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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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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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挑着平日自己的爱吃的菜,却在瞬间没了任何的胃口。

    宋姨娘好奇的转脸,关切的问道:“横波,这饭菜不和你口味吗?”

    宋横波冷笑着,将手中的筷一下子就往地面上砸去,弄出了不小的声响来:“你倒是仔细与我说说,七妹是怎么处置那几个背主的丫鬟的!”

    前来禀告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伏在地面上,缓了许久这才有了力气来说:“二姑娘身边凡是有牵扯的丫鬟婆子,都被七姑娘打了一顿逐出府去,而散播这等流言,对姑娘不敬之人,也被七姑娘打了板子发卖出府,至于姑娘您身边的丫鬟,则被七姑娘”

    宋横波不耐听她哆嗦,扬眉:“怎么,你说!”

    丫鬟压低了声音:“被七姑娘,活生生打死了,现在尸体应该才从后门被运出府去。”

    “活生生打死?”宋横波嚼着这几个字,突然就打了一个激灵,“我原以为,七妹会”

    宋姨娘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她按住了宋横波有些不安的身子:“你七妹倒是个心狠的,以后你别和她对上,瞧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她也不会将你如何。”

    “可是,姨娘”宋横波不安道,“今儿宋锦绣说是将她丫鬟打三十大板子的时候,七妹明明是心软出面求情了,还说打死不好,怎么到了我这儿就”

    宋姨娘叹气,摸着她的头发道:“你到底是太小了,姨娘说给你听便是。”

    “澜儿那丫头有罪,但罪不至死,发卖对她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而言,已经算是很严厉的惩处了,所以七姑娘能开口求情,为得是不多造一个杀孽,可你身边的丫鬟不同。”宋姨娘柔声说道,“你身边丫鬟却是背主,这两者之间,可以做出的学问大着了,日后多学学。”

    宋横波不太明白:“什么学问?”

    宋姨娘笑:“二姑娘虽然也心狠,但是面上却还是太软弱了些,只能在背后玩一些阴的,若这事搁在七姑娘的身上,姨娘敢保证,澜儿丫头顶多也就是十个板子了事,过一阵子依旧还是她身边的大丫鬟,风风光光,这其中的门道可多着了,你日后便会慢慢懂了的。”

    将府上这些事处置完之后,宋以歌这才慢悠悠的晃回了她的徽雪院。

    刚跨过门槛进了屋,一直跟在她身后,就是脸色有些不对劲的绿珠立马就跑到院子中的一棵树下,扶着树干开始干呕起来。

    奶娘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顿时有些心惊胆战的望着宋以歌:“姑娘,绿珠这丫头是怎么了?”

    “无事,给她接一些水去漱漱口吧。”宋以歌将担心隐下了下去,有交待道,“这几日便让她好生休息吧,不必到我的跟前来伺候了。”

    奶娘依旧还是有些懵懂:“那需不需要请个大夫给绿珠这丫头瞧瞧?”

    宋以歌笑着颔首:“尚可。”

    奶娘应了声,便忙活着下去给绿珠找大夫的事,虽然绿珠也是家生子,可与奶娘直接也是缘分匪浅,算是奶娘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是以对绿珠也就格外的关照了些。

    丫鬟将面前的帘子卷了起来,另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护着宋以歌进了屋。

    屋内的炭火不知燃了多久,十分暖和,一进屋便将满身的寒气都吹掉,丫鬟哪里敢粗心,又忙不迭的去煮了碗姜汤来,说什么都要盯着人给喝下去。

    今儿也恰好是许生过来诊脉的日子。

    帘子刚卷着,一进屋,许生的笑声便放肆的从门口传了来:“听说你今儿可是好大的威风啊。”

    宋以歌正趴在桌上剥着一个柚子,听着声音,便略略转了头:“许太医怎么来了?”

    许生进屋,将大氅交给一旁的丫鬟后,便提着药箱上前,装模作样的行礼:“自然是奉长公主之命,给宋姑娘诊平安脉的。”

    宋以歌弯着嘴角,刚剥好柚子塞进了自己嘴里,咽下后才道:“我还以为许太医挺闲的。”

    许生坐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扯过她放在几案上的瓜子,开始嗑:“做我这一行的,说闲也不算闲,可若要说不闲,也的的确确也挺闲的。”

    宋以歌托着腮,目光有些别样的瞧着许生,她是真想不明白为何以前那边清淡的人,如今能欢成这般模样?

    许生察觉到她的目光,很是怪异的上下瞧了一眼:“我今儿有穿错什么吗?”

