻译的东西完全符合要求。” 
  “换一句话说,在过去一年里,他没出过错?”兰德尔紧追不舍地说。 
  杰弗里斯教授在回答前用眼看着兰德尔一会儿。 

  
  
09



  “他不但没犯什么错误,还发现了不少别人翻译《圣经》造成的错误。”杰弗里斯博士看了兰德尔和菲特两人一眼,然后下结论似地说,“以他表现的精细和警觉,好像不可能会患神经过度紧张。” 
  “我想我也同意这种看法。”兰德尔首先表示赞同。 
  “不过你也许会相信我的另一种判断,”杰弗里斯博士亲切地说,“以奈特博士所处的工作境况说来,他倒可能是遭受到心理的打击。” 
  兰德尔皱了下眉头:“什么样的工作境况?” 
  “哦,那就是在过去那么长一段时间中,那可怜的家伙对于他所做的翻译工作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记住,对这件工作,我们都曾誓言要确保机密。虽然奈特博士也像我们这些教授一样的可以信赖,但我们接受的忠告是对奥斯蒂亚的发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奈特博士和其他从事翻译的人员一向都被蒙在鼓里。” 
  兰德尔大惑不解。 
  “可是如果你不把那些发现的原稿拿给他看,他又怎能接替你的工作呢?” 
  “我们从来没有把所有的原稿拿给他或任何一个人看。我们把一些紧要的片断交给奈特博士翻译,而把另外一部分交给其他的人。我告诉奈特博士我有一些真假难辨的圣经手稿。我想计划写一篇研究报告。我被迫向他保守机密,我交给他翻译的是那么零散,那么困难,而又是那么令人困惑不解,我想他一定对这种任务很奇怪。不过他始终保持良好的风度,而从来没有质问过我。” 
  这一来又勾起了兰德尔的好奇心理。 
  “杰弗里斯,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研究员奈特博士,一向不知道有‘第二次复活’这项工作计划吗?” 
  “我是说到昨天下午以前,他一直是毫无所知。不过当我从牛津大学来找他,准备要他和你一道去阿姆斯特丹作你的顾问时,我知道再没有向他保密的必要了,因为圣经已在印刷之中,而且也是要使他对你有所帮助。于是我向他透露了蒙蒂教授的一些重大发现,这也就是我昨天为什么到他的办公室来首次告诉他詹姆斯福音和彼得罗纳斯羊皮纸文件的事。他听了之后,简直愕住了。” 
  “你可以猜想到,也许说他目瞪口呆更合适。他先是一语不发,后来又变得极度兴奋。他一生都在从事研究圣经的工作。而像我透露给他的这件事,是足可以使他奇异得无以复加的。” 
  兰德尔的好奇心已被充分引起。“自从那以后他就病了是不是?” 
  “什么?没有,他在我面前并没有病。” 
  “那么他是在离开你回家以后才病倒的了?” 
  杰弗里斯博士又在捋他的胡子。“嗯,我想就是那么回事。我们曾约定在晚饭时再见一次面,我想和他谈论关于和你一道工作的细节。但就在晚饭前不久,我接到他未婚妻休斯小姐那神秘的电话,他不能来一起吃晚饭了,他也不能履行下一个指派的工作。他的医生甚至建议他对这项工作考虑也不要考虑。还有一点,在一两周内,他不能接见任何访客。”杰弗里斯博士摇了摇头。 
  “太糟糕,太糟糕了。情况不明,在目前就是想查问个水落石出也无能为力,我们再不能依靠他了。我们怎么办呢?我想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另找个取代奈特博士的人。”他朝惠勒说:“我还有两三个和我们一道工作的研究员,都是可靠的青年,我想可以派一位和兰德尔先生一起去。不过,遗憾的是,没有一个是可以赶上奈特博士的。” 
  惠勒咳了一声站起来。内奥米也紧跟着起立。 
  “教授,我实在不愿找其他人,”他说。“但是那又无可奈何。不过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要收集很多资料,以便使得我们的《国际新约》在一出版时就能造成轰动。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我得马上搭机赶往阿姆斯特丹去。我看事情就这样吧,你和兰德尔先生商量一下可能取代奈特博士的人选,等明天见面约谈一下就决定算了。” 
  杰弗里斯博士站起来陪着兰德尔和内奥米走到门口。 
  “真是运气不好,不过我尽力效劳就是,”杰弗里斯博士承诺着,“祝你们旅途愉快,我很快就赶去阿姆斯特丹参加工作。” 
  惠勒叹了一口气。 
  “好吧,奈特先生真是太不幸了。那就拜托你尽力帮忙……史蒂夫,请明天打个电话给我。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到,我会派车子去接你的。” 
  “先生,多谢了。” 
  兰德尔站在一边听着,而杰弗里斯博士则已缓缓地转过来,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对兰德尔说,“嗯,这个代理人的问题嘛,我要好好地想一想,找个合适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仔细地考虑考虑,还得要打听一下。我们可以在早晨讨论个清楚,然后获得一些结论,你看这样好吗?” 
