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安慰她,保护她。我的心一阵阵疼,事到如今,我还是关心着雁儿,我始终不相信她会这样对我……
当雁儿走出了大门,雷行重重地把门关上。然后走到我身边,居然第一句话对我说:“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冒犯你,我只是觉得你受了那么大委屈,看你伤心的样子,忍不住抱了你一下”。
要不是雷行及时赶到,说不定此刻的我已经躺在马医生的变态地下室了。我看着他笑笑说:“没关系”。
雷行告诉我,接到我短信之后立刻赶过来,也没有回电话,他知道我发短信,一定是不方便接电话,但没想到到了我家之后只听到我的哭喊声,而门关着,于是他是爬窗进来的,直到他进来之后,都没有被我们发现。他戏称自己在树林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是上天安排为我服务的。看着雷行认真又憨厚的样子,心里一暖,幸好他赶来了,幸好!
我简单告诉了雷行关于那次分别后,我自己一个人去了马医生办公室,并且看见地下室的事情。
他听完后,皱没眉头沉思了好一会,然后对我说:
“第一,你要再打个电话给你妈,打不通就打秘书的,问清楚到底你妈出房间后,和马医生还有雁儿是怎么说的!我感觉你妈妈不可能表面答应你不去医院,但在背后让他们送你去医院,要是你妈真觉得你有精神病,那她这样做不是会加重你的病情么!”
“那第二呢?”我听了有“第一”这两个字,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问雷行。
第六十二章 葬礼()
“第二嘛,你在救韩田的时候后脑被人打了一下,醒来就在这里了,你有没想过打你的人是谁?”
“马医生?”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应该说是马医生的可能性非常大,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人,下次再去医院,不要一个人去了”。
我的母亲,曾经犹豫要不要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去治疗,我的太奶奶,从小最亲,最疼我的人,如今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分享我的快乐,分担我的忧愁,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雁儿,联合起来马医生想把我弄进精神病医院慢慢折磨。如今只有雷行,完全相信我说的经历,那些在别人眼里不可思议的经历,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如此信任我,袒护我……
我看着他充满担心的眼神,突然眼眶发红,鼻子酸酸的,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谢谢你……”
“我能报警吗?只要让警察找到地下室,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觉得警察能找到吗?”雷行看着我拍拍我的头:“警察是能找到地下室,但不会找到你口中描述的地下室,你想啊,换做是你,你会笨地等警察找上门来吗?说不定到时候反咬你私自闯入研究禁地盗取资料什么的,他那么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地下研究室也不足为奇。”
听雷行这样说,顿时心情跌入深渊,沮丧地低下头,小时说:“那……怎么办……”。
雷行一只手搭住我肩膀,笑了一下说:“你放心,什么时候我潜入里面,拍下视频和照片,再来报警!”
我真是傻,人都进去了居然没带手机,如果能拍出证据来那该多好!听雷行说这句话,像打入了兴奋劲,立刻抬起头看着他,大声说:“真的吗?”并情不自禁地蹦了过去抱住他脖子。
犹如在黑暗房间待久了,快被逼疯的时候,忽然照进一缕希望的阳光。
蹦了一会,才发现雷行一直双手伸在半空,不知道手应该放哪里,很尴尬的样子,我马上放开他,都不敢看他眼睛,刚才我还怪他冒犯我,这下倒好,我主动去搂他脖子了,哎,羞死了!
