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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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昨天告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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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饶哥哥,这花就随你处置了,等会到我家千万别说这花是我的!”我连连冲他作揖,拜托着。

    “成,不说,看来你不待见这花啊,能说说是谁送的吗?”付饶一个劲地还在“欣赏”着这玫瑰,也不看我就这么随便问道。

    “就昨天机场缠着我的那男的!”我漫不经心地搭话。

    付饶这才抬头望着我,眼里带着魅惑,“要我帮你除掉这个麻烦吗?”他说得很轻松,好像多小的事情一样,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但凿实把我吓了一掉。

第七十章 替谁祈福?

    尽管我知道付饶爸爸的官职属于国家级副职,已经是相当高的级别了,但我直觉易路思家的背景也绝对不会简单,你看,连公安部部长的儿子都对他敬让一分,想想也知道易路思肯定在他之上。

    在北京这个一砖头扔过去都能砸到官的地方,还真不好说付饶和易路思究竟哪家的背景更深,因此付饶这好心的帮忙我想我是绝对不能收下的。

    我赶紧摇摇头,觉得不够,还直起手使劲地摆了摆,忙说:“不麻烦了,他已经答应不再来打扰我了。”

    付饶淡淡一笑,“那行,如果他再来烦你,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摆平。”

    “恩,谢谢付饶哥哥!”出于礼貌,我补上甜甜的微笑,几乖地点点头说好。

    我们三人一同往家走去,付饶在途中把花转送给了一个在楼下散步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眉开眼笑,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这花漂亮,其实啊,哪里是在夸花漂亮啊,是在夸付饶模样长得好,这付少爷估计除了迷倒一大片小姑娘,也是中老年妇女的杀手啊。

    第二天,付饶说想去灵隐寺拜拜,替人祈福。而夏衍泽恰巧接了个电话,面露急迫地就要出门,走之前特意过来拜托我陪付饶去趟灵隐寺。

    见他如此焦急的模样,我忍不住地问:“什么事情这么急?”

    夏衍泽有些顾不过来,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开口问他话,“许——,没什么,我的事你不必知道!”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怜地苦笑了一下,许,不就是许安笹吗,还有谁会让你这么心急如焚地就要赶到她的身边,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夏衍泽又何必用这么冷冰冰地态度对我说话!何况,你刚刚还拜托我事情来着,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我陪着付饶去了灵隐寺,他一脸真诚地双手合十,跪在大佛面前,闭着双眼,他的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嘴里轻声默念着,等到默念完毕之后,弯下身磕头跪拜,你站在不远处都能隐约听到头触地的那一霎那的响声。他保持这个磕头姿势很久,仿佛自己有多罪孽一般,似在向佛主忏悔,又似在诚心诚意地替某人祈福。

    许久,他站起身来,走向我这边,他试图对我微笑,但白痴都看得出,他刚刚哭过,因为他的眼睛还噙着泪光。

    此时,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回应,笑,我笑不出来,哭,我干吗要哭,仅仅只是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惆怅瞬间划过我的心底,真是奇怪,别人的情绪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左右到我的情绪。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么深深地印记在付饶的心中,让他在此时此刻看上去那么孤寂那么疲惫不堪,仿佛他用了全力最后得到的还是空无一物。

    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冰凉而清澈的泪滑落下来的时候,也许并不是在哭泣,只是在为自己心底隐忍的往事和情绪寻找一个可以流泻的出口。

    “你怎么哭了?”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因为有人死了。”他嘴角撑起微笑,淡淡地说着,黑色的瞳孔中带着空洞的目光,不张狂,也不灼热,它甚至只是一片虚无。

    谁死了?我在心里惊讶地一问,吃惊地望着他。

    “我害死过一个女人,这眼泪不是我的,是替她流的。”他苦笑着说,算是解答了心中的疑问。

    “你害死过一个女人?”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不至于那么惊讶。

    “丫头,别再问了,算替哥哥守着这个秘密成不成!”他的语气略带恳求。

    看样子,他确实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这只是他的秘密,我也何必深挖。

    于是,点点头,尊重他的意思。

    回程的路上,付饶接到夏衍泽打来的电话,说到一半,突然转头问我:“唐可,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怎么突然问我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干嘛,夏衍泽难道没钱付账?我想了想,估摸了下这章银行卡上大概有五万左右吧,还是去年大人给的压岁钱没花玩的。

    “五万!”我说。

    “才5万?加上我这边的20万,还是不够!”先是对我的5万表示不屑,然后又自言自语。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这么多钱?我心也还是揪了起来,神情凝重地望着付饶。

    “我和唐可这边只有25万,能救急吗?”付饶又对着电话说道,“行,行,行,我现在立马就去取现金,在浙二医院是吗,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我听到医院两字,立马吓得胆都破了,脑子中第一浮现想法就是夏衍泽出大事了?

