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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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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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回,只是盯着王伦,注视着他的态度。

    王伦向下压了压手,开口道:“钉子肯定是要拔的,但你们事先得要会认钉子!方腊的人不是朝廷的人,身上明晃晃穿着一身官衣。他们平时以百姓面目示人,关键时刻才会露出獠牙,咱们既然要拔钉子,就要一击必中!”

    “今日不急,都被这伙人盯了快半年了,急在这一日两日也没甚么意义!就从今日开始,由学究带头,与丘岳、薛永、李忠三位头领好生合计合计,谋定而后发,最好一锅端,又不牵扯无辜!”

    王伦点将了,只见这四人都是起身领命,丘岳扯着嗓门大喊,好不激昂,晁盖在一旁苦笑道:“我又只有枯坐聚义厅的份?”

    王伦见说开了一句玩笑:“兄长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

    晁盖几乎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忽然笑声嘎然而止,长叹一声道:“话是一模一样的话,可为何人心截然不同?”

    晁盖现在说话变得很有哲理性,在场绝大多数人不由十分感叹,大伙都是熟知内情之人,听说宋江这厮在河北流窜,也不知又有多少人,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钉子拔了,正好拿去跟方腊换人!另外从明日开始,咱们在四明山的储盐开始发卖!”王伦下了决心,方腊既然不愿意做自己手下的经销商,那么自己干脆厂家、批发商一起干了,反正门脸现成的,伙计也是现成的。

    “好!做买卖这个事,愚兄亲自来办!贤弟你放心,这件事我再办不好,我晁保正就是白活了!”晁盖好像年轻了十岁一般,当初东溪村那位私商大佬,此刻又回来了。

    王伦当然没有意见,只是嘱咐了晁盖一句:“赚钱,但是结交人脉更加。保正是行家里手,我也不插嘴,你只管大胆去做,莫被账面上的钱财束缚了手脚!”

    “贤弟就放心罢!”晁盖呵呵大笑,问过王伦还有无安排时,这才起身请众人赴宴。王伦起身后,跟焦挺吩咐道:“叫咱们的人,从‘深海‘那里搞一份池州被俘主簿以上官员的名单!”

    焦挺闻言快步出门而去,众头领见他是领着王伦的任务,都是礼让他先走,焦挺正赶着出门时,哪知叫一名急急忙忙奔入聚义厅的山寨头目撞上,焦挺倒是没有甚么事,那人却被弹开去,一坐到地上。

    晁盖眉头一皱,白胜便待不住了,这人是他的手下,连忙上前扯起那头目,道:“甚么事?火急火燎的!”

    “禀告白胜哥哥,小弟得到密报!方腊将在腊八节那天,邀请两浙路、江南路的各路绿林人马,搞个甚么‘同饮腊八粥,共驱外来人’的江南英雄大会……”

第六九零章 江南英雄大会() 
腊八节的歙州街头,奇装异服的人突然多了许多,冥冥之中好像有种磁力,将这些平时基本不怎么露头的江湖人物,全都吸引到了这座以歙砚和徽墨闻名的文化古城。△¢頂點說,。。

    眼下这种状况,像极了前不久江州和池州遭遇不明武装袭击前的景象,不得不让人多想。歙州知州惊惶万分,在府衙之中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却是想逃又不敢逃,毕竟这一回倒是没有成群结队的和尚、道士,万一是自己杯弓蛇影敏感过度,闹出笑话来时,搞不好下的位置就要让别人来坐了。

    纠结了许久,知州还是决定先向临州求援再,毕竟朝廷平叛的军队已经开抵池州,虽然只有区区四个营的兵力,起码比自家城里这一个营的禁军要靠谱。

    虽然官府上下一团慌乱,丝毫没有过节的心思,但是民间的气氛却是十分浓烈,此时城中每条主要街道上,都有临时搭起的粥铺在道路两旁向居民发放着热气腾腾的腊八粥,一时间人山人海,闭路塞道。

    起初还有歙州城里的公人过来探查究竟,但在这些有着统一着装的施粥汉子们身上吃了亏,而县衙、州衙这两级衙门的相公们都装聋作哑,连发兵弹压都瞻前顾后时,不少老道的公人纷纷调头,回家嘱咐家人能出城尽量出城,短时间不要回来。

    “奇了怪了!”望着街道上的奇景,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中挤出的两条汉子面色有异,只听其中一人道:

    “咱们的这个英雄大会,放在哪里不行,怎么偏偏堂而皇之的放在这州城里聚会?你看,居然还发动教友在城里大张旗鼓的施粥。箍桶,你的眼睛比谁都毒,你咱们教里莫不是有甚么大变动?”

