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格鲁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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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格鲁玫瑰-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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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目前所处的时代,地域及国家来看,她认为夺走奥古斯丁女儿生命的瘟疫很有可能是“天花”。但天花病毒有不同的品种,对人类也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感染。只要能够挺过感染后的第一周,大多数的天花患者就会存活下来并具有免疫力能力。

    “好了,我想说的都告诉你了。如果你饿了的话,这里有面包和水。”奥古斯丁缓缓地说。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奥古斯丁爵士。”伊莎贝尔看了眼摆放在地上的面包及土罐,有力地点了下头,表情严肃地回答着。

    奥古斯丁在转身离去前,下意识的多了一句嘴:“伊莎贝尔,你能告诉我你的姓氏吗?”

    伊莎贝尔在蹲下身体,去拿栅栏外的面包和土罐时顺嘴说:“沃尔顿,我的全名是伊莎贝尔·B·沃尔顿。很抱歉,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我中间的名字是什么。”

    “哦,嗯?你姓沃尔顿?天主,你打算再一次惩罚我吗?”奥古斯丁嘴里嘟囔着,跌跌撞撞的朝通道外走去。

    “令人费解的中世纪男性。同一姓氏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伊莎贝尔不以为然地端起土罐喝起水来。

    —————————————

    亨利·菲茨罗伊吃饱喝足之后,仍然由自己的家庭教师陪同着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拿起书本,看到上面的古希腊语他就感到头有些痛。左手将书本立在面前,右手却撑着下巴,不时地斜眼张望着左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意大利杰出僧侣画家弗拉·安哲里柯早期的湿壁画作品。

    此时,亚伯拉罕在向他告假之后,照例回自己的房间午休去了。没有了监督,亨利就开始不自觉地放纵起来。把砖头似的书本朝桌上一放,抬起头便冲着站在门外的贴身男仆吩咐说:“尤金,去把亚瑟叫来。”

    几分钟后,管家亚瑟·菲尔德跟随着贴身男仆来到书房内。站在书房的会客区,面向距离自己有七八步远的亨利行礼。待行过礼后,平静地说:“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亨利从书桌后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现在我需要休息一下,才能继续读书。嗯,爵士去找过那个女人吗?”

    “是的,殿下。奥古斯丁爵士在您享用午餐时,就已经去过了。”

    “亚瑟,爵士为什么会替这个女人求情?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殿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爵士的女儿罗莎琳德?”

    亨利在书房内悠闲地散着步,随口说着:“罗莎琳德?噢,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她好像三年前就死了,是吧?”

    虽然亚瑟站在会客区没有走动一步,但他的身体、头部及眼神是随着亨利的移动而转动着的。此时,他把目光集中在亨利的背部,谨慎地回答说:“是的,殿下。那么,您对爵士的女儿的容貌还记得多少。”

第16章 猜测() 
恩格斯曾经说过:“英国由于玫瑰战争消灭了上层贵族而统一起来了。”

    那场发生在1455年至1485年间的红白玫瑰战争对于英格兰王国的历史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件幸事。对于亨利·都铎的父亲亨利七世来说,也是一件值得他兴奋的大事。因为,这场战争对亨利七世推行国王的专制统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批旧贵族在这场历时三十余年的战争中阵亡或被处决,贵族们的势力也因为战争被大大地削弱。亨利七世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狠狠得打击了贵族的残余势力。不仅解散大贵族们的私人武装,还摧毁了他们的城堡,继而通过议会,宗教的改革建立、巩固及强大了王权的专制统治。

    作为亨利七世的继承者,亨利八世除了继续强化推行父亲的君主专制体系外,还严格限制贵族们拥有过多的权利。尤其是贵族们的私人武装,除了战时可以被雇佣的“雇佣骑士”外,对贵族家中的采邑骑士、豢养骑士也做出了严格的数量规定。

    在国家政策的高压下,身为大贵族的亨利·菲茨罗伊也不得不遵守王权及国家的法令。国王陛下的法令,很好地解释了他会如此看重他的骑士们的原因。

    作为诺丁汉城堡内唯一一个采邑骑士—奥古斯丁·沃尔顿,他对领主的责任及义务是要提供相当数量的骑兵服役、军事服役,并且还要终身为领主服兵役。尽管需要终身为其服兵役,但亨利授予他的采邑即土地也是他可以获得经济收入的主要财产。

    豢养骑士,是包括破落骑士弗格森·康格里夫及其他见习骑士在内的侍卫队成员。他们吃住在亨利的城堡内,与亨利身边的人共同生活,在日常生活和军事方面所需要的一切也均由亨利提供。看上去没有被授予采邑是很令人遗憾的,但能够为领主效力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甚至是值得骄傲的事。

    为了让骑士们更加效忠于自己,亨利在某些时候还是要做一些笼络人心的事情的。因此,奥古斯丁对他提出的请求,他没有不理会反而更加重视起来。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亨利竟然已完全不记得采邑骑士的女儿的容貌了。不过,不能因为这一点而责怪亨利。事实上,也没有人敢要求他这么做。

