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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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迷婚骨-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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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以后,我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句,白霜的聪明似乎是不带感情色彩的,永远都是这么干净利索。不过,我也清楚,她不是永远这个样子。在大家都还年轻的那些年,她也有巧笑如花,也有一低头时的娇羞,只是这几年她越来越硬朗,或许是在我面前越来越硬朗。

    白霜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得体的职业装,精致的淡妆,往我面前一站,笑着先伸出手来:“好久不见,你这张脸看着还是有点陌生。”

    “呵,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我老实地说。

    她落座端详了我几眼,又说:“还是原来那张脸看着更顺眼,不过现在这张脸倒是感觉踏实了不少。至少这张脸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游走欢场的花花公子。”

    她语气轻松地和我开着玩笑,我也放松了下来。

    自从治疗结束回来以后,我每天都是上紧了发条的闹钟,分秒必争地安排着自己的计划,一刻也不敢松懈,甚至回到家里连陪宽宽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说吧,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约我到底为了什么。”白霜喝了一口果汁问我。

    “想帮你算个帐,也帮自己算个帐。”我简单点了几个菜,把菜牌还给服务员,然后开门见山。

    “哦,算帐?什么帐?”她问。

    “如果不出意外,你和我是一样,集团在某年要平分成两份,两个孩子一人一份儿。我经营了这么多年,而且这些原始资本又是我妈和我爸一起拼出来的,我不愿意拱手让你,你呢?”我看着她的眼睛问。

    她表面上没露出任何的端倪,看着我风平浪静地说:“我们姐妹情深,与你和何萧的关系不一样,所以我愿意把一半的财产分给我妹妹。”

    我如果相信了她的话,我就是个傻子。

    这些年,她一直帮白临启经营公司,鬼才信她愿意把自己的经营成果拱手让人。

    “是吗?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让出的一半可能到不了你妹妹手里,因为你妹妹爱的是人何萧,你觉得这几年以何萧在帝都商场里的所作所为,他会由着这些资产放在白露手里吗?”我问。

    她的嘴角动了动。

    我知道这是她内心的不甘心。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我提,她也应该早就想到了,只不过她没人诉说而已。

    此时菜上齐了,我给她续上了果汁,笑道:“先吃东西再聊天。”

    她微微一笑,却把筷子放了下来,看着我很认真地说:“还是先说清楚吧,否则这顿饭的价值太高了。”

    “也好,对于我刚才的话,你怎么想?”我追问了一句。

    “你呢,你怎么想?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有解决办法了,不妨说出来听听。”白霜说。

    “好,你这么聪明,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那些拙劣的计划了。”我笑了笑,心里知道这一次的合作是差不多了。

    何萧手里有着不少资产,我们如果能联手把何萧搞掉,我愿意和她三七开,给她让足利润。

    事情聊到这一步就简单多了,我说出了合作的条件和方法,她认真想了一下,在午饭结束以后就给了我答复——她同意和我合作,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如果有人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所有的责任我自己担。用她的话说,她不愿意把老爸气得住院。

    我满口应了下来。

    其实她也应该想得到,白临启对何萧并非发自内心的认可和喜欢,所以她搞垮何萧没问题,只要还给白露同样的大小姐生活就可以了。白露为了何萧,把自己的亲人全部得罪惨了,虽然现在碍于面子,白霜等人在表面上该怎么样待她还怎么样待她,但是心里怕是已经不是从前的那种亲情了。

    这个计划当中,最难搞的环节就是白霜,这么轻易说定,我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我,外有姨妈的资金支持,内有白霜帮我打配合,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得心应手。

    当我看着计划实施以后,何萧一步一步滑入深渊,然后我再一点一点放线索出去,把他做过的,白家替他扛下来的所有的事都说暴露出来以后,白霜的配合异常好,把白家择得干干净净。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何萧先是经营不善,然后是业务上受阻,合作多年的客户都在几个月间作鸟兽散,然后暴出违规操作问题,恶意雇人绑架事件……原来一直安静的楚毅此时突然翻供,把他和何萧之间的合作说了出来。

    没了白家的支持,没了何家的维护,何萧迅速变成了落水狗。

    说:

    何连成的番外快要结束了哈,么么哒!