    话这人姓霍,双名成富,处州缙云县人氏,乃是明教在处州的最高负责人。他嘴里的“箍桶”,其人姓陈,原是个箍桶匠,只因人们常叫他陈箍桶,久而久之反把他真名给忘却了。

    此人虽是个没读过书的手艺人,但为人胆大心细,是个很有眼光的人物,霍成富甚是倚重于他,这次英雄大会,手下谁都没带,就只带了陈箍桶过来见世面。

    “打下江、池两州,得来财富甚于我教从前数年积累之和,怕是叫教中许多兄弟眼下都不知道自己姓甚么了。这就好像饥饿的人刚吃了一顿饱饭,就指望一直过上眼前的日子,而不甘回到从前那般清苦!” 陈箍桶是个黝黑精瘦的中年汉子,他话之时,眉头一直皱着,此时亦未放松。

    见心腹好像对教里高层的观有不同的看法,霍成富道:“你也了,打下这两州抵得上全教几年的积累,咱们为甚么不可以攻占州府呢?难道非要等昏君奸臣把江南的财富刮尽了,咱们再起事吗?”

    “我箍桶时,从里到外,要经过四十多道工序,中间但有微疏漏,接水必漏。我箍一个桶都要如此讲究,难道教主他们谋求大事就不能事先深思熟虑?就是教主急躁了些,我闻得教主的师尊乃是有名的汪公老佛,此时怎么不出手阻止?”陈箍桶此时显得有些激动。

    “教主也有教主的难处,咱们都是在教中有些身份的弟兄,关键时候一定要教主啊!”霍成富见状不问对错,反劝起陈箍桶来,“邓元觉当众撞教主,护教法王都给削掉了,箍桶,你这是第一回见教主,可莫要给自己抹黑!”

    “邓元觉是邓元觉,我是我,该的话,我还是要的!”陈箍桶犟道。

    “好吧,你要我同你一起去,但什么场合,什么时间,都得听我安排!”

    霍成富知道劝不住陈箍桶,干脆表态和他站在一起。他心中明白,邓元觉要不是公开反对教主的决议,教主也不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教主为人刚强归刚强,做事有主见归有主见,但对有不同意见的兄弟,还是很包容的。

    陈箍桶见状,心中一阵感动,叹了口气,也不再满腹牢骚,和霍成富于路些轻松的事情,便往英雄大会的场所而去。哪知到了地方,两人发现有一书生在当口大骂:

    “糊涂,糊涂!放着好好一个盟友在身边,你却把他当成心腹之患,忘却了倒行逆施的昏君奸臣,忘记了叫花石纲害得民不聊生的万千百姓,你不积蓄力量,却想着窝里斗了,争当这江南的土霸王,我当你方腊是个甚么样的人物,原来只是个目光短浅之辈!”(。。)

第六九一章 江南英雄大会 二() 
好家伙!敢在明教起的江南英雄大会会址跟前辱骂方腊,这明摆着是来踢馆的呐,这酸儒莫非吃了豹子胆不成?

    想这酒肆打今日开门接客,里外进出的不是三山五岳的好汉,便是绿林江湖的豪杰。︾左近良人百姓早畏祸避开了去,连街市上的乞丐都被施粥的铺子给吸引走了。故而虽说这酒肆身处闹市,往来实无几个闲人。在这不知从哪颗石头里蹦出来的野书生“大放厥词”后,酒肆外面顿时炸了锅,群豪纷纷破口大骂,有人还准备上前痛殴这厮。

    不过明教之中负责此处英雄大会安全的头目反应很快,没等赴宴豪杰出手,他们已是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为一个虎臂熊腰的汉子怒视那书生,指着他骂道:“吃不黑黑,差大飞!酸儒可知天高地厚,便敢来此间撒野?”

