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他很是为难,因为师傅一点也没被他驯化。
张家口他是一定要去的,舍不得那大好的局面,大把的铜钿。
可师傅怎么办?扔在这儿?他怎么放心。
让屋里的孩子们看住她?这就更不放心了。
十四五岁的孩子,很懂事了。他就是十四五岁的时候看到她,一见钟情的嘛。他又不傻,再给自己弄个老八,老九么?
可如果把师傅带走,那谁来照顾她呢?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放给别人,他又信不过。何况师傅那个情况,不明不白的人会被吓坏的。
看来他是得找一个帮手,一个知根知底,安全可靠又软弱无能的帮手。
这样的人,倒是有一个现成的。
他回了电报过去,表示元宵之后就回张家口,并嘱托烟馆老板帮他留意房子,他过来了就要长住。顶好是独门独院,上下两层的楼房。另外房子要新一点,西式一点,价钱好商量。
烟馆老板要巴结他这个有门路的,自然是满口答应。
那边弄好了,他便亲自坐了车回青阳县,在老房子里把哑巴揪出来,连行李都不给他打包就直接拖走,一路拖回来省城。
哑巴果然是软脚虾一只,除了发抖和流眼泪,一点反抗也不敢。他都不用吓唬他。
拖到师傅跟前,这软脚虾就连滚带爬的一路跪爬到床边,捧着师傅的手痛哭流涕。
师傅都被他哭得难为情煞了。
等师傅伸出枝杈乱飞的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他就哭的越发厉害。
他在旁边看着,一直担心师傅会跟哑巴说点什么。然而师傅什么也不说,只是摸了摸哑巴的头顶,就又自顾自钻进被窝里睡觉。
她真是长在被窝里了。
也许是因为他在旁边的缘故吧。
所以他有意下楼避开,去煎炒烹炸做饭,且给他们机会咬小耳朵。
等他端着饭菜上楼,发现哑巴竟然自作主张的从柜子里拿了衣服给师傅穿。
真是多管闲事,等一下还不是要脱掉,穿了也是白穿。
大概是因为换衣服,看过了师傅的身体,哑巴看到他就瞪起眼,两眼红的跟兔子似的。他不能说话,就只会啊啊的指着他骂。
他都懒得理他,一屁股掘开,把饭菜摆在床头,伸手就给了他两个清脆的巴掌,一脚头踢出卧室。
把门关上回过头,他看到师傅伸手要拿碗,一阵冷汗,赶紧一个箭步蹿上去,把碗盘都拿开。
“我来!”
他真是大意了。万一师傅拿了碗盘碎片当武器,他可怎么办?
他装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亲力亲为的给她喂饭。外面哑巴咚咚咚的捶门,他脸上笑着装听不见。
等师傅吃好了饭,他端出去,把饭碗都摔在桌上,抡起胳膊就在外面客厅里把哑巴揍了一顿。
还不是好揍,是专门对付女人的那种揍法,拎着头发劈巴掌,把哑巴那张嫩生生的小白脸拍成一只烂冬瓜,又对着他屁股踹了两脚,扬长而去。
在外面花天酒地到半夜,却发现卧室里灯还亮着。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横竖电费是他出的,他们就这样乱用。
拧开门,黑着脸进去。
小哑巴鼻青脸肿的跪在床边,手伸进被窝里,不知道在做啥。
明明是很暧昧的场景,然而他一点火也没有,因为心里明白哑巴是个什么货色。就算是师傅脱光了站在哑巴面前,他也是没用的,他就是个被骟乐了的兔子。
走过去就看明白,原来是师傅瘾头又犯了,躺在被窝里唉声叹气。
师傅到底是师傅,就算是犯起大烟瘾来也比外头那些烟鬼好看。没有鼻涕口水,头脸干净,只是出了汗,两只眼睛都熬的发虚。
哑巴还怕他不明白,用剩下的手作烟枪的样子。
他懒得理会,自顾自下楼去,在厨房里油腻腻的瓶瓶罐罐堆里找出那个药瓶,倒了三粒红丸,又上楼。
伸手把哑巴扯开,扔在一边,他翻开层层叠叠的被子,把师傅的两只脚拎出来。
下她的裤子,扳开她的屁股,把药一粒一粒的喂进她的小嘴巴里,每一次都把手指捅到底。
回头看,哑巴跌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瞪的老大。
他咧嘴一笑,看什么看,师傅吃药,有什么好奇怪的。
等一下,师傅还要吃更粗更长的东西呢。
这样想着,他就面露得意之色,跪在床边解裤头。
哑巴嗷的大叫一声,跳起来扑上前,要掐他的脖子。
自不量力,被他一脚踢就踹出去。
他拎着裤头翻身下床,对着这小戏子的肚子就是两脚,踢得他蜷缩一团,眼泪鼻涕都流出来。配上他的冬瓜脸,更难看了。
回头看,床上师傅正吃药吃的神魂颠倒,哪里有功夫管哑巴。
他冷笑一声,回头跳上床,钻进被窝里,把苏平安拦腰抱起。
伸手把裤头一拉,屁股一撅。
“师傅,给你吃热乎乎的大香肠!”
