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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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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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当傅宴山换了这般软和的调子后,宋以歌不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对人是愈发的戒备起来,她看着他,干巴巴的说道:“傅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他盯着她,盯了半响,见着她有些狼狈的移开了目光之后,才同她说道:“今儿再来此之前,我想过了许多。”

    “嗯?”宋以歌慌乱的应了声。

    傅宴山又满意的扯了扯嘴角,眉眼舒展着:“若非老侯爷临行出了事,你我早该成婚,本来我体谅你要为你父亲守孝,可如今已过了大半年,我也不小了,你说我们的婚事,是不是该早做打算?”

    “为人子女,理当守孝三年。”

    “我知。”傅宴山说道,“外面流言蜚语甚是可怕,我不愿你为了我背上骂名,可若是有陛下赐婚了?”

    宋以歌不安地攥紧了衣袖,心想这人什么时候竟然这般看不懂不知情识趣了?再言,他以前不是还想退婚的吗?

    况且还有凌月所言,这人有一亡妻,两人蹀躞情深,她可不愿平白无故的就毁人姻缘。

    “我知我如今提及此事有些唐突了,可以歌,也该体谅体谅我。”傅宴山放低了声音,流露出了几分可怜来,“我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并非是才弱冠的少年郎,能消耗这光阴。”

    “要不”宋以歌试探着问道,“你同我退婚?”

    话音刚落地,宋以歌就清清楚楚的瞧见傅宴山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差,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乌云压顶。

    宋以歌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她抿着嘴角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其实这也不怪她,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相处多久,也没什么话本之中的一见钟情,甚至是不久之前,这人还想着拖延婚事,与她解除婚约,怎么就打了一个仗回来,便成了这般模样。

    况且,人心易变,他们从前又无什么多亲密的关系,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傅宴山这辈子会非自己不娶。

    当然了宋以歌想,就算是傅宴山非她不娶,也不见得她会非君不嫁啊!

第188章 冲撞() 
屋内的气氛越加沉闷。

    甚至是无需感受怀中的暖炉,她都能感受到傅宴山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意,炙热的如同火燎般,在她肌肤一寸寸的碾过。

    她怯懦的往后缩了缩,直到背脊完全都抵在了后面的迎枕上,退无可退之后,她才又别无他法的半抬了头,小声道:“我这只是一个建议而已。”

    “你若是不愿退婚那就不退。”

    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不说傅宴山会怒火全消,最起码也不会在这样紧绷着脸,看得她心里发颤。

    傅宴山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手指,青筋一根根的从白净的手背后透了出来,他明明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一如寻常的冷淡,可宋以歌就是能感觉出眼前这人怒火滔天,好似下一刻就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宋以歌佯装着冷静,其实心中早就慌乱。

    只见坐在对面那人云淡风轻的将手伸出来捏成拳头,搁在了身前的小几上,那力道有些重,吓得宋以歌身子又是一颤,恍惚间,就听见他冷冷淡淡的开口:“宋以歌,我们之间的婚事,可不是什么儿戏,由得你说着玩。”

    宋以歌模样乖巧的点头,微微垂着,一副听训的样子。

    傅宴山见着她这样,眼睛眯了眯,正要出声继续训斥的时候,门帘便传来了竹帘碰撞的声音,再接着便是丫鬟的通禀声。

    紧接着,傅宴山就瞧见面前这丫头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捏着衣裳从床榻上跳下去,就连鞋履都来不及穿好,趿着就跑了过去。

    一副衣衫不整的样。

    偏偏那丫头还兴高采烈的,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可要我现在过去?走吧!”

    她一口气连说了三句,自问自答,一边说着,便急忙的朝着外面走了去。丫鬟早就被她给绕得云里雾里的,见着宋以歌又动了身子,赶紧小跑上前,将宋以歌拦住:“姑娘,请容奴婢先问您整理衣裳。”

    宋以歌身子一顿,她看着丫鬟眨巴了下眼睛,见着她也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时,认命的往后退了一步,胡乱的点头应了。

    丫鬟露出欣喜来。她一边弯腰整理着,一边将先前忘记的事说了出来:“谢小侯爷带着一位公子要出府的时候,突然被四姑娘给拦住了,谢小侯爷见状不妙,便派奴婢过来请姑娘去一趟。”

    “四姑娘?”宋以歌喃喃自语,一脸狐疑的瞧着丫鬟,好像不太明白,她口中的四姑娘到底是何人?

    等着丫鬟扶着她的小腿和脚,将鞋履替她穿好之后,宋以歌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府中的的确确还有这么一个人。

    “是她。”宋以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她怎么会同谢小侯爷他们遇见?不是让她好好地在院子中闭门思过吗?”