    毕竟,奥古斯丁的女儿罗莎琳德在诺丁汉城堡内的地位不算很高,而且在理论上她也不具备可以继承父亲采邑的权利。除非在没有男性继承人的特殊条件下,她才能继承采邑,由自己的丈夫来完成对领主的军事义务及责任。

    在听见管家的话后,亨利转过身来看着他咯咯笑着:“亚瑟,你觉得我还能记得多少爵士的女儿的容貌?三年前,我才12岁,我甚至连成为骑士侍从的资格都没有。当然,我并不需要长达14年的骑士训练而成为一名骑士。”

    亚瑟小心地回答:“殿下,其实我是想说,那个女人的长相与爵士女儿的容貌非常相象。”

    “噢,怎么会还有这种事?”

    “不仅如此,更为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女人也姓沃尔顿。”

    “天主保佑,难道这是天主赐给爵士的一份圣诞礼物?可是现在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啊。”

    “殿下,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我有点怀疑她是从欧洲大陆来的勃艮第人。”

    “如果她真的是勃艮第人,那她来北方干什么?”

    “殿下,去年国王陛下任命了新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并领导教会后,用许多改革派人士取代了反对改革的旧贵族和高级教士。现在,国内还有很多人在反对国王陛下进行的宗教改革。”

    “嗯,亚瑟,你怀疑是旧贵族和教会势力派遣她到诺丁汉堡来的?”

    “殿下,这是我自己的猜测,一切还需要您来做出英明的判断。”

    亨利一直注视着管家的脸庞,他在思考亚瑟所说的事实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沉默一会儿后,又望着书房外冲贴身男仆说:“尤金,你马上把奥古斯丁爵士请到我的书房来。”

    男仆答应着刚要离开时,他又补充说了句:“等等,你让爵士穿上甲胄,带上佩剑。”

    待男仆快步离开后,他对亚瑟说:“嗯,你找两个人把那个女人也带到书房来,我要亲自讯问她。”

    ———————————

    伊莎贝尔被带到亨利的书房外等候的同时,全副武装的奥古斯丁也被贴身男仆引导至书房外。奥古斯丁在整理服饰、甲胄及佩剑时与伊莎贝尔小声地说了几句话。随后,昂首挺胸地迈入书房,站在亚瑟先前站在位置上冲着已坐在书桌后的亨利点头致意。

    “殿下,您召唤我来有什么事吗?”

    “奥古斯丁爵士,我只是觉得我在讯问那个女人的时候,你站在我身边我会很放心。”

    “感谢殿下对我的信任。”

    亨利又看了眼站在一侧的亚瑟说:“亚瑟,让那个女人进来。”

    伊莎贝尔被带进书房,不经意的把目光从坐着的亨利,站着的骑士及管家的脸上扫过。两腿放松地站在那里,平静地说:“好吧,这就是对我的审讯吗?”

    亨利轻轻笑了笑,端起一杯红葡萄酒抿了两口说:“女士,小姐,女巫,其实我正在考虑应该用哪一种称呼来叫你你。”

    “无所谓,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是叫我女巫好了,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女巫了?也愿意接受被钉上十字架及火刑的惩罚?”

    “来到诺丁汉城堡之前,我听说有些人把这个国家视为蛮夷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全是野蛮人。实际上,我认为这种说法非常荒谬,因为我认为全世界的财富和文明全都在这里。既然是文明人,怎么会做出如此野蛮的事呢?”

    “哈哈哈…爵士,亚瑟,你们觉得她说的对吗?”

    奥古斯丁点点头,轻声说:“殿下,我认为她说得一点也不错。”

第17章 讯问1() 
书房内的气氛在趋向于缓和,里士满公爵亨利·菲茨罗伊有些欣喜伊莎贝尔的回答。在此之前,他一直把对她的印象限定在流浪乞食的失地农民或女巫的范围内。此刻,他对她的印象开始逐渐变好了起来。

    正当他打算进一步了解伊莎贝尔是否接受过贵族教育,在什么地方的修道院或行业公会的附设学堂里接受的贵族教育时,他的管家、亲信兼私人秘书的亚瑟·菲尔德却用冷酷无情的现实浇灭了年轻的亨利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青春期燥动感。

    站在公爵左侧的亚瑟俯下上半身,在公爵耳旁轻语说:“殿下,我相信这起农奴被人杀死的暴力性案件,很快就会传入到治安法官哈斯韦尔勋爵的耳中。如果勋爵利用这件事大作文章的话,恐怕会影响到您的名誉及地位。”

    亨利抬起头,侧脸看着他沉思着低声说:“这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死了一个农奴而已,他也要向伦敦的枢密院报告?”

    “殿下,阿克曼的死亡并不代表您不效忠于尊敬的国王陛下。但是,假如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确实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呢?”

    “唔,你是说,勋爵会利用这个女人来向星室法庭指控我反对国王陛下的宗教改革?”

