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吻过我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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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吻过我们的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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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间,外面秘书室的员工都吃饭去了,只有江城北一个人在里间的办公室看文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何淼打过来的电话:“江大总裁,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和家父家母一起吃顿饭啊?”

“这两天?”江城北似乎没料到,微微诧异地问道。

“是啊,眼下这个形势,你不着急做个了断吗?我说过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而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哦。”何淼的话说到最后,那个“哦”字故意拖得很长。接着又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才把电话挂断了。

江城北握着电话,竟微微地出起了神,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复杂莫测。握在手里的电话听筒还急促响着嘀嘀声,好一会儿,他才将这电话慢慢地放下了。他人还在站在那里,看了看办公桌,又伸手将办公桌上那份没看完的文件拿了过来,可是只看了两行,便又丢开到了一边,从桌上拿起烟便走了出去。

正午时分,头顶露台的阳光很盛,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江城北便出了一头的汗。他点燃了烟,深吸了几口,人似乎才平静了下来。他眯着眼抬头迎着日头看了看,因为光线太刺眼,眼睛也模糊了起来,便向一旁的阴影处走了过去,没想到却看到了站在阴影处发呆的赵明明。

赵明明听到声响,也扭头过来看了一眼,一见是江城北,人不禁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出声唤了一声:“江总。”

江城北点了点头,向她这边走了过来,在她的旁边站住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马路上的车和人都变得了小了许多,但是依旧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两个人站在那里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城北突然问:“赵明明,你人生的梦想是什么?”

“人生的梦想,”赵明明重复了一遍,过了片刻,才接着说,“我人生的梦想是希望妈妈不要再做何建辉的情妇,清清白白地做一个人。梦想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不再被人轻看。”赵明明说完看了江城北一眼,笑了笑,才问,“是不是很幼稚?”

江城北摇了摇头,向前面看过去,因为背着光,脸上的神情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他缓缓地说:“不论是谁,有梦想就不幼稚。虽然梦想并不一样,但没有谁的梦想更高贵,谁的梦想更平凡。区别在于,有没有为梦想全力以赴。”

江城北说着,扭头向赵明明看过来,英俊的面孔棱角分明,眼睛里都是专注和坚定的神情。赵明明看着他,心中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愫。她没有告诉他,她人生最大的愿望其实是他。

“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打败周家,让我的母亲以我为荣。”

江城北的话虽然让赵明明一惊,但她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脸上慢慢地露出了笑容,说:“你的愿望快要实现了,你妈妈一定很为你骄傲。”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为我骄傲,她已经去世很久了。”江城北的声音十分平静,既没有成功唾手可得的喜悦,也没有那种怀念逝去亲人的悲伤,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小事情。

赵明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巨大的震惊之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扭头看向江城北。

江城北站在阴影里,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高大的身影在这高高的半空中看起来薄薄的,远远的,空空的,那是一种寂寥的姿势。赵明明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有无尽的唏嘘感慨,也有莫名的心疼。想了片刻,才笑着说:“江总,你想要的已经触手可及。所以,你,要幸福一点。”

“幸福,”江城北喃喃重复了一遍,脸上浮起轻笑,像是讥讽,又像是不屑,“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江城北抽着烟,呼出烟草的气息,淡淡的白烟笼罩着他迷茫的脸。

又过了一会儿,江城北才对赵明明说:“下去吧。”说着便转身往里面走,赵明明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空荡荡的背影。

电梯下行,整个电梯间除了江城北和赵明明没有其他人。下行的速度极快,赵明明还没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便听到“叮”的一声,已经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便出现了何淼明媚的脸。

看到赵明明,何淼脸上的神情微怔了一下,但极快地,便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她不屑的眼神轻轻从赵明明的脸上扫过,满是蔑视与鄙视。她走上前去亲密地挽住江城北的胳膊,说:“我还没吃饭呢,快陪我去吃饭。正好说说跟我爸吃饭的事情。”仿佛没有看到赵明明一般,这样的视而不见,存心使她难堪与悲伤。

江城北被何淼攥着往前走,想到还在电梯间的赵明明,想着要回头与她打个招呼。可是在他回头的刹那,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只能恍惚看到赵明明隐忍难过的脸。

“还看什么呢?怎么每次都能看见你跟她在一起?”

“跟谁在一起?”

“她呀。”

“你说的她是谁?”