  “好极了,”兰德尔说。他和教授握了握手,在他们走向门口时,他顺便问道,“哦,杰弗里斯博士,请等一下,我有件事情想请教,奈特博士的女朋友——休斯小姐,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儿呢?” 
  “这我倒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她在索斯贝公司图书部任职。你知道,那就是位于龙德街的拍卖商场。好像我听奈特博士说过一次,他们第一次就是在那儿相遇。他总是喜欢逛书摊发现一些圣经方面的珍贵资料。不错,他们就是在索斯贝公司结识的。” 
  杰弗里斯博士把办公室门打开。 
  “兰德尔先生,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倒欢迎你来我这里吃一次晚饭。” 
  “杰弗里斯博士,谢谢你,改天吧。今天下午和晚上,我还要去看几位朋友。这是早定好了的。” 
  下午4点半钟,兰德尔抵达了他在新邦德街的目的地。 
  在一家古器店和书报摊之间,坐落着这间世界上最古老的拍卖市场。商场入口处的上方高高镶嵌着一个用黑色花岗岩雕成的埃及女神像。据说这件古物曾被人买去,但买主却一直没有拿走。于是店主人便把它放在门口,因而成为这家拍卖市场的特有标识了。兰德尔清楚了商场名称和地址后,便匆忙走了进去。在穿过两道门后,他攀登着铺着绿色地毯的楼梯,直达设在二楼的陈列馆。 
  陈列馆内相当拥挤,但看上去尽是男人。此刻,正有一群人围着一批珠宝,而另外一些人则在用放大镜仔细鉴定着其他不同的首饰、绘画和钱币。还有一些穿着制服的守卫正睁大眼睛在监视着。 
  兰德尔搜寻着女店员的影子,但却一个也没看到。但就在他正暗想不知杰弗里斯博士是否弄错之时,已听见有人对他说话。 
  “先生,有我可以为你效劳之处吗?”只见一个操着伦敦口音的男子向他走过来。“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知你是不是在找某一种东西?” 
  “我想找一个人,”他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休斯小姐的工作人员?” 
  那个人的面部显出明快的表情。“有,有的。休斯小姐在图书拍卖部,我可以带你去。” 
  于是,他们向隔邻的一个挤满顾客的拍卖室走去。 
  “休斯小姐在这里担任什么工作?”兰德尔问。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本来她只是个图书拍卖部的接待员。如果有人带着书来卖的时候,首先是接待员接见他们,然后由接待员来通知我们8位图书鉴定专家之一来评定图书的价值。休斯小姐好像对于图书的评定能力不下于我们的图书评定专家,于是后来因图书评定专家不够,她就获得高升了。先生,这就是图书拍卖室。” 
  那是间拍卖市场型的大房间,周围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而在书架的最顶层则摆设着石人如狄更斯、莎士比亚和伏尔泰等人的半身像。房间中间是一个半圆形的桌子以供买主在拍卖时间围坐。紧临桌子的一端放置的是一个讲台和一个高脚凳,兰德尔猜想那一定是拍卖后收款用的。 
  此刻室内有两个较年老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忙碌着把书籍分类,或许是以便印制新到图书目录之用的。 
  “请等一下,我去找她,”那个服务员说,“请问尊姓大名?” 
