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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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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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连忙扶住。

    吕氏盯着那血,愣住了。

    沈蓉面不改色地瞪着吕氏道:“今天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姓吕的,你若是敢再动我的憨娘,或是自今后她稍有闪失,我便让你所有的儿子女儿陪葬。我看出来了,一个女儿你并不放在心上。可是你若是连儿子也没了呢?我看你怎么在付家立足。而你最在乎的,不正是你的儿子将来能继承付家的家产?”

第三回 5

    周老太太杵着拐杖道:“作、作,把新丫头给我抱来,我看看谁敢从我手抢孩子?一个个站着干嘛,还不将沈姨娘扶下去?”

    有丫头将付新抱来,周老太太亲自抱在怀里,就见付新甜甜地睡着,浑然不知就因为她,引起了一场争斗。周老太太笑道:“瞧睡得这么香,你爹给你取名憨娘,倒是取对了。”

    纪妈将付悦交还给张大娘,便就从周老太太手接过付新,抱到了沈蓉的身边。沈蓉因为手臂出血,所以抱不得孩子。但见付新什么事也没有,还是放心地笑了。

    这么一闹,吕氏就有点儿灰头土脸,什么好处没捞着,还当着众人的面,把陈年旧事给捅了出来。而付悦经此一事,心下对吕氏更是凉到了底。别说跟付新的生母沈姨娘对比,就是和她上一世的生母,京城付家的姨娘比起来,也是不如的。

    付悦感觉得出来,若是将来她不够出众的话,只怕吕氏眼里,只有两个可以让她依靠,给她能带来利益的儿子。对她这个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只怕也就走一走情面了。

    吕氏站在哪,冷冷地看着周老太太和沈蓉。丫头婆子们都围着沈蓉,就好像在看着一出闹剧,她已经跳了出来,从剧中人变成了旁观者。

    这时候出外布置宴客席的付家三娘子蒋氏进了来,虽然吃惊,但很快便就镇定下来道:“各们娘子们不好意思,那边已经布置好了,还请客人们稍移贵架,就那边入席吧。”

    屋内的人也都不再好意思呆着,便就借着台阶全都出去,蒋氏瞅了吕氏一眼,没说什么的连忙引着客去了内宴客厅。

    然后听到信的付伟将外客丢给了三弟付英,也急忙忙地进到了宝安堂。沈蓉已经被扶着,纪妈抱着付新,回了她的凝香园。屋内只有吕氏和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瞅着着这个二儿媳妇,见二儿子回来,只丢下了句:“愚蠢。”便就走了。

    吕氏不等付伟说话,睁着通红的眼睛,厉声道:“怎么,来给你的心上人出气来了?我是嫡母,那孩子是我的,我要养她怎么了?走哪儿都说得出去。”

    付伟没说话,从袖里拿出一个巾包来,往桌上一丢,道:“你没有错,就不知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张大娘连忙抱着付悦,领着众丫头婆子出去了。将屋内留给这夫妻两个当战场。

    吕氏从桌上拿起,打开看时,却正是她父亲写给办事人的一个手扎摹本。上面,他父亲的印章也摹的清晰可见。吕氏大惊,叫道:“你想怎么样?你为了她,果然要将我娘家至于死地?你要想好了,我可是你们付家嫡长的娘,我不好了,你让大郎、三郎将来如何在外面立足?”

    付伟像是不认得吕氏一般,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嘲讽地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为子女着想呢。”

    吕氏虽然不出声,却笑得很是得意。因为付伟是不会不顾两个儿子的。

    果然,付伟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到门口时,冰凉凉地丢下了一句:“什么东西用次数多了,也会失效的。希望你好自为之。那孩子是蓉娘的心尖,你要是果然做了什么,不是我吓唬你,只怕你所仪仗的,真的就会没了的。希望你别后悔。”

    付伟出门后,便就听见屋内一阵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和吕氏如困兽般地吼声。付伟却是脚步都未停一下,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到付伟到凝香园的时候,早有医女为沈蓉重新上了药,包了伤口。洗了一盆子的血汤,红红地,正好丫头往外倒。付伟见了,眉头紧皱着到沈蓉跟前道:“不是说了万事有我呢吗?你何必伤了自己?”

