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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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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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伯玉 崔祖思 苏侃 虞悰 胡谐之 虞玩之 刘休 江祏   
  齐高帝镇淮阴,伯玉为高帝冠军刑狱参军。高帝为宋明帝所疑,被征为黄门郎,深怀忧虑,见平泽有群鹤,仍命笔咏之曰:“八风舞遥翮,九野弄清音,一摧云间志,为君苑中禽。”以示伯玉深指,伯玉劝高帝遣数十骑入魏界,安置标榜。魏果遣游骑数百履行界上,高帝以闻 。犹惧不得留,令伯玉占。伯玉言不成行,而帝卒复本任。由是见亲待。高帝有故吏东莞竺景秀尝以过系作部,高帝谓伯玉:“卿比看景秀不?”答曰:“数往候之,备加责诮,云‘若许某自新,必吞刀刮肠,饮灰洗胃’。”帝善其答,即释之,卒为忠信士。 
  后随高帝还都,除奉朝请。高帝使主家事。武帝罢广兴还,立别宅,遣人于大宅掘树数株,伯玉不与,驰以闻。高帝善之。高帝为南兖州,伯玉从转镇军中兵参军,带广陵令。初,高帝在淮阴,伯玉假还广陵,梦上广陵城南楼,上有二青衣小儿语伯玉云:“草中肃,九五相追逐。”伯玉视城下人头皆有草。泰始七年,又梦高帝乘船在广陵北渚,两腋下有翅不舒。伯玉问何当舒,帝曰:“却后三年。”伯玉梦中自谓是咒师, 凡六唾咒之,有六龙出,两腋下翅皆舒,还复敛。元徽二年,而高帝破桂阳,威名大震,五年而废苍梧,谓伯玉曰:“卿梦今且效矣。” 
  升明初,仍为高帝骠骑中兵参军,带济阳太守。霸业既建,伯玉忠勤尽心,常卫左右,加前将军,大见委信。齐建元元年,封南丰县子,为豫章王司空谘议,太守如故。 
  时武帝在东宫,自以年长,与高帝同创大业,朝事大小悉皆专断,多违制度。左右张景真偏见任遇,又多僭侈。武帝拜陵还,景真白服乘画舴艋,坐胡床。观者咸疑是太子,内外祗畏,莫敢有言者。骁骑将军陈胤叔先已陈景真及太子前后得失,伯玉因武帝拜陵之后,密S之,上大怒。豫章王嶷素有宠,政以武帝长嫡,又南郡王兄弟并列,故武帝为太子,至是有改易之意。武帝东还,遣文惠太子、闻喜公子良宣敕诘责,并示以景真罪状,使以太子令收景真杀之。胤叔因白武帝,皆言伯玉以闻。武帝忧惧,称疾月馀日。上怒不解,昼卧太阳殿,王敬则直入叩头,S请往东宫以慰太子。高帝无言,敬则因大声宣旨往东宫,命装束。又敕太官设馔,密遣人报武帝,令奉迎。因呼左右索舆,高帝了无动意。敬则索衣以衣高帝,仍牵上舆。遂幸东宫,召诸王宴饮,因游玄圃园。长沙王晃捉华盖,临川王映执雉尾扇,闻喜公子良持酒枪,南郡王行酒,武帝与豫章王嶷及敬则自捧肴馔。高帝大饮,赐武帝以下酒,并大醉尽欢,日暮乃去。是日微敬则,则东宫殆废。 
  高帝重伯玉尽心,愈见信任,使掌军国密事,权动朝右。每暂休外,轩盖填门。尝遭母忧,成服日,左率萧景先、侍中王晏共载吊之。五更便巾车,未到伯玉宅二里许,王侯朝士已盈巷,至下鼓尚未得前,司徒褚彦回、卫军王俭俱进继后方得前,又倚听事久之。中诏遣中书舍人徐希秀断哭止客,久方得 吊。比出,二人饥乏,气息惙然,切齿形于声貌。明日入宫,言便云:“臣等所见二宫门及斋合方荀伯玉宅,政可设雀罗。”续复言:“外论云,千敕万令,不如荀公一命。” 
