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平静，也很威严，但是石昊却有点发怵，觉得老人眼睫毛都是空的，这该不会是一只奸诈的老狐狸吧？
“可做出决定？”老人平淡地问道。
“前辈，啥时候能去采摘渡劫神莲啊？”石昊小声道，进入天仙书院最大的目的就是这个，千万不能被忽悠了，他在这里讨价还价。
“渡劫神莲有什么好，相对来说，那玩意就好比是喂猪的料，不用太在意。”老人说道。
“啥？”石昊睁大眼睛，老头子说话太过了吧，大言不惭，要知道所有天神都想得到，可以为它舍生忘死，打破头颅。
“咳，扯远了。”老人咳嗽了一声，道：“你要知道，我教昔日有上界第一灵根，就足够了。”
石昊有点发懵，天仙书院曾掌握有第一灵根？他很快就想到了昔日曾见到的一株药，在下界药都外的山谷中，被无数法阵守护。
小塔曾叹，那是第一神圣药，想寻到与其比肩者，一定在广袤的无人禁区深处。
难道是那株药？据传，它是上界人栽在那里的，天地大劫时，的确有数位强者大战，在那里争夺。
“现在估计丢了吧？”石昊小声道，他从老人的话语中能品出味道。
“早晚要寻回来！”老人眸光深邃，望着天穹尽头，有股肃杀之气。
“那咱……还是谈谈渡劫神莲吧。”石昊以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咕哝，心中惴惴，有点打鼓。
“你就这么想去哪里跟几个女娃共浴？瞧你那点出息！”老人似笑非笑，这样斥责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石昊嘴硬。
“我有些犹豫了，想我一世英名，若是教导出一个花盗，不是要败尽我的颜面吗？”老者沉吟。
“前辈，请放心，他日我必光大门户！”石昊声音铿锵，掷地有声，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在宏大的山门前，老人点了点头，一身金色道袍飘舞，将他衬托的愈发出众，点点光雨洒落，宛若要羽化飞仙。
“渡劫神莲也还算不错，放心，到时候你可以常出入那个宝池，没什么问题。”他催促石昊进入大门内。
“好，既然前辈都这样说了，我自当从命。”石昊跟他一起迈过那宏伟而又磅礴的门阙，走入到里面。
“就在这里立下誓言吧。”老人郑重地说道。
还要立誓，这能有什么约束力？石昊暗自撇了撇嘴，并不是很在乎。
“跟我一起起誓，来！”老人说道。
一篇不长、但是却绝对很严厉的誓文祷告完毕，随后老人让石昊滴落一地精血，洒在那篇文上，就此点燃。
“这是做什么？”石昊不解。
“这是诅咒文，一旦叛教，将身受天罚，永坠劫土，遭受种种磨难而亡。”老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啥？要不要这么歹毒，这么狠啊？！”石昊发傻，怎么感觉像是上贼船了，居然被下了咒，用以约束。
“怎么你现在就想叛教了？”老者笑呵呵地看着他，提醒道：“诅咒很厉害哦。”
石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越发觉得，草率了，这老头子看着慈祥，仙风道骨，但是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好了，既入吾教，当谨遵誓言。”老人说道。
“前辈，您怎么称呼？”石昊问道。
“齐道临。”老人微笑道，而后看着他，道：“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石昊尴尬，他才来上界多久，对那些大人物又怎能尽数知悉，但还是昧着良心道：“久仰前辈大名，如雷贯耳。”
老人露出异色，道：“是吗？”
显然，他觉得石昊不认识他，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为啥，石昊觉得，老人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错觉吗？天仙书院的这位老院长或者祭灵还有见不得人的事？