    “以歌。”傅宴山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我与你一起去。”

    宋以歌如今恨不得立马从他的面前消失,如今见着人又主动走了过来,一时心有戚戚的,不过也就焉了一会儿,她神智便立马回笼:“那就劳烦傅将军了。”

    “你同我——”傅宴山面无表情的看她,“不必这般客气。”

    宋横波撞到谢景初和沈州的地儿是在长廊上。

    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众星捧月的簇拥着她,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将长廊都给堵住了,谢景初和沈州想要过去,便只得从她身旁走过。

    可如今她带人都将这儿给堵了,甚至是一脸气势汹汹的盯着他们,想要从中与她相安无事的走过去,实在是不太可能了。

    很快拜自己良好的记忆所赐,谢景初倒是记起了面前这姑娘是谁。

    他们之间的确曾经是有一点小摩擦,不过后面因同宋以歌认识,便将它抛之脑后了,如今见着这人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谢景初本就不算太好的心情,如今是更加的差劲。

    谢景初漫不经心的想,这人还真是小肚鸡肠。

    如他所料,宋横波的的确确是记起了他是谁,要不然也不会老远瞧着他,便不管不顾的带着人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将他们全都给堵住了。

    她还记着那日这少年给她的侮辱,也记得这位少年姓谢,是个小侯爷。

    但更多的她的确也不知道。

    她只明白一点,他出身侯府,她也出身侯府,在身份上两人半斤八两,谁也不能越了谁去。若非有此倚仗,她既是不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人给拦下。

    宋横波傲气的扬着下颌,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后停在了谢景初的身前半丈远的地儿,她冷笑笑:“我说过,有一日我会让你给我磕头谢罪。”

    “你瞧,你这不是被我给逮住了吗?”

    被谢景初挡在身后的沈州听见宋横波的话,顿时浑身兴奋起来,他拉了下谢景初的衣袖:“哇,这是你的风流债吗?”

    “闭嘴。”宋横波冷着脸呵斥,“我未来的夫君可是傅子瑕傅将军,他算个什么玩意?”

    沈州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他虽不算怎么得宠,可好歹也是皇家的子嗣,是十一殿下,除了他的父皇外,还没人敢这般甩他脸子,当然凌月也算一个。

    他一下子就从谢景初身后站了出来,同他换了个位置,他嘴角含笑的将人从头到尾的盯了一遍:“宋四姑娘,这女子呀还是温柔小意些才能讨男子的喜欢,你瞧瞧你七妹,多好呀,知书达理,又懂进退,我若是傅子瑕,就算是眼瞎了也不会放着宋七姑娘那般温温柔柔的可人儿不要,娶了你的。”

    “再言,傅将军与宋七姑娘可是父母之命,你与傅将军有什么?”沈州可不是个好性子,在宫中沉浮这般久,从来都懂得怎么直击敌人的弱点。

    所谓打蛇七寸,而眼前的小姑娘不太懂得掩饰,全身都是弱点。

    所以怼了一句后,沈州便兴致缺缺的重新溜达回了谢景初的身后站着。

    也不过是这么一句,瞬间就叫宋横波面色难堪。

    她从未如此刻这般怨恨过一个人,她想若是当年同傅宴山定亲的是她,会不会今儿一切便有所不同。

    她面色扭曲的看着两人。

    可不还不等她所有动作,就见在远处一道娉婷的身影正逐渐走进,与之同来的还有她朝思暮想的傅宴山。

    她愣怔了片刻后,立马低头慌乱的用手拨了拨垂在耳侧的发,等两人走近后,她才缓缓抬头,露出了极甜的笑容:“横波见过傅将军,将军安好。”

    跟在傅宴山身侧的宋以歌就这样被她给忽略了一个彻底。

    沈州立马蹭了过去,嬉笑道:“看来七姑娘这位庶姐对你不太友好了。”

    “宋四姑娘。”傅宴山拱了拱手。

    宋横波见着傅宴山与她说话,整个人一下子又笑了开,所谓艳若朝霞,灿若春花大抵便是如此:“傅将军怎么来府中,也不同横波说呀?横波也好来招待招待将军了?”

    “也不知将军是何时归来的?”

    傅宴山道:“傅某来此同歌儿商议婚事,就不劳烦四姑娘了。”

    宋横波脸上的笑容一僵,紧接着便立马冷了下来,看向宋以歌斥道:“七妹你可如今可真是越发荒谬了,祖母与父亲尸骨未寒,你如今守孝还未满一年,便这般急不可耐的逼婚傅将军吗?”

    宋以歌很想伸手揉揉自己的眉心,她见着宋横波不由分说的又将矛头指向她时,她是真的头疼的厉害。

    “想来宋四姑娘耳朵不太好。”傅宴山面色冷淡的开口,“是傅某来寻歌儿寻问婚期,并非是歌儿逼婚傅某,不知刚才是傅某的哪一句话给四姑娘造成了歌儿逼婚的错觉?”

    “刚才小侯爷同殿下也在,不妨评评理?”

