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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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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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祖母千挑万选的就是想要为宋锦绣找到一个老实可靠的夫婿,谁知道竟然还是看走了眼。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她的责任。

    宋以歌扯过纸钱烧了几张后,冷冷淡淡的说道:“那你找他了吗?”

    傅宴山摇头:“还未。”

    宋以歌淡淡道:“虽说我同二姐如今不算合衬,但好歹二姐也是我宋家的姑娘,哪由得旁人如此作践,表哥介意再帮表妹一个忙吗?”

    面前的火盆烧得噼里啪啦的。

    她的声音从旁传入耳中,又是另一番清脆悦耳。

    他微微偏着头,看着她柔顺的侧颜:“自然。”

第100章 倚红偎翠() 
当傅宴山的人找到她那位名义上的二姐夫时,他正倚红偎翠,好不风流快活。

    大概还喝了些酒,死命拽着来抓他的人不放手,偏要人陪着他一醉方休,最后是被人打晕扛到宋府的。

    等着傅宴山派人将许秋丢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人醉得不成样,一身的酒味,极快的就在堂内弥漫。

    傅宴山将人给宋以歌送过来后,并未离开反而坐在了她的身边,又命人泡了一壶茶上来,惬意的就开始品茶,丝毫不曾顾及这儿到底适不适合他品茶。

    宋以歌侧目:“表哥,你在这儿不太好吧。”

    傅宴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如今自认是宋府未来的女婿,宋以歌未来的未婚夫婿,他如今坐在这儿是堂堂正正的,哪有半分不好,再言他还不是为了给她撑场子。

    这个丫头怎么就是不明白了?傅宴山难得郁闷起来,当即那茶水更是一盏接着一盏的,往喉咙灌着。

    宋以歌瞧着,眉梢微微挑着:“你今天很渴?”说完,宋以歌便将自己手边的茶水往他哪里递了过去,“我这儿还有,你多喝些。”

    傅宴山喝茶的动作一顿,整个身子呈现出几分僵硬来,他转着身子看她:“你从哪瞧出来我渴的?”

    宋以歌低着头,目光在他手中的茶盏上一扫,其意思是不言而喻。

    他不假思索的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不提自己动了半分火气的事,说道:“许秋虽说也是读书人,你的二姐夫,可本质上也是个男子,你若是和他对上,你觉得你能赢的几率有多大?”

    宋以歌却不这样想:“这儿好歹也是淮阳候府,他怎么敢?”

    “你瞧他那烂醉如泥的样,你觉得他能好生同你说话吗?不发酒疯都不错了。”傅宴山说辞正中要害,特别是他还故意加重了发酒疯这三字。

    她曾经就被一个发酒疯的男子给拦住过,所以后来对任何喝了酒的男人都有几分惧怕,甚至是包括他。

    别瞧着她这儿面色如常的样,傅宴山觉得自个要是过去一摸,那手心中保管全是汗。

    而事实的的确确如此,她听见发酒疯这几个字眼,瞬间身子一颤,那些不好的阴暗的记忆疯狂的像她涌来。

    她捏了捏满是黏腻的手掌心,不着痕迹的就往身下的垫子上蹭了蹭手中的汗,却不知她的这些小动作全被傅宴山瞧了一个正着。

    傅宴山将头朝外偏了偏隐去了嘴角的笑意,如今的日子,相处的每一刻,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偷来的般。

    就好像,他一睁眼,那些他所眷恋的在乎的,全都化成一场云烟,被风一吹也就散了。

    纵然每次瞧着她,他都要用极大的自制力来克制住自己没有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将她叼回自己的窝中藏着,可经历了那场生死离别,却又觉得只要她还能活着就好。

    如今他所谋之事,无疑是在刀尖上舔血,他又如何忍心在拉着她下地狱。

    只等一切尘埃落定傅宴山这般告诉自己,可只要想着,她的身边还有其他男子也怀揣着同他一般的心思,那火气就抑制不住的蹭蹭蹭往上冒着。

    傅宴山在发呆想着别的事,宋以歌又何尝不是,等着屋内彻底沉寂下来,她才倏然回神,清咳两声:“一会儿二姐姐要来,我怕她脸皮薄。”

    傅宴山静默的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一会儿她来,我藏在屏风后,既保全了她的面子,也能给他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对于他的提议,宋以歌想了一会儿,点头算是应承:“嗯。”

    于是她指了指一旁的小厮:“将人给我弄醒。”

    对着一个醉鬼,宋以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去弄碗醒酒汤给他,然后在等着慢慢的醒来,于是在傅宴山的授意下,手段便十分简单有效。

    他命人提了一桶凉水来,然后对着许秋从头冲下。

    如今已是秋日,自然也是有几分凉意的。

    一桶凉水当头淋下,就算是醉得半死的人,也能被这水给泼醒。

    等着水声哗啦落地,许秋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冷冰冰的地面上跳了起来,他一把将面上的水给抹干净,一边大喊:“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小爷泼水。”

    “我。”清凌凌的女声从上面传来。

    许秋听了,立马就睁大眼睛去看,只见上面坐着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娘子,那双眉眼生的尤其好看,他纵横风月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般如春水温软的眸子。

