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画堂姝色- 第1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罢了罢了。他想,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既如此,那子瑕今儿便先回府了,若歌儿有什么事,尽管去傅府寻傅某便是。”

    宋以歌福身:“多谢傅将军。”

    将傅宴山送走之后,她便转身去了清风院。

    凌晴正趴在小几上剥着算盘珠子,算盘珠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她挑开帘子进去,那人略微的一抬眼,便又重新懒散的伏了回去:“傅将军走了?”

    “嗯。”宋以歌将大氅解开,递给了一旁侍奉的丫鬟,“你如今虽是足不出户,到底府中的事,你还是知道一二的。”

    听见她这般说,凌晴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她将算盘往左上角的地儿一推,便直起了身子:“我不单知道今儿傅将军来了,我还知道谢小侯爷和十一殿下都在,他们回去时还同宋横波遇上了。”

    “怎么?被她给刁难了?”

    宋以歌将热茶捧了起来:“你觉得宋横波能刁难谁?”

    “旁人我不知,可刁难刁难你,给你找些不痛快,却还是能做到的。”这些日子凌晴也从旁人口中听说了她们之间的的不少事迹,对于她对宋横波的别样容忍,让她觉得甚是奇怪。她挥挥手,让宋以歌在她的跟前坐下,“说说看,你怎么对宋横波和宋锦绣这两姐妹这般宽宏大量的?”

    “难不成,她们是拿捏了你的什么把柄?”

    宋以歌看着她:“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凌晴道:“不过是茶余饭后听了些,原先全当消遣,不想却是真的。”

    “宋横波那次是将你的手掌给刺穿了,差一点就废了,宋以歌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不是”凌晴说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宋以歌却没当一回事,她托腮一笑望向流云飘雪的庭院:“我欠了一个人情,她要我保全宋横波和宋锦绣。”

    “什么人情?”

    宋以歌好生的想了想,笑道:“以命抵命的人情。”

    隔了两日后,等着金陵城中的雪消融了些后,宋以歌这便易容成宋以墨的模样,遣人递了帖子给沈州,邀人上酒楼喝酒去了。

    酒楼是在城北的一处铺子,有些荒僻,四周也并无过多地人声。

    临窗望去,只见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和无数的荒凉。

    虽不知沈州怎么会选在这么一个地,宋以歌还是带着人往酒楼中走了去,没做多久就见沈州一个人推门进来。

    其实像沈州这样的天之骄子,不管何时都是意气风发的,就像自己原先见着他的时候一样,可今儿一见着,宋以歌便诧异的挑了眉,差点没有将人认出来。

    这几日,沈州想来过得很是伤情,一见着酒,不由分说扑上去便是一口闷,不仅如此,他如今面容未整,衣衫也略显凌乱。

    宋以歌明目张胆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才试探道:“你是同凌表妹吵架了吗?”

    听见自己臆想中的名儿,沈州喝酒的动作一顿,随即便伏在桌案上可怜兮兮的瞧她,灌了一口酒后,又委屈巴巴的点头。

    “她已经好几日不曾理我了。”隔着一张桌子,沈州拉着宋以歌的衣袖如是说。

    宋以歌微笑着,手下一个用力便将衣袖从沈州的手中的给扯了回来:“不知殿下和凌表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口角?竟然会引得凌表妹不愿理会殿下。”

    沈州委屈:“我也我也只是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

    宋以歌转动着手中的茶盏,觉得自己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趁机将茶盏放下,轻声说道:“今儿以墨前来是替舍妹来同殿下道歉的,那日”

    不等他说完,就被沈州挥手给打断:“那不算什么大事。”

    “本殿还没小气到同一姑娘置气,只是你那位妹子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沈州换个姿势,将酒坛抱在了怀中,“你说,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月儿理理我?”

