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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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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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未等说完,付伟已经一脚过去,狠踹了张大娘一脚道:“她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不说劝着她,少让她作,还想着在我这儿打马虎眼?你回去跟她说,让她死了心,要不然有她好看的。她不也生了个女儿?既然这么喜欢抱别人的孩子,那她自己的我看也别要了。正巧老太太喜欢女儿喜欢得不得了,就送老太太养吧。”

    张大娘哪里敢搭话?连滚带爬地跑了。

    付伟转身对门上的守门婆子道:“将门关上,没事谁来敲门也别开,就说我吩咐的,谁有事,让他们去找我。”

    守门婆子连忙将门关上,并紧紧地上了锁。

    沈蓉听了外面的丫头跑来报信,只是冷冷地笑了。她与吕氏也斗了这么多年,虽然她处处占了上风,可代价也大。孩子,她一个又一个的孩子都没留住。所以,对于吕氏,沈蓉是非常了解的。

    吕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吕氏恨沈蓉入骨,只怕从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吕氏的算盘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如何折磨她。将孩子抱走,当着她的面折磨孩子。

    一想到那情景,沈蓉心下一紧。果然要是守不住这个孩子,那她宁可带着付新一块儿死,也决不能眼看着付新落到吕氏手里。

    眼看着就快中午,付伟再不乐意,一堆的亲朋好友,来贺满月,总是要见一见孩子。等到纪妈来接时,沈蓉已经给付新喂过奶,被子也包好了,抱在怀里,就等着纪妈来,亲自抱着付新过去。

    压在孩子身下的那只手,用了用力。沈蓉头出门,把被角一折,将付新的小胖脸盖上,省得受风。付新乖乖地睡着,呼吸均匀,一点都感觉不到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今天或许关系到她以后在付家的生活。

    隐在被子下面胖呼呼地小脸,动了动。然后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突然发出了“哈哈”地笑声。沈蓉用力地抱住付新。

    纪妈怕累着沈蓉,道:“奴婢抱吧。姨娘才出月子,身子还虚着呢。”

    沈蓉摇了摇头。虽然凝梦园和宝安堂距离不近,但她决不能松手。她都要小心应对,若是孩子到纪妈手里,只怕更加的保不住了。

    宝安堂里坐满了妇人,除去周老太太外,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太太。吕氏与那些个官太太倒是有些交情,这些人,要么曾是吕成海的旧部,要么就有提携之恩,再有,便就知道吕成海现已调入京,离天子近了,想要巴结。

    所以一个个,均都以吕氏马首是瞻。

    本来周老太太不应该在这儿,但由于前边来人,付伟怕照顾不来沈蓉,所以特意求了周老太太在这儿,关键时候,能压一压吕氏。

    周老太太虽然是付家的老祖宗,但这些人真正围绕的,却是吕氏。付家小哥几个,也都没去上学,留在家里。大点儿的,吕氏的长子,也是付家的长男付图,十七岁;还有付英的长子,付家排行老二的付毅十六岁了,已经在外面帮着大人迎接客人。

    而付英的二子,付家行三,十一岁的付凡,带着吕氏的小儿子,付家行四,八岁的付封在院子里,跟着客人家里的孩子一块儿玩儿。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眼看快到开席的时候,沈蓉才在纪妈和几个丫头的陪同下,一身锦绣地抱着同样锦被包着的付新过到正房宝安堂来。

    沈蓉才迈进厅门,有那想要巴结吕氏的,便就笑着意有所指道:“哎哟,老太太,不是我说,扬州付家虽然是商户,但听说与京上的付国公是亲兄弟,怎么就将规矩忘了。任着妾这么穿锦带金的,抱着孩子来了。”

    周老太太是老太精,见吕氏并不搭言,还一副说得对的神情,不觉一笑,面不改色道:“若是什么花街柳巷出来的当然不能了,这孩子是我家里的老亲侄女儿,清白人家的女儿,不过是遭了小人暗算,才屈居我家做妾。就是怎么的,也不为过。”

