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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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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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一行人离了院子后,凌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了身边的宋以歌:“今儿这场戏,你可瞧明白了些?”

    “大概这事之所以会发生,同唐莹少不了关系吧。”宋以歌弯着眼睛一笑,步履轻松的上前,将门给关上,“去看看妙姐姐如何吧。”

    两人进了内室后,唐衫正颓然的坐在床沿边上:“都打发走了?”

    “走了,妙姐姐如何了?”宋以歌站在床边上看着已经陷入昏睡中的唐妙关切道。

    凌月拉住了宋以歌的手:“没事,就是那香闻多了,陷入昏厥罢了,等着药性散了,也就醒了。”

    “凌月说的不错,等着药性散了就好。”唐衫叹气,“这次的事我一定会查过水落石出的,肯定和唐莹那个小蹄子脱不了关系。”

    “这儿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守在这儿,你们先回去吧,若是唐莹再出什么幺蛾子,你们也可以帮我瞧着点。”

    宋以歌颔首:“嗯,那唐姐姐你自个在这儿也要小心些。”

    “好。”

    如今午时已经过了,九曲桥那更加热闹。

    宋以歌同凌月站在一处说着小话,唐莹正同她的那一帮子手帕交坐在凉亭中,不知在说什么,整个人神色恍惚的厉害。

    凌月捏了捏宋以歌的手,将她的神志给唤了回来:“你身子骨不好,不易这般在日头下暴晒,一会儿我陪你去厢房休息会儿。”

    宋以歌摇头说:“没事。”

    “我这些日子时常在府中遇见许生,我也过问下你的情况,他说你最近劳心费神的,对你养病不太好,如今你府中也没什么人,你大可偷偷懒,凡事别硬抗,宋表哥虽说身子骨也不太好,他毕竟是你府中唯一的男丁,有些东西,你大可交给他做做。”凌月拉着她,同她去了一处树荫下。

    凌月低声劝解中,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无奈,“对了,姨父可曾传信回来。”

    “嗯,一月报了一次平安回来的,他说快打完了,最迟会赶在十月回来。”

    “十月,宋表哥的大婚都过了。”凌月道,“他怎么就放心,留一门孤弱在府。”

    “爹爹是将军,常年镇守疆土,我都习以为常了。”宋以歌倒不觉得有什么,原先她作为林璎珞的时候,她爹爹也经常在外征战,有时候三五年都不回家。

    而今淮阳候能一年回来一两次,她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凌月叹气:“算了,你不在意就好,只是你自己身子和婚事,也要上一些心才是,等着明年,你可也就及笄了。”

    “婚姻大事,哪能由己身。”宋以歌倒是不怎么在乎,“再言,姻缘天定,大姐姐还是别操心了。”

    凌月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你还真是不像个小姑娘。”

    宋以歌还在笑着,可心中却是一咯噔,顿时就警戒起来:“大姐姐,也不像。”

    “是啊!”凌月毫不避讳的点头,笑得前俯后仰,“所以我俩才会一见如故呀。”

第74章 痴心() 
两人的小话说到一半,凌月就被一个丫鬟给叫走了,宋以歌一个人倚在那,觉得万分无趣,仗着自己的记性不错,左拐右拐的就去了另一处没人的院子。

    那院子也是唐府的一处小花园,里面的花也栽的格外别致,只是不若外面那般明艳多姿。

    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她不太爱热闹,就算风景再好,也觉得不若一人呆着愉悦。

    她寻了一个干净的地坐下,随手折了一枝花放在手中赏玩,身后是有些坚硬冰凉的石头,头上有一大片的树荫遮着供她乘凉。

    宋以歌觉得自己靠在这儿,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身后却冷不丁的传来一道急匆匆的带着杂乱的脚步声。

    她一下子就被那声音给惊醒,警惕的睁眼瞧着四周,见着无人,本打算悄悄离开时,她便听见一道干脆利落的巴掌声。

    打得是又爽又快。

    宋以歌听见后,都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上了自己半边脸,心想,这一掌打下去,可要多疼啊。

    “庄宴,做人能做到你这个份上,也可真是够无耻的!”熟悉的声音和名字,几乎是在眨眼间传进了她的耳中,唐衫的声音中带着怨愤。

    宋以歌侧目,隐隐约的便瞧见了相对而站的两人。

    一时之间,宋以歌觉得自己也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要她说,庄宴今儿怎么也算是受害人了,唐衫这丫头不加以安抚也就罢了,怎么还这般得罪人?

    庄宴一声不吭的站在唐衫的面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垂首站在那。

    唐衫已经被气得满目通红:“我早就同你说过,你若是不喜欢妙儿,那就麻烦你同她离得远些,那丫头较真,你稍稍靠近一些,她便会当真的,这些话我到底反复同你说了多少遍,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了?”

    “若是今儿,歌儿没有瞧见你的身影,将此事高速与我,你可知今儿过后,妙儿要承受多大的诋毁!”