    当即,许秋便觉得自个的心都酥了一半。

    他脚步蹒跚的往前走了几步,他如今虽然醒了,可酒意尚存,脑中还如浆糊一般,什么都理麻不清,唯见美色,一时之间有些克制不住,露出了几分笑来:“好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这话别说宋以歌黑了脸,傅宴山更是坐不住,自个娘子当着自己的面被人调戏,他觉得自个还没有大度到这个程度。

    他霍然起身,极快的走过去,伸脚对着许秋的小腿便是狠狠地一踹,这一脚吃醋的傅将军并没有留任何的情面。

    许秋不过是书生,哪里会是傅宴山的对手,当即嗷嗷惨叫一声后,整个人就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趴在了地面上,又滚回了水滩中。

    痛意顺着小腿蔓延而上,许秋这个时候才略略回神,他满身狼狈的趴在地面上,恶狠狠地等着傅宴山:“你小子敢打我?”

    傅宴山冷笑:“打你又如何?”

    “我就算将你给打死,也没人敢多说半句!”傅宴山恶狠狠地将话摞下,他眉眼虽生得好,但也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身气势沉冷凛冽,许秋当即便被吓到。

    至于傅宴山又哪里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句威胁之语。

    许秋自然是不服输:“你可知小爷是谁?”

    “他不知你是谁,但我知。”宋以歌起身,走到许秋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美人虽冷着脸,却也有万般风情,他当即便讨好一笑:“小生似乎从未见过姑娘?”

    “没见过没关系,我知道你便行,说来咱们也算亲戚,只可惜那日我二姐姐出嫁,我有事不在府中,倒是不曾见到二姐夫,说来也算是我失礼。”宋以歌对着一旁的小厮使了一个眼神,小厮立马机灵的跑过来,将人扶起来,坐到了凳子上。

    他此刻一身湿淋淋的,再配上那一脸震惊的表情,怎么瞧着都有几分滑稽,哪有半分读书人的模样。

    宋以歌拉着傅宴山的衣袖,重新走到位置上坐下。

    “二姐夫可知今儿侯府中发生了什么?”宋以歌笑意温婉的问道。

    许秋如今脑子倒是活络过来,他连忙站起身来,将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衣裳整理,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行礼:“小生不知姑娘是淮阳候府的姑娘,刚才无意冒犯,不过是醉酒之后的几句戏言罢了,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息怒。”

    “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二姐夫何必这般客气。”宋以歌微笑,“不过,我听二姐姐说,二姐夫因为没有中举一事,懊恼不已,正在府中温习书本,等着来年再战,可怎么我见着二姐夫的地方,同二姐姐所言的有些不太一样?”

    “原来那般地方也是可以温习书的?”

    许秋见着自己被一个半大的女孩子训话,心中是尴尬不已,同时也有几分难堪,可偏偏侯府家大业大他根本不敢反驳,只能听之任之。

    当初为了攀上侯府的这门婚事,他都无法想象当初自己到底付出怎样的代价,如今怎么可能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笑着正要赔不是,就听见宋以歌又道:“如今二姐姐才嫁过去多久,你就敢这般肆无忌惮,若等着日子一长,你岂不是还要宠妾灭妻?”

    “若是许公子不喜欢我二姐姐,说一声便是,我自领着我二姐姐同你和离,我们宋家姑娘别人求都求不来,又岂会死皮赖脸的扒着许公子不放?”

    许秋被她说得是脸红脖子粗的,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哆哆嗦嗦的站在那儿,应承着:“姑娘说的是,姑娘说得有理,等着小生回去一定改。”

    “只是不知如今,姑娘派人去寻小生来,可是有事?”

    “瞧你这般模样,应该是在那等地厮混了许久吧,连如今金陵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事都不知道?”宋以歌冷笑,面露几分冷戾。

    许秋被吓得又哆嗦了一下:“这些日子,小生过得的确混账了些,还请姑娘赐教。”

    宋以歌道:“赐教不敢,只是许秋我要提点你一句——”

    “别以为如今我爹爹走了,宋家也就没落了,我宋家的姑娘,就能任由你作践欺负。”这一句,宋以歌是说的铿锵有力。

    许秋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他当即口齿都有些不清:“岳父岳父走了吗?”

    “是啊,今儿便是我爹爹大丧,你为人女婿,不来奔丧过问也就罢了,竟然还在那等风月勾栏之地流连,二姐夫,我瞧你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吧?”

第101章 何需低声下气() 
一席话说的许秋是腿脚一软,掩在衣袍下的双腿都在打颤。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的,终于将淮阳候府的娇小姐抱回了府中养着,谁知还没捂热乎了,老丈人便出了事。

    谁不知道淮阳候府全靠宋顾生一人撑着,如今他走了,这个侯府无疑是成了一座荒宅。

    许秋从原先的畏惧瑟缩,目光渐渐有了几分变化。

    宋以歌瞧在眼中,只觉得齿冷。

    她想着,纵然许秋和宋锦绣在没有任何的感情,可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总归是不会这般绝情的,谁知果然还是她经历的太少了些。

    傅宴山便坐在宋以歌的身边,将她的变化仔细的瞧在眼中,就在许秋抬头的时候,傅宴山不知从哪变出一把短剑来,出了鞘,正放在手中摩擦着。

    剑刃如雪,清**人。

    许秋想起刚才傅宴山那般凶狠又咄咄逼人的眼神,他不安地站起来,理了理还有些褶皱的衣袍,打算玩一出先礼后兵:“不知这位公子是?”