站在宏伟的大门内，向前望去，所看到的不是成群的宫殿群，而是一望无垠的山脉，以及飘渺的云雾，壮阔而又自然。
“这就是书院的道场吗，它有多大？”石昊问道。
齐道临微笑，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而我们的道场也便有多大。”
“我气吞山河！”石昊说道。
“是吗，既然如此，这道场就无垠，我带你去看一看。”齐道临说道，大袖飘飘，带着石昊凌空横渡。
在他们的脚下，山川倒退，大湖如珍珠，长河若细带，极速远去，一下子也不知道横跨了多少万里。
强如石昊，也感觉双耳轰鸣，眼睛生疼，因为速度极快，风跟刀子似的割在脸上，袍袖等都要燃烧起来了。
“前辈，我们到哪里了，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天仙书院就是再大一万倍，也装不下这片土地吧。”石昊狐疑。
而后，他目瞪口呆，因为见到了一些城池，还有其他生灵的栖居地等，这分明不是什么道场范围了。
他质疑，提出问题，这老头子在忽悠他吗？！
“我都说了，心有多大我们的道场就有多大，你还没有领会我的意思吗？”齐道临带着和蔼的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石昊满脑门子黑线，道：“那道场该不会就有一道门阙吧？”
“答对了。”老人点头，道：“进入门内，你所面对的是整片世界，这就是我们的道场，若如他教那般，画地为牢，区区弹丸之地，岂能配的上我们的道统，别忘了它的名字——至尊道场，若有能力，上界三千州都是我们的后院。”
石昊目瞪口呆，这也行？
偏偏，齐道临一脸严肃，指点江山，有一种气吞九天的大气魄，很认真的告诫他当放眼天上地下，古今未来。
“那前辈咱找个落脚的地方吧，道场这么大，放眼三千州都是我们的后院，我们是去仙殿坐会儿，还是去某一帝族闭关呢？”石昊说道。
“仙殿，那破地方将来只能当茅坑。”齐道临说道，眼中弥漫出一片盛辉，第一次情绪波动起来。
刷的一声，他带着石昊踏进模糊的虚空，返回不久前离开的山门，而后他用手一点，前方一座山峰发光，竟出现一座巨殿，如同天宫般。
“这到底是天仙书院什么地方，还是说根本就不是了？！”石昊小声问道。
“以后不用提天仙书院了，就以至尊道场的传人自居吧。”齐道临笑道。
“为啥？”石昊不解，还有不愿意提自己道统的院长与祭灵吗？
“入至尊道场，超脱天仙书院上，记住这里才是根，不论其他！”齐道临严肃告诫，道：“也就说，你将自己当做至尊道场的弟子就够了，其他都可忘记。”
石昊愕然，脸上写满了怀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
“这里就我们两人吗？”他问道。
“你以为至尊道场是什么地方，谁都能来吗？每一代只有一名弟子，原则上在你没有被逐出门墙前，是不可能有第二位传人的！”齐道临说道。
石昊越发怀疑，他奶奶的，自己不会被拐卖了吧？！
想到这一可能，他差点吐血，从来都是他坑人，而今天却被人坑了？
该道场只一位传人，怎么跟至尊殿堂有点像？
“在修行上你有什么疑问，尽可以向我请教。当然，不是具体的法，而是大的方面，真正的无敌道需过两日才能传你。”齐道临说道。
“无敌道？”石昊心头火热，他其实很想问，是原始真解的“超脱篇”吗？
“横扫三千州的绝学，自然可称无敌。”齐道临傲然说道，当然现在他不会传法呢。
石昊仔细思索，想到了九具龙骨，还有那口青铜古棺，问道：“前辈，这个世间有轮回的人吗？”
第七百四十五章 被坑了
显然，这个问题很大，自古以来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总有至强者相信，人是可以轮回的，还能再现。