    “这些日子她不理我,我心头好难受呀。”他打着酒嗝,“空落落的,好像被人挖去了一块。”

    宋以歌道:“宋某愿帮殿下劝劝凌表妹,只是殿下还是勿要在饮酒,饮酒伤身。”

    “不要。”沈州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酒坛将身子往后移去,“我要喝,喝了才能做梦,梦中才能见着月儿。”

    “你不知道梦里的月儿,对我可温柔了”他埋着头,将脸搁在酒坛边蹭着,显露出难得的乖巧来,可同时也极为脆弱。

    宋以歌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选在他同凌月闹性子的时候,请他出来赔礼道歉。

    见着这人如今抱着酒坛不撒手的,她都不知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该怎么样将人送回府去。

    想了片刻后,她才侧目看向了一直藏匿在梁上的夜三:“去将傅将军请来。”

    “不要!”话音刚落,沈州便尖叫一声,“不准将他找来!他会骂我的!他可凶了!”

    宋以歌一听这话,便觉得不太对劲。

    傅宴山是臣,他是君,要凶也是他凶傅宴山才对,怎么两人之间会颠倒过来?

    夜三迟疑不定的站在原地,瞧了瞧正襟危坐的宋以歌,又看向了如一滩烂泥团在酒桌的沈州,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该听谁的话。

    宋以歌冲着夜三扬首,并未吭声。

    夜三见着,便立马转身,匆匆的赶往傅府。

第190章 沈恒() 
夜三离开时没有发出丁点声音来。

    在宋以歌耳侧回响起来的,也只有空空的酒坛子滚在桌面上。

    她半倾了身子过去,将倒落的酒坛子一一扶正。那人抱着酒坛正好换了个姿势,脸完全贴合在了酒坛上面。

    宋以歌不太会喝酒,见着人喝醉了,也就没再碰酒,而是坐回去抱着手炉,喝茶暖胃的茶,等着夜三将人给带过来。

    厢房中有些暖和,等了一会儿后,宋以歌便觉得昏昏欲睡的。

    她干脆起身准备去外面走走,谁知刚将房门从内推开,便与一道身影撞了一个正着。

    宋以歌吃痛的捂住了被撞了一个正着的鼻子,惶惶抬眼瞧去,就见一俊秀斯文的青年正面色羞赧的往后退了数步,背抵在了冷冰冰的墙壁上:“原是宋侯爷。”

    宋以歌愣了片刻后,眉眼舒展:“原是章大人。”

    “今儿章大人可是休沐?”

    章浔点头:“是,不过宋侯爷身子不好,怎么还跑到这般偏僻荒凉的地儿?”

    宋以歌笑道:“听说此处的酒最是养胃,便来尝尝。”

    章浔无奈的摇头:“哪有什么酒能养胃的,宋侯爷还是莫要信这等无稽之言了,您如今身子不好,还是别沾这玩意。”

    这本就是宋以歌瞎扯出来的玩意,见此便立马顺着台阶下:“宋某受教了,日后必定不会在这般鲁莽。”

    一边说着,她一边想要将身后的门给推关上,谁知还是被章浔眼尖的瞧见。

    他凝视了片刻后,出声:“那不是十一殿下吗?”

    宋以歌惊异的又往章浔的脸上瞧了好几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就凭借一个背影就能识得沈州。

    章浔又再次开口:“你同十一殿下在这儿做什么?”

    宋以歌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同他道:“十一殿下说此处有酒暖胃,将我诓我,谁知我才刚来,十一殿下便喝醉了,今儿这酒许是喝不成了。”

    章浔嘴角微动,也不刨根问底,只说了句:“原是这般。”便拱手与她告辞。

    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夜三便带着傅宴山飞奔而来。

    他们来的时候,宋以歌正掩了门,站在楼道中。

    长廊无声,唯有冷意四处弥漫。

    她脸颊都被吹得煞白,手中的手炉也已经冷却,整个人都带了些细微的颤动。

    傅宴山在拐角处瞧见,便立马几步并做一步跑到了宋以歌的身侧来,他拧眉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宋以歌将头微微低着:“里面酒味太大,我闻着不太习惯,便出来了。”