    说完,周老太太眼睛一瞟吕氏,又道:“二媳妇,我说的可对不对啊?当年你爹说要破案,将那奸诈小人抓着的,却后来就没信了。要不是今天是我孙女儿的满月,怕伤了阴德,我非诅咒那些挨天杀的不可。”

第三回 3

    吕氏面上一僵,当年沈蓉的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吕家人动的手脚,只不过这么些年,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现在周老太太若真是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个害沈蓉的人骂了,不就等于明着骂吕家人?吕氏还得笑着脸说对。

    付悦被张大娘抱在怀里,已经在心底暗道了声不好。果然,客人太太们已经有好奇地,小声地打听:“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便就有知道些根底,或中有所耳闻的多嘴妇人,就添枝加叶地开学起来。大户人家里,深谙此道的,只一听了开头,便就全都猜着了。

    可有那傻的,或是装傻地,生意上与付家往来,想要巴结老太太的,却又笑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哎哟,我说呢,怎么付家单宠这位沈姨娘。原来要不是有那事,人家才是今天的正牌娘子呢。”

    吕氏最恨周老太太偏心,听着细细的议论,也没有办法。只得连忙去迎沈蓉,笑道:“妹妹可来了,客人们都知道家里添了两个女孩儿,都等着看憨娘呢。”伸手就要接付新道:“哎哟,娘瞧瞧,这都一个月了,才瞧着女儿,我这当娘的也是失职。辛苦妹妹了。”

    然而沈蓉并不递出付新,虽然行着礼,却没有半分的敬畏,直视着吕氏道:“二娘子客气了,我带自己的孩子,并不辛苦。倒是二娘子看样子挺辛苦的,坐月子也没瞧出胖来,好像比先前还清减了许多。焦心灼虑,不宜身体,二娘子也不年轻了,这又当了娘,还是为自己亲生的多保重身子吧。”

    吕氏并不退让,笑得非常地笃定。室内的客人,都等着看孩子,所以无论沈蓉如何的不情愿,孩子也总得送出手。

    可是沈蓉却不甘愿,笑道:“说起来,欢娘我也还没见过呢。我这当姨娘的,总要送些见面礼。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呢?”

    吕氏看着沈蓉,笑了。她有两个儿子,若是这个女儿没了,而沈蓉也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的话,吕氏不单舍得,还非常地愿意。于是笑道:“虽然说你当姨娘也不是第一回了,有什么不肯的?来啊,将欢娘抱来给沈姨娘瞧瞧。”

    张大娘将付悦抱了过来,吕氏伸出手道:“憨娘给我吧,大家还等着看呢。”

    沈蓉将付新递到吕氏手里,转过来就要抱付悦。

    张大娘有些抗拒地瞅吕氏。吕氏点了点头,示意张大娘将付悦递交给沈蓉。吕氏则将付新覆着头地被角掀开,见付新圆嘟嘟地脸,笑道:“瞧瞧这孩子,沈姨娘果然是费心了,养得白白胖胖地可爱呢。”

    沈蓉快速地将付悦抱在手里,就像是春秋各国的交质。又像是拿到了一样保障。

    吕氏亲自抱着付新,挨个的给屋内的女客看,众人也纷纷地夸赞一番,又是“可爱”又是“漂亮”的,然后也都纷纷地给了小礼物。

    沈蓉的心提得高高的,手里紧紧地抱信付悦不松手,而眼睛则随着吕氏抱着付新在屋内走,面上的表情也已经到了僵硬的地步。

    待到屋内的妇人全都看过付新后,周老太太伸出手笑道:“抱来我瞧瞧,又胖来没。有好几天没见着新丫头了。”

    吕氏知道周老太太的意思,这是想将孩子要过去,然后好还给沈蓉。所以,吕氏抬眼冲沈蓉露了一个冷漠嘲讽地笑。好似在对她说:“欢娘你要是喜欢抱,就尽可能的抱着吧。付新你是要不回去了。”

    沈蓉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因为在送出付新的那一刻,沈蓉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吕氏不会那么容易将付新还给她的。沈蓉也回了吕氏一个讽刺地笑。就像在笑话一个跳梁小丑。

