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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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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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客少时及见谢混,答曰:“景文方谢叔源,则为野父矣。”粲惆怅良久,曰:“恨眼中不见此人。” 
  景文好言理,少与陈郡谢庄齐名。文帝尝与群臣临天泉池,帝垂纶良久不获。景文越席曰:“臣以为垂纶者清,故不获贪饵。”F皆称善。文帝甚相钦重,故为明帝娶景文妹而以景文之名名明帝。武帝第五女新安公主先适太原王景深,离绝,当以适景文,景文固辞以疾,故不成婚。袭爵建陵子。元凶以为黄门侍郎,未及就,孝武入讨,景文遣间使归款。以父在都下,不获致身,事平,颇见嫌责。犹以旧恩,累迁司徒左长史。 
  上以散骑常侍旧与侍中俱掌献替,欲高其选,以景文及会稽孔觊俱南北之望以补之。寻复为司徒左长史。以姊墓开不临赴,免官。后拜侍中、领射声校尉、左卫将军,加给事中、太子中庶子。坐与奉朝请毛法因蒱戏得钱百二十万,白衣领职。 
  景和元年,为尚书右仆射。明帝即位,加领左卫将军,寻加丹阳尹。遭父忧,起为尚书左仆射、丹阳尹,固辞仆射。出为江州刺史,加都督,服阕乃受诏。封江安县侯,固让不许。后征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扬州刺史,加太子詹事。不愿还朝,求为湘州,不许。时又谓景文在江州不能洁己,景文与上幸臣王道隆书,深自申理。 
  景文屡辞内授,上手诏譬之曰:“尚书左仆射,卿已经此任,东宫詹事用人虽美,职次政可比中书令耳。庶姓作扬州,徐干木、王休元、殷铁并处之不辞,卿清令才望,何愧休元,毗赞中兴,岂谢干木,绸缪相与,何后殷铁邪?司徒以宰相不应带神州,远遵先旨,京口乡基义重,密迩畿内,又不得不用骠骑。陕西任要,由来用宗室,骠骑既去,巴陵理应居之,中流虽曰闲地,控带三江,通接荆、郢,经涂之要,由来有重镇。如此,则扬州自成阙刺史。卿若有辞,便不知谁应处之。此选大备与公卿畴怀,非聊尔也。”固辞詹事、领选,徙为中书令,常侍、仆射、扬州如故。又进中书监,领太子太傅,常侍、扬州如故。景文固辞太傅,上遣新除尚书右仆射褚彦回宣旨,不得已乃受拜。 
  时太子及诸皇子并小,上稍为身后计,诸将帅吴喜、寿寂之之徒,虑其不能奉幼主,并杀之。而景文外戚贵盛,张永累经军旅,又疑其将来难信,乃自为谣言曰:“一士不可亲,弓长射杀人。”一士王字,指景文,弓长张字,指张永。景文弥惧,乃自陈求解扬州。诏答曰: 
  人居贵要,但问心若为耳。大明之世,巢、徐二戴位不过执戟,权亢人主;T师伯白衣仆射,横行尚书中。袁粲作仆射领选,而人往往不知有粲。粲迁为令,居之不疑。今既省录,令便居昔之录任,置省事及干僮,并依录格。粲作令来亦不异为仆射,人情向粲,淡然亦复不改常。以此居贵位要任,当有致忧兢不?卿今虽作扬州、太子太傅,位虽贵而不关朝政,可安不惧,差于粲也。卿虚心受荣,有而不为累。贵高有危殆之惧,卑贱有沟壑之忧,张单双灾,木雁两失。有心于避祸,不如无心于任运。夫千仞之木,既摧于斧斤,一寸之草,亦悴于践蹋。高崖之修干,与深谷之浅条,存亡之要,巨细一揆耳。晋将毕万七战皆获,死于牖下,蜀相费禕从容坐谈,毙于刺客。故甘心于履危,未必逢祸,纵意于处安,不必全福。但贵者自惜,故每忧其身,贱者自轻,故易忘其己。然为教者每诫贵不诫贱,言其贵满好自恃也。凡名位贵达,人以存怀,泰则触人改容,否则行路嗟愕。至如贱者,否泰不足以动人,存亡不足以绞烙诠典拢в谕柯氛撸斓刂洌喔春蜗蓿瞬幌狄舛R源硕疲蠛伪啬汛Γ伪匾装病5松杂Ρ吧魑溃屑河眯模袼冀飨А!