    庄宴嗫喏道:“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唐衫仰着头,“庄宴,你好歹是林伯父一手教出的徒弟,你为什么就是一点担当都没有了?”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你给一个答案有这么难吗?还是你觉得,我唐家满门上下都是死皮赖脸的人,你若是不喜欢妙儿,难不成我们会强行将她塞到你身边去吗?”

    “往日,我瞧在璎珞的面子上,不想将事情做的这般狠,可是庄宴,这一次是你逼我的!”唐衫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妹妹,你到底愿不愿意娶她?”

    “若是愿意,你立马给我媒婆来,上门提亲,我唐家二话不说,立马就将妙儿许配给你,可你若是不喜欢,请你日后凡见着妙儿,退避三舍,断了她所有的心思和念头。”

    唐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可那人依旧垂着头,呼吸平稳,可模样却是和以往不太一样。

    虽然知道非礼勿视,可那好奇心却不断地挠着她的心,一个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师兄,另一个是她以往的死对头,宋以歌转了转身子,刚想倾身上去,再瞧仔细些的,倏然间宋以歌便感觉一双大手,带着热气捂在了她的脸上。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刚准备挣扎,那人就钳制住了她的肩,与此同时清朗的少年声响起:“宋姑娘,我是时彦的故友。”

    似乎犹自觉得不够,他又补了一句,“也同子瑕相识。”

    两个名字从他的最终蹦出来,宋以歌停下了动作,转头去看他,只见一个少年正站在她的身后,笑容温煦。

    竟然是十一皇子,沈州。

    那提到嗓子眼的惊惶骤然消失殆尽,宋以歌闭着眼松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转头侧耳听着两人说的话。

    沈州瞧着她的动作笑了笑,也跟着上前,同她一起听着墙角。

    沉默之中的庄宴稍稍动了动,他的手抬了起来,可才抬到一半,就被唐衫毫不留情的给打了下去。

    他垂在身侧的手缩了下。

    唐衫已经被他的沉默给弄得气急败坏:“庄宴,你今儿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叫人将你逐出金陵去,你一辈子就别想再回来。”

    “我若是说了又如何。”等了良久,庄宴终究是平静地开了口,也将脸给抬了起来。

    不同于平日的冷淡,今儿他有几分怪异,还带着几分偏激的尖锐。

    宋以歌眉头一皱,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在段时间内有了这么一个转变,不过也许是他的这般模样,倒是让宋以歌响起几月前,她们在画舫上谢景重无心说的几句话。

    难不成这两人之间竟然有几分猫腻?

    唐衫也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庄宴,她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眼见着那小身子要撞上后面的假山,庄宴忙不迭的伸手,将人严严实实的就搂在了怀中。

    日思夜想了多日的人儿便在自己唾手可得的地儿,他只要轻轻一揽,便能将她完整的拥入怀中。

    唐衫似乎也被吓傻了,不敢再动分毫,老老实实的同他紧紧地挨在一起,他呼吸的热气,便在自己的头顶上转悠。

    女体上的香气丝丝缕缕的缠绕着飘进了他的鼻尖,庄宴眸子一黯,他身子微不可见的玩下去,将下颌抵在了她的发顶,而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搁在了她纤细的腰上。唐衫被吓了一跳,赶紧想要将人给推开,可是已经得手的庄宴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或许只有上苍知道,他想要这般做已经很久了。

    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许是她执鞭与他相向的时候。

    在过往的十六载中,他每日所梦,无一不是她。

    而他生平所愿,也不过是能有一次光明正大的将她揽入怀中的机会。

    “庄宴!”唐衫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得有几分羞恼,她开口连名带姓的喊着他,可听在他耳中,却同撒娇无意。

    庄宴闭着眼,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唐衫,这便是我的答案,你可明了?”

    “这算什么答案?”唐衫呢喃道。

    庄宴这次倒是没有在含糊:“我若是想娶你”

    不等庄宴说完,唐衫立马伸手将他一推:“你疯了!”

    庄宴也是有意放手,他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苦笑道:“是啊,我疯了,唐衫我很早之前就疯了。”

    “以前我只能看着你痴缠着秦王,哪怕我是璎珞的师兄,也不愿和你为敌,后面秦王去了,我以为我的机会到了,可你为什么又同其他人订了亲?”

    他语气很慢,明明话中没什么起伏,可听在人耳力却觉得莫名的悲怆。

    庄宴又道,“要不然,你当我这个禁军很闲吗?竟然有空三天两头的就往你身边跑,还能和颜悦色的应付你的妹妹,若非因为你,怎么会如此。”说完,又隔上了一会儿,“唐衫,我不放心你啊。”

    唐衫俏丽的小脸一白,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她对上他那双充满了凄楚的眼,噎了半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气的背转了身:“庄宴,你走吧,从今以后,你我形同陌路。”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妹妹更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施舍。”

    “若是你真的为了我好,那便请你离我离得远远的,这里唐衫拜谢庄公子大恩。”

    庄宴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唐衫,我不求能娶你,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便足矣。”

    唐衫却拒绝的十分爽利:“我不需要,庄宴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喜欢你,却还要将你绑在我的身边,你走吧,我今儿会当没有瞧见你的。”

    还未听她们说完,宋以歌便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扭头就发现沈州那小子竟然扯着自己的后领子,将她给带走了。

    两人行了一段距离后,沈州这才满意的松开:“宋七姑娘,你可知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宋以歌理着衣裳,虽然说不上气急败坏,但也绝对算不上气定神闲:“小殿下,难不成你刚才眼瞎了吗?”