    “我所担心的正是这样的后果。殿下,您应该很清楚星室法庭在我国的司法体制中所起到的某些特殊作用。”

    亨利一想到星室法庭针对阴谋叛乱的贵族、守旧大贵族和部分反对改革的教会高级教士采用的如鞭打、割耳、断肢、颈首枷等刑讯逼供手段就有些不寒而栗。

    再加上那位对国王忠贞不二、精明干练、无孔不入,完全听命于枢密院枢密大臣的地方治安法官哈斯韦尔勋爵,他感到自己的头又出现了莫名的疼痛感。

    拿起书桌上的葡萄酒杯喝上一大口,心灰意冷地问着管家:“好吧,亚瑟,你认为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亚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轻声说:“殿下,您应该讯问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来历,只要能够证明她不是反对国王陛下的旧贵族或教会人士派来的人就可以了。”

    “那么,她杀死阿克曼的事怎么解决?”

    “殿下,对于一般的暴力性民事或社会案件,您可以对她处以财产上或者人身上的重罚。当然,只要哈斯韦尔勋爵认为没有问题就行。”

    亨利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把面部转向站立着的伊莎贝尔说:“女巫,现在开始正式讯问。”

    伊莎贝尔从亨利的脸色看出了前后态度的变化,她预感到身处的环境中无形地又增添了些许危险的因素。她决心要把这种危险因素降至最低,改变她在后世习以为常的人生观及价值观的某些观点。必要的话,她还要运用一些在海军学院学到的有关海军情报局的工作方式及方法。

    伊莎贝尔淡淡的微笑着说:“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名字,姓氏。来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来诺丁汉城堡?”

    “伊莎贝尔·沃尔顿,来自于安道尔公国。我来诺丁汉城堡的目的和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英格兰王国的领土上进行一次可以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旅行。”

    一个诞生于公元9世纪,位于西南欧洲法国和西班牙边境交界处的小内陆国—安道尔公国,直到后世都一直存在于欧洲大陆上。幸运的是,伊莎贝尔此时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中学时学过的欧洲史课程。随便挑出一个熟识的地域或小公国,这很容易掩盖自己的真实情况。

    这时,亨利似乎找到了与伊莎贝尔改善目前关系的坚实的理由。按照管家的建议,只要能够证明她不是反对国王的本国旧贵族或教会人士派遣来的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亨利产生了一些青少年的兴奋,再次拿起酒杯时发现杯中已没有了葡萄酒。冲站在门外的贴身男仆大声叫道:“尤金,快进来。”

    尤金进来后,行毕礼时说:“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亨利举起酒杯说:“给我再倒些葡萄酒。等等,把酒瓶也一起拿来给我。”

    “噢,伊莎贝尔!原来你叫伊莎贝尔,这是多么美妙、动听的一个名字。沃尔顿小姐,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亨利举起空酒杯等待男仆掺酒时,开心地说。

    “当然。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伊莎贝尔轻蔑地笑着说。

    “呃,好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在某些私下场合这么称呼你。”

    “谢谢。”

    管家有些不相信伊莎贝尔的话,趁着领主喝葡萄酒时躬身在其耳边说:“殿下,作为您的忠诚的仆人,我可以代替您进行讯问的工作吗?”

    亨利满意地点点头说:“可以。”

    亚瑟复又站直身板,严肃地问着:“沃尔顿小姐,你的话并不能完全打消殿下的疑虑及猜测。所以,殿下必须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才能判断出对你的罪行做出何种处罚。”

    接着,他又问:“你出生在安道尔公国的什么地方?你及你的父母属于哪一个族裔?是否信仰天主?是否是贵族?”

    伊莎贝尔表现得非常坦然,轻松地说:“我出生在安道尔城,我父亲是英裔西班牙人,母亲是安道尔人,我和我的父母都信仰罗马天主教。让我终身感到遗憾的一件事是,我不是贵族。”

    “嗯,你是否可以向天主起誓,你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可以让人相信的。”

    “我向天主起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亚瑟在伊莎贝尔说话时,紧紧注视着她的双眼。他希望可能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出一丝谎言的痕迹,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深思几秒后说:“沃尔顿小姐,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伊莎贝尔揣测着对方的用意,试探着说:“我犯了大罪即该死之罪,使灵魂死的罪。并且必须借着圣洗、告解、圣事才能得以赦免我的大罪。”

    亨利没等亚瑟继续问下去,急忙说:“亚瑟,现在你对沃尔顿小姐还有什么疑虑吗?”

第18章 讯问2() 
亚瑟·菲尔德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的,只是他太过于考虑到自己的领主将来可能会面临到的种种威胁。以至于疏忽了一个在当今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即伊莎贝尔·沃尔顿是一名女性。

    “殿下,关于这个女人的身份和来历,并不能完全说明她来诺丁汉堡的目的,或是受到什么人的指派。”此时,亚瑟对领主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

    与他仅相隔一个人距离的准枪骑兵侍卫队长奥古斯丁,很快便听出了管家的言下之意。但他还不清楚管家到底想从伊莎贝尔的嘴中得到什么样的事实。

    亨利显得有些厌恶的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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