第七十一章 死

    我和付饶取了钱急急忙忙地就赶往医院,去了才知道,出事的不是夏衍泽,而是许安笹的爸爸妈妈。

    此时的许安笹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颓然地靠在座椅上,只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藏着无尽的空虚与迷茫,掉入万丈深渊。

    “他爸爸抢救无效已经死了!”夏衍泽走到我和付饶的身边,眼带悲伤,说道。

    当我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心也跟着抽动了一下,只是被动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抬眼望了望许安笹那边,发现她还是一动不动死一般地沉寂。

    “她就是你女朋友。”付饶也看向许安笹,求证似地问道。

    夏衍泽不作声,微微点了点头。

    “剩下的钱怎么办?”

    “不需要那么多了,她爸爸都已经——”夏衍泽停顿了一下,刻意避开“死”这个字,又接着开口,“这20万应该够她妈妈一人的医药费了。”

    “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这话是问向夏衍泽的,但我的视线始终围绕着许安笹,这个女孩到底在隐忍什么,不哭也不闹,只是颓废地坐在一边整个人成放空状态。

    “夜里2点,他爸爸醉酒驾驶撞上一辆大卡车。”

    “那她妈妈现在怎么样?”我继续问“还在抢救中。”

    “你早上才听说的吗?”

    “她没告诉我,是别人跟我说的,出门太急都忘了拿钱包。”

    然后,谁也不再说话。

    夏衍泽走回许安笹身边,轻轻地搂过她的肩膀,将她围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将许安笹的头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许安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人摆弄,机械地随着夏衍泽的动作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站在走廊的另外一边,深深地注视着这一切,夏衍泽的温柔,许安笹的无助,两个人的世界真的真的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许安笹能不能跨过这道砍,我更不知道夏衍泽会不会陪她到永久,又是这样的孤寂,又是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搅得我茫然无措。

    “唐可,你和付饶先回去吧,对了,付饶,钱我会立马还给你的!”耳边传来夏衍泽的声音。

    “不急,那好,我先跟唐可回去了,有事情记得叫我。”付饶说完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呆,我们先回去吧。”

    我回过神,说了声好,安静地跟在付饶身后出了医院,在楼梯口,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扭头凝望座椅上的夏衍泽,曾经有过很好的机缘,但在关键的几步,我还是踏错了机关,以至咫尺仍天涯。爱了,忘了,又想要去爱,又打算去忘,原来我也可以做到这么无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向昨天告别。

    “其实死离每一个人都很近。”付饶走出医院大门,突如其来地冒出这一句。

    “恩?”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记得我早上的时候,跟你说过我害死过一个女人吗?”付饶转过头,看着我。

    “恩。”

    “她因为我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我有些吃惊地微张嘴。

    “对,割腕自杀,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付饶说到一半,情绪有了点波动,陷入沉思又不再说下去。

    许久,他自嘲地笑了笑,“跟你个小姑娘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造的孽,自己慢慢还。你还小,不懂!”说着,自己伤感地摇了摇头。

    “那你多大?凭什么说我小。”我比较在意他此时当我是个小孩子,我想让他知道他懂的我未必不懂。

    “我下半年保送研究生,你下半年才刚刚读大学,你说你自己有多小。”付饶轻笑了起来。

    “可你看上去大不了我几岁啊,怎么就研究生了?”我心里泛起了疑问,付饶看上去就跟夏衍泽差不多大,顶多大一岁,怎么就读研了。

    “我比同龄孩子早一年读书,初中的时候跳过一级,准确的说来我现在应该读大二。”他耐心地解释给我听。

    跳级?这也太厉害了吧,他智商该不会是200以上,我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起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第七十二章 发烧

    付饶在杭州逗留了三天就返回北京了,他得赶回去过年。其实付饶来杭州的真正目的就是想去灵隐寺祈福,这也是他走之前跟我说的,还送了我一堆进口巧克力和糖果。而夏衍泽一有空就天天跑医院,有的时候整天整天的不回家。

    夏叔叔也睁着眼闭着眼,对于儿子的事情他总能放120颗心,倒是我妈妈成天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瑥南,小泽这孩子天天往外跑,累也累坏了!”妈妈担忧地说。

    “这孩子,你说他没用,你要是不让他去,他爬也给你爬去。”

    “小泽很喜欢那女孩吗?看他那么上心。”

    “初中就好上了,当时把我气得,怎么说都不听,后来我见他成绩也没掉下来,就随他去了,那女孩的爸爸做生意亏本了,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喝酒驾驶也因为这事吧,好在她妈妈抢救过来了。”夏叔叔有些同情地说道。

    “那医药费什么的,都是小泽付的?”

