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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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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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哪一走狗?”

    叶春道了声“惭愧”,忙道:“听闻此人姓施,单名一个恩字!”

    王伦一听,这才恍然,失笑道:“原来是孟州的金眼彪,如今竟也有出息了,居然做起县太爷来了!”

    那汉子见这书生居然知晓恩主的来历,吃惊的望向王伦,却听王伦又道:“不过常言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这施恩多少年的小管营算是白做了,居然谋了个州官眼皮底下的差事来干,不愧见识非凡!对了,以高俅那厮的性子,不可能不找他麻烦,蔡京又不是他爹,那点钱肯与高俅起隙?”

    施恩这厮敢冒充自己在东京城外杀人,徐宁的金罩自然立时取下。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蔡京府上的人死了,偏同路的施恩活了下来,就算蔡京不去追根究底,但是王伦怎能想不到此中原因?一接到消息,素来稳重的徐宁便在梁山附近几个州府“招摇过市”声讨高俅,高俅就算想做缩头乌龟也难。

    这时王伦一番感叹,在场却没人能接得上来,王伦摇头笑了笑,道:“收拾一下,把这人交给明教处理!”

    这句话明显不是对俘虏说的,自然用不着掩饰,谁见过丢破鞋的时候,还要出言恐吓破鞋的?那人一听,脸瞬间变得惨白,江南魔教之名,他身在官府岂能不知,当即双腿一屈,磕头如捣蒜,嘴中道:“官人饶命,官人饶命!”

    焦挺哪里理他,一只手便往他颈间钳去,那人惊得大叫:“且慢!饶我一条性命,我还有用处!”

    ……

    施恩醉醺醺从高丽使行馆中出来时,湖边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夜色下的施恩,面上露出一丝烦闷的神情来。

    这还是他来江南之后,头一次出现这种郁郁不乐的神情,就是当日在东京,花了一个能买上州官的价钱,只买了一个知县的位置,他也不曾这么烦躁过。

    其实今晚这顿酒,他本是不想出来喝的。自打早间在城中撞到王伦,他这一整天里便心神不宁,生怕是王伦特来寻自己麻烦,但细想一番,又觉得不太可能,王伦要害自己,秘密遣一刺客足矣,没道理亲自过来?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明摆着理虽然是这么个理,可生性谨慎的他还是选择躲在县衙闭门不出,另外派人秘密跟踪王伦,只想熬得这煞星出城,他便算解脱了。

    他不是没想过暗中把王伦给除掉,可是见识过梁山恐怖实力的他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不说王伦身边有焦挺、鲁智深这等高手护佑,自己能不能得手,就算自己此时能得手,那未来的好日子却不全毁了?要知道梁山这伙人都是疯的,自己跟他们结了血仇,怕是永无宁日了。

    抱着这般想法,他今日一整天都在县衙里提心吊胆的做着缩头乌龟,衙也不上,状子也不理,可百姓好糊弄。上官的鈞旨却难推却,天杀的高丽番子,早不滚蛋,晚不滚蛋,偏偏选在明日滚蛋,这不摆在今日设宴,这高丽使行馆离红莲阁一步之遥,阴差阳错撞上王伦怎处?

    施恩还是颇有心计的,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早早拿定主意早来晚归,毕竟月湖夜景冠绝东南,保不齐这该死的强人便出来观景。出来撞上,坏了这厮的事情不说,将来又多了一笔账记在自己头上。

    是以酒筵一开始他便冒着被上官责怪的风险装醉,来时又故意不带官轿。便由人扶到后面休息,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恰到好处的幽幽转醒。带着十来个武艺高强的心腹,告辞出门。好在这高丽使行馆是朝廷派出机构,而不是后世那种外国使馆,不然惹笑话还是小的,搞出甚么外事丑闻来,想来蔡京也不会给他兜底。

    且说这十来人前呼后拥,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来,好歹叫施恩多了些安全感。

    这些人都是他在东京花大价钱收罗的身手矫健的江湖人士,却不单是防备今日之事,只说这施恩如今虽然身在官场,少时牢城营那一套却深深刻在骨子里,总觉得没几个人在身边,浑身不得劲似得,或许是当年蒋门神的旧事,还在隐隐作痛。

    “莫要闹出动静来,咱们径直回府便是!”施县令一声吩咐,众人都是小心应诺,只是禁不住心中暗想,咱们这位大摇大摆惯了的知县相公,怎么今日偏一反常态?