    不想那单人匹马的书生吃了众人一顿骂,又被人指着鼻子羞辱,竟然丝毫不惧,反唇相讥道:“来者不怕,怕者不来!你这里是甚么地方?却是天子脚下也要叫人说话!你只把我的原话相告方腊,我亦要当面问问他!”

    那剽悍大汉冷笑一声,“百无一用,说的便是你这样的腌臜浊物!还敢妄言要见我家教主,凭你也配?来呀,给我拿了!拉下去好生讯问,看是不是梁山派来的奸细!”

    为这人一声令下,顿见从他身后涌出五七条大汉来,直上前来要拿这个书生,这书生不躲不避,反而冷眼瞪着来人,也不知其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就在他要被人擒下的那一刻,忽然一个黝黑精瘦的中年汉子突然窜出,挡在这书生面前,大叫一声:“且慢!”

    众人皆不识得这人。还以为是这书生同党,连他亦要拿下。哪知这黝黑汉子却不是好惹的,三拳两脚直打翻了三五人。为那汉脸色转阴,手上蓦地多了一把飞刀,直把一边的霍成富看得心中直慌,他心知这人外夺命飞刀,身上六口飞刀离身,觉不是耍处,急忙跳将出来,拦在两方之中。同时嘴中叫道:“杜兄,识得处州霍成富否?”

    “霍坛主?”那姓杜的汉子稍微迟疑了下,盯着霍成富看了半响,旁边亦有赴宴的宾客证实了霍成富的身份,这汉脸色方才变得和缓了些,只是手上飞刀仍未收回,“这两个是甚么人,莫非和霍坛主有瓜葛?”

    霍成富颇为回护陈箍桶,但与这书生素不相识。亦不知其来历,如何肯为他作保?当即道:“和教中弟兄耍弄这位,也是我教门之人,姓陈名箍桶。教主也知他名讳,杜兄莫要误会!只是这书生小弟不识得他,杜兄请便!”

    霍成富说完,又低声催促陈箍桶道:“这位姓杜名微。与教主自幼相识,还不上前陪个不是?”

    陈箍桶看了霍成富一眼,上前抱拳道:“不识杜兄。还望见谅!只是此人口虽带骂,实乃心中把教主看做了自己人,杜兄莫道听不出来?”

    “卖直便可犯上?教中早成一盘散沙矣!莫不成人人都想学邓和尚?再者此人一介酸儒,如何说是自己人?想我等在池州、江州杀得最多的,便是这等酸儒成气候后变作的蠹虫!”

    杜微不由冷晒一声,想明教以反抗官府,团结下层百姓为立足之本。基本上他的态度代表了明教此时对待士人阶层的态度,故而在打破二州之后,凡是捉到的官吏,皆叫明教杀了个罄尽。若不是蔡九被蔡京调走了,只怕早已身异处。

    陈箍桶闻言有些痛心疾,推开上前阻拦他的霍成富,直走到杜微跟前,沉声道:“你是教主身边的人,该进言时便应该进言,咱们打天下,还得有一批人来治理天下!”

    陈箍桶的话在杜微听来完全就是个笑话,他此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霍成富一有机会就跟教主眼前这个人,说他是甚么几十年难得一出的大才,足可为教中谋主!?只听他冷笑道:

    “阁下的意思,我们弟兄天下都打得,偏偏坐不得,还得要请这些迂腐贪婪之辈来祸害百姓?”

    “不得士人之心,如何争天下!?”陈箍桶如何听不出他的讥讽之意,也是有些激动。

    “天下都可争得,何愁无才使用!”杜微实在懒得再跟这桶匠中的大才多言,当下把手一挥,手下众人上前将那书生擒住。这书生竟不反抗,而是频频打量陈箍桶,经过他身边时,忽大叫:“阁下看来是明珠暗投,亏我不曾冒失,一头撞将进来。尔等听好了,我不欲再见方腊,放我走人!”