    吕氏以为沈蓉在强撑,转头却将付新往张大娘手里一送,笑道:“抱下去给奶娘带着,仔细些,这可是二爷的心尖,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侍候着,可别趁着我一眼没看到,便就打她,骂她的,又或是抱摔着。”

    呆在沈蓉怀里的付悦心下一片冰凉。若沈蓉果然疯了,真将她往地上一摔,那她就真的要重回去投胎了。而从这儿一点,付悦清楚地认识到,吕氏爱她,但还远没到爱付伟的地步。在她和除去沈蓉之间选择,吕氏用事实告诉她,吕氏会义无反顾在选放弃她,而让沈蓉在吕氏面前消失。

    付悦在吕氏的眼里,可有可无。反观付新在沈蓉的眼里,却成了唯一的不可替代。

    沈蓉一手抱着付悦,堵住门口不放抱着付新出去的张大娘出门。“把孩子还我。”

    吕氏怒道:“还反了天了,一个姨娘也敢拦着门?你们都死的?还不给我把她拉开?”

    众丫头婆子便就朝着沈蓉冲过去。沈蓉一把将付悦举起来道:“你们谁敢动我?”

    丫头婆子们便就不敢再动,纷纷回头瞅吕氏。周老太太怒道:“一个个的,你们想干什么?吕氏,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宾客们一面如吓了惊吓似的不出声,下面却为看到一场好戏,心下窃喜。

    吕氏并不理会周老太太,只对下人喊道:“不用理她,给我将她拉开,我倒要瞅瞅,她敢将欢娘怎么样,她还想不想在付家了?一个姨娘,也想养孩子?付家哪个孩子是她的?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是我和二爷的孩子。”

    说完话,吕氏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看向沈蓉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好似地说:你摔啊,你摔个我看看。

    可是婆子丫头们却不敢上前,沈蓉手里抱着的可是不是一般人家的丫头,而是付家的小娘子。虽然生母不当回事,可她们却心下清明,谁先上去,将来可能便是谁最倒霉。

    逼迫沈姨娘,在付伟眼里,也是死罪。

    周老太太适时地解了下人的危机,丫头们扶着周老太太站起身来,颤巍巍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当着客人的面,也不嫌丢人?”

第三回 4

    吕氏冷笑道:“老太太还知道丢人?二爷宠妾灭妻,就不丢人了?”

    沈蓉这时候,却从抱着孩子的手袖里,摸出一把剪刀来,那是她头来时,便就准备好的。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那个人痛快了。沈蓉冷冷地瞅着吕氏,她不能输,若这时候她认输了,那她的女儿就真的没了。

    吕氏也不肯退让,两个人的目光对着,如两柄无形的利刃,在空中鏖战。

    付悦心下害怕,可是不敢哭,因为她怕惊着沈蓉,一个抱不住,再将她真扔地上。或是一个失手,在她脸上划出伤来,可就真的惨了。

    沈蓉低头看着付悦,拿着剪刀的手,轻轻地摩挲付悦地脸,道:”这孩子这么瘦,脸上一点儿肉都没有,哪有我的憨娘可爱?”

    付悦心想:那你就将我送回去吧。

    周老太太急忙道:“蓉丫头,你别疯,一切还有我呢,你快把剪刀放下,我和二会为你做主的。新丫头一定全身地给你抱回去。乖,听话,把剪刀放下。”

    沈蓉却知道,如果这一次不让吕氏怕了,那么吕氏会时不时的便就会来恶心她。所以,这一次,沈蓉决定要一劳永逸。她要让吕氏永远不敢再打她和她女儿的主意。于是,沈蓉不理众人,低头看付悦,而付悦也瞪大了眼睛看沈蓉。付悦说不出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原本,沈蓉才应该是她生母的,是她使了手段,与付新换了。

    可为什么现实与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先是名字,现在又是母爱。若是她老实地按着命定的,又会怎么样呢?可惜,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她。