    老天好像特别眷顾众人似得,很快便把答案揭晓了。只见众人走到一处偏僻之地时,忽听队伍后面传来“嗷”的一声,众人急回头,只见一伙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都是手持利刃,虎视眈眈,一个断后的侍卫已经倒在地上。

    施恩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天旋地转,心中痛苦道:“王伦,只为我一个小角色,用得着这么拼吗!?”

    眼见寡不敌众,施恩大叫一声:“保护本官!”,旋即拔腿就跑,不过这伙黑衣人既是有备而来,敢在这里堵他,自然准备周全。只见这时从前面也撞出一伙蒙面人来,其中只有两个并没有蒙面,施恩见了没蒙面那人,腿都软了,强撑起精神道:“王首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金眼彪!听说你做了县太爷,作为故人,我岂能不来相贺?”王伦笑吟吟上前道。

    “王首领……王首领!既然是故人,那咱们甚么都好谈,甚么都能谈不是?还请冷静、冷静些!”施恩咽了回口水,抱拳道。

    “王首领,跟这厮废话甚么,不如小弟先干了他,却在说话!”王伦身边一蒙面人忽道。

    “且把这人留下,其他人便有劳兄弟们了!”王伦望了这人一眼,道。

    “王首领是天下闻名的好汉,小弟能效微薄之力,甚有面子,谈甚么有劳!”那蒙面汉粗豪一笑,当下对手下发令,只见这群人如饿虎扑羊,提刀杀入。

    焦挺也望施恩杀去,可叹施恩连蒋门神都奈何不得,怎是焦挺对手?没半会儿功夫,施恩已是被焦挺按在地上,只见他青筋暴起,脸上憋得通红,忽大叫道:

    “饶我一条性命,我还有用处!”(。。)

第五二一章 你的名字叫“深海”() 
到底是主仆二人,连叫饶口径都是如此契合,真乃臭味相投。只见王伦哂笑一声,喝道:“我倒想听听,你有何用处?”

    “梁山泊跨山压海,党坚势盛,原不须小人萤火之力,可小人如今谋得朝廷命官、命官的身份,有着得那天独厚的优势,愿作领在朝廷的耳目,故而头领杀我除了逞一时之快,实无半点好处啊!”

    施恩到底有些胆气,危难关头,还能换位思考,向对方剖明自己的剩余价值。

    “王伦哥哥,这人坐山挖山,吃饭摔碗,想他身为官府中人,却卖主求生,实难信他不过!”刚才和王伦说话那蒙面人回头叫道。

    施恩一听大急,求道:“王领听禀:小人绝不敢食言,其实小人早早便现王领踪迹,却半分不敢加害,只是派人远远跟着,实为暗中保护啊!若是换做这城里其他官员,此时绝无反被白刃加身之理啊!”

    焦挺见他此时还敢卖好,当即手上加了一把力,喝道:“施恩!死到临头还敢满嘴胡柴,你且动我一根毫毛试试,看你这明州城池在我大军面前能撑几日!”施恩惨叫一声,喘着粗气道:“不敢不敢,小人只是说着实情,小人虽然身在朝廷,实乃心向梁山啊!王领,万万不能自毁干城,绝了贤路啊!”

    王伦一直冷眼观其表演,见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才开言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我的耐心只有一次,莫说你现在只是个知县。就是将来做了知州老爷,我要取你性命也易如反掌。眼下话是你自己说的,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若让我察觉出半分异心,我的耐心便到此为止!”