    宋以歌摇头,说道:“没,只是瞧着你的确挺闲的。”说着,便挽了袖子直接递了过去。

    她手小,胳膊也细,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在他的眼前晃荡。

    他伸手一把抓住,手指按上了她的脉:“你也只是底子有些差而已,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日后三日一次的平安脉,可变成七日一次。”

    宋以歌想了想,说道:“其实一月一次也可。”

    许生哪里会听她的,只是笑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宋以歌眨眼:“许太医,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太过轻浮了吗?你还真是不怕我听了,像我三姐姐一般,就此将你给缠着。”

    末了,宋以歌又笑,“我总算明白为何,三姐别的人不缠着,却专门挑着你了,因为你这张嘴实在是太可恶了。”

    许生神色一敛,收了那插科打诨的样,摇身一变又成了第一次见着那般清清淡淡的君子:“刚才是许某犯浑了,还请七姑娘原谅则个。”

    宋以歌没说话,只是将手给收了回来,又开始剥着柚子吃。

    许生本就是有意讨好,这下也跟着他一起剥柚子,剥好的柚子全都给她堆在小碟子里,宋以歌歪头看了他一会儿,便心安理得享受着许生给她剥的柚子。

    这吃着吃着,难免话也就多了起来。

    “听说你今儿在府中耍威风?”许生沉默了片刻之后,又开始旧事重提。

    宋以歌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就是处置了几个在后面乱嚼舌根的丫头婆子,你也知道这府中没一个主母,下面的确有人会松散些,说到底也是我们宋家福薄,子嗣不兴旺。”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漠的厉害,根本不像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许生自讨了没趣,也没再追问,只道:“方便同我去你兄长那一趟吗?我也去给他诊诊脉,长公主说了,郭太医一个,她不太放心。”

    宋以歌点头,从罗汉床上起身,叫丫头拿了狐裘在披上,又叫人撑了伞,这才同许生一起去了清风院。

第29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清风院不远,宋以歌也没闲心带太多丫鬟,挑了一个平日也算是稳重的便跟着打着伞走了。

    去清风院要经过一处长廊,许是天色还不曾晚,廊上的灯笼并没有点亮,挂在那倒像是个空架子似的。

    许生本就不是个耐住的清静的,内心正上蹿下跳的想找一些话来说的时候,前方倒是出人意料的响起了一段娇娇的女声:“横波见过表哥。”

    许生不太喜欢这般故作娇媚的女声,明明还未长大,却偏生要这般糟践自己。

    偏生这女声不但没有半分觉悟,反而又让自个的声音酥软了三分:“今儿横波新学了一首诗,想请表哥点评点评。”

    “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莺藏柳暗无人语,惟有墙花满树红。”

    许生笑弯了眼,他弯着身子,凑近宋以歌的耳边:“这不是那谁写得古艳诗吗?你这个姐姐胆子可真够大的。”

    “人家姑娘,顶多就是暗送个秋波,或者藏藏掖掖的送个自己绣的荷包,你们宋家姑娘倒不错,直接上前吟诗作对。”许生又道,“这也就算了,偏生说的,又是傅子瑕平生最不喜的淫词艳曲。”

    末了,许生嘲笑,“你家这位姐姐就不能先探听探听子瑕爱好吗?”

    宋以歌瞪了许生一眼,揪着他的袖子就藏在柱子后,没说话,眉眼却是耷拉着,想来心情也不太好。

    许生又笑:“七姑娘,你这是想遮口吗?”

    “闭嘴。”宋以歌没忍住,呵斥了声,“你在这里给我藏好,不准出去。”

    许生好脾性的点点头。

    宋以歌一抹脸,皮笑肉不笑的就走了出去,那头宋横波拦了傅宴山的去路,依旧一口一个表哥叫唤的亲热。

    见着傅宴山蹙着眉,不理她,宋横波心底陡然衍生了几分烦闷来,正想再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蓦然就听见有一道冷厉的女声传来了——

    “四姐姐,表哥。”

    宋横波如今是有些怕宋以歌的,听见她的声音后,不自觉的就打了一个寒颤,抬头跃过了傅宴山的肩膀往前看去。

    就见那人站在阶上,下颌微扬着,眉角全然没了平日的温和,许是才杖杀了几名丫鬟婆子的缘故,宋横波总觉得她身上带着一股煞气,根本叫人不好靠近。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些许:“七妹,你怎么在这儿?”

    “我要去见哥哥,倒是不知道四姐这是在做什么?”宋以歌冷冷地瞧着她,“青天白日,竟然命人拦着一个男子?”

    “都给我退下。”宋以歌冷着眉眼呵斥。

    那些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的对望了一下,不敢再多言什么,纷纷退到了宋横波的身后。

    傅宴山微笑着转身:“多谢表妹。”

    “今日之事,还请表哥不要在外多言,若有什么不是的地儿,以歌先带四姐给傅公子赔个不是。”

    傅宴山摇头:“无事,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子瑕与侯爷还有要事相商,就先告退了。”

    宋以歌福身:“傅公子慢走。”

    宋横波有些委屈的瞧了傅宴山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瞧向自己这里,也不得不跟着福身,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表哥慢走。”

    傅宴山朝着宋以歌颔首致谢之后,立马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瞧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宋横波倒是有些不依不饶的跺了跺脚:“七妹,你管得可真宽。”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四姐,别什么诗词就拿着往傅公子的面前凑,就你所言的那等诗句,不够庄重也就罢了,偏生还这般轻浮,若是传言出去,我倒是瞧着,你的这个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姨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宋以歌忍着火气说道,“你就是写上一个,‘山有木枝木有兮,心悦君兮君不知’去,或许传出去,人家都还能赞你一声学问做的不错,是个真性情的姑娘。”

