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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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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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司展颜晓得不晓得?

    应是晓得的,司展颜与他三哥四哥最亲,哪里会不去查?

    查了,又哪会查不出?

    可司展颜却未曾半字出口,更未与他明说细谈,这是为什么?

    难道时机未到?

    花宵愤愤道:“这金家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哼!你小子懂什么?”花定贤因着花宵不肯娶妻一事,心口仍堵着气,借机又教训了花宵一句,斜眼道:“司家数代前大败,何止是元气大伤?那会儿是差些就被灭族的了!倘若没有我们花家支持司家撑着,再有金家一路明里暗里相助,你以为单凭数代前险些被上一代阴家女灭根的司家能存活到现在?并且还能撑着不被挤出八大世家的行列?”

    花宵委屈:“儿想过啊,小时也问过,回京后还问过呢!可父亲不是没说么……”

    花定贤又一个瞪眼:“怎么?你还怪上我了?要不是你为了躲你母亲给你相亲而整日不着家,你会没机会听我说道?”

    花宵一想还真是事实,心更虚了,呐呐道:

    “这样说来,那金家和司家的亲近,倒是与我们花家和司家的亲近不相上下,可司伯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展大哥的两个兄长就这么被金家连连打压欺负啊!手背手心都是肉,司伯父就不心疼?就不着急司家三爷四爷的亲事?”

    “司兄哪里不着急?”花定贤道,“可司兄虽重骨肉情,但也更重司家大族复兴之事!”

    所以从大局入手,倘若司展颜永远猫在洪沙那个小县里不回京,那司家三爷四爷也就注定得让金家打压一辈子了。

    待司家大爷或二爷成了司家少主,只怕司家三爷四爷的日子更得艰难。

    司家太太秦氏则因着是司家主母,司家大爷二爷与金家尚且不敢做得过于出格。

    毕竟司煌有嫡庶六个儿子,可妻子却仅有两个,先妻金氏已故,继室秦氏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人欺负到脚底去。

    “司伯父难得还有夫妻情!”花宵叹道,“可司伯父一生只为司家大族复兴之事而活,未免也活得太过无情了些!”

    “什么无情?你小子懂得什么叫无情?”花定贤转又想起上一代阴家女重创司家的事儿,“为父虽未生在数代前,数代前司阴两家的仇怨,为父也不是知道得十分清楚,但当时阴家太祖姑奶奶,也就圣贤皇后收拾司家的那股狠劲,听说连燕昭皇帝都在事后感叹,幸亏阴家世代忠良!”

    花宵一听便觉得燕昭皇帝这话有异:“父亲,燕昭皇帝这个‘幸亏’……”

    花定贤赞赏地瞧了眼花宵:“你倒是机灵!圣贤皇后一生无子,虽入主中宫,也得百年寿终正寝,一生荣华,无上尊宠,可到底未能为燕昭皇帝生下一儿半女!”

    花宵悟了:“燕昭皇帝倒是……这阴家太祖姑奶奶虽一世荣耀,可到底福薄了些。”

    于女子而言,嫁人生子才是圆满。

    阴家太祖姑奶嫁人一事上,是觅了全天下女子最尊贵的夫家,可生子一事上,她却是未能圆满,也是一大憾事。

    说了大半天了,花宵还是未能听到父亲谈及为何对司展颜态度的转变,他想了想猜道:

    “难道父亲不再全力赞同我跟在展大哥身边,就是碍着金家?”

    花定贤轻抿一口茶,放下茶盖碗后道:

    “那金家为父不会小看,可也高看不了,倘若金家真是能成大事的,恐怕无需等到司家五郎回京争位,司家大郎或二郎便已定下一位来了。”

    “不是?”花宵又猜,“那是司伯父的意思?不对啊,司伯父最是属意展大哥接替司家家主一位,怎么会不赞同?”

    这回花宵猜对了,确实是司煌的意思,花定贤也未再相瞒:

    “司兄让为父转告你一句话,让你莫跟着司家五郎胡闹!”

    花宵一听,心下一个咯噔,半晌没作声,末了弱弱问了句:

    “父亲,你与司伯父可是察觉了什么?”

    花定贤斜了花宵一眼,没回话,起身走回书案,指着书案上另几幅丹青道:

    “倘若你不属意红家大小姐,那你再来看看,这里还有几幅,其中有世家小姐,也有官家小姐,世家小姐是你母亲挑的,官家小姐是你叔父让你叔母留意了好些日子,方挑下这么几位,昨儿个你叔父让人送来给我过目,我觉得不错,便留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备藤条() 
结果果然没让阴十七意外。

    叶子落查到的结果确如她所中猜想,林家意图泼她的脏水恶名,尚未流传开便让展颜截了。

    叶子落说,林家派出去散播于她不利谣言的家仆,大约有五六人,这五六人尽数被展颜的人一棍子打晕拖离了京城,远远发卖至关外去。

    但大概,这五六个林家家仆活不到关外,就得殒命在路上。

    听着这些的时候,阴十七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浮起了是不是太过狠毒了的念头,但她终只是听着叶子落将来胧去脉大略说下,并未说什么心慈手软的话来。

    曾品正说得对,这里并非洪沙县,而是天子脚下的京城,是燕国帝都!