    “牙尖嘴利。”沈州伸了一个懒腰,“时彦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不过,若非有你,本殿下还真听不见庄宴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肺腑之言,说来本殿下还得好好地感谢你一番了。”

    宋以歌抿了抿嘴:“真傻。”

    沈州就跟在她身边,自然也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他低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丫头,你说谁了?”

    “反正说的不是你。”宋以歌稍稍离了他几步远。

    不管如何说,身旁这位算是她的小叔子,两人之间保持好距离,是非常重要的事。

    沈州依旧负手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边:“你说,唐衫最后会同庄宴在一起吗?若是他们不能在一起,那还蛮可怜的。”

    “不会。”宋以歌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唐姐姐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她如今已经和严家有了婚约,除非是严家先退婚,或是严家做出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要不然唐姐姐是绝对不会退亲同庄大人在一起的,就算我们再退一万步来说,庄大人是妙姐姐先看上的,唐姐姐断然不会同自个的亲妹抢男人。”

    前方,便是垂花门了,嬉戏打闹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宋以歌往前走了一步,对着沈州福身:“殿下,前面便是内院,您不太适合过去,以歌便先告辞了。”

    沈州颔首,目送她而去。

第75章 望君珍摄() 
从唐府回来后的第二日,金陵城市井之中便隐隐有流言传来,说是唐家二姑娘不知检点,与男子私会,说是唐家正要把这个唐二姑娘给浸猪笼。

    那流言是说得有模有样的,好像确有此事一般。

    绿珠一边同她说着,一边笑得前俯后仰的:“姑娘,你说这些流言好不好笑,唐二姑娘是什么人呀?还需要同人自荐枕席吗?这想要娶她的人,都从唐家大门排到城门口去了。”

    宋以歌也只是笑而不语,就算是身份贵重又如何?那个男人,心中还不是依然没她。

    不过这流言能传出来,自然也是有人特意为之罢了。

    她低头喝了一口热茶,热气又从外面飘荡进来,两相碰撞,可是将她热得只想将衣衫一件件的脱去,只穿着一件肚兜在床榻之上纳凉。

    绿珠见她神色恹恹的,便拿了一柄团扇替她扇着。

    细微的凉风徐徐而来,虽然算不得有多解热,但也是聊胜于无。

    不过隔了三日后,金陵城的流言再度翻了一个版本。

    这次更加严重的是,唐家要送一位姑娘上家庙为唐家祈福,还说这位姑娘与佛有缘,想必余生必定是青灯古佛终了此生。

    所以当绿珠绘声绘色的同她说起此事的时候,宋以歌倒是一改往日的不在意,多嘴问了句:“这位唐姑娘,是唐家的哪位姑娘?”

    绿珠答得极快:“是唐家二房的庶女,唐四姑娘唐莹。”

    宋以歌了然的点点头,如今事情已经非常明了。

    不过唐衫那丫头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不过这样才好,免得日后嫁了人,被人欺负。

    “唐姐姐的婚期快到了吗?”问完之后,宋以歌又同绿珠说了句。

    绿珠点头:“还有半个月,便是唐大姑娘的大婚之日了,姑娘想给唐姑娘添些什么吗?”

    宋以歌靠着大迎枕,想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瞧下我库房中还有什么好东西吧,选几样给唐姐姐送过去,贵重是要贵重的,不过也不能因此忽略了唐姐姐的心意和喜好。”

    绿珠笑着:“奴婢知道。”

    宋以歌微微一笑,可脑海中却是止不住的想起了那日,庄宴对着唐衫所说的那些话,还真是教人觉得辛酸。

    许是,这便是有缘相识无缘相守吧。

    半个月的光景,也不过是须臾片刻罢了。

    今儿宋以歌便起了一个大早,梳妆打扮后,便忙乘着马车去了唐府。

    唐府如今正满府挂满了红绸缎,一瞧着便打心眼里的觉得热闹又喜庆。

    明媚的日光穿透云翳而来,融暖的洒在了整个庭院中,一片欢笑声中,唐衫换上了大红的嫁衣,她本就生得明媚多情,如今换了嫁衣,更觉得酥软到了心坎里。

    唐家花了大力气请来的福禄双全,儿孙满堂的妇人正替她梳着头,口中念叨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堂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唐衫看着铜镜中的大红嫁衣的自己,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歌儿,你说我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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