079 何连成之得手未必开心() 
痛打落水狗是人的天生,我也不例外。

    原来被遮掩起来的,何萧所做的一切都迅速暴露在媒体面前,舆论出现一边倒的倾向,表面看来我没动手,白家也没动手,一切都是一个神秘人所为,大家开始猜测这个人或者说这股势力是谁。

    大姨妈不失时机的出现了,一切理所当然的水落石出。

    在何萧被抓进去的当天,我重重松了一口气,我终于用自己的方式给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个交待。

    晚上八点我一进家门就看到老爸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看到我进来放下报纸直接说:“连成,到我书房来一趟。”

    我知道他有话要问,心里也早就想好了说辞,于是放下公文包跟着老爸上楼。

    书房里气氛有点凝重,老何同志看着我问:“何萧的事我知道了,你跟老爸说句实话,你到底插手了多少?”

    老何虽然最近几年有点糊涂了,但是在大事面前还是保持着清醒了,他没问我做了没有,而是直接问我做了多少,笃定地判断我一定会有插手。

    “老爸,我在你面前说过不找他麻烦,只是他现在做事过分,有人看不下去了,别往我身上扯好不好?如果我要算计他,当时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不会瞒着乐怡帮他,还把他藏到西山的别墅里。”我早就想好,坚决不能承认与自己有一点关系。

    老何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半晌才说:“你没插手最好,不然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到这个地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你现在还想帮他?”我问。

    “你觉得现在我还帮得了他吗?”老何反问。

    我知道他帮不了,集团里的事他现在基本上不插手,当初为了哄我回来管理集团,老何全部放手,我也全盘接受。现在我除了有一个何氏,不得不承认楚毅的公司也帮了大忙,乐怡的代管理权力不是白拿的,在很多时候能给我打个漂亮的配合站。

    似乎,老何把我叫进来,就是为了在表面上确认一些事。

    我走书房,看到乐怡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不由就笑了问:“刚听曹姨说你回来了,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你上来,才下来看看。”

    “刚才和老爸说了点事儿。”我看了一眼在身后关上的书房门,拉着她的手上了三楼。

    三个孩子正在自己的大房间里看动画片,我过去陪了十几分钟然后出来。

    乐怡果然还在客厅等我,同时帮我准备了一杯热茶:“今天有应酬?喝了多少?”她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一样问我。

    “没多少,吃饭的时候应景喝了一杯红酒。”我说。

    “老爸找你是为了何萧的事吧,今天我在办公室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乐怡说到这里叹了一声,“你夹在中间也够为难的,当初知道你和老爸一起背着我把何萧藏起来,心里真的是有想法的,只不过看到他今天这样子,有点秋后算帐的意思。”

    看着乐怡脸上的浅笑,我问:“你觉得这样的结局于何萧来说,怎么样?”

    她微微一怔,略带惊讶地问:“还真和你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为你,为宽宽,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如你所说,我是夹在中间的那人,很多事不方便直接出面。”

    乐怡长长松了一口气:“刚才老爸找你,也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我点头道:“这件事,只有在你面前时才和我有关系。”

    她眼圈微红,把头偏着靠在我的肩上说:“我以为你对他,真的就是原谅了。”

    “怎么可能,知道得越多,越是做不到原谅。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我的家人,我都不会手软。前些年,我没能天天陪在你身边,让你和孩子都受了不少委屈。”我用力搂着她的腰说,“放心,给你的承诺说好是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何萧的事情证据俱全,又有大姨妈从中配合,把各个关节都打通了,很快就有了判决结果。

    在那一天,我知道消息以后直接给乐怡打电话,想约她出来找个地方小小庆祝一下,但是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她就在那边说:“连成,老爸住院了。”

    我一下就急了,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是急救室门上的红灯。

    在这一刻我才知道,老爸应该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只不过我没说破,他没办法发表意见。何况,他即使想帮何萧,也力不从心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我做为程新还没找到原来回忆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在集团里把老爸架空了。当时想法比较自私,难得的机会,谁会放过?!

    老爸病情的反复让我的喜悦一点一点消散,虽然他的病是何萧气的,但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看着病床上的这个男人,给了我生命的男人,我不知道如果他还能思考的能力,会不会后悔当年的事。

    如果没有何萧,我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应该生不出这么多的事端。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谁也不知道你会遇到什么,更不能判断做了某件事以后,一定会有什么结局。

    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生活,却不能把握自己的生命。

    报复何萧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喜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老爸身体情况的反复变得不重要。

    在看着他一天一天虚弱下去的时候,我甚至会有后悔,如果我再等几年,到老爸颐养天年以后,再对何萧动手,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老爸终于没扛住,在一个凌晨去世了。

    我的世界一下就空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要做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从今往后,我没爸爸了。