  若乃吉凶大期,正应委之理运。遭随参差,莫不由命也。既非圣人,不能见吉凶之先,正是依偂诶恚钥尚卸5眉呤瞧涿霾患呤瞧涿住R越侣壑壕昂椭溃绞舜邮傺艄槁页私晕嚼酰擞鲋行酥恕T壨急芑鲇谙逖簦笔苯韵壑轿晗黾莘铮煊胍寮瓮稹B嬖准裰鳎锶搜浴霸酵醭ぞ蹦襦梗捎牍灿牵豢晒怖帧7扼蝗ザ恚闹至舳龌觥=裰骺诰逼挠性酵踔矗以谏惺橹芯茫蝗ケ匚!薄K烨竽辖∠亍 V疃剂钍纷【┦φ撸栽庵行酥欤巳嗣删艏叮辉追暌寮稳咀铮鹉静恚悦妇G涠克偶参T谠耍慰稍ネ夹埃俊
  上既有疾,而诸弟并已见杀;唯桂阳王休范人才本劣,不见疑,出为江州刺史。虑一旦晏驾,皇后临朝,则景文自然成宰相,门族强盛,藉元舅之重,岁暮不为纯臣。泰豫元年春,上疾笃,遣使送药赐景文死,使谓曰:“朕不谓卿有罪,然吾不能独死,请子先之。”因手诏曰:“与卿周旋,欲全卿门户,故有此处分。”敕至之夜,景文政与客棋,扣函看,复还封置局下,神色怡然不变。方与客棋思行争劫竟,敛子内奁毕,徐谓客曰:“奉敕见赐以死。”方以敕示客。酒至未饮,门客焦度在侧,愤怒发酒覆地曰:“大丈夫安能坐受死。州中文武可数百人,足以一奋。”景文曰:“知卿至心;若见念者,为我百口计。”乃墨S答敕,并谢赠诏。酌谓客曰:“此酒不可相劝。”自仰而饮之。时年六十。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諡曰懿。长子绚。 
  绚字长素,早惠。年五六岁,读论语至“周监于二代”,外祖何尚之戏之曰:“可改耶耶乎文哉。”绚应声答曰:“尊者之名,安可戏,宁可道草翁之风必舅?”及长,笃志好学。位秘书丞。先景文卒,諡曰恭世子。绚弟缋。 
  缋字叔素,弱冠秘书郎、太子舍人,转中书舍人。景文以此授超阶,令缋经年乃受。景文封江安侯,缋袭其本爵为始平县五等男。元徽末,为黄门郎,东阳太守。 
  齐武帝为抚军,吏部尚书张岱选缋为长史,呈选牒,高帝笑曰:“此可谓素望。”再迁义兴太守,辄录郡吏陈伯喜付阳羡狱,欲杀之,县令孔逭不知何罪,不受缋教,为有司奏,坐白衣领职。后长兼侍中。武帝出射雉,缋信佛法,称疾不从。永元元年,卒于太常,諡靖子。 
  缋女适武帝宠子安陆王子敬,永明二年纳妃,修外舅姑之敬。武帝遣文惠太子相随往缋家,置酒设乐,公卿皆冠冕而去,当世荣之。 
  缋弟约,齐明帝世数年废锢。梁武帝时为太子中庶子,尝谓约曰:“卿方当富贵,必不容久滞屈。”及帝作辅,谓曰:“我尝相卿当富贵,不言卿今日富贵便当见由。”历侍中,左户尚书,廷尉。 
  缋长子隽,不慧,位止建安太守。 
  隽子克。克美容貌,善容止,仕梁历司徒右长史、尚书仆射。台城陷,仕侯景,位太宰、侍中、录尚书事。景败,克迎候王僧辩,问克曰:“劳事夷狄之君”,克不能对。次问玺绂何在?克默然良久曰:“赵平原将去。”平原名思贤,景腹心也,景授平原太守,故克呼焉。僧辩乃诮克曰:“王氏百世卿族,便是一朝而坠。”仕陈,位尚书右仆射。 
  蕴字彦深,彧兄子也。父楷,太中大夫。楷人才凡劣,故蕴不为群从所礼,常怀耻慨。家贫,为广德令。明帝即位,四方叛逆,欲以将领自奋,每抚刀曰:“龙泉太阿,汝知我者。”叔父景文常诫之曰:“阿荅,汝灭我门户。”蕴曰:“荅与童乌贵贱异。”童乌,绚小字,荅,蕴小字也。及事甯,封吉阳男。历晋陵、义兴太守,所莅并贪纵。后为给事黄门侍郎。 
  桂阳之逼,王道隆为乱兵所杀,蕴力战,重创御沟侧,或扶以免。事平,抚军长史褚澄为吴郡太守,司徒左长史萧惠明言于朝曰:“褚澄开城以纳贼,更为股肱大郡,王蕴被甲死战,弃而不收,赏罚如此,何忧不乱!”褚彦回惭,乃议用蕴为湘州刺史。及齐高帝辅政,蕴与沈攸之连谋,事败,斩于秣陵市。 
