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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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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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还未用膳吗?”凌晴诧异,随即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如今天已经大亮,细雨也已停歇。

    宋以歌自然明白凌晴这话中的意思,她说道:“兄长今儿要上早朝,三更便起了,五更的时候,午门城楼鼓响,百官方入宫觐见陛下,而今也不过才刚刚六更天。”

    凌晴一愣,随即低眉一笑:“是我糊涂了。”

    按理来说,宋以墨这般低的品阶是不用上早朝的,可由于他身份特殊,是以今儿便特殊照顾了一次。

    其实就算上了早朝,陛下也不过是照例问话罢了,就连目光都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过片刻,直到最后,快要下早朝时,那位帝王才极其冷漠的问了句:“淮阳候何在?”

    “臣在。”

    退了早朝后,那位圣上似乎还不肯放过他,又招了他同傅宴山去御书房问话。

    说的东西也不过是老生常谈,圣上轻描淡写的几句问完之后,也不曾让他离开御书房,而是留他在一旁听着他同傅宴山讨论剿匪一事。

    在福建建宁那边,临着大海。

    那还是什么匪,明明就是海盗了。宋以墨在心中想着,颇有些心不在焉的。

    那边说完,圣上倏然又唤了宋以墨一声:“宋爱卿觉得傅爱卿此法如何?”

    压根没听的宋以墨,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从善如流的从他有几分苍白的唇中吐出了两个字来:“甚好。”

    说完,宋以墨一抬首,便撞上了傅燕然似笑非笑的眉眼。

    顿时,宋以墨不由得觉得自个多了几分尴尬。

    “既如此,那便趁早去吧。”圣上冲着傅宴山颔首后,又对着他俩道,“下去吧。”

    “臣等告退。”傅宴山同宋以墨并肩站着行礼告退,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御书房。

    刚从御书房出来,宋以墨便被外头的日光给晃得眼睛恍惚了几下。

    傅宴山抬手扶住:“刚才陛下还说,看你今儿气色不太好,便不用去翰林院了,先回府休息吧。”

    宋以墨听后,皱着眉好生的思考了一番:“陛下有说过这话?”

    “御书房,天子面前,你竟然也敢发呆。”傅宴山勾着嘴角一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令他能一展欢颜之事,“走吧,我先送你回府。”

    送?宋以墨咀嚼着这个词,脸顿时就黑了一层。

    时隔多年,傅宴山发现自己依旧可以记得当初之事。

    他第一次见着璎珞的时候,便是在御书房中,她同他父亲前来,她小小的一个人,像一只团子似的,挨在林将军的身后,彻底掩在阴影中。

    她一手扯着林将军的衣袍,一边忍不住躲在那打着瞌睡,小脑袋一垂一垂的。

    她那时候生得粉雕玉琢,不单单是他爱不释手,就连他的父皇也甚是喜欢当年那个小小的像一只团子似的姑娘。

    可这么多年来后傅宴山将嘴角的笑意收敛掉,漫不经心的转头看着朱红的长长宫墙,终有一日啊——

    宋以墨回府的时候,凌晴已经跟着绿珠学了一日,此刻正两眼昏花脑袋昏胀的靠在床榻的迎枕上,让丫鬟替她揉着头。

    坐在凌晴对面的宋以歌还在打着算盘,神态专注认真。

    宋以墨站在屏风那瞧了好久,这才整理衣裳走了进去;“你嫂嫂都休息了,怎么还在算?”

    “兄长。”听闻声音,宋以歌诧异的抬头,她目光在宋以墨身上打量了一圈后,又好奇的支着头出去,看了看院子中的天色,讶异道,“如今兄长应该在翰林院当值才是,怎么回府了?”

    宋以墨走过去,牵过自个娇娇妻子的小手,同她紧挨着坐下:“陛下瞧我脸色不大好,便先让我回府歇息了,我想着我此时过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便就回府了。”

    宋以歌了然的点头,让绿珠装了一个手炉来,塞到了宋以墨的怀中:“既然兄长来了,那正好免了妹妹去清风院,有些事妹妹正想同兄长商议商议。”

    “若是四妹的事,倒也不必了,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宋以墨直接阻了宋以歌接下来的话。

    宋以歌听见这话,心中倒是有些惊讶,毕竟她这位兄长不太爱管府中闲杂之事,但是转念一想,如今她名义上的那位父亲死了,侯府中的那些暗卫,自然而然的就移交给了宋以墨,府中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知道倒也正常。

    “兄长有何打算?”宋以歌问道。

    宋以墨不太愿与她说,只敷衍道:“你日后便知了。”

    宋以歌也不愿强求他,便说起了其他好笑的事来,宋以墨听着秀雅的面庞上也是笑意宴宴的,正要附和几句的时候,却是峰回路转,只听宋以歌道:“兄长,歌儿一直慕临安颜色,不知歌儿此番可否前去瞧瞧?”