  “我叫兰德尔,是从美国来的,请告诉她我是奈特博士的朋友。” 
  那位店员匆匆地去找休斯。兰德尔见他向她低语着,而她向这边瞟了一眼面呈困惑之色,终于她点了点头,放下笔记簿。在那位店员离去后,她就向兰德尔迅速迎上去,两人便在半圆形的桌子前相遇。 
  她是个矮小但较为丰满的女孩子。她蓄着短发,戴一副超大号的眼镜,鼻子和嘴唇都生得相当好,而皮肤更是白中透红。 
  “兰德尔先生吧,”她说,“我——我记不起奈特博士曾对我提起过你的大名。” 
  “他在昨天才在杰弗里斯博士那里听到过我的名字。我刚从纽约来,我就是要和他到阿姆斯特丹一道工作的人。” 
  “啊——”她说,同时,把一双手放到了嘴边,好像惊吓呆了。“是杰弗里斯博士叫你来的吗?” 
  “不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来这儿。我查出了你的工作地点,便决定要来找你谈谈,我刚才介绍说我是奈特博士的朋友是因为我的确想和他交朋友,我极需要他的帮忙。我想来见你是要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同时要让你知道奈特博士对我的帮助是何等的重要。” 
  “很抱歉,那是办不到的,”她不高兴地说,“他病得太厉害了。” 
  “无论如何,请听我说两句。我相信他已经告诉了你关于——关于我们的秘密计划。我想对你提到那个计划的名字也没有关系,那就是‘第二次复活’,他是昨天才听到的,是不是?” 
  “不错,他告诉了我一点。”她淡淡地说。 
  “那么,就请听我说几句。”兰德尔急切地说。他压低了声音,先介绍了一下他自己和他的职业,然后又把他如何搅到这里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又告诉她昨天晚上杰弗里斯博士打电话到船上来的事,还有今天下午会谈中杰弗里斯博士的困惑和大家对奈特博士不能从事此项工作的失望等等。他说话态度诚恳,词意感人。 
  “休斯小姐,”他最后又说道,“如果奈特博士的病真的像你告诉杰弗里斯博士的那样严重,我绝不会再为这件事麻烦您。不过,他是真的病得很厉害吗?” 
  她两眼睁得大大地注视着兰德尔。“不是,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她说话的声音颤抖着。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不行,兰德尔先生,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曾保证要守口如瓶,你不知道他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难道你不以为他会对‘第二次复活’感兴趣吗?” 
  “兰德尔先生,您知道这不是我认为怎么样的问题。假定我说的算数,我会立刻要他参加你的工作,因为那就是他该做的,是他的专长,也是他一生最感兴趣的事。关于这件事所产生的结果,那对他也会有好处的。但我却不能告诉他怎样做对他最为合适。” 
  “你可以试一试。” 
  休斯从她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方手帕来,轻轻地抹着鼻子。“啊,我不知道能不能,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胆量试一试。” 
  “那么让我去试试看。” 
  “你?”她好像被这个建议震惊了,“我——我相信他不会见什么人的。” 
  “他不愿见杰弗里斯博士,那可能是有理由的。可是我不同,我尊敬他而且需要他的帮助。” 
  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我想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她迟疑地说,“为了他自己好,我当然愿意和你一同到阿姆斯特丹去。”她圆胖的脸上表现出决心的样子。 
  “好吧,我要去想办法叫他见你。你身上有没有纸和笔?” 
  兰德尔从皮夹中扯出一张名片来连同金笔一起递给她。 
  她在名片的背面疾书,写上了弗洛里安在希尔公园的住址,然后又都退还给他。“这就是他的地址。这可能只是浪费时间,你就去试一试吧。今晚8点钟请到他的公寓来,到时我会在那儿。如果他不愿见你,那么,你知道我试过了,只是运气不佳而已。” 
  “不过也许他会见我的。” 
  “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休斯说,“只要你和他谈得来,你会觉得他实在是个好人。唔,我帮你祈祷。”她第一次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 
  “还有上帝也会赐福我们的。” 
  他在皮卡得利的广场附近的一家电影院前,让已经有些恼火的达丽娜下了出租车,然后,继续向奈特在希尔公园的住址疾驶。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察看着这栋维多利亚时代的三层古老建筑,从外表上显示它昔日的豪华壮观早已在无情的岁月中消逝了。这栋公寓式的楼房,由中间那公用的楼梯看来,可能分住了6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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