就如同一株花，今夏凋零，明春再绽，还有花香沁骨时。
只是，关于人的轮回，却没有证据，从未有人真正洞悉，或许只是禁忌人物的一种美好憧憬，希望还有来生。
齐道临蹙眉，道：“这个问题很复杂，别人难以回答，而我却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世间绝对没有人可以不断转世！”
石昊默然，他在思忖，自己有宝术名——轮回，他进行过推演，也许能超脱，更进一步，不知道会怎样。
“没有轮回吗？”他轻语。
“有轮回。”齐道临道。
“这不是与你说的……矛盾吗？”石昊惊诧。
“不矛盾。”齐道临说道，看向远方，悠悠说道：“没有轮回的人，但却可能有轮回的旧事。”
石昊不语，他想到了在铜棺中见到的景象，道：“仙古纪元，有仙临世，难道他们战死后也无法轮回复活吗？”
“年轻人你想太多了，死了就是死了，一切成空，怎会有人超脱出来，如果非要承认……再相见那就是几个纪元后了。”
“前辈你在说什么，自相矛盾！”石昊不满。
“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说再多也无用，你只要记住这世间没有轮回的人就行了，一切都在今朝，皆在此时！”老人严肃的告诫。
“好吧。”石昊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注意是大方向，而非具体宝术。”齐道临问道。
“仙古纪元，论的是仙道，求的是仙法，而这一世却是神道，孰弱孰强？”石昊问道。
“你这小子，还真是竟给我出难题。”齐道临惊讶，而后点了点头，他让石昊问大方向就是想看他的格局与气魄，沉吟片刻，道：“万法殊途同归，不分高下。但是，将来必有大乱，你还是努力提升修行吧。”
“乱在哪里？”石昊问道。
“在远方，我已经感觉到它近了！”齐道临神色凝重，看着天地的尽头，那里有什么，广袤的无人禁区吗？
“那到底是什么？”石昊追问。
“不朽！”齐道临只有两个字，可却神色郑重，异常的严肃，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在说这些话时，他的头顶上方，浮现出一片星辰图，神秘莫测，仿佛头顶着宇宙星河，脚踏进了地府中。
与此同时，另一片道土。
天仙书院的殿堂中，一群人都发呆，有至强者在发怒，异常生气，咆哮道：“一定是那个人，臭名昭著！”
还有人附和，道：“完了，一个绝世奇才就这样被人抢走了，若是落到他手里，真不知道将来要成什么样子！”
“赶紧去找，将他追回来，不然一个人杰毁掉了！”有人腾的站起。
唯有老院长坐在那里¨‘‘wé‘n‘ ‘ré‘n‘‘ ‘s‘h‘ū‘ ‘w‘ū‘‘¨，轻轻一叹：“唉！”
“我们又怎知他去了哪里，都有数千年不曾出现了，天知道他会带着那少年跑到哪里去。”有人无奈。
“你们说，他会不会跑回他那个小破山门去？”一位老者目若金灯，这样说道。
“走，去看一看，总比干坐着强。”另一人说道。
“好！”
就这样，天仙殿堂中，有三股滔天血气冲起，染红天空，三人迈入一条模糊的虚空门内，就此消失。
他们一步就可以走到天边，因为都是至强者，是书院的创始人。
巨宫中，齐道临为石昊解惑，阐释了很多大方向上的问题，而后突然眯缝起眼睛，道：“走喽，贫道带你去寻一些修行地，接下来你该开始准备学我的大法了。”
刷的一声，他们从这里消失了，就此不见。
几乎是前后脚，远处的天穹裂开，有三道身影走了出来，俯视着下方，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还在，片刻间离开了。”天仙书院的护道人开口。
与此同时，早先那宏伟的门阙，此时不成样子，破败不堪，哪里还是与天齐平、耸入云层中的样子，而今烂到快倒塌了。
可谓天壤之别。
除此之外，前方那座山峰上的巨宫也变了，化作一片废墟，断壁残垣，好不凄凉，都快被蒿草淹没了。
如果石昊在这里，一定会目瞪口呆。