    傅宴山有时候不太喜欢读书人便是这么个原因,虚伪的要命,虽然他也不算个什么好东西也就是了。

    他漠然的抬头:“傅宴山。”

    “小生似乎未曾在金陵城中听过公子的大名,不知公子可有字?”许秋又彬彬有礼的再次问道。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不足挂齿。”傅宴山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许秋脸上还来不及挂上三分轻蔑的笑意,就被宋以歌接下来的一番击的粉碎:“表哥是姑苏傅家的公子,也是我爹爹的嫡传弟子,二姐夫同我二姐姐成婚的时候,表哥正同父亲在外征战,你不识得,也是正常的。”

    这话里话外可都将傅宴山的身份给交代了一个遍。

    许秋又不是傻子,再言他能在金陵的文人圈子中混出些明堂来,自然是有自己过人的本领,如今听见宋以歌的话,他脑子中便立马有了一个大概。

    他变脸就像是唱戏法一样,立马就带上了和善的微笑:“原来是傅将军,原先多有得罪,失礼失礼。”

    傅宴山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挽,气势甚足:“许公子可真是太客气了。”

    这话中有说不出的讥讽,可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宋以歌不太爱听,随口敷衍了几句后,绿珠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伏在宋以歌耳旁说了几句。

    宋以歌朝着她颔首,又侧脸小声同傅宴山说了句后,便起身:“二姐夫,我还有些事,恐怕不能招待你了,你就先和表哥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许秋哪敢驳了她的话,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樽大佛坐着,他笑着点头应允。

    宋以歌也不同他客气,带着绿珠极快的便走出了屋子,如今虽已入了深秋,可从云层中倾洒下来的日光却明媚的如同春日般,就连枝头树冠也是一片青绿,不见半分枯黄。

    她跨过门槛,就见前头不远处枝叶繁茂的树下,站着一个身姿娉婷的女子,若非梳了妇人发髻,那身段窈窕倒也当得一个二八少女。

    她走近,宋锦绣听见脚步声后这才慢慢转身:“七妹。”

    她眉眼生得秀美,若单论其颜色许秋倒也与之相配,只是那品性却是不敢恭维半分。不过如今瞧着她,宋以歌心中倒是升起几分别扭和愧疚来。

    毕竟说起来,她所嫁非人,自己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二姐姐。”宋以歌过去,同她面对面的站着,少女眉眼温软恍若一池春水,那潋滟的水光就连她瞧着都有几分心旌摇荡。

    宋锦绣不是宋横波那个傻子,宋以歌给了她三分颜色她便开染坊,她懂得收敛,也拿捏得了进退:“许久不见七妹,感觉七妹好像清减了许多。”

    “府中诸事繁忙,无人帮衬,难免清减了些。”宋以歌似真似假的抱怨,“不过好在如今兄长终于成婚,府中的大小事务,也可让嫂子接过去。”

    “如今嫂子便是咱们侯府的夫人了,自然是得接过这些府中这些庶务的,只是姐姐担心七妹,将所有的实权都交了好,会闲着不太习惯。”宋锦绣主动挨近宋以歌,挽住了她的臂弯,两人好像已经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忘得一干净,亲昵的如同宋以歌初初道来的时候,她们两姐妹还曾在月下谈心。

    说来,她对宋锦绣并没多少姐妹感情,之所以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也不过是瞧着她姓宋罢了。

    宋以歌低头瞧着两人挽着的手,笑着指了指一旁的石桌:“可要去那坐坐?”

    宋锦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当即看也没看上一眼,便笑容满面的应了声。

    等着两人过去坐下,绿珠将瓜果端上来后,宋锦绣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咱们何不进去?”

    宋以歌道:“还不到时候,二姐姐该进去,我这个当妹妹的自然不会拦着的。”

    这话说的宋锦绣心中是七上八下的,她不是傻子,能被宋以歌给糊弄住,这下不让她进,必定是有古怪的地方。

    她心中一下子就戒备起来,与此同时目光一直也没从后面的屋子移开。

    宋以歌低头剥着水果:“二姐似乎很好奇那里面有什么?或者坐着什么人?为什么我又不让二姐姐进去?”

    她将问题一连串的说出来,也没惹得宋锦绣的脸色稍微好上一些。

    她依旧警惕的睁着眼,手中的绣帕被她缠在手指上绞了又绞,她就知道宋以歌突然派人请她过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二姐这般好奇,不妨猜猜?”宋以歌见着宋锦绣不说话,干脆也将手中的水果摞下,从绿珠的手中接过了汗巾净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宋锦绣眉头微皱:“七妹知交这般多,二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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