    说完,她就转身去将掩着的门给推开。

    桌子上的酒坛不知何时全都落在了地上,在他的身边散开,索性酒坛并没有碎掉,只是里面还未喝完的酒流了出来,一地的水渍。

    倒也称得上是酒气熏天。

    夜三拉着宋以歌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这个厢房。徒留傅宴山一个人站在厢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了也不是的。

    说来,他自个其实多少也是带了些洁癖的,哪里能忍受进去,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给背回府去。

    就算是自个的弟弟也不例外。

    他忍着嫌恶,半侧了头:“风覃。”

    一道人影倏然就从房梁顶钻了下来,对着傅宴山拱手:“主子。”

    “进去。”傅宴山闻着那滔天的酒味,就连多余的都不太想说,“将人带回去。”

    风覃应得非常快。

    当然他走进去将人直接抗在肩膀上打开窗子就往下跳的动作,也非常的快。

    宋以歌担忧的往窗子那瞅了几眼:“这般高的地儿,没事吧。”

    傅宴山退回来,对着宋以歌淡淡的摇头:“没事,不过此地实在是恶臭熏天,我们重新换个说话的地儿吧。”

    她往里瞧了眼,觉得这人说得甚是有理,应了声后,就跟在他的脚步,一同往酒楼外走了去。

    宋以歌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便也只能跟着。

    两人走了好长的一截之后,他才半侧了身子,关切道:“可曾用膳?”

    宋以歌摇头:“不曾。”

    那人声调有几分婉转的应了声,正打算说句,带她去用膳时,面前便有一人纵马而来,那马堪堪在宋以歌的面前停下后,男子清朗的笑声就倏然响起。

    “侯爷,你说说看,你是不是与本王有缘?”

    傅宴山抬眼,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轮廓,似伴着漫天的飞雪,倏然映入了眼瞳之中。

    沈恒,豫王。

    也是他曾经以为的——好兄长。

    他眉眼沉静,敛着,暗中伸手扯住了宋以歌的衣袖,似想要将她往后推一推,或者将她藏于自己的身后时,那人眼珠子一转,就发现了站在宋以歌身侧的傅宴山。

    沈恒笑着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拱手而笑:“这不是傅将军吗?”

    沈恒又继续说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傅将军和宋侯爷倒是好雅兴?你们这是准备去用膳还是吃酒呀?”

    宋以歌没有发现傅宴山的异样,老老实实的答道:“用膳。”

    沈恒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非常厚脸皮的黏了上来,同宋以歌一笑:“真巧,本王也正打算去用膳了?不知宋侯爷和傅将军可会捎带本王一起?”

    “王爷说笑了。”傅宴山将宋以歌的衣袖放开,中规中矩的朝着沈恒见礼,“您是王爷,微臣与宋侯爷可不敢同王爷同桌而食。”

    沈恒大笑:“没想到傅将军一个粗人,竟然还有如此的讲究。”

    傅宴山道:“说不上什么讲究,不过是礼不可废。”

    “既如此”沈恒收了笑意,很是认真的说道,“那本王同宋侯爷去便行,至于傅将军嘛”

    傅宴山余光看向了站在他身侧的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宋以歌,极快的开口,接下了沈恒的话:“王爷又在说笑了,臣可不敢嫌弃王爷。若能与王爷用膳,是臣的荣幸。”

    沈恒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会不会太勉强傅将军了?”

    傅宴山道:“怎会?是委屈了王爷才对。”

    沈恒眉眼含笑得看着他,觉得这人好像也并不如下属所言那般不可控,最起码他是有弱点的——他想着,便在宋以歌的身上转悠了一圈。

    顿时失笑。

    他千想万想,甚至是还准备了好几个扬州瘦马给他,可他从来都是不假言辞的,原是这般啊!