    悲伤是后知后觉的,在所有的后事办完以后,我和乐怡带着孩子从陵园里走出来,迎着风我的泪忽然而至。

    这么多天我一直在忙碌,甚至在外人眼里我是铁石心肠一枚,但是这一刻我一点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掉。

    乐怡觉察到我的异样,主动从我手里拿走车钥匙,然后坐上了驾驶座,把三个孩子塞到后座上,对我说:“我开车,咱们回家。”

    看着前面飞速后退的路面,我的眼泪流了一路。

    在回家的路上,很多原来已经忘记的画面鲜活的出现在眼前。那个时候的老何还很年轻,五官帅气,他俯下身子摸我头的样子,带着我在小区门口的杂货店买冰棍的样子,带着书包送我去上学的样子……

    生意忙了起来,他给我雇了司机和保姆,给我足够多的零花钱,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然后有一天,我忽然得到消息,老妈去世了……

    那天的场景还很清楚,和今天一样是个好天气,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的云彩。我背着一书包的零食,坐在车里等着老爸带我去游乐场……经济生活上的宽裕让我觉得自己一下变得高贵起来,甚至在司机和保姆面前故意摆起了少爷架子……但是老妈的死讯一下把我打回了原型……我哭得断了气……终究我还是一个孩子……

    车子走走停停,到家的时候天色将晚,西边的晚霞把天空染成了红色,三个孩子抢先下了车,一路往家门口走去,乐怡一边招呼他们三个小心,一边回头看我说:“要不,你在车上等一会儿,我先把他们三个弄好?”

    我点了点头,她此时选择离开,是为了给我自己的空间,让我有时间有空意释放自己心里的感情。

    车门关上了,我一下哭出声来。

    天色暗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车里待了多久,只知道等一下我回到家里,依然是一个爸爸,一个丈夫,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

    天色完全黑了以后,我下了车。

    看着熟悉的大门,我再次压了压心里的难受,然后快步进了屋,在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收起了脸上的悲伤。

    不管发生了什么,未来还很长,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孩子们和她都很好,刻意的维护着我的面子,没提我刚才去哪儿了。

    到了这一刻,我才理解当年林乐怡在她老爸去世时的感受,那种天都塌下来,至亲都离去的感觉,让人想死。

    乐怡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在她老爸去世以后,我特意帮她查了当天都有谁去了医院。因为医生说得很清楚,病人很可能是受了外界的刺激,情绪激动导致所有器官在高压之下衰竭的。

    在监控里,我看到了我老爸,还看到了楚毅。

    我真的不知道老爸和林乐怡的老爸之间有什么过节,拿着高价从医院买回来的监控带子,扔在了老何面前。

    老何看完以后,面色深沉地抬头问我:“你想怎么样?或者说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和林乐怡之间,原来从上一代就开始纠结,更不知道老爸对林乐怡的妈妈用情至深,深到了几十年以后,还不肯原谅当年夺爱的人。

    “我不想怎么样,目的也只有一个,别因为你耽误我的幸福。”我对老爸这样说。

    他看着我:“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不想何家两代男人毁在同一个女人手里,你现在喜欢的女人,是当年那个女人的女儿。”

    “你们上一代的事我不管,但是我自己的事自己管,请你不插手,不然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办出什么事。”我对老爸毫不客气。

    当时,我以为何氏非我不可,老何除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继承人了。后来证明,老何当年受我威胁的原因是因为他爱我更多,所以选择在自己儿子面前妥协。

    其实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他们在外面可以坚强无比,唯独在儿女面前会毫无办法,不是他们真的没办法,而是不忍,因为有爱所以不忍。

    或许,这感悟来得太晚了?我不知道。

080 何连成之我们的幸福() 
老爸的去世把我胜利的喜悦冲淡,心里还印上了难以消散的伤。说实话,我有时半夜醒来,看着睡在身边的乐怡,心里既安定又难过。安定是因为历尽千辛万苦,我们终于走到一起;难过是因为内心的自责,对于老爸的去世,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为老爸的去世,曹姨也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候离开了我们家,屋子里一下就空了起来,还好因为有三个孩子,这种空荡的感觉不太明显,但是我心里知道,再也不回去了。

    从小到大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老爸还有曹姨,当然还有那个不得我喜欢的小妈,但是我真正看作家人的只有老爸和曹姨。

    现在家的结构发生了变化,家人变成了乐怡和孩子。

    人总是在离别和聚首里书写自己的人生,有走才有留,我最初所期望的幸福和圆满并没有实现。

    生活一天一天继续下去,在差不多一年以后我们才算完全恢复到正常,家里那种悲伤的气氛慢慢消散,最后留下的是满屋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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