    沈蓉躺在床上,眼里满是温柔地瞅着正在熟睡的付新,在付新圆圆地脸蛋上亲了亲,才抬起头来瞅付伟道:“她就是今天不来招惹我,我也是要寻她的事端的。要不然,她总是要对憨娘下手,与其日夜防着,不如来一次狠的,让她怕了。她虽然没心,但到底两个儿子才是她的命根子。她要是敢动我的憨娘,我就要她两儿子的命。”

    说这话时,沈蓉的语气那样的轻,轻得与内容一点儿都不相匹配。

    可是付伟却知道,沈蓉这不是在吓唬人。付新之于她,胜过她的命。她真的能做得出来。付伟摸了摸沈蓉的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亲,道:“不会的,你放心,我决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咱们的憨娘会健康地长大,咱们给她找最好的婆家,让她幸福的过日子。”

    大概是果然怕了,吕氏安稳地继续做付家二娘子,三娘子蒋氏是个精明的人,从不与吕氏争执。所以,虽然经过了沈蓉大闹宝安堂,吕氏在付家的地位倒是没倒。

    而沈蓉的吃穿用度全在周老太太的把持下,吕氏手虽长,倒也伸不到沈蓉哪儿。况且吕氏大概也是真的怕了,全当没有沈蓉这个人。

    付新的成长中规中矩,没有出众之处,到几个月会干什么,不提前也不错后。要说她与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同,那便就是爱睡觉。

    这孩子可以说是见着枕头就往上送头,然后转眼间便就会睡着。还爱笑,醒着的时候,只略逗逗,就笑个没完,肉嘟嘟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可爱得谁见了,都想要捏一捏她的小肉脸。

    周老太太喜欢得不得了,几乎几天要是见不着付新,就会想,不是让沈蓉抱来,周老太太就会去凝香园。见着付新,就舍不得松手。

    反观付悦,过了三个月,因为瘦,在换了几个奶娘,却不见好转的情况下,张大娘的提议,给付悦加了些牛奶、羊奶当加餐,又给她些米汤喝,付悦总算长上些肉来。

    付悦怕失了吕氏的心,努力学习,所以总比同龄的孩子什么都要早些。付悦打出生开始,就一直努力着。说话也比别的孩子早,一般孩子要到了一周左右,才会蹦几个字,但付悦到了一周岁的时候,却是可以整段话地说了。

    吕氏也从一开始嫌弃付悦瘦小不好看,到现在全力地教付悦东西,这娘两个倒是一个心,就是要在抓周的时候,一鸣惊人。

第三回 6

    随着进入春节,吕氏将付府的事务全数丢给蒋氏,整日呆在宝安堂里教付悦背诗。而付悦则活脱脱一个小神童,一首诗只教两遍,付悦一准会背。

    这让吕氏很开心,不住地抱着付悦亲了又亲,心肝肉地喊。这期间,吕氏不停地让人打探付新的情况。听闻所有人都说付新能吃能睡地,便就笑了。

    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罢了,哪有她的欢娘聪明?吕氏也知道周老太太总去看付新,不以为然地笑了。心下想:等着吧,等到抓周那天,你们就会知道,谁生的才是最好的。

    付伟和周老太太这期间也经常看付悦,也会夸赞付悦聪明。但吕氏看出付伟和周老太太的敷衍,总不让付悦在这两人面前显现太多。只让他们看付悦一会儿,便就找各种理由让人将付悦抱走。而付悦也知道吕氏的打算,也乐意配合吕氏,每每付伟和周老太太来看她,她也就装傻充愣。

    而付伟这边,因为满月的事,就不想让吕氏和沈姨娘往一块儿凑,要将两个孩子的抓周礼分开。因为付悦是姊姊,所以自然付悦先办。这日,付伟过到宝安堂来,让吕氏先准备付悦地抓周礼。