    这里的人即便不全是豺狼虎豹,也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披着羊皮的狼。

    她对他们能心慈手软,可他们对她,及对她身边的人,却是招招致命。

    自从下了一场初雪,三日里总有两日会有一场小雪,要么就是大雪。

    阴十七也自从让下人通了暖房的地龙后,她便时常猫在暖房里,或独自侧躺在炕上想事,或坐着招待来回禀事儿的叶子落曾品正。

    夜幕垂下许久,叶子落也来了有个把时辰,将阴十七要他查的事儿尽数如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阴十七听后好半晌没作声,支着下巴撑在炕几上,双眼微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曾品正早让黑子出去办事儿,他则陪着阴十七与叶子落坐在炕上说着案子。

    听叶子落说完,又见阴十七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是左看右瞧,竟也好半会儿没说话。

    红玉在旁侍候着觉得奇怪,却是不敢多言。

    叶子落见天色渐晚,瞧着阴十七戳破一些三人皆心知肚明的事儿:

    “你今日到月华居去,还让大明带着你毫无遮掩地去,你是有想到展兄会在月华居是不是?”

    阴十七睫毛一动,扇了扇,轻嗯了声。

    曾品正却是迫不急待想要得到叶子落的证实:“叶大哥!展大哥真是那司家五爷么?”

    听到司家五爷四字,阴十七的睫毛抑制不住地又颤了颤。

    叶子落一直看着阴十七,自是没错过她的任何细微反应,见她如此,他心里涌上一阵苦涩,瞥开眼看向曾品正,点头道:

    “是,确定了,展兄便是司家五爷司展颜!”

    是司家的五爷,所以当初他想查清展颜在京城的身份时,方会处处受到阻碍,怎么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确切消息是直到阴十七到达燕京,进了京城后,他的人方给他的一个最终肯定。

    也就是说,直到阴十七回京,展颜方让他的人追踪到司家。

    司展颜实力不俗,这点由此可见。

    本来他以为司展颜离京十载,在京中的实力定然不强,可事实上证实,他这个想法错了。

    司展颜人虽不在京城,可司家在京城,司展颜的父母兄弟都在京城。

    叶子落道:“十七,关于司家五爷的事儿,你有什么想问的,你都可以问我,但凡我知道的,我都会说。”

    “不用了。”阴十七抬眼看叶子落,对他轻轻一笑:“他护着我,却又一直不来见我,我想他总有他的缘故,他既然暂时不想与我有所牵扯,那我成全他,他的事儿,我也不必急着知道,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叶子落点头:“今日你去月华居一事,想必展兄为了你的清誉着想,必定会想个万全的法子处理周全,我便不必再去安排什么了。”

    “嗯,除了这一点,他大概也能猜到我的用意,林士炎那边约莫很快就会收到我去找过茉烟的事儿。”阴十七沉了沉声,“林士炎不蠢,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种事情泄露出去,至于月华居,我看那个李妈妈也是个精明人,无需担心。”

    曾品正也附和道:“没错,有展大哥安排,定然不会让十七姐受到半点伤害的!”

    叶子落看向曾品正:“你倒是对展兄十分有信心。”

    曾品正道:“那是自然,当初展大哥救我出狱,便是让我跟在十七姐身边,让我时刻护着十七姐!”

    叶子落突然将脑袋往曾品正那边移了移,将声音压低了八度,悄声问:

    “是不是还有旁的?”

    曾品正一愣,唇再一个抿了抿,却是没回话。

    阴十七满脑子想着今日月华居的事儿,脑海里总浮现着那对面厢房一门之隔的房里会是怎样的情景,眼落在炕几上铺陈的几布那点点浅紫,倒是没注意叶子落与曾品正最后两人的小动作。

    也是两人刻意压了声音,仅两人听得清楚些,连一直聚精绘神听着的红玉也没能听清楚那最后几句来回说的是什么话。

    叶子落看了看不再说话,也眼眸都不再看他的曾品正,抿出一抹苦笑来,他也不再问了。

    其实也无需再问,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问也不过是为了证实一番罢了。

    他跟在阴十七身边久了,倒是跟她学会了什么都想证实一番的这个习惯。

    叶子落与曾品正这厢安静了,阴十七那边也是思忖着什么,竟是半天没人作声。

    红玉上前收拾三个半空的茶盖碗,里面的茶水也是微凉了些,她转身去三人重沏了茶回来,方重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品正查着林士风这事得抓紧,最好明早,最晚明晌午就得给我精确的消息。”阴十七道,“至于子落,今夜你得替跑一趟秦府。”

    曾品正应说没问题,叶子落则问:

    “你说的是秦府尹府上?”

    阴十七点头:“没错,你把林掌柜的绝命书给秦府尹送去,事态紧急,等不了天明了,何况这绝命书交到秦府尹手里,他也得先想想该怎么做,这一夜的时间应当够了。”

    曾品正问:“你不是说这绝命书约莫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么?”