    “书生毫无定性,变脸犹如妇人,足可见一斑!”杜微冷晒一声,哪里跟他容情,还是叫人把他强拉入去,他本人却没有回身,而是在门口招呼其他宾客,虽然陈箍桶近在咫尺,他却视而不见,连带霍成富也闹得无人理会。

    霍成富自嘲一笑,拉着陈箍桶便往自往酒肆中去,于路说道:“这杜微和我一般,都是粗人,也左右不了教中方略,你和他争个甚么?为争个输赢,到头来却得罪于人,于事无补!”

    霍成富的回护之意,陈箍桶岂能不知,只见他叹了口气,道:“你说他是教主身边人,我便想先把他说通。再者那书生明摆着是想投靠教主,我看着心疼!”

    “天下百姓里能人多了,你陈箍桶不就是个桶匠出身么,又没读过诗书,还不是一样出谋划策?切记,进去之后莫再提甚么书生,王伦这个家伙把教主搞得头都是大的!”霍成富拍了拍陈箍桶的肩膀,

    “待会我带你与他讲和,此人最近在为乡人王寅活动护教法王一职,想来是不愿意得罪于我的!”

    陈箍桶闻言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但愿这个王寅莫要似他一般才好!”,便不再言语,只是跟在霍成富身后入内而去。

    酒肆内和酒肆外,气氛截然不同。一入内,陈箍桶便感受到一阵热烈的气氛,只见这大堂与二楼阁楼上满满都是人。霍成富是个豪爽之人,带着陈箍桶上前和各地分坛的大佬见面,无奈大家热情是热情,但心思明显没有放在自己人身上,与老兄弟说上两句,立马又扯着外人海聊起来。霍成富感觉不对,欲进不进,正好此时被一个小厮上前耳语几句,顿时神色一凛,跟陈箍桶交待一句,便随这小厮走了。

    陈箍桶手艺人出身,虽头一回面对这种大场面,接触这些江南各地的英雄,却丝毫不显腼腆之态,随便寻了张座头坐了,大大方方的观察着酒肆内的情形。他自刚才进来,便现,几乎每个霍成富上前招呼的教友,都正招待着一位教外的好汉,陈箍桶此时静下心来,听人言谈,渐渐听出了些门道。

    “郭寨主,且听小弟一劝!想你在雁荡山上,单门独户,何日能够出头?你若是一介庸人,我也不费这个口舌了,但你飞豹郭世广之威名远扬,显然是胸有大志之人,只要咱们联起手来,何愁不得一个前程?你放心,咱们联合,并非逼你入教,将来我教起事,建国称帝,朝廷里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郭世广还在犹豫,陈箍桶却忍不住要拍案称绝了,看来教中还是有高人的,如今并不一味拿教义招揽豪杰,而是双管齐下,能入教那是最好不过,不愿入教也不强求,但求精诚合作。

    单纯教义和功名利禄相比较,肯定是后者更能聚拢人心,从前明教从未突破这一桎梏,虽然其内部的凝聚力远胜过其他势力,但展的度却远远被人丢在后面。起码“后辈”小子王伦只用了三年时间,便后来者居上,还一脚踩到江南,反叫作为“前辈”的方腊颜面大失,便是明证。

    说句实在话,在入教这个事情上,越是一无的贫民,越是好劝其入教。但是面对郭世广这样有一定势力的绿林豪杰,要投效先入教这种模式,反而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在双方的中间,加深着双方的隔膜。

    对于此类推陈出新的变通举措,陈箍桶是要举双手赞成的,他此时高兴之余,仍是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教主在这些小细节上能面面俱到,反而偏偏在大局的把控上,就有些脱离实际了?无论是和梁山交恶,还是公开举旗对抗宋国,他都认为十分之欠妥。

    陈箍桶叹了口气,目光不由四下里游走,忽然在一个泰然自若的胖大和尚身上停留下来,陈箍桶不由暗想:“这莫不是宝光如来?教中已然有人在活动他遗下的护教法王位置,他还能这般淡然,看来甚不简单。只他旁边那位,未免太过着相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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