  武帝深怨伯玉,高帝临崩,指伯玉以属武帝。武帝即位,伯玉忧惧。上闻之,以其与垣崇祖善,崇祖田业在江西,虑相扇为乱,加意抚之,伯玉乃安。永明元年,与崇祖并见诬伏诛,而胤叔为太子左率。吕文显叹曰:“伯玉能谋太祖而不能自谋,岂非天哉。” 
  初,伯玉微时,有善相墓者谓其父曰:“君墓当出暴贵者,但不得久耳;又出失行女子。”伯玉闻之曰:“朝闻道,夕死可矣。”顷之,伯玉姊当嫁,明日应行,今夕逃随人去,家寻求不能得。后遂出家为尼。伯玉卒败亡。 
  崔祖思字敬元,清河东武城人,魏中尉琰七世孙也。祖諲,宋冀州刺史。父僧护,州秀才。 
  祖思少有志气,好读书。年十八,为都昌令,随青州刺史垣护之入尧庙,庙有苏侯神偶坐。护之曰:“唐尧圣人而与苏侯神共坐,今欲正之何如?”祖思曰:“使君若清荡此坐,则是尧庙重去四凶。”由是诸杂神并除。 
  齐高帝在淮阴,祖思闻风自结,为上辅国主簿,甚见亲待,参豫谋议 。宋朝初议封高帝为梁公,祖思S高帝曰:“谶云‘金刀利刃齐刈之’。今宜称齐,实应天命。”从之。自相国从事中郎迁齐国内史。 
  高帝既为齐王,置酒为乐,羹脍既至,祖思曰:“此味故为南北所推。”侍中沈文季曰:“羹脍吴食,非祖思所解。”祖思曰:“炰鱠鲤,似非句吴之诗。”文季曰:“千里蓴羹,岂关鲁、卫。”帝甚悦,曰:“蓴羹故应还沈。” 
  帝之辅政,F议将加九锡,内外皆赞成之,祖思独曰 : “公以仁恕匡社稷,执股肱之义。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帝闻而非之,曰:“祖思远同荀令,岂孤所望也。”由此不复处任职之官,而礼见甚重。垣崇祖受密旨参访朝臣,光禄大夫垣闳曰:“身受宋氏厚恩,复蒙明公眷接,进不敢同,退不敢异。”祖思又曰:“公退让诚节,故宜受之以礼。”次问冠军将军崔文仲,文仲问崇祖曰:“卿意云何?”对曰:“圣人云‘知几其神’。又云‘见几而作’。”文仲抚髀曰:“政与吾意同。”崇祖具说之。及帝受禅,闳存故爵,文仲、崇祖皆封侯,祖思加官而已。除给事中、黄门侍郎。 
  武帝即位,祖思S陈政事,以为:“自古开物成务,必以教学为先。宜太庙之南,弘修文序,司农以北,广开武校。”又曰:“刘备取帐铜铸钱,以充国用;魏武遣女皁帐,婢十人;东阿妇以绣衣赐死;王景兴以折米见诮;宋武节俭过人,张妃房唯碧绡蚊帱、三齐钕⑽逭蹬烫一追梗笾傥娜傲?畜伎,答云:‘我不解声。’仲文曰:‘但畜自解。’又答:‘畏解故不畜。’历观帝王,未尝不以约素兴侈丽亡也。伏惟陛下体唐成俭,踵虞为朴,寝殿则素木卑构,膳器则陶瓢充御 。琼簪玉笏,碎以为尘;珍裘绣服,焚之如草。宜察朝士有柴车蓬馆,高以殊等,驰禽荒色,长违清编,则调风变俗,不俟终日。”又曰:“宪律之重,由来尚矣。实宜清置廷尉,茂简三官。汉来习律有家,子孙并传其业。今廷尉律生,乃令史门户,刑之不厝,抑此之由。”又曰:“案前汉编户千万,太乐伶官方八百二十九人,孔光等奏罢不合经法者四百四十一人,正乐定员唯置三百八十八人。今户口不能百万,而太乐雅郑,元徽时校试千有馀人,后堂杂伎不在其数。糜费力役,伤败风俗。今欲拨邪归道,莫若罢杂伎,王庭唯置锺篽羽戚登歌而已。”上诏报答。  
  后为青、冀二州刺史,在政清勤,而谦卑下士,言议未尝及时事,上更以敬重之。未几卒,上深加叹惜。 
  祖思叔父景真,位平昌太守,有惠政,常悬一蒲鞭而未尝用。去任之日,土人思之为立祠。 
  子元祖有学行,好属文,仕至射声校尉。武帝取为延昌主帅。从驾至何美人墓,上为悼亡诗,特诏元祖使和,称以为善。 