    沈州抖了抖衣袖:“本殿日理万机,可不是来同你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良玉,你们先将殿下和小侯爷送出府去。”宋以歌也知家丑不外扬的道理,在两人面前,她并未指责宋横波一句,反而将她当成并不存在的人儿一样,转身便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

    宋横波饶是在不知事,也明白这两人口中的殿下说的是谁。

    她想起先前自己鲁莽的冲撞,便立马脸色一白,甚至是不由宋以歌开口,她便往旁站了去,见着自家主子都服软了,那些围堵在廊上的下人便立马如潮水般散去,给几人腾了位置出来。

    宋以歌同沈州行礼:“带兄长回来,以歌会将此事告知兄长,让兄长上门请罪的。”

    沈州学着先前宋横波的模样,倨傲的扬了扬下颌,留一句:“好。”便带着下属扬长而去。

    等着几人消失在了长廊上,宋横波这才战战兢兢的抬头:“那位是”

    “十一殿下。”宋以歌温温婉婉的一笑,“怎么,四姐不识得吗?”

    宋横波面色极为苍白,对于这位十一殿下,她从来只在一些人茶余饭后听见过他的名字,但也的确不曾见过人。

    她又不是宋以歌,每逢佳节,宫中宴会,都能随着父亲一块出席。像她地位这般底下的庶女,哪里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天潢贵胄了。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傅宴山,从这儿堂堂正正,挺直腰板的走出去。

    她想向所有人证明,就算她生来低贱又如何?最后笑到最后的,不也还是她吗?

第189章 痴念() 
冷意似乎从四肢弥漫了上来。

    宋横波如今站在这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余,目光也一直黏糊糊在傅宴山身上转悠个不停,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心有所钟。

    大概是宋横波的这目光太过如狼似虎,傅宴山拧眉往后退了几步,便拉扯宋以歌顶了上去,正好与宋横波面对面的。

    在瞧见宋以歌的那一瞬间,宋横波的目光顿时就变得又凶又狠又急,宋以歌是瞧得胆战心惊的,她甚至是觉得下一刻,这人便会不管不顾的直接扑上来,狠狠地咬住她的咽喉。

    宋以歌清咳了几声:“还不快送四姑娘回去歇着。”

    “我若是不回去了?”宋横波又被宋以歌这般云淡风轻的口吻给气得一哽,立马便又往前了一步,神色凶狠。

    宋以歌感受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的顺着她的衣袖钻了进来,然后准确无误的勾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傅宴山。她顿时便明了他的意思:“若四姐不愿配合,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妹妹的,不给四姐您面子了。”

    她冷声开口:“夜三,将四姑娘带回去。”

    傅宴山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来,这点情绪恰好被宋横波眼尖的给捕捉到,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遍体生寒。

    她从来都不知,自己的一腔热情与爱意,在他的眼中分文不值。

    夜三走上了前,却并未出手将人制住:“四姑娘请。”

    宋横波恍若未闻,依旧满心满眼的瞧着躲在宋以歌身后的傅宴山。

    她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比宋以歌差了?

    除了身份背景之外,她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病秧子?

    宋横波的眼中只差没有喷火。宋以歌也不愿在这儿与她纠缠下去,便由着傅宴山勾着她的手指,同她折身而去。

    被夜三隔在另一端的宋横波,见着两人离开,当即便不管不顾的想要一头扎过去时,一下子就撞到了一直如铁的手臂。

    她吃痛的捂住了被撞到的额头,愤恨的踹了夜三一脚:“你不过是我淮阳候府养的一条狗罢了,你给我滚开。”

    夜三视若无睹,声音冷漠的重复:“请四姑娘回院子。”

    “你滚开!”见着两人越走越远,宋横波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尖利,手下的动作也越发蛮横起来。

    眼前的姑娘就算在蛮横,也不过是深居在闺阁中的姑娘,那些拳脚于他而言,就像挠痒痒似的,根本就无关痛痒。

    若是眼前的这人换成了七姑娘,他或许还会带些戒备。

    如今他就像铁柱一样,矗立在那,任由宋横波在他身上发泄着不满。也如他所料,没一会儿宋横波便浑身没了力气,弯着腰,红着一张脸在他的跟前喘气。

    夜三见此,又再次拱手:“还请四姑娘随属下回院子。”

    宋以歌带着傅宴山从另一条路绕去了影壁。

    薄薄的雪覆在地面上,一脚踩下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两人一路无声,直到临近影壁,北风从远处呼啸而来。

    宋以歌停了下脚步,仰首看他:“今儿以歌乏了,恐怕没有什么精力来招待将军了,将军请。”

    傅宴山低头看她:“你这是在赶我走?”

    宋以歌道:“以歌怎敢将将军赶走,只是今儿将军实在是不宜再留在侯府之中,将军请吧。”

    “口是心非。”傅宴山语气越发柔和起来,“罢了,你让我走,那我走便是,只是你说你会请侯爷去给殿下赔礼道歉,可要我去替你说一声?”

    宋以歌摇头:“不必,我自个去便好。”

    “如今兄长还未痊愈,也未记起旧事,实在是不宜在此时暴露人前。”提及宋以墨,宋以歌神色也稍稍和缓,她朝傅宴山行礼,“还未谢过将军。”

    见着这人与自己越发的客气,傅宴山心头也愈发的不知滋味,总觉得自己的数日的努力,就因今儿见了宋横波一面,便全都付之东流。

    罢了罢了。他想,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拱手道:“既如此,那子瑕今儿便先回府了,若歌儿有什么事,尽管去傅府寻傅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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