    施恩见说。连连作保。王伦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直叫过那蒙面人,道:“伍家兄弟,今夜多有讨扰,日后若有危急处。可去城外四明山小寨,我会跟山寨的头领打招呼的!”

    四明山已经举了梁山泊的旗帜,相信过不了多久,江南各方势力都会收到消息,是以无论是在伍应星面前。还是在施恩面前,都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王伦哥哥太过客气,鄙教法王若不是得尊驾相救,此时怕以凶多吉少,这点事哥哥不要放在心上!”伍应星已经听邓元觉说了四明山之事,此时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拱手回应。“如此,有劳了!”王伦抱了抱拳。便跟伍应星告辞,伍应星送了王伦一程,便告辞转来。收拾一片狼藉的现场。

    焦挺拎着施恩,跟在王伦后面,也不说话,这时三人来到湖畔某处,叶春撑着船已经在此相候,三人上了船。叶春随即将船撑开,慢慢行至湖中。

    “说罢。今夜这高丽使行馆里,摆的哪门子宴会?”王伦这时转过头来。问施恩道。

    施恩不知王伦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正忐忑时,听到这句问话,慌忙道:“今晚是朝廷给高丽使者送行,地方官员都来陪宴,席间没……没甚么大事!”施恩没有意识到王伦话里深意,还当对方只是随口问问,毕竟番国的事情跟梁山泊八竿子也打不着。

    “高丽使者是不是过来买海船的?”王伦又问道。

    “啊?哦!是是,年后这帮番子就派人递送国书与朝廷,说是有一伙人冒充我大宋官军攻打其国,这不一面求告,一面求赐,根本不是来买船的,实乃乞讨而已!几年前我大宋曾过两艘神舟出使高丽,怕是被这伙人惦记上了,所以才谎称海盗出没,就是想讹诈我大宋海船!”…

    施恩虽不明白王伦为何一而再的问这个问题,但言语中不敢有丝毫隐瞒,对高丽人也没有好语气,毕竟要不是这伙人明天要走,他施恩能落到这个地步?

    王伦见状若有所思,回头问叶春道:“此事你可知晓?”

    叶春已经收了船桨,便坐在船尾,闻言道:“小弟略有耳闻,这神舟就是在明州出来,长三四十馀丈,深约十丈,阔八丈有余,可载二万石米粟,实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巨舰!”

    王伦闻言神色一凛,暗想载重两万料,换算一下,那就是载重量一千二百吨的海船了,虽然这种规模的海船在后世比比皆是,但是在这九百年前的世界,堪称造船史上了不得的奇迹了。

    “朝廷把这两艘神舟赐给高丽人了?”

    “这倒不曾!这两艘船出使完高丽回国之后,鲁公……啊,蔡京那厮就把船调到福建老家去了,说是要造福乡梓,哪里肯赐给番子?只是高丽乃是大宋两路夹击辽国的天然盟友,朝廷便以船易物,在明州造了四艘五千料的海船,敷衍了事。哪知高丽使者不知哪里学来的讨饭功夫,硬是了得,生生叫朝廷又白送了六艘客舟与他!这都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对了,高丽使者明日就要带船启程回国!”

    “天助我也!”王伦心中暗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十艘海船怎肯眼睁睁看它被高丽人开走?当下问道:“船只在甚么港口启程,路线你可知道?”