    “你去临安?”宋以墨一下子就皱了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赞同。

    宋以歌只当没听见,兀自说道:“是呀,临安山水极好,歌儿也向往已久,如今府中也有嫂嫂,想来兄长是愿疼惜我这个妹子的。”

第114章 可有心仪之人() 
这番话是说的宋以墨颇有些骑虎难下。

    若是不答应,这丫头扣一顶大帽子下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若是答应,他又不放心让她一个姑娘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要是万一这丫头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他真不知自个还有什么脸面在他死后,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可宋以歌是个什么心性,他又是一清二楚的,若非此事不给她一个理由,想必日后也要被这个丫头给闹得不得安生。

    宋以墨一边盘算着,一边端着凌晴的茶盏喝了一口,面对着她的戏谑之色,正正经经的道:“你要去可以”话未说完,宋以墨便感觉到有人一直扯着自己的衣袖,他顺势停下了口中的说辞,扭头去看娇气,他神色温柔的捉住了她的手,“晴儿,何事?”

    凌晴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不赞同的是谁,大伙都一清二楚。

    宋以墨愉悦的展眉一笑:“你瞧,连你嫂嫂都不愿你去。”

    “那哥哥你刚才是想说什么?”宋以歌丝毫没瞧凌晴一眼,而是将目光全心全意的放在了宋以墨的身上,就好像她十分肯定宋以墨最后会答应她的要求一样。

    宋以墨也明白这事要不过去,很是直接的将此事给挑了个明白:“你要去,总得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

    “我说了,妹妹只是向往临安山水,故此想去一见。”

    宋以墨点头,没有反对,但也没赞成,只是牵起了凌晴的手:“今日不早了,我明儿再把你嫂嫂给你送过来。”

    “那哥哥和嫂嫂慢走。”宋以歌乖巧的笑着,并不追问半分。

    夫妻俩一同回了屋。

    凌晴靠在宋以墨的怀中,柔软无骨的手攀附而上,将他身上的披风给摘了下来,递到了一旁小厮的手中:“今儿夫君回来的有些早了,本来妾身都打算同姐姐一块用膳了。”

    “你这称呼不对。”宋以墨笑着提醒,“你如今已是歌儿的嫂子,还如未出嫁之前唤她姐姐,这是合理?是不是我也要同夫人一般,出口唤歌儿一声姐姐?”

    凌晴被他说得脸色一热,当即便道:“夫君莫要笑妾身,妾身日后改便是了。”

    “不过夫君真要答应姐以歌去临安吗?她一个姑娘家,今年又未及笄,突然间要去这么远的地方,总归不太好。”凌晴是十分的担心,生怕她在外又出了什么事,毕竟她是挺喜欢她的这个小姑子的。

    宋以墨摸了摸她的头:“又没说是一定要去,这不是在同我这个当兄长的商议吗?这事你就别担心了。”

    凌晴应了声,又问:“那你先前同以歌说的,四妹怎么了?我极少见你这般忿然作色的模样,可是四妹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蠢事?”

    凌晴一直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语气问道。

    “嗯。”提起这人,宋以墨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去,他捏着凌晴的手指,眯着眼睛说着,全然没了平日的秀雅温和,“的确是一桩蠢事,若非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了,我非要寻个由头,将她给嫁掉,最好是嫁得远远地,别再金陵中兴风作浪。”

    在凌晴的记忆中,宋以墨一直都是个非常温和的人,极少会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她就算不用细问,大抵也明白了这才宋横波到底又做了什么事。

    她无声的抱着宋以墨,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宋以墨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从怀中推出去,又让小厮换了一件大氅来,他低着头将大氅的带子系上后,这才对凌晴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有处理,我先去祖母那一趟。”

    “可要我陪你去?”凌晴立马就抓住了他的手。

    宋以墨摇头;“如今祖母不太喜欢歌儿,你又同歌儿走得近,你要是与我去了,难免被祖母迁怒,还是算了吧,再言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一人足矣。”

    凌晴还是不太放心,正要说些什么时候,冷不丁就被宋以墨一把抓住了手,他笑着握着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一吻。

    “晴儿,相信我。”

    等到傍晚用膳的时候,宋以歌便得到了宋横波被宋以墨送到祠堂面壁思过的消息。不同于绿珠的跃跃欲试,宋以歌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触。

    她拿着勺子又搅了搅碗中的汤:“侯爷可是回清风院了?”

    “许是吧。”绿珠也不太确定,原先侯爷还是大公子的时候,他们就不肯去探听大公子的行踪,如今大公子成了承袭爵位,成了侯爷,她们便更不敢了。

    “找我做什么?”宋以墨温柔如水的声音蓦然从屏风后传来。

    宋以歌讶异的抬眼寻声望去,只见那人已经换了一件大氅,正笑意如春的站在她的屏风旁。她一直都知道宋以墨生得好,是那种如春花晓月的美,他站在那,不需要太多的姿态,便可引人瞩目。

    她笑了笑:“想必兄长还未用膳吧,不若今儿陪妹妹用个膳再走?”

    宋以墨走进来,身上大氅却未脱,他最后站在了床榻边上:“不了,我还要回去陪你嫂嫂用膳,只是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这儿,想起有些事还未同你说。”

    “兄长请言。”

    宋以墨低头看着她,小姑娘颜色生得极好,想必再过几年,等着眉眼长开,指不定这府中的门槛要被多少公子哥踏破,一时他也有了别样的心思,逗弄道:“我们歌儿有没有心仪之人?”