    宋横波被说得一通脸红,只能小声辩驳:“哪里写的不够庄重。”

    她悄悄瞧着宋以歌的不太好的脸色,又道,“我觉得挺庄重的,比七妹吟的对子好多了。”

    恰巧有清风徐来,将廊上的热气吹散了些,宋以歌的心也跟着那风沉静下来,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四姐姐,你若无事便先回院子吧。”

    宋横波左右一打量道:“我回去也无事可做,不如就随七妹一同去看看兄长吧。”

    “你可真的确定要与我一同吗?”宋以歌微微垂着头,意味不明的问道。

    宋横波大大方方的点头,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以歌转身:“许太医,请您出来吧。”

    “还有人?”宋横波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宋以歌身边竟然跟着其他人,这下一听顿时就慌了,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当她瞧着暗处又道衣角扫过的时候,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她姨娘叮嘱她的事。

    说是因长公主爱怜,特地进宫给宋以歌请了一个太医出宫,定时给她问诊平安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撞上。

    宋横波当即便臊的脸红,她赶忙道:“七妹,我想起我还有些事,就不与你一同去看望兄长了,告辞。”

    说完,也不等宋以歌有什么话要说,提着裙摆忙不迭的就跑了。

    等着宋以歌在回头的时候,身后长廊空空,寂静的厉害,唯有冷风轻涌。

    许生笑吟吟的从暗处走了出来:“你家这位姐姐,若是不那般拿着调子说话,声音倒也好听的紧。”

    宋以歌也不答他的话,只是道:“让您久等了。”

    “小丫头,我俩是平辈,说什么敬语,啧。”许生走上前,站在了宋以歌的身边,“走吧。”

    清风院。

    他们去的时候,宋以墨正在用宋以歌送给她的那方砚台练字。

    宋以墨生的秀雅,身子又单薄,站在窗前的时候,宋以歌是真的怕他又吹着吹着就病了。

    宋以歌从小厮的手中将大氅接过去,绕到他的身后给他披上:“哥哥,你可要多注意些。”

    宋以墨将笔搁下,笑着拢住了宋以歌披上来的大氅:“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可曾用膳?一会儿便在兄长这儿用膳吧,嗯?”

    他的话一连串的就丢了过来,倒是叫人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

    可偏巧许生这厮,就是见不得两人好,也跟着凑了上来:“宋兄可真是好生偏心啊,竟然也不知道过问许某一句吗?”

    其实这倒不是宋以墨忽略许生,而是真的完全没有瞧见,他勾着嘴角笑了笑:“许太医也来了。”

    许生和煦的笑了下:“你我不过也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就这般生疏客气了?”

    宋以墨也只是笑,并未说话。

    许生向来是个拿宋以墨没有办法的,他挠了挠头,说道:“我今儿是奉长公主的命令,来给你悬丝问诊的,宋兄,请吧。”

    宋以墨伸手摸了摸宋以歌的头,随着他一同走过去。

    就在许生给宋以墨问诊的时候,傅宴山也慢悠悠的登了门,和着端药来的小厮一同。

    傅宴山将大氅脱下,递给了一旁候着的小厮:“看来,我来的挺赶巧的。”

    宋以歌起身:“傅公子。”

    傅宴山还了一礼:“还不曾感谢刚才七姑娘解了傅某的燃眉之急。”

    “此事,本就是我四姐鲁莽了,还望傅公子不要计较才是。”宋以歌刚说完,一双冰冰凉凉的手,就扶上了她的手腕,宋以歌转头,瞧着已经喝完药的兄长,“哥哥。”

    宋以墨眉眼含笑着摇摇头:“无事,只是想起来今儿傅兄要登门,一时之间倒是不太方便留你在这儿用膳了,趁着如今时辰还算早,歌儿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第30章 求娶() 
不用宋以墨说,宋以歌也正有此意,毕竟一屋的外男,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确不太好在这儿呆着,索性便大方的与几位一一告辞,由着丫鬟进屋,将斗篷给她穿上。

    她掀开帘子走的时候,倒是又听见了宋以墨咳嗽声。

    宋以歌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眼,不知为何却正好对上了傅宴山那双淡漠的眸子,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加快的离开的脚步。

    等着人一走,许生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凳子上:“呼,终于走了。”

    宋以墨眉眼倒是没有见着宋以歌的温良,而是冷冷淡淡的,就像是屋檐上还堆积着的霜雪一般:“歌儿就这般惹你厌烦?”

    “也不是。”许生叹气,“就是经凌雪那一事之后,我只看见所有的女子,都是一个样。”

    傅宴山倒是难得的眉间浮出了几分笑:“看来凌雪的确是让你觉得很困扰,不过如今,她不是被送到家庙去了吗?”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感觉到害怕啊。”许生揉着有些被冻僵的耳根,“说句实话,宋以墨你这个妹妹的心思可不简单。”

    “那日,此事不是戚氏推她们落水的。”许生叹气,瞅着宋以墨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艰难地说道,“是凌月拉着宋以歌落水的,而宋以歌醒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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