    吕氏正在教付悦学背诗,见付伟进来,只一照面,就让张大娘将付悦抱下去给奶娘。笑着对付伟道:“二爷这话就不对了,两孩子只差一天,哪有这么短的日子,劳累亲戚两回的?洗三、满月都是一块儿办的,没理由抓周不一起。二爷不用担心,我也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太小心眼了。二爷放心,这一回,我定不会惹事。好好给两个孩子办周岁。”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付伟更加地不放心,道:“没关系,你只给欢娘好好办,憨娘哪儿简办就行,不会麻烦亲戚的。”

    吕氏脸上堆着笑,道:“我知道二爷怀疑我有私,不过二爷放心,上一回沈姨娘已经那样闹过,我还能不为自己儿子着想的?再说,正是因为上回当着客人,亲戚的面闹成那样,正要趁着孩子周岁,让众亲戚都瞧瞧,我与沈姨娘好着呢,决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满月时不过是个误会。二爷放心,我一早就死了将憨娘抱过来养的心。”

    付伟却不怎么信吕氏的话,道:“你果然这样想?”

    吕氏道:“要不然呢?二爷觉得我还能怎样?二爷都将那东西扔了出来,我不过是想挽回点儿颜面。上回子宝安堂沈姨娘大闹的事,在亲戚间流传总是不好,就是于二爷在外面也不大好。就当我私心吧,二爷就不能成全我一回?”

    付伟心有所动。吕氏再接再厉道:“我也知道沈姨娘不就怕我对憨娘不利?到那天,我们俩个各抱各的孩子,我决不伸手抱憨娘一下,总行了吧?而吃穿用度全老太太把持着,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再说,孩子抓周,我打算安排在老太太房里,二爷看可行?”

    听吕氏这么一说,付伟也觉得可行。便就点头道:“行,那你准备吧,我去和老太太、蓉娘说。希望你能守诺。”

    吕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道:“二爷放心,我再怎么的,也是一心为二爷的。这一点,二爷总不会否认吧?”

    付伟冲着吕氏笑了笑,道:“那你休息吧,我就回去了。”

    吕氏有些失望,急忙说道:“很晚了。”

    付伟已经转身往外走,轻轻丢了句:“蓉娘会等着我的。”

    吕氏的心立时像被利箭刺了一般,她不明白,付伟怎么就能如此坦然地说出那般伤她心的话。难道在付伟的眼里,她的心是钢铁浇铸的?吕氏恨恨地捶着桌子,心下暗暗道:“你就想着你的蓉娘吧。可是你的儿子是我生的,女儿,也是我生的最出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付伟从吕氏这儿出来,先去了老太太哪儿,老太太也觉得吕氏的话在理。虽然吕氏或许动机不纯,但,事情也的确得如此的办。两天内惊动亲戚两次总不好,再说要是分开办,不是明摆着告诉亲戚们,吕氏和沈蓉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事实如此,可也不能任之白于天下。

    等着当晚,沈蓉从付伟哪儿得知,两个孩子的抓周要一块儿办,是吕氏提出来的时候,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多语。沈蓉只认一点,看着付新好好的长大,别的倒也无所谓,所以并没因为眼看着抓周,而提前教付新到那天拿什么。

    平日怎么养,还怎么养。

    转眼间,就到了抓周的日子。一早上,付家大门大开着,客人络绎不绝。周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大床上摆满了东西,但凡日常用的也全都放到了床上。还有客人们送的小挂件。

    吕氏抱着精心打扮过的付悦,得意洋洋地走进屋里。付悦一身红色缘白狐狸毛的棉褙子,衬得脸白里透红,再加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黑黑的眼珠,特别的美。

    而付悦逢人便送上甜甜地笑,吕氏让喊什么,付悦就拿着软软的声音喊,惹得客人们喜欢得不得了。谁见了都夸。然后吕氏还会不时地让付悦背几首汉诗,更是惹得客人们惊叹不已。

    反观付新,胖胖的,憨憨地,虽然不曾闹过,但与付悦一比,就显得太过平常。于是客人们纷纷夸赞道:“哎哟哟,这才一周的孩子,哪见过这么聪明的?将来定是个才女呢。”