    不知何故,在宋以墨话音刚落的刹那,她竟然想起了就住在她们府邸不远的傅宴山,那人同宋以墨是两种颜色,可他的一言一行,却好似有种魔力般,老是牵引着她往沈檀想去。

    小姑娘心思多,纵然已有了几分爱慕他人颜色之心,可面上却未显露分毫:“我自然是心仪我未来的夫君。”

    “哦!那你未来的夫君是谁?”宋以墨又继续笑道。

    宋以歌回答的是滴水不漏:“那就要看兄长日后给妹妹选个什么样的夫婿了。”

    宋以墨无奈的笑起来:“小丫头,在兄长面前还这般绷着,有什么意思?你若是喜欢谁,告诉哥哥一声,就算是强抢,哥哥也将那人五花大绑的给你抢过来。”

    “别吧。”宋以歌摇头,“哥哥你来这儿难道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那你还不如赶紧回去陪陪嫂嫂了。”

    “你少拿你嫂嫂同我打趣,毕竟我这人向来记仇,睚眦必报,小心你日后的夫君,落在我手中。”宋以墨笑着屈指弹了弹宋以歌的额头。

    她肌肤娇嫩,不过是轻轻一弹,顷刻间便红了一大块。

    宋以歌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宋以墨却一下慌了神,想找大夫给她瞧瞧,却被她伸手拦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肌肤向来娇气,你以后注意些便是。”

    听见这话,宋以墨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哥哥,你到底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宋以歌又问。

    宋以墨被她这么一问,这才想起了正事,他连忙道:“你可知子瑕兄的调令?”

    “知道。”宋以歌有些好奇怎么好好地扯到傅宴山的身上去,“不过哥哥,你说傅将军是有何事?”

    “你明儿帮哥哥带样东西去给子瑕兄,好不好?”宋以墨哄道。

    宋以歌神色怪异的瞧着他:“府中丫鬟小厮这般多,有什么需要我亲自过府给他?难道哥哥就不怕有人说闲话吗?”

    “清者自清,何惧之有。”宋以墨道,“你可知陛下调子瑕兄去的是何处?”

    宋以歌自然不知,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何处?”

    “福建建宁。”宋以墨道,“你也知父亲在世时,擅长的并非是水战,而子瑕中作为他的弟子,却要去海上剿匪,你就不担心吗?”

    宋以歌显得比平日更为冷静:“陛下的旨意,谁能违抗?”

    “就算傅将军不擅长水战,这一年来他要驻守在建宁,想必也能熟悉了。”宋以歌道,“既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以墨未曾料到自个妹妹能这般平静,他心中到底多少是有些遗憾:“你既然知道,那明儿就代哥哥去瞧瞧吧。”

    原先的时候,他倒是不觉得她同傅宴山有什么地方相配,可这些日子,他越想越多后,倒觉得这两人若能成其好事,倒也不失为一段美满的姻缘。

    “我知道,我明儿会从库房中挑些好东西给他送过去的,不过兄长,我记得你以前从傅将军好像有些不对付,怎么突然间,你俩这般要好了?”宋以歌问。

    宋以墨想起今日早朝时,那人同自己说的话,言辞说不上多犀利,却是字字诛心,让他恍然醒悟过来。

    原来,他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

    宋以墨笑着看向宋以歌那认真的目光,迟疑了片刻之后,便道:“等着子瑕离开金陵,你便去临安吧,本来我不太愿你去的,但刚才我想了想,你若是要去,必定是有理由的,既如此,我拦着你又是何必。”

    “难道兄长就不怕我是去惹事?”

    宋以墨道:“纵然如今爹爹已经去了,可我淮阳候府想要护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第115章 心动的感觉() 
次日,宋以墨刚出府,后脚宋以墨便派人将东西给她送了过来,就是为督促她尽快的过府去找傅宴山。

    宋以歌也才刚醒,她一脸迷蒙的瞧着摆在桌上的一个小坛子,用手戳了戳:“这是什么?”

    绿珠笑:“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侯爷已经将东西给您送过来了,您还是尽快将东西给将军送过去吧。”

    “罢了。”宋以歌撑着桌面起来,叹气,“替我梳妆吧。”

    宋以歌去到傅府的时候,傅宴山正在练武场中练剑,领路的小厮很是贴心的问她,要不要跟着过去瞧瞧。

    她想了下,摇头拒绝,老老实实的去了书房等他。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就是每每见着,她便觉得心中有根弦颤动的厉害,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像是有一只爪子在她心房上挠着,痒痒的,不容她忽视。

    他不在书房,书房便空旷安静的厉害,熏香在角落中袅袅升起,有些像佛堂中用的那种香,有一种静气凝神的效用。

    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她便困得两眼都挤出了几滴泪水来,晕染着整个眼眶。她悄悄地在四周观望了下,见着没人,便打着呵欠,用手臂当作枕头,整个人都趴了下去,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

    许是天色越发凉爽之故,枕着窗边的微风,不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当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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