    “是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不过至少可以拖一拖。”只要拖一拖绿倚被判刑的时间,阴十七才有机会安排更多的事儿:“先前所有证据都于绿倚不利,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掌柜被绿倚那么一推,倘若不是因着秦府尹与我父亲的深交,又深知这一场脏水不过是世家之间的试探,绿倚这条小命只怕早没了!”

    叶子落道:“绿倚那边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牢里牢外我都有去打点过了,绿倚虽受了一些小刑,伤是有,但都不致命,只是皮外伤,你说的事儿也没问题,今夜我便去秦府。”

    “先前一直见不到绿倚,难道现今还是不能见么?”曾品正问叶子落,毕竟三人之中,就叶子落最熟悉这些官场中事。

    阴十七也同看向叶子落:“是,这见上绿倚一面之事,今夜你见到秦府尹,也顺便提一提,倘若秦府尹能松口,那是再好不过,倘若不能,你也无需强求。”

    叶子落道:“明白。”

    阴十七转对曾品正道:“黑子去查林士风的事儿,子落去秦府,你则跟我去一趟佳味斋,看能不能进到案发现场去。”

    叶子落一听便明白了:“你是想去看一看林掌柜的亡语?”

    阴十七点头:“对!白日里,整个佳味斋都被圈得进不得出不得,何况我这滴血看亡语也是夜里子时最佳,这个时候又是大家睡得最熟的时辰,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曾品正道:“我陪着去倒是没问题,可我之前听白子说过,这佳味斋夜里也是有人守在里面的,虽不是官差了吧,但约莫着也是林家的人,这林家人定是把佳味斋看守得紧紧的,我们能有机会么?”

    “怕什么?”阴十七打趣道,“你不是一直说你的袖箭并不比你百步穿杨的箭术差么?那今夜可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曾品正惊道:“十七姐,你这是想让我大开杀戒?”

    阴十七瞪眼:“什么大开杀戒?这还用得着问么!”

    曾品正脸上微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蔫蔫问着:

    “那你什么意思?我这袖箭一出,怎么也得见血,倘若不死人,那受我一箭的人还不像杀猪似的大喊?界时整条街的人都被吵醒了,我们还能顺利看到林掌柜的亡语?”

    阴十七伸长手往曾品正额头上一指,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说:

    “你啊,别整日想着见血的事儿!子落,拿给他。”

    叶子落一听,笑着自他到便一同带来的一个小布包,他将小布包递给曾品正:

    “这是十七两日前交待我去定制来的,给,你换到箭匣里试试,看长短合不合适?”

    曾品正在叶子落还说着话的时候,便已将小布包接过并放到炕几上去,他一打开便看到了不下二十几支的袖箭。

    数了数,竟有三十支!

    “我的袖箭还有得用啊……”曾品正指着炕几上三十支小巧玲珑的袖箭,顿了顿终想到了旁的,脸上又浮起兴奋之色:“这些袖箭可是有什么不同?比如说抹上一些见血封喉的毒药之类的?”

    瞧着曾品正这个模样,这个反应,阴十七便想把手指戳到他的脑袋里去,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咬牙道:

    “除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你还能不能有一点别的想法了?”

    曾品正自动略过阴十七一脸想咬他的表情,仍是兴致盎然地问叶子落:

    “叶大哥!这些袖箭上面是不是涂了东西?我看着这些袖箭箭头与我原来那些不同,箭头虽一样光滑锋利,但似乎更透明水光了一些!”

    叶子落笑着道:“你倒是好眼力!不错,那箭头上面都涂了迷药,是按十七的要求特意让巧匠制作出来的。”

    “迷药?”曾品正一听,不可谓不有点儿失望。

    阴十七大声哼道:“你最好把失望之色收起来,收个干净!要是让我知道……”

    曾品正边依叶子落之言试起新袖箭,边把旧的袖箭取出箭匣,再把新袖箭放入,边打断阴十七的一脸不悦,丝毫不畏惧地接过话:

    “要是让你知道,你想怎么样?是罚我抄书,还是罚我站圈?”

    以前陈夫子被他气到冒烟的时候,陈夫人便会罚他抄书,而他母亲被他气到的时候,则罚他站到墙角根去,一整日不准移动上半寸。

    所以曾品正想啊,轮到阴十七被他惹得火大,约莫着也是罚他这两样中的一样。

    可无论哪一样,他又不怕!

    阴十七突被抢词,有那么一刹那噎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余一把火在心头烧得正旺。

    心火在脑海里转了不下十圈,总算下了下,阴十七转头便去问红玉:

    “我这个骄园里可有藤条?”

    突被问到的红玉怔着:“藤条?”

    “就是藤条!”阴十七又解释了解释,“最好是那种把屁股打得稀巴烂了,却还很坚韧,丝毫不损,半点儿断的迹象也没有的那一种!有没有?”

    红玉听明白了,也认真地想了想后回道:

    “咱们骄园里没有,不过府里专管调教新进府下人的管事妈妈那里应该会有,要不奴婢明早去问问?”

    阴十七点头:“去问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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