    沈恒想着,垂眼掩住了眸中所有的思绪。

    站在一旁的宋以歌就算是再迟钝,也能辨别出沈恒同傅宴山之间的暗潮涌动的。

    沈恒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请。”

    其实同沈恒打交道是个很累的事。

    沈恒并不如他所表现出的这般无害,反而要比太子梁王两人更加捉摸不定。

    傅宴山同沈恒交涉完,带着宋以歌回府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昏黄的光晕大片的将天边的云层染就,金陵垂暮。

    “你原先同沈恒打过交道?”他将车帘半卷着问道。

    黄昏的光晕打在了她半张侧脸上,纤长的睫毛扑簌着,颤巍巍的,显得有几分可怜:“原先见过一次。”

    傅宴山不太满意她回答的这般简单,便又问道:“你们去做了什么?”

    “喝酒。”宋以歌回答的非常实诚,甚至是不等傅宴山问出下句,便自顾自的又说了出口,“我们是去花楼喝得,豫王这人生性放荡,极爱美色”话未说完,傅宴山已经转了头,眼中寒意一阵阵的,几乎要将她脸上的面具给刺穿。

    宋以歌眨巴了眼,立马声音便小了起来:“我是男子,上花楼也算正常吧。”

    如今他们还行在街道中,四周也有一些不知情的下属,就算是有再大的气,傅宴山此刻也得按捺下,他眼神冷冰冰的又朝着宋以歌看了眼后,很是直接的将帘子一甩,打马便去了前面领路。

    宋以歌虽是躲得快,可那沾了些冰渣子的帘子还是挨着了她的脸。

    马车中虽不说什么温暖如春,但也绝对是暖和的令人有些昏昏欲睡的,结果被沾了冰渣子的帘子一扫,顿时便让她觉得寒意彻骨,刹那间什么都清醒了。

    她揉了揉自己发冷的脸,不太明白傅宴山好端端的为何又要生气?

    宋以歌虽是十分疑惑,可到底这儿并非是问起此事的地儿,便一直按在心头。

    极快马车便到了侯府。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天光倾泻进来,与之同来的还有那彻骨的寒意。

    她拢了拢已经没多少温度的手炉,正要弯腰出去时,一道娉婷婀娜的身影倒是比檐角的灯笼更先一步钻入她的眼中。

    四目相对。

    宋以歌正犹疑要不要出去时,那道娉婷婀娜的声音倒是先一步扑了过来:“表哥。”

    这一声表哥叫的是千回百转的,也将早在前头的傅宴山给引了过来。

    他沉着脸走来,不耐的看向站在马车旁的女子:“这谁?”

    宋以歌捏了捏嗓子,伪装出沙哑的腔调来:“宋某的表妹。”

    傅宴山眉头一下子就拧巴了起来,他还有许多事要同她说,可不愿此刻出现一个表妹来搅局,他正要开口吩咐下属将人送回去的时候。那姑娘的动作倒是比他更快一步,直接就扑过去扯住了宋以歌的衣袖,她仰着头双眼蓄满泪的看她。

    她颈子生得纤细,她仰着看她,似乎下一刻那呼啸而过的狂风,便能将她的颈子轻而易举的折断。

第191章 我愿留下() 
在她接触到那温香软玉的瞬间,宋以歌的身子便僵了僵。

    她似乎想要努力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凌雪的手指间给抽走,可惜那人紧紧地拽着,她就算是用尽了全力,那衣袖在凌雪的手中却是岿然不动。

    她无奈的紧紧地抿着嘴角,耐着性子问道:“凌表妹,你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明儿我让晴儿登门去找你,如今天色已晚,你我二人实在是不宜相见。”

    “表哥。”凌雪手上没有放松半分,却已经期期艾艾的开始哭了起来,“明儿就晚了,您今儿就发发慈悲帮雪儿一次吧!”

    “就瞧在雪儿不远万里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