第168章 和平时期 4
哑巴莫名其妙的出现,又吃了两顿他的老拳,还备受他的欺凌怠慢,有他做样,很快屋里的小孩子也不追究他的来历,有样学样的欺负起来。
他不管, 哑巴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不过日子不好过也不耽误哑巴忠心耿耿的给苏平安当狗,尽心尽力吃苦耐劳的伺候她。
晒棉被,洗衣裳,擦身洗脸。慢慢的伺候吃饭的差事也落在他头上。
对于他的忠心和苦难,苏平安不置一词,仿佛他受欺凌和卖力气都是天经地义。
苏致远见她不管,就更放心大胆,肆无忌惮。
老六不在跟前,他便变着花样的要在哑巴面前找回自信。
看看他现在多出息,可以一个人霸占师傅,豢养她。
如此风平浪静的到了元宵,小四拎着屋里的孩子搓了一箩汤圆,大锅里烧开水放了整整两锅,人人有份。
苏致远和他们在楼下吃,哑巴和苏平安在楼上吃。
苏平安一个人就吃了二十只,肚皮撑得老圆。
吃好了汤圆,苏致远宣布他明天要坐火车去张家口,带小四和小虎一起去。他在张家口已经订好了屋,等安顿好了,就让小四回来买了票带剩下的人一起过去。
他不在的日子,屋里就由年纪最大的阿发做主。大家要勤加苦练,安分守己。张家口那边他的生意越来越大,七爷会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半大孩子也懂发财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兴奋不已,想着要出远去看市面,心都乱了。只有心细的小四抬头看了看楼上。
因为宣布的突然,小四放下碗靠过去问他要收拾什么,时间紧急,他得赶快行动。
苏致远却一摆手,表示不必带什么东西,收拾几件衣服就够。到了那边一切都重新买起。
师傅喜欢什么样的日子,他非常清楚,这里的一切都不需要,全部换新。
他自顾自上楼,把哑巴推出门外,扔给他一床被子就关门落锁。
抱着苏平安翻进被窝里,他想着新生活,脊梁骨一阵阵发酥,在她屁股后面拱个不停。
苏平安眯着眼看自己的手,纤纤玉指都变成了横生的枝桠,难看煞了。
身后的小叫花又那么恶心,随时随地的发@情。
但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受制于人,只能按捺。
横竖她有的是时间,谁能熬得过她。
第二天一早,哑巴伺候她梳洗。饭刚吃好,苏致远就上楼来,把一只崭新的大皮箱摆在她面前。
她皱眉,看见皮箱真当是要反胃了。
哑巴被他赶到旁边,瞪着眼抓着衣裳,说不出话,只能嘴巴一张一张,无声控诉。
苏致远才不理他,很客气,很虚伪的把手一伸。
“师傅,请吧。”
苏平安摇摇头,摆出一副低姿态。
“皮箱又冷又臭,我不想进去。”
“师傅,请吧!”
“你不是赚大钱了,难道还要逃我一张票?”