  永明九年,魏使李道固及蒋少游至。元祖言臣甥少游有班、倕之功,今来必令模写宫掖,未可令反。上不从。少游果图画而归。 元祖历位骁骑将军,出为东海太守。上每思之,时节恒赐手敕,赏赐有加。时青州刺史张冲S:“淮北频岁不熟,今秋始稔。此境邻接戎寇,弥须沃实,乞权断谷过淮南。”而徐、兖、豫、司诸州又各私断谷米,不听出境,自是江北荒俭,有流亡之弊。元祖乃上书,谓宜丰俭均之。书奏见从。 
  祖思宗人文仲,位徐州刺史,封建阳县子,在政为百姓所惧。除黄门侍郎,领越骑校尉,徙封随县。尝献高帝缠须绳一枚,上纳受。后卒于汝阴太守,赠徐州刺史,諡襄子。苏侃字休烈,武邑人也。祖护,本郡太守。父端,州中从事。 
  侃涉猎书传,薛安都反,引侃为其府参军,使掌书记。侃自拔南归,齐高帝在淮上,便自委结。高帝镇淮阴,取为冠军录事参军。 
  时高帝在兵久见疑,乃作塞客吟以喻志曰: 
  宝纬紊宗,神经淡序,德晦河、晋,历宣江、楚。云雷兆壮,天山繇武。直发指秦关,凝精越汉渚。秋风起,塞草衰,鵰鸿思,边马悲。平原千里顾,但见转蓬飞。星严海净,月澈河明,清晖映幕,素液凝庭。金笳夜厉,羽J晨征。斡晴潭而 怅泗,枻松洲而悼情。兰涵风而写艳,菊笼泉而散英。曲绕首燕之叹,吹轸绝越之声。欷园琴之孤弄,想庭藿之馀馨。青关望断,白日西斜,恬源靓雾,垄首晖霞。戒旋鷁,跃还波。情绵绵而方远,思褭褭而遂多。粤击秦中之筑,因为塞上之歌。歌曰:朝发兮江泉,日夕兮陵山。惊飙兮炪瑁戳髻怃郎:Y庠凭郏焚庑切3钴馑加睿胭夂窝浴6ㄥ局兄菁蟮窳曛匀N蚍蚶郏赍谛囊云苄Y┐锔叩鄞酥迹郧诶鳎旒愿拢畋恢9鹧糁眩垡再┪侥下际拢炀鳎佣傩峦ぃ狗纸鹨炒徒俊:笪厶沮岩椤Y┦赂叩奂染茫赶て鹁樱擞肭鹁拊醋籼炯牵氐壅鞣ブΑ7庑陆ㄏ睾睢!
  齐台建,为黄门郎,领射声校尉,任以心膂。帝即位,侃撰圣皇瑞命记一卷,奏之。建元元年卒,上惜之甚至,諡质侯。 
  虞悰字景豫,会稽余姚人也。祖啸父,晋左户尚书。父秀之,黄门郎。 
  悰少以孝闻,父病不欲见人,虽子弟亦不得前,时悰年十二三,昼夜伏户外问内竖消息。问未知,转呜咽流涕,如此者百馀日。及亡,终丧日唯食麦悖Ф丁J怂挝换泼爬伞K蚊鞯壑锷窖敉跣萦樱猎崛眨┖袢撸嗜宋拗琳撸◥浺蝗死锤啊!〕酰胛涞凼即踊拢疑衅侗。瑦浭喾忠拧C啃斜睾舻弁兀凵醯轮F虢ㄔ酰又惺樱矍ㄔフ履谑贰浖腋挥诓贫莆涛叮フ峦踽谑⑩拖肀觯綈浽弧。骸半刃哂兴挪唬俊睈浽唬骸昂卧呈栌谢乞ヅG,恨无之。”累迁太子右率。永明八年大水,百官戎服救太庙,悰朱衣乘车卤簿,于宣阳门外入行马内驱逐人,被奏见原。上以悰布衣之旧,从容谓悰曰:“我当令卿复祖业。”转侍中,朝廷咸惊其美。 迁祠部尚书。武帝幸芳林园就悰求味,悰献粣及杂肴数十舆,太官鼎味不及也。上就悰求诸饮食方,悰秘不出。上醉后体不快,悰乃献醒酒鲭鮓一方而已。 
  郁林王立,兼大匠卿,起休安陵,于陵所受局下牛酒,坐免官。隆昌元年,以白衣领职。郁林废,悰窃叹曰:“王、徐遂缚捶咸熳樱煜缕裼写死硪俊毖有嗽辏煊揖C鞯?立,悰称疾不陪位。帝使尚书令王晏齎废立事示悰,以悰旧人,引参佐命。悰谓晏曰:“主上圣明,公卿戮力,宁假朽老以匡赞惟新乎,不敢闻命。”因恸不自胜。朝议欲纠之,仆射徐孝嗣曰:“此亦古之遗直。”F议乃止。 
  悰称疾笃还东,诏赐假百日。转给事中、光禄大夫,寻加正员常侍,卒。悰性敦实,与人知识,必相存访,亲疏皆有终始,世以此称之。 
  胡谐之,豫章南昌人也。祖廉之,书侍御史。父翼之,州辟不就。 
  谐之仕宋为邵陵王左军谘议。齐武帝为江州,以谐之为别驾,委以事任。 