  奂字道明,彧兄子也。父粹字景深,位黄门侍郎。奂继从祖球,故小字彦孙。年数岁,常侍球许,甚见爱。奂诸兄出身诸王国常侍,而奂起家着作佐郎。琅邪T延之与球情款稍异,常抚奂背曰:“阿奴始免寒士。” 
  奂少而强济,叔父景文常以家事委之。仕宋历侍中,祠部尚书,转掌吏部。升明初,迁丹阳尹。初,王晏父普曜为沈攸之长史,常惧攸之举事,不得还,奂为吏部,转普曜为内职,晏深德之。及晏仕齐,武帝以奂宋室外戚,而从弟蕴又同逆,疑有异意,晏叩头保奂无异志。时晏父母在都,请以为质,武帝乃止。 
  永明中,累迁尚书右仆射。王俭卒,上欲用奂为尚书令,以问晏。晏位遇已重,意不推奂,答曰:“柳世隆有勋望,恐不宜在奂后。”乃转左仆射,加给事中。出为雍州刺史,加都督。与甯蛮长史刘兴祖不睦。十一年,奂遣军主朱公恩征蛮失利,兴祖欲以S闻,奂大怒,收付狱。兴祖于狱以针画漆合盘为书,报家称枉,令S闻,而奂亦驰信S上,诬兴祖扇动荒蛮。上知其枉,敕送兴祖还都,奂恐辞情翻背,辄杀之。上大怒,遣中书舍人吕文显、直合将军曹道刚领兵收奂,又别诏梁州刺史曹武自江陵步出襄阳。奂子彪凶愚,颇干时政,士人咸切齿。时文显以漆匣匣箜篌在船中,因相诳云,“台使封刀斩王彪”。及道刚、曹武、 文显俱至,F力既盛,又惧漆匣之言,于是议闭门拒命。长史殷叡,奂女婿也,谏曰:“今开城门,白服接台使,不过槛车征还,隳官免爵耳。”彪坚执不从,叡又曰:“宜遣典签间道送S自申,亦不患不被宥。”乃令叡书S,遣典签陈道齐出城,便为文显所执。叡又曰:“忠不背国,勇不逃死,百世门户,宜思后计,孰与仰药自全,则身名俱泰,叡请先驱蝼蚁。”又不从。奂门生郑羽叩头S奂,乞出城迎台使,奂曰:“我不作贼,欲先遣S自申,政恐曹、吕辈小人相陵藉,故且闭门自守耳。”彪遂出战,败走归。土人起义,攻州西门,彪登门拒战,却之。司马黄瑶起、甯蛮长史裴叔业于城内起兵攻奂,奂闻兵入,礼佛,未及起,军人斩之,彪及弟爽、弼、殷叡皆伏诛。奂长子太子中庶子融,融弟司徒从事中郎琛,于都弃市,余孙皆原宥。琛弟肃、秉并奔魏,后得黄瑶起脔食之。弟7女为长沙王晃妃,以男女并长,又且出继,特不离绝。 
  奂既诛,故旧无敢至者,汝南许明达先为奂参军,躬为殡敛,经理甚厚,当时高其节。奂弟份。 
  份字季文。仕宋位始安内史。袁粲之诛,亲故无敢视者,份独往致恸,由是显名。累迁大司农。奂诛后,其子肃奔魏,份自拘请罪,齐武帝宥之。肃屡引魏人至边,份尝因侍坐,武帝谓曰:“比有北信不?”份改容对曰:“肃既近忘坟柏,宁远忆有臣。”帝亦以此亮焉。后位秘书监。仕梁位散骑常侍,领步兵校尉,兼起部尚书。 
  武帝尝于宴席问群臣曰:“朕为有为无?”份曰:“陛下应万物为有,体至理为无。”帝称善。后累迁尚书左仆射 。历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监丹阳尹。卒,諡曰胡子。长子琳,字孝璋,位司徒左长史。琳齐代取梁武帝妹义兴长公主,有子九人,并知名。 
  长子铨,字公衡,美风仪,善占吐,尚武帝女永嘉公主,拜驸马都尉。铨虽学业不及弟锡,而孝行齐焉,时人以为铨、锡二王,可谓玉昆金友。母长公主疾,铨形貌瘠贬,人不复识。及居丧,哭泣无常,因得气疾。位侍中、丹阳尹。卒于卫尉卿。子溥,字伯淮,尚简文帝女余姚公主。 