“但是……”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支支吾吾地说:“但是我这次去差点被打死,那你去的时候……”
“呵呵,我又不是你,笨的要死”。
“……”一时语塞。雷行平时看上去都不怎么说话,每天摆张严肃的面孔,好像自己是侦察兵似的,今天怎么突然换了一种口吻。
电话突然响起,金太太说她儿子已赶回来,即将举行葬礼,希望我能出席。
挂了电话之后眼皮跳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胸口发闷,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雷行一直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没什么,就说参加金老板的葬礼而已,但突然就心里很不踏实。
“我陪你去”
听到这句话忽然就心里石头落了一半,有雷行陪着的确很有安全感,但是人家办丧事,我带一个男人一起,这个人还不是我的男朋友,不太好吧,关键是,万一雁儿来问我,我都不知道什么解释……
“我和你一道去,就那么定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雷行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我犹豫了片刻,无奈地点点头。
“若蓝,你来啦,谢谢你来送我们家老金最后一程”,金太太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
才分别几日,金太太恍如事隔多年,头发一片花白,佝偻着背,眼睛浑浊,深深的皱纹满脸都是,早听说金老板的儿子很难管教,父亲去世了都不急着回来,此刻金太太身边都没有她儿子的身影。曾经被丈夫捧在手心里,过着富裕的生活,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难怪几日不见,就如此苍老。
“这位是……”金太太打量着雷行。
“哦,他是我朋友,一直很欣赏金老板,他知道我要来参加葬礼,非跟着我来,说要送送金老板”,我胡乱地解释着。
我们进入后,发现很多商业风云人物,还有一些记者偷偷在门口时不时拍照。
“一下子倾家荡产咯”,“是啊,这以后怎么活啊”,“还好金老板给儿子买了很多保险,还不至于去要饭”,“是啊,现在的人都那么现实,亲戚都翻脸不认人了”,“听说他儿子还有高额的意外险。”
身边有好多人议论着金老板一家,虎落平阳被犬欺,看似有那么多人来捧场,可是大部分都是看热闹而来。哎,人死了大不了眼睛一闭,就什么事都没了,可是金太太怎么办,让活着的人怎么办……
角落处坐着一个男生低着头在玩手机,和韩田一般年纪,穿着孝服,不和别人说话,安安静静一个人带着耳机玩着手机,显得与周围如此格格不入。
我慢慢靠近,情不自禁瞪大眼睛。他……他和我梦见的男孩长的一模一样!梦里的他,腐烂的五官,嘴里冒出扭动的蛆虫,还有血淋淋断掉的双掌,虽然现实中的他完全没有梦里恐怖恶心的样子,但其他什么都没变,就是他!甚至连衣服,都和梦里的是同一件。
我全身僵硬在那里,不敢靠前,挪不开脚步……
他好像发现了我,时不时抬头看看我,见我一直站在他对面盯着他看,他忽然站起来,摘掉耳机,用敌意的眼光看着我,并问:“哎,你谁啊,几个意思?”
“你……请问你……”我几乎用发抖的声音问:“请问你是不是金老板的儿子?”
“切”,他将我全身打量了一遍,挑起眉毛,忽然抬高了几个音调,很不友好地说:“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爸把所有的钱都捐出去了,我们现在没钱,我不是富二代了,**的别想打老子的注意!”
此刻过来围观了好多人,但没一人来劝解的,我尴尬地笑笑,并想退出人群。
“若蓝,不好意思”,金太太闻讯过来,和男孩说了我曾经帮了不少金老板的忙,让他向我道歉。
“妈,这不能怪我,她刚才一直像研究变异生物一样的眼光盯着我看,我全身发毛”,男孩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重新戴上耳机,说完继续玩着手机,头都没抬。
第六十三章 梦境与现实()
“我……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了,居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我支支吾吾回答着金太太。
“最近我也老做奇怪的梦,我还梦到我和儿子要饭去了,你在梦里已经见过我儿子了?到底做了怎么样的梦?”金太太听我这样说忽然就两眼发光,期待着我的回答。看上去好像她也做了什么古怪的梦。
“我……我梦见你儿子……”我实在说不出来那个场景,那是个不详的梦。
“快说啊,没事的,到底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你儿子在向我乞讨,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后来……”我想到他的手掌被雷行砍断,喷血的样子,不禁开始身体发抖。
呆呆看着前面低头玩手机的他,只感觉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憋的胸口好难受,汗毛竖起,全身鸡皮疙瘩,他怎么长的和梦里一模一样?我一回忆梦里的他,好像就发生在眼前一样,此刻我仿佛看见从他嘴巴里涌出一股股白花花的虫子。还有他此刻正按着手机的灵活的双手,越看越觉得诡异,好像那不是他的手,看着他快速地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我总是觉得手指会掉下来……
“你怎么啦,后来呢?”被金太太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又盯着男孩发呆了很久。
“后来……”不知为什么,全身冷的发抖,断断续续地说:“后来,他的手掌被切断了”。
哐——
全部场内顿时安静!
天花板上的一块不知道什么板掉了下来,刚好砸在男孩面前。
啊——
突然一个女人尖叫起来,随着她指的方向,只见男孩手腕处断裂,血正“噗噗噗”往外冒,两只断掌和一部手机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男孩这才低头看自己的手,嘴巴张到极限大,眼睛瞪出,突然倒在后面的椅子上。
“你这个巫婆!巫婆!”金太太突然尖叫,并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过来掐我脖子。
雷行把她控制住,并大喊保安,此刻场内乱成一团,更多的人围着男孩看他的断掌,尖叫声,喊声,哭闹声,此起彼伏。而金太太像疯了一下挣脱雷行的手,撕心裂肺地朝我喊“巫婆,死神”。我躲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不争气掉来下,周围都是看热闹和被吓地在尖叫的人,金太太像打入了什么亢奋剂,雷行很难将她控制住。
金太太离我越来越近,雷行拼命把我护在他身后,但还是被金太太抓住了头发,她没命地拉扯,并将我装上墙壁,无论我怎么哭喊怎么解释都没用,她完全变了一个人,面目狰狞,说我是巫婆,撕心裂肺地喊着,不要被我的外面所蒙骗了,其实我是又老又丑的巫婆,一边还掐我的脖子,一边大声喊,我是死神,上天派来勾魂的。
围观的人冷冷看着我们,或者说是被金太太的话吓到了,没一个来帮我,只有雷行一个人面对这一只发了疯的豹子。
“我杀你了这个巫婆,你还我的儿子!”金太太一边骑在我身上,一边用力掐我脖子,一边恶狠狠地低吼。咬着牙关,暴露着牙床,眼角上斜,眼神充满戾气,此刻的她,比梦里的,丑恶一百倍。
慢慢地,觉得身体好轻,胸口也没那么闷了,周围的声音好像离我很远,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好多人在我眼前走来走去,但他们都走的好慢,我是已经死了吗?