  建元二年,为给事中、骁骑将军。上方欲奖以贵族盛姻,以谐之家人语傒音不正,乃遣宫内四五人往谐之家教子女语。二年后,帝问曰:“卿家人语音已正未?”谐之答曰:“宫人少,臣家人多,非唯不能得正音,遂使宫人顿成傒语。”帝大笑,遍向朝臣说之。 
  永明五年,为左卫将军,加给事中。谐之风采瑰润,善自居处,兼以旧恩见遇,朝士多与交游。六年,迁都官尚书。上欲迁谐之,尝从容谓曰:“江州有几侍中邪?”答曰:“近世唯程道惠一人而已。”上曰:“当令有二。”后以语尚书令王俭,俭意更异,乃以为太子中庶子,领左卫率。  
  谐之有识具,每朝廷官缺及应迁代,密量上所用人,皆如其言。虞悰以此称服之。既居权要,多所徵求。就梁州刺史范柏年求佳马,柏年患之,谓使曰:“马非狗子,那可得为应无极之求。”接使人薄,使人致恨归,谓谐之曰:“柏年云,胡谐是何傒狗,无厌之求。”谐之切齿致忿。时王玄邈代柏年,柏年称疾推迁不时还。谐之言于帝曰:“柏年恃其山川险固,聚F欲擅一州。”及柏年下,帝欲不问,谐之又言:“见兽格得而放上山。”于是赐死。 
  十年,谐之转度支尚书,领卫尉。明年卒,諡肃侯。 
  柏年本梓潼人,土断属梁州华阳郡。初为州将,刘亮使出都谘事,见宋明帝。帝言次及广州贪泉,因问柏年:“卿州复有此水不?”答曰:“梁州唯有文川、武乡,廉泉、让水。”又问:“卿宅在何处?”曰:“臣所居廉让之间。”帝嗟其善答,因见知。历位内外,终于梁州刺史。虞玩之字茂瑶,会稽余姚人也。祖宗,晋尚书库部郎。父玫,通直常侍。 
  玩之少闲刀笔,泛涉书史。仕宋为乌程令。路太后外亲朱仁弥犯罪,玩之依法案之。太后怨诉孝武,坐免官。 
  元徽中,为尚书右丞。齐高帝参政,与玩之书曰:“张华为度支尚书,事不徒然。今漕藏有阙,吾贤居右丞,已觉金粟可积也。”玩之上表,陈府库钱帛,器械役力,所悬转多,兴用渐广,虑不支岁月。朝议优报之。高帝镇东府,朝廷致敬,玩之为少府,犹蹑屐造席。高帝取屐亲视之,讹黑斜锐,刀?以芒接之。问曰:“卿此屐已几载?”玩之曰:“初释褐拜征北行佐买之,着已三十年,贫士竟不办易。”高帝咨嗟,因赐以新屐。玩之不受。帝问其故,答曰:“今日之赐,恩华俱重,但蓍簪弊席,复不可遗,所以不敢当。”帝善之。拜骠骑谘议 参军。霸府初开,宾客辐凑,高帝留意简接。玩之与乐安任遐俱以应对有席上之美,齐名见遇。玩之迁黄门郎。 
  先时,宋世人籍欺巧,及高帝即位,敕玩之与骁骑将军傅坚意检定之。建元二年,诏朝臣曰:“黄籍人之大纲,国之政端。自顷甿俗巧蓿酥燎宰⒕粑唬烈啄暝拢鏊鹑矗?袭万端。或户存而文书已绝,或人在而反托死叛,停私而云隶役,身强而称六疾。此皆政之巨蠹,教之深疵。若约之以刑,则人抟言叮羲缰缘拢蚴げ形匆住V钕筒⑸蠲髡澹?献嘉谋。”玩之表言便宜,多见采纳。于是朝廷乃别置校籍官,置令史,限人一日得数巧,以防懈怠。既连年不已,货贿潜通,百姓怨望。 
  富阳人唐宇之侨居桐庐,父祖相传图墓为业。宇之自云其家墓有王气。山中得金印,转相诳惑。永明二年冬,宇之聚党,遂陷富阳。至钱唐僭号,置太子。贼遂据郡,又遣藁峄?孙泓取山阴。时会稽太守王敬则朝正,故宇之谓可乘虚而袭。泓至浦阳江,而郡丞张思祖遣浃口戍主杨休武拒战,大破之。朝廷遣禁兵东讨,至钱唐,一战便散,禽斩宇之。进兵平诸郡县,台军乘胜,百姓颇被强夺。军还,上闻之,收军主、前军将军陈天福弃市。天福善马撸?诸将法,上宠将也。既伏诛,内外莫不震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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