    “他也没问我要钱,不过20万确实是他付的!”夏叔叔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我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听着外面大人说的一切,百感交集,千般滋味,万般思绪,一并涌上心头。是出于谁?许安笹、夏衍泽、还是我自己,说不清,也想不懂。

    这天,我专门去了医院,想把自己的5万块交给夏衍泽,上次因为钱够了,这5万块他没拿,但我心里知道他肯定还是需要用钱的,不管是许安笹妈妈的医药费还是要还的债务,这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仅凭夏衍泽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够,能帮忙我尽量帮忙。

    夏衍泽见到这袋钱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微微蹙起了眉头,盯着我不说话,也不伸手接钱。

    “你拿着吧,虽然这5万块不多,但应该有用的到的地方。”我咽了咽喉咙,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唐可,你这五万块拿回去吧,钱什么的都够了,除了我,还有其他朋友在帮安笹的,真的不缺。”他抿了抿嘴,委婉拒绝。

    “那你先收下,用不到再还我,反正这钱闲着也是闲着。”我还不死心,一边说话一个劲地把钱往他手里塞。

    “唐可!”夏衍泽有些烦了,提高嗓音地叫了声我,意在阻止我的“无理取闹”。

    “夏衍泽,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收下!”我也火了,直接喊他的名字,大力地把钱往他怀里一摔,抬眼盯着他。

    “唐可,谢谢你,但我真的不能收你的钱!”不远处,传来许安笹的声音。

    我一侧头,就看见许安笹站在病房门口,一脸的苍白,柔弱的不象话,但她一直在硬撑,不向任何人低头。

    夏衍泽拿着一袋子的钱,也望向许安笹,眼里藏不住的心疼,无奈,和不忍。许久,又重新把钱塞回我的怀里,语带恳求地说道:“唐可,把钱拿走吧!”

    拽着怀里的这袋钱,我心里泛起阵阵心酸和难受,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真的是我多此一举了吗?在无意中伤害了许安笹而自己却不知,还是我的出现本来就不受欢迎。

    不再强求,捧着怀里的钱,连再见都没说,我就转身离去,边走我还边自嘲地笑了笑,心底溢漾开涩涩的苦茶味道,有点点委屈,特别是听到夏衍泽最后的那句——唐可,把钱拿走吧。比被人煽了一巴掌还要让我难受。

    回到家后,莫名其妙地就感到浑身无力,意识涣散,冷得发颤。妈妈见我脸色不好,关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这一摸就知道我发烧了,赶紧找药,倒水。

    早早的睡下,可是整个人越烧越糊,不管身上压了几层被子,还是冷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难受的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唐可,你的烧还没退,妈妈送你去医院。”耳边传来妈妈急切的声音。

    然后我就感觉到被人抱起,然后的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无人,只剩下冰冷的墙面和我做伴。

    在生病的时候,人特别容易脆弱,见没人,就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孤苦伶仃的。委屈难忍,眼泪就不自觉地钻了出来。

    蓦地,门突然被人打开,我想伸手去擦眼泪早已经来不及,泪眼朦胧中隐隐约约地就看见进来的人是夏衍泽。

    “你醒了?”他靠近我的身边。

    我闭着眼睛装睡,故意不去看他,“怎么哭了?”他问。

    见我仍然不作声,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床沿上,我明显地感到床轻微地摇晃了起来。

    瞬间,脸上传来指尖的温热,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存留在我脸上还没蒸发的眼泪,温柔地宛如天使的羽翼扫过我的脸庞。

    “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他的声音穿透了那些空气中的分子传到我的耳里,这一顷刻,我仿佛听到真实的他,原来也是这么狼狈不堪。

第七十三章 这样的爱

    我只好睁开眼睛,一抬眼就撞上他的目光,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嘴唇干干的,眼眶下的凹陷十分明显,不用想就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昨晚估计又是熬了一晚上。

    “你昨晚没睡?”我轻轻地问道。

    他淡淡地笑笑,疲惫地眨了下眼睛,抹去我脸上存留的最后一滴眼泪,这才开口,“眯过一会儿!”

    “夏衍泽,我——”我想告诉他,我其实想帮的不是许安笹,而是你——夏衍泽,但我还是没有勇气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他看我把话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想说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去照顾许安笹了!”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其实憋在心里,我自己也难受的要死,既然他追问,我也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接话,只能赌气般地说道。

    闻言,他点了点我的额头,继而说道:“她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怎么说发烧就发烧,昨天你妈给我打电话,我还有点不敢相信。”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痴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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