“还有谁,就是那个赵明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午饭时间不吃饭,要去找她。”

江城北听了何淼的话,笑了一下,揽过她的肩膀,转了话题,说:“你不是说没吃午饭,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吃。”

何淼见江城北这个样子,脸上露出笑意,可是还是不肯就此放过,仍就对江城北说:“城北,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先说。”

“我要你先答应我嘛。”她挽着江城北,站在那里,抬头看住他,语气里都是娇媚婉转,与她平时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这样可不像你何大小姐的做派,你先说什么事情吧。”

“能不能不要让赵明明为你工作了?”

江城北听何淼这样说,禁不住眉头一蹙,说:“她是很好的员工,我没有理由不欢迎这样的员工。”

“赵明明很好,你了解她吗?她妈妈是我爸爸的情妇,这样的母亲,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儿。”

“这个是人家的私事。再说,赵明明的妈妈是她的妈妈,她是她。我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把一个优秀的员工解雇了。”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答应我了,如果我坚持呢?”何淼说着,望向江城北,一双满是风情的眼睛里透出微微的不满,些许的试探,还有隐隐的挑衅。

江城北迎着何淼的眼神,好一会儿,终于露出笑来,说:“我是一个公司的老板,这么多双员工的眼睛都盯着我。如果我因为个人恩怨对付赵明明,以后我该如何管理公司,如何服众呢?难道你,希望我是这样的人吗?你喜欢的是这样的人吗?”

何淼听江城北这样说,眼中的神情慢慢平静了下来,露出笑来,说:“这次就算了,不过我就是不喜欢赵明明。就算你还要她当你的员工,那也要把她打发得远远的。要管好公司,先得把公司做强了吧,你这么聪明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还不跟明镜似的。”

江城北不再说话,只是笑着向前走。何淼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说赵明明,只是说:“想好跟我爸吃饭说什么了吗?定了时间,你可别晚了。”何淼说着,见江城北只是笑并不答话,便又接着说,“这事的轻重你比我清楚的吧。”

江城北送走了何淼,回到办公室,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顺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盒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放进嘴里。拿出打火机,却并不点燃,只是将那打火机打燃了,又灭了。精致小巧的打火机,泛着白色金属特有的幽冷光芒。在这一燃一灭之间,发出“叮——叮——”的声音。

那天以后,赵明明不知道怎么就不舒服起来,她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头痛脑热,照样上着班。隔了两天,竟然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跟陈峰说话都是瓮声瓮气的。陈峰见她这个样子,便说:“不舒服就休息两天,现在胜利在望,别这么生扛了。万一真病倒了,赶不上庆功,你得多冤。”

赵明明听了他的话一怔,问:“泰悦真的赢了?”

“你没看今天网上的消息吗?”

赵明明听陈峰这么说,才浏览了一下互联网上的财经消息。内容其实说得很隐晦,只是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收购案即将收官,后起之秀逼宫百年老店,功成之日指日可待。百年老店二世祖管理不善,董事长又重病在床,集团整体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等等。虽没有指名公司名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泰悦集团与东方实业。虽并不是正式新闻稿,可是说得有理有据,仿佛结局已经板上钉钉了一般。

赵明明看完这些消息,关了窗口,才说:“这种网上的消息能算数吗?”

陈峰听她这样问,便答道:“虽不见得算数,可是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露出怔忡的神色来,脸上都是隐忍的落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蒙着蒙蒙的水汽,脸上的神情都是无尽的惆怅,可是却还要拼命做出一副平常的样子。陈峰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仿佛带着一点怜悯与同情,又仿佛带着深深的失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赵明明听见陈峰唤她的名字,便应了一声。抬头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用力笑了一下,才说:“这次你可是大功臣了,升了职,拿了高奖金,要请大家吃饭。”

“我可不是什么大功臣,泰悦的一草一木都是城北自己一分血一分汗拼回来的。跟他比,我们都不算什么。”

听陈峰这么说,赵明**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只是说:“是啊,泰悦都是江总自己拼回来的。”

陈峰看着赵明明,心里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感想。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离开了。

等陈峰离开了,赵明明又忍不住把那条消息打开来逐字逐句看了一遍,连标点符号都不曾错过。只觉得心里复杂莫名,想着江城北和何淼,禁不住又想到了周振南。想着周振南现在还不知是怎样的焦头烂额,想着他那样的一个人,虽然两家公司对立,可赵明**里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忍,便给他发了条短信。

赵明明的短信内容是:有空我请你喝酒。

周振南的回复很快,他没有发短信,直接就打了电话回来。电话中他的声音听起来还跟以往一样,淡淡的带着一点痞气:“怎么啦,真的以为我败局已定,怕我难过,要安慰安慰我?”