“若蓝,你怎么样了?若蓝!”
我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雷行怀里,而金太太被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用担架抬着,全身被绑了起来,嘴巴也用白色胶带封住,她在担架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不停地扭来扭去,活像我梦里的那个白色蛆虫。
大门外有急救车在不停地叫。
金太太后面紧跟着另一个担架,金太太的儿子在上面,面无血色,双手放在担架的布上,那一块地方都是鲜红鲜红的,地上也是,到处都是血,一路滴过来。
周围好多医生在忙碌,跟着两个担架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景,也是穿着白大褂,在众医生里面是那么不起眼,但他的背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马医生
我紧紧拉着雷行的手,一看到马医生我就心里发毛。
两个担架分别被抬入救护车,医生们都跟着上车,马医生刚跨上车的那一霎那,忽然朝我回头看,对我诡异地笑了下。我全身发抖地把头埋进雷行怀里,不敢再看。
“若蓝,你怎么啦?”雷行一边环顾了下四周,一边问我。
我躲在雷行怀抱瑟瑟发抖,他刚才这样问我,那就证明他没发现有马医生,更没发现马医生对我的回头一笑!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才看到吗?
“若蓝,他们都走了,金太太已经走了,没有人伤害你了,那个事情也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不要紧张”,雷行扶起神情呆滞的我。
这时候突然来了几个警察,说让我跟他们回去协助调查。看着几个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的男人,我紧紧拉着雷行的袖口,并拼命往他身后躲。
最终,我被带走了,我一个人,没有雷行。
“听说,你说金太太她儿子手掌断掉,然后就真的发生了那件事情,请问,这怎么解释?”
在审讯室,反复问我这几天出行情况,还有和金老板一家的关系,但当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我只有低着头不说话,无助地不时抬头看看他们。是把我当嫌疑人了么?我逃出一个神经病医院,难道又要落入一个监狱?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跟我对面的警察嘀咕了几句后,审问我的人马上对我说:“对不起,医院已经确定金太太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看来我们误会你了,真的很抱歉。”
我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警察是听金太太说,我预言了男孩手掌会断掉,所以觉得这件事是我预谋的,结果现在证实了金太太是精神病患者,所以她的话不可信!自然我也得救了,那我应该感谢金太太突然患病吗?想起马医生把金太太带走的时候,对我回头的那诡异的一笑,心里又阵阵发麻……
第六十四章 我该相信谁?()
一个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出警察局,头昏昏的,出了门才发现天色已晚。
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在路灯下拖着长长的影子,他们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我硬着头皮往门口走去,低着头,尽量不与他们目光相对。
“若蓝!”
雁儿的声音,原来是雁儿,她从那边向我跑来,那……还有个一个人是谁?我朝她身后看了下,顿时全身又紧张起来!
马医生!
路灯下是马医生和雁儿在等我,他们想干嘛?我站在原地僵硬地一动不动,全身冒着冷汗,想着他们联合起来在我家强行试图把我弄进精神病医院,又想起金太太快掐死我的时候,马医生突然出现把金太太带走,并回头对我的诡异一笑。再看看眼前这两个恶魔般的人又在警察局蹲点我,我紧张地胸口憋着,全身发抖,难以呼吸。
“若蓝”,雁儿银铃般的声音,热情而无邪,她边喊我边向我跑来,她好像什么都没变,笑起来两颗可爱的小酒窝,天真地看着我,但我满脑子都是她在我家对我的强制拖行时的那张丑陋的嘴脸,我低着头不敢看她,此刻的她在我眼里只不过是穿着羊皮的狼。
“若蓝,你怎么啦,不理我啦?生气啦?”雁儿边说变拉着我的手臂摇晃着,嘟着嘴说:“对不起啦,我也是一片苦心,阿姨说她有重要的会议必须马上参加,嘱咐我一定要带你去医院好好治疗,我们大家都是关心你的,心里咨询又不是精神科,完全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