“师傅……你早上还没吃过药呢。”他提醒她。
苏平安就闭嘴,不再说了,低着头翻开被子。外面冷,她哆嗦一下,抱肩。
“在给我一件衣裳。”
说完,看到自己青白的脚丫。
“厚一点的袜子,也要。”
只要她肯听话,他是有求必应。转身去柜子里选了一件毛线衣,一双羊毛袜。衣裳兜头扔给哑巴。
“给师傅穿衣裳。”
袜子,自己亲手帮她穿上。
穿戴好了,把师傅大驾请下床,再请进皮箱里。
苏平安蜷缩一团,老老实实躺着,伸出一只手。
苏致远很讲信用,把三颗红丸塞给她。
怕他抢回去似的,她一股囊塞进自己嘴里,舌头一转,干咽下去。放心落肚了,就认命的闭上眼,装死。
哪知苏致远还不放过她,把她手脚拎出来,用绳子捆扎。
把师傅装进箱子里,哑巴已经很看不过去,摄于他的老拳,不敢指责。现在他还捆绑她,连哑巴都受不了,扑过来轮着拳头打。
可惜他身轻体弱,苏致远伸手一推,他就噗通翻倒。
把师傅捆扎好了,箱子落锁盖好,他就转身给哑巴几个嘴巴子。可怜哑巴这张小白脸,前头的肿刚刚消掉,脸蛋还没瘦半天,又胖了。
苏致远自己亲自拎着皮箱,小四拎着包裹,粗壮矮胖的小虎压着瘦精精的哑巴,一行四人在小孩子们殷切的目光下,坐着黄包车去车站。
小四和小虎是头一次出省城,头一次坐火车,看啥都新鲜。小孩子运气很好,头一次就有干净宽敞的包厢可以坐,不必跟乌七八糟的人挤三等车厢。
苏致远心里却并不希望和其他人共用这一只包厢,因为舍不得让这些没见识的半大孩子看到他的宝贝师傅。师傅说他逃票,他确实逃了她一张票。但一只包厢的费用远大于五张坐票,所以他还是亏了。若没有她,哪里要什么包厢。都是男人,坐票足矣。
他是个节约惯了的人,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平生最大的挥霍都花在师傅身上,而这半个多月,他是挥霍大了,肉痛的很。现在开春了,到了赚钱的时候,他葛朗台的本性就暴露出来。
进了包厢,他把两个孩子赶到上铺,自己占了一个下铺,把皮箱放在另一个下铺上。
哑巴以为他这就是要放师傅出来,哪知他迟迟不动,就冒着再被揍一顿的风险指着箱子呀呀乱叫。
这一回苏致远自己不动手,一个眼风。上铺的小虎就跳下来,把哑巴揍的蹲下抱头。
开了春,来来往往的人就多起来。车站里闹哄哄一片,火车鸣笛一声,刺破乱哄哄的清晨,轰隆轰隆的慢慢开动。
他躺在下铺翘着脚想生意经。上铺小四和小虎在聊天,起先是怕吵到他,声音还不大。慢慢的越讲越有劲,又见他不声不响,就放开了喉咙。
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说出来的话都让人啼笑皆非,一股子傻帽气。
然而这傻帽气别有一种亲切感,因为想当初他比他们还傻帽,在师傅跟前闹了多少笑话。哪里能跟一出生就是小少爷的老六比,人家看见冰淇淋就知道那是冷的,哪里跟他似的还以为冒着气的都是热的。
哑巴坐在对面的下铺,管家狗似的守着皮箱。他是师傅的狗,可惜现在是丧家之犬,可怜兮兮的。
两个孩子的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哑巴头上,都是十四五半大的年纪,似懂非懂。哑巴当师傅的狗不知多少年,然而身上脱不去的兔子味。这种西洋镜,越发弄得这些大孩子们心痒痒,要作弄他。
小虎是个天生的坏胚,平常在家里就喜欢欺负比他弱的孩子,眼跟前的哑巴男不男女不女,即恶心又有趣。当着七爷的面,动手都动过了,污言秽语就更不必提。
小四还算端着,但嘴尖牙利,冷不丁来两句也很厉害。
一个文一个武,一个粗一个细,你一言我一句,把哑巴损的体无完肤。
可怜这小兔子偏生有耳无口,听得进骂不出,脸孔臊的通红,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里。
苏致远觉得很适宜。
他就喜欢这样的污秽和粗俗,师傅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天生不作脸的贱胚。没办法,从小没人教养他。他没有少爷的命,小叫花子翻了天也当不成天生的少爷。
但那又如何?