赵明明听他这样一说,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倒是周振南在电话那头嘻嘻一笑,接着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你把钱带够了,到时候别嫌贵,借口钱没带够,让我买单,那样我可不干。”

还是这样的口气,赵明明被他说得笑起来,也就说道:“放心吧,你把位置告诉我。我下班直接就过去。”

周振南又跟赵明明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了。他一挂完电话,脸上原本的嬉笑之态便沉寂了下来,转过头问跟来的人,说:“何总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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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看了看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周振南看了看手里的计划书,脸上的神色还只是平常的样子,看不出喜怒,说:“没关系,交通不好,我们等一等是应该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何建辉终于来了。门一推开,周振南便迎了上去和何建辉握了握手,说:“何伯伯,您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何建辉哈哈一笑,说:“对不住啊,振南,最近确实事情太多。这不,一会儿我还得赶飞机。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啦,上次去看他有一段日子了,哪天得空我再看看他去。”

“何伯伯这么忙,还记挂着爸爸,振南先替爸爸谢谢您了。不耽误您的时间,我开门见山吧。您知道我前段时间一时气盛,拍了块东边的地皮。现在想跟伯父一起开发,计划书我都已经做好。东方实业现在的状况您是明白的,如果您愿意参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何建辉从周振南手中接过厚厚的计划书翻了翻,才说:“振南啊,你的诚意我是知道的,我本人也很有兴趣。在商言商,如果将来我把这个项目授权给江城北管理,你接受吗?”

周振南听何建辉这样说,脸上仍还是淡淡的笑意,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何建辉,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说,何伯伯这次是不准备帮我们周家了。”

“振南你不是外人,何伯伯也不怕你笑话。淼淼喜欢江城北,跟我又哭又闹,何伯伯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她因为她妈妈的事情一直对我心存怨气……”何建辉说到这,顿了一下,看着周振南,才接着说,“振南,其实不论我是把股票给你,还是给江城北,说到底还不都一样吗?”

“不,何伯伯,这可不一样。您不要忘了,我姓周,他姓江,您说这能一样吗?”周振南看着何建辉,缓缓说道。

何建辉和周振南又说了几句旁的话,才走了。何建辉一走,跟着周振南来的人便走到他的跟前,问:“周总,接下来怎么办?”

周振南坐在那里,想了一下,才说:“先替我约××行的李行长明天一起吃饭。”

那个人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又瞅了瞅了周振南的神色,才又说:“可是如果何先生这边不肯跟我们合作,就算我们拿到贷款也没有用啊。”

周振南听了那个人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看那个人,只是边往外走边说:“慌什么?事情没到最后,他还没决定跟谁合作,就还有转圜余地,我们先把资金筹集到位。”

第二天一下班,赵明明就来到周振南告诉她的地方。等她到的时候,周振南早已经等在那里了,满桌子的菜还有酒。赵明明看了看这一桌子的琳琅满目,便笑着说:“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问问我吃什么。”

周振南听她这么说,就势把菜单递到赵明明面前说:“那是,反正你请客,我客气什么。你要不满意,那你再点点你爱吃的也成。”

“真是大少爷,这么一大桌子,就咱两人,还不够啊。”赵明明说着瞪了一眼周振南。她脸上是故意做出的怒气,可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都是笑意,像个努力装成大人的孩子。

周振南见她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深了起来,可仍只是说:“赵明明你别担心,这里的东西不贵,保证你买得起单。”说着,便将已经开了封的酒给赵明明倒满了,又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了,举起来,说,“先干一个。”

赵明明也不推辞,端起面前的杯子,也不说话,与周振南的杯子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就真喝完了。

周振南见她完全不扭捏,这么豪气,禁不住唤了声“好”,越发来了兴致,把自己的酒也喝光了,才说:“赵明明,你酒量不错啊。”

“还可以吧。遗传我爸的,我爸那才是好酒量。”

周振南听赵明明说到自己父亲,微怔了一下,看了看她脸上神色平静,才问:“那你爸现在呢?”

“去世了,我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突发的脑血栓,走得很快。”赵明明说得这样平静。反而让周振南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赵明明看了一眼周振南,笑了一下,也对着他举起杯子,说:“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她这么说着,眼睛里却不知怎么的就蒙上了淡淡的水汽。

周振南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听她这样说,笑着把自己杯子里的酒爽快地喝干了,亮给赵明明看。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盘子里的菜很快就变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的空瓶子凌乱地散落上桌子上、地上。一不小心,便会有碰着了的空瓶子滚动时发出的咚咚声。人也渐渐涌起了酒意,可是心里却都只觉得暖融融的。

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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