    沈蓉不会认为付悦差点儿就成为她的女儿,而对付悦手下留情。付悦瞪着大眼睛,满是惊恐。付悦真的很怕沈蓉在她脸上划出疤痕来。沈蓉这时候,却笑着对吕氏道:“你女儿不挺聪明的,大概是猜着我要划她脸了,瞅这眼睛瞪得,啧啧。”

    吕氏根本就没打算退让,她现在想的,只有武娘娘曾经的手段。让她用一个女儿,逼走沈蓉,吕氏觉得太划算了。

    沈蓉冷冷地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当年你和你爹联手陷害我的事,二爷早就查清了,不过是看在你生了两个儿子的面上,不与你计较而已。我划花了你女儿的脸,我走了,二爷就会将这件事闹到京上去,到时候别说保不住你付家二娘子的位置,只怕你爹的官们也保不了了。”

    抬起眼,沈蓉清冷冷地又说道:“二娘子可要想好了,我若不好了,二爷可是会疯的。你女儿的脸不重要,可你的娘家也不重要了?你爹的官位也不重要了?”

    吕氏怒道:“你胡说,你胡说。”说着,也不等下人了,就要自己冲过去。可是沈蓉很容易地闪了开。并没有让吕氏够到分毫。本来吕氏打的算盘是,众目睽睽之下,让付家丢下脸,也好让沈蓉无法翻身。

    现在,却成了她自己的骑虎难下。若她现在退让了,不就等于承认当看沈蓉是她与她父亲害的?而她刚刚冲过去,其实就想着让沈蓉失手,只要她手中的剪刀在付悦脸上,稍稍划下一点点,她就可以借题发挥了。

    可惜,沈蓉躲开了。也没有伤到付悦。

    可是周老太太却不能任着吕氏胡闹,也怕沈蓉真的伤了付悦,就是她也不好求沈蓉无事。于是连忙吩咐下人道:“你们还呆着干嘛?老二媳妇累了,你们还不扶她下去休息?”

    吕氏身边的人不敢上前,可是周老太太身边侍候的婆子早就上去两个,连拉带拽地,就要将吕氏带下去。吕氏挣扎着喊道:“你们都瞧瞧,这就是付家,一家子宠妾灭妻。”

    沈蓉看了眼周老太太,说道:“你们放开她。今天,当着客人的面正好说清楚。二娘子,只怕自今已后,二娘子的孩子可就要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了呢。”

    不管怎么说,吕氏生了付家长孙,周老太太连忙拦住沈蓉道:“蓉丫头,你若是胡乱说了,那以后我就不疼你了。乖,听说,新丫头我给你抱回去,你把剪刀放下。”

    沈蓉瞅着吕氏,笑道:“老太太想息事宁人,可只怕有人不乐意。要我别乱说也行,二娘子要保证不再打我憨娘的主意。”

    周老太太连忙答应道:“这个家我还做得了主,你放心,她定会答应的。”

    沈蓉冲着吕氏笑,吕氏怒道:“让她说,我有什么怕说的?当年我父亲说要给她破案,是她做贼心虚,这么多年了,又想拿这个诬蔑我。老太太别拦着她,让她说。”

    周老太太怕沈蓉激动,真的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事来。再说沈蓉怀里抱着的,再怎么说,也是周老太太的嫡亲孙女儿。见吕氏不停的刺激沈蓉,于是突然转过头,看向吕氏的目光锐利得如刀子一般。“二媳妇,你真当我们家人全是傻子?你但凡要点儿脸,现在就别给我说话。我是你婆婆,走到天边去,还是你婆婆。”

    吕氏怒瞪着周老太太,终将头低了下去。周老太太这是在给吕氏找台阶下。

    沈蓉怜悯地看着吕氏,突然笑了,将孩子递小心翼翼地北安给了身边的纪妈。

    周老太太提着的心稍微放下,连忙说道:“还不快将新丫头还给沈姨娘?蓉丫头乖,把剪刀也给她别,仔细别把自己划伤了。”

    可是沈蓉却没交出剪刀,而是突然将剪刀往自己的手臂上一划,立时血流如注。屋内的人立时发出惊呼。周老太太地身子晃了晃,身边的丫头连忙扶住。

    吕氏盯着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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