  铨弟锡字公嘏,幼而警悟,与兄弟受业,至应休散,辄独留不起,精力不倦,致损右目。十二为国子生,十四举清茂,除秘书郎,再迁太子洗马。时昭明太子尚幼,武帝敕锡与秘书郎张缵使入宫,不限日数。与太子游狎,情兼师友。又敕陆倕、张率、谢举、王规、王筠、刘孝绰、到洽、张缅为学士,十人尽一时之选。锡以戚属,封永安侯。 
  普通初,魏始连和,使刘善明来聘,敕中书舍人朱异接之。善明彭城旧族,气调甚高,负其才气,酒酣谓异曰:“南国辩学如中书者几人?”异曰:“异所以得接宾宴,乃分职是司,若以才辩相尚,则不容见使。”善明乃曰:“王锡、张缵,北间所闻,云何可见?”异具S闻,敕即使南苑设宴,锡与张缵、朱异四人而已。善明造席,遍论经史,兼以嘲谑。锡、缵随方酬对,无所稽疑,善明甚相叹挹。他日谓异曰:“一日见二贤,实副所期,不有君子,安能为国。”引宴之日,敕使左右徐僧权于坐后,言则书之。 
  累迁吏部郎中,时年二十四。谓亲友曰:“吾以外戚谬被时知,兼比羸病,庶务难拥,安能舍其所好而徇所不能。”乃称疾不拜。便谢遣胥徒,拒绝宾客,掩扉覃思,室宇萧然。诸子温凊,隔帘趋倚。公主乃命穿壁,使子涉、湜观之。卒年三十六,赠侍中,諡贞子。锡弟佥。 
  佥字公会,八岁丁父忧,哀毁过礼。初补国子生,祭酒袁昂称为通理。累迁始兴内史,丁所生母忧,固辞不拜。又除南康内史,在郡义兴主薨,诏起复郡。后为太子中庶子,掌东宫管记。卒,赠侍中。元帝下诏:贤而不伐曰恭,追諡曰恭子。佥弟通。 
  通字公达,仕梁为黄门侍郎。敬帝承制,以为尚书右仆射。陈武帝受禅,迁左仆射。太建元年,为左光禄大夫。六年,加特进,侍中、将军、光禄、佐史、扶并如故。未拜,卒,諡曰成。弟劢。 
  劢字公齐,美风仪,博涉书史,恬然清简,未尝以利欲干怀。仕梁为轻车河东王功曹史。王出镇京口,劢将随之蕃。范阳张缵时典选举,劢造缵言别,缵嘉其风采,乃曰:“王生才地,岂可游外府乎?”奏为太子洗马。后为南徐州别驾从事史。 
  大同末,梁武帝谒园陵,道出朱方,劢随例迎候,敕令从辇侧。所经山川,莫不顾问,劢随事应对,咸有故实。又从登北顾楼赋诗,辞义清典,帝甚嘉之。 
  时河东王为广州刺史,乃以劢为冠军河东王长史、南海太守。王至岭南,多所侵掠,因惧罪称疾,委州还朝,劢行州府事。越中饶沃,前后守宰,例多贪纵,劢独以清白着闻。入为给事黄门侍郎。 
  侯景之乱,奔江陵,历位晋陵太守。时兵饥之后,郡中雕弊,劢为政清简,吏人便安之。征为侍中,迁五兵尚书。 
  会魏军至,元帝征湘州刺史宜丰侯萧循入援,以劢监湘州。及魏平江陵,敬帝承制,以为中书令,加侍中。历陈武帝司空、丞相长史,侍中、中书令并如故。 
  及萧勃平,以劢为广州刺史。未行,改为衡州刺史。王琳据有上流,衡、广携贰,劢不得之镇,留于大庾岭。 
  太建元年,累迁尚书右仆射。时东境大水,以劢为晋陵太守。在郡甚有威惠,郡人表请立碑,颂劢政德,诏许之。征为中书监,重授尚书右仆射,领右军将军。卒,諡曰温子。劢弟质。 
  质字子贞,少慷慨,涉猎书史。梁世以武帝甥,封甲口亭侯。立太子中舍人、庶子。 
  侯景济江,质领步骑顿于宣阳门外。景军至都,质不战而溃,为桑门,潜匿人间。城陷后,西奔荆州。元帝承制,历位侍中,吴州刺史,领鄱阳内史。 
  魏平荆州,侯瑱镇盆城,与质不协,质率所部依于留异。陈永定二年,武帝命质率所部随都督周文育讨王琳。质与琳素善,或谮云于军中潜信交通,武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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