他照样能发财,照样能爬上她的床,照样操的她死去活来。
天生高贵的老六怎么样?
能跟他比!
师傅你就这个命!
第169章 和平时期 5
他把苏平安生生 饿了一天一夜,也不给她药过瘾。因为师傅也是贱骨头,不抽打抽打定会翻天。
小虎上半 夜,小四后半夜,两个人守着,他尽可以放心大胆的睡。
第二天天一亮,他把两个孩子连同哑巴一起赶出包厢,自己一个人开皮箱,放师傅出来。
夜里睡得好,他一大清早精神奕奕,有十二分的精力,自信可以对付得了师傅的任何发难。
然而皮箱盖一开,却只看到烂泥一摊的师傅。
熬了一天一夜,师傅剥了相,眼泪鼻涕都冒出来。
怎么会这样?他以为她是大不一样的呢。
看来师傅越恢复越像人,缺点也越多。倒是半人半妖的时候最好,清爽干净。
吃了药,吃了饭,擦了脸,她看起来就好了许多。然而经过这一场煎熬,好容易亮起来的眼睛又涣散了。
把她又塞回皮箱,心里对她的喜爱略微降了一分。
师长秘书很看得起他,竟然亲自开了汽车来接站。他坐了副驾驶,小四小虎夹着哑巴坐后面,师傅最倒霉只有后车厢待着。
秘书先生带着他去烟馆老板给他定的屋子,果然是一栋西式的新洋楼,两层,比他原来那栋大一点,前后都有院子。
地方是好,但租金不菲。他忍痛微笑,叫小四小虎抬着箱子先进去。自己和秘书先生在客厅谈话。
原来秘书先生手里有一笔大生意,要找他合作。
秘书先生有钱有路子,满可以自己做这一笔大买卖。然而他家师长现在是挂在南京政府门下,而那边老头子正大力宣扬戒烟,师长大人正要拍老头子的马屁,怎么好公然出蹩脚。可孝敬老头子也不能光靠喊漂亮口号,真金白银少不了。而羊毛出在羊身上,断没有放过这块肥肉的道理。所以只好挂羊头卖狗肉,师长大人禁烟,而下面委派别人贩烟。这样好的差事落在秘书先生手里,不捞一票就是对不起自己。
秘书先生很欣赏七爷的聪明伶俐,所以想拉他入伙。他手头有兵有权有钱,但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所以需要拉拢一个聪明伶俐又有手段的帮手,为自己舔一份力量。本地的地痞流氓也是有的,但本地人盘根错节,还是外地客干干净净。除了依靠他,别无他想。
苏致远一心想要发财,当然一拍即合。于是两人约定晚上再会面详谈。
秘书先生告辞,苏七爷便连忙飞身上楼,去好好看一看自己的新居。
新居很新,里外都是一番新气象。墙纸这种东西,当然也不缺。连厕所和浴室也和西式的,还连着热水管子。只是还没开通,需要交一笔费用。
小四小虎还是头一次见到墙纸这种东西,抽水马桶也够他们两个咋舌,两只土包子用都不会用。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身体疲惫,然而心情亢奋。
让小虎看家,守着他的宝贝皮箱,自己带着小四和哑巴出去大肆采购。
哑巴纯粹当苦力,小四倒是兴致勃勃,看啥都想要,看啥都惊喜。而他心里挂念着皮箱里的师傅,心不在焉,心怀忐忑。
匆匆忙忙花了一笔大钱,搬了一车东西回来。
回到家,小虎安稳,师傅也安稳,他才松一口气。
安心之余也生出一份厌烦,师傅这样七上八下的吊着他,也是一份累赘。
如果不能好好安顿她,他是做什么都不放心,也做不好。
如此一想,便强作精神,再次出门。
十五一过,街上的店面就都开了。找了一间五金店,他定了沉重的脚链手铐,钢条铁索,带着做工的小师傅回来,好好炮制。
楼上走廊到底有一间储藏室,房间不大,也没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