    吕氏谦逊道:“你们快别这么夸她,她懂得什么?不过是我闲来无事随便就教了她几句,谁可承想她就记住了。才女不才女的不知道,不过是比别家的孩子记性好些而已。”

    说这话时,吕氏脸上映着朝霞一样的光辉。

    而付新就一直在沈蓉的怀里,要么就静静地瞅着众人,要不就靠着闭上眼睛似是睡着了。付悦平日里见不着付新,吕氏和沈蓉可以说是两不相见,所以这也是继满月之后,付悦第一次见着付新。

第三回 7

    付悦忍不住细细地打付新,就见她圆滚滚的,不过是一般的小孩,没有一点儿出众这处。付悦忍不住又笑了。虽然名字不如意,但她毕竟是嫡出的,占尽了先机,她就不信,这辈子她还比不过付新。

    沈蓉怀里的付新这时也看见了付悦,瞪着圆圆的眼睛冲着付悦,也咧开嘴,大大地送了付悦一个笑。在沈蓉的怀里,动了几动,好像想去摸付悦。小孩子一般爱看小孩子子,所以付新只觉得突然面前有个她平日见得人不一样,所以非常地好奇。

    付新在沈蓉怀里来回地够,可就是够不着付悦。沈蓉也觉察出付新的意思来,瞅了眼付悦。沈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反正她瞅付悦看付新的眼神不善,于是安抚地拍了拍付新的背,笑道:“乖,一会儿咱们就回去了。”

    付新一惯地不闹,再喜欢的东西,如果沈蓉不给,也就算了。决不会不到手便就哭个没完没了,大有不得不休的架式。所以沈蓉一安抚,付新也就放弃了,乖乖地窝在沈蓉的怀里玩起了包着她的被角来。

    瞧着付新半点儿竞争力也没有,付悦完全不再将付新放在心上。然后觉得她之前跟付新争名字,简直好笑得很。什么名字又能怎么样?上辈子付新就没斗过她,这辈子付新从小儿起,而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来,付新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于是,付悦也不再瞅付新,而是转过头往床上瞧。床上准备的抓周的东西已经都摆个差不多。蒋氏看了又看,瞅了眼付新,却又将一个小红色锦缎子的枕头放到了那一堆东西里。周老太太笑道:”你怎么将它放哪儿了,这不是逗着憨娘去拿?“

    蒋氏笑道:“正是要什么东西都放了,才能知道孩子到底喜欢什么。”

    周老太太和众人都笑了。然后道:“欢娘大,让欢娘先。”

    吕氏也不推让,便就将付悦放到床上。付悦坐在哪儿打量了下床上的东西。小到小孩子玩的拨浪鼓、布偶老虎、娃娃、大到金银珠宝、金、银锞子、还有笔和绣线。其实付悦要真按自己的心选,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床上的金银珠宝抱在怀里。

    但付悦心下明白,她不能。不管是吕氏还是屋内的人,其实盼着拿的,不过是一个高雅的名头而已。于付悦费力地站了起来,虽然还不太稳,但到底是站着,摇摇晃晃地往东西堆里去。

    众人屏气凝神地看付悦,就见她一手拿了笔和一段绣线,一手将一本书抓在手里。还冲着吕氏笑了笑。可是书有点儿沉,付悦攥着笔、绣线的手不松,却又帮着另一只手抱书,才将书抱在了怀里。

    这时,屋内的女客都笑了,纷纷说道:“瞧瞧,才一周岁,就会背诗,现又一手拿纸笔,一手拿线,可不是既是才女,又是贤女吗?听人说,她出生时就与众不同,别家孩子都哭,她偏就笑。开始我们还不信,现在看看,可不正是与众不同?”

    付悦怀抱着这三样东西,晃晃悠悠地往吕氏跟前走,嘴里甜甜地喊道:“娘、娘,沉。”

    这样的效果正是吕氏事前已经预想好的,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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