    施恩见说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倒是听同僚说起过,但是事不关己,无奈没放在心上,真个一时记不起来了!”他生怕王伦认为自己是故意不说,随后连连赌咒。

    “你这官是怎么作的,眼皮底下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罢了,这事便算你投名状!明日高丽使者起航之前,与我探听到详尽消息!”王伦见他表情不似作伪,逼他也无益,略略警告他一句,便委派差事道。

    “原来冒充我大宋攻打……”施恩话说了一半,旋即掩口,十分震惊的望向王伦。他也是个聪明人,不难想到此事关窍,原来高丽人没有撒谎!十有七八,就是应在眼前这个强人头子身上。

    “此事跟你无干,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记住,以后莫想着只顾捞钱,你若对山寨真有好处,山寨自然不会亏待你!”王伦望着施恩道。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多嘴了,多嘴了!”施恩点头如啄米,此时现王伦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心思不禁又多了起来,想当初在孟州时就被此人威逼利诱,不想此时穿上官皮,以为可以耀武扬威了,哪知还是此人手上一道菜,心中不禁沮丧起来。

    说来王伦见识的人多了,倒也渐渐有些心得,此时施恩的反应落在王伦眼中,顿时生出一丝警觉来。

    此人跟山寨向来不是一路人,更谈不上半丝情义,靠他自觉在官府卧底,无疑是痴人说梦,此时控制这厮的法门无疑是“胁迫”二字,但长此以往,此人必会反水,因为一辈子生活在威胁中,是个人都会崩溃,反噬的种子只怕此时便已经在他心中种下。

    要杀他易如反掌,但要控制他,却不是那么简单。

    “你说高俅这厮的心腹大患是甚么?”王伦这时忽然问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来。

    施恩虽不解其意,还是答道:“恕小人斗胆,只怕便是贵寨梁山泊,以及王领你本人!”

    “你说得对,他昔日所谋害之人都在我梁山泊,他恨我入骨不难理解!可他如今看着我梁山泊展壮大,虽然深恶痛绝,可问题是,堂堂三衙太尉,赵官家的心腹管军大臣,他对我们梁山泊有办法吗?”王伦望着施恩又问道。

    施恩苦笑一声,摇头道:“没有办法!”

    王伦闻言亦笑,道:“那就表示我们日后打交道的时间也不会短!施恩,你是个明白人,你说我是那过河拆桥、杀鸡取卵之人,还是希望你在朝廷这条道上走的远一些?”

    “王领高瞻远瞩,要是杀鸡取卵之人,我施恩只怕到不了这舟船之上,估计王领也不会有雅兴夜游月湖了!”施恩自嘲一笑。

    “你知道便好!”王伦笑了笑,道:“当初你我在孟州一起做的那件事,你说我事后反悔过没有?”

    “这……”施恩一想,王伦当时虽然花了天价一万贯钱买出徐宁,但事后从来没找过自己麻烦,由不得他不心服口服,只听施恩回道:“这笔买卖,却是小人这辈子在孟州做过最大、也是最愉快的一件买卖!”

    王伦见说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望着四周上下起伏的月湖之水,自言自语道:“这买卖做下去岂不更妙!”

    施恩望王伦看了半晌,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对方明明强势,却又肯留一条道给自己走,施恩焉能不喜,他怕就怕王伦仗势欺人便把自己当做奴仆使唤,将自己吃干榨尽,那自己做得再高的官儿,岂不也是了无生趣?

    “王领是老主顾了,小人焉敢不应?但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王领莫要客气!”

    “好啊!眼下便有一件要紧事,听闻明州官方船场规模不小,我欲采购一批千料之上的海舟,都要现货,不知你可有门路?”王伦回头道。

    “甚么时候要船?要多少只?”施恩到底有件官皮在身,浑然不觉此事棘手,只是舔了舔嘴唇道。

    见他心甘情愿的咬钩了,王伦面带欣然的背靠在船身之上,他心中十二分明白,眼前这个人丝毫没有情谊可言,那么唯一可以套牢他的手段便是“利益”二字他食髓知味的成为自己暗藏在朝廷的“深海”,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在强压下被触的定时炸弹。

第五二二章 捉拿明教妖人() 
这夜在月湖之上,安插好日后潜伏在朝廷的眼线,王伦觉得这是来明州的一大意外收获。

    当然施恩这个人不比山寨弟兄,不可无条件的信任他。但这人有个显著的弱点,那便是爱财,当年在孟州早有领教,来日只要拿金银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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