“这个声名狼藉的家伙，修为又大涨了，我们多半不是对手。”一人道。
同一时间，虚空扭曲，老院长走了出来，在此地看了一眼，轻轻一叹，道：“走吧，说起来当年我们也亏欠了他，虽然他后来那么荒唐行事，但情有可原。并且，现在你们谁能制的了他吗？”
短暂的沉默，那几人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反驳。
“难道就这样任他抢走我院的绝世奇才，多少年才出这么一个啊！”有人不甘心。
“有一个凤舞足够了。而且，当年齐道临不也是也走完了天梯吗，留下来了吗？”老院长问道。
“那是因为他想偷师，他是至尊……遗弃的人！”有人道。
“算了，就这样吧。”老院长说道。
一阵清风吹来，这个地方寂静了，几道身影消失。
两日后，一片荒漠中。
石昊与齐道临面对面，盘坐砂砾上。
“我有九大神通，更有五大涅槃法，还有各教道统，你想学什么？”齐道临问道。
“什么时候可以去仙池，看渡劫神莲啊？”石昊小声问道，总有一种被人拐卖了的感觉。
“没出息，不修成一种神术，就不要多想了，怎能沉迷女色中。”齐道临斥道。
石昊：“……”
“我学无敌道，你不是说要教我吗？”最后，他咬了咬牙说道。
“算你有眼光，不过若是学了这种道，别的宝术就暂时不要考虑了，不能分心，因为太难了！”齐道临正色道。
石昊还真有点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法，居然被他这样推崇。
“它名八九天功！”齐道临说道。
“什么破功法，一听这名字就不怎么地。”石昊撇嘴，并且咕哝道：“我还会七十二变呢。”
“孽徒，你懂什么，这是一个概念吗，你知道我所讲的八九天功拥有怎样的意义吗？”齐道临吹胡子瞪眼。
“什么意义？”石昊问道。
“他不是宝术，不是神通。”齐道临这样说道。
“不就是骨文吗，我自己有，不用学！”石昊自傲，他有原始真解，对于最原始的骨文比谁都掌握的强大。
“你懂什么？我所说的东西超脱神通上，高于宝术上！”齐道临瞪眼。
石昊吃惊，这老头子所说的是真的吗？这牛皮未免吹的太大了。
“确切的说，它是驾驭宝术的法，是一种无敌道，你这个层次不理解可以原谅。”齐道临看了他一眼，一副懒得与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石昊心头一震，他一下子想到了一种传说中的手段，号称震古烁今！
果然，齐道临也提到了，道：“听闻过六道轮回吧，那是驾驭宝术的手段，以它祭出六种宝术，横扫一切，天下无敌！”
“这个……听闻过。”石昊点头。
关于六道轮回，这种手段实在是过于可怕，就是在下界时他就已经了解过了，异常向往。
有传言，世间有人想集全十凶宝术，需以一段总纲驾驭，同时施展，从而也就有了六道轮回这种无上法。
当然，自古以来，根本就没有人集全过十凶宝术，最多也就四五种到边了，至于六道轮回也只是推演出来的。
初代宝术，只适合自己，不适合流传，骨若失去，那就难有作为了。经过岁月的积淀，时间的检验，各族生灵发觉，唯有十凶的宝术最强，他族人学会后威力不会骤减。
当然，任何神通只要不是开创者施展，威力都是要打折扣的，只是相对的程度而已。
“六道轮回，就已经算是驾驭宝术、神通的无上法之一了，而这八九天功，光从名字你就能琢磨出一些味道。”齐道临目光深邃。
石昊顿时双眼发光，一副无比渴望的样子，问道：“这是谁开创的？”
“我遍学天下宝术，精研各种大法，最后坐关十万年，终于开创此法！”齐道临傲然说道。
然而，石昊一听当即就跨下了脸，有点泄气了，因为他一直怀疑，这个老东西将自己拐骗了，而今被坑了，根本不是在天仙书院，现在又听他夸夸其谈，自然是觉得在吹牛。
“小子你什么眼神，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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