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小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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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世界小龙套- 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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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仪和愤然语塞,却不知应该如何理论,只因这小姑娘并非无理取闹,助人是行善,人家不愿意行善却也不是为恶。

    没办法,涨红了脸的仪和只好让路,曲非烟一马当先驰了过去,还不忘拉着钱青健那匹马的缰绳。

    钱青健对此无动于衷,曲非烟告诉仪和也好,不告诉仪和也罢,仪琳终归会回到定逸的身前,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现在考虑的是该如何解决嵩山派在衡山刘府行凶、导致曲非烟祖孙死去的问题。

    今时今日,或许位于东北方数十里外的衡山城与记忆中的衡山城别无二致,或许聚集在那里的人物也还是记忆中的那些人,但是,刘府之中即将发生的恩怨纠葛已然偏离了记忆中的轨道。

    钱青健很清楚,这个偏离是他带来的,笑傲江湖的剧情,已经由于衡阳回雁楼的变化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青城派的罗人杰没有死在令狐冲的手里是变化之一;令狐冲没有垂危被曲非烟送入衡山群玉院养伤是变化之二;不戒和尚父女提前相认是变化之三,诸如此类的变化尚有多处……

    这些变化或许不足以影响到嵩山派屠杀刘正风一家的计划,但是参与到衡山刘府之中的那些贺客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同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挽救曲洋祖孙的性命?直到此时他也想不出一个妥善之策来。

    或许依然只有到了衡山随机应变。

    钱青健思考着这些事情,所以也没有理睬仪和两尼,一行三骑就这么走了过去。

    看着三骑的背影,仪清道:“咱们还是继续到山中去找吧。”

    “只有如此了。”仪和悻悻地跟着仪清离开了这条去往衡山的山路。

    衡阳到衡山,总计一百里出头的山路。天色将晚时,衡山已经遥遥在望,天上却又下起雨来,想是时值夏初,湘南地区本就多雨。

    打起伞来,马匹行进的速度就要更慢一些,天色益发昏暗,雨也越来越大,正走着,忽听身后蹄声得得,车轮吱纽,回头看时,只见一辆马车从雨幕中快速驰来,赶车之人膀大腰圆,依稀是个秃头。再近些便已能够辨认,这人赫然是不戒和尚。

    “前面的人让开了!让洒家过去!”不戒和尚粗声粗气的话语穿透了雨幕,给人的感觉是雨滴都在为他的声波让路。

    曲洋急忙将坐骑带到路边,同时示意钱青健和曲非烟让路。

    车轮滚滚,越过了三骑驰向北方,耳听得不戒和尚的粗嗓门变得温柔起来:“琳儿莫急,衡山城马上就要到了。”

第七一五章 不速之客() 
钱青健一行到达衡山刘府的时候,夜已深沉,而大雨如注,未曾稍歇。

    衡山刘府的大门口,正站着十几名劲装汉子,均是左手雨伞,右手火把,迎迓从长街两侧赶来的客人,即便此时雨落滂沱,长街的两端仍然有客人赶往刘府。

    一辆厢篷马车孤零零地停在刘府对面的街边,任由大雨冲刷,马不躁,车亦不动,也不知车中是否有人,但从款式大小可以看出,这马车正是不戒和尚驾乘的那辆。

    按照路上商量的策略,钱青健和曲非烟远远地下了马,打着雨伞走向刘府大门。

    在路上,曲洋已经讲明了他去衡山的目的,为的就是等待至交好友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再一起远离江湖,到海外寻一世外桃源,从此再不涉足武林中事。考虑到钱青健需要密室静卧,曲洋便让他进入刘府,只需表明身份,刘正风自然会安排妥当。

    钱青健也不关心曲洋此话是真是假,他只想保住这对爷孙的生命,就算是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两个人,两顶伞在长街缓行,在他们身后,曲洋并没有跟他们同步。

    可以想见的是此际刘府之中人多眼杂,未必就没有人能认出他这个魔教长老的身份,他当然也要进入刘府,但不能采用堂堂正正的办法从大门进去。

    负责在大门口迎来送往的,是刘正风的嫡传弟子们。不知是刘正风有意布置,还是这些弟子们敷衍了事,总之钱青健没有受到任何盘问,迎宾的弟子笑脸相对,只说:“请进,奉茶。”

    在一名衡山弟子的引领下穿过院落走向大厅,能够感觉到打在油纸伞上如同爆豆般的雨声逐渐被大厅中的喧哗嘈杂所替代。

    收了雨伞进入大厅,大厅中的人声顿时小了许多,厅中四处就坐的二百余人的目光纷纷向门口看来,都在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此时夜将过半,厅中排设的宴席也已经到了尾声,寻常客人已经不会在今夜赶来,这个时间赶来的客人,若非是五岳剑派以及青城派的尊长们派出去的弟子返回禀报,那就真的有些“不速”的意味了。

    就在今夜,坐在厅中的贺客们人人亲眼目睹,在这位新来的书生和小姑娘进门之前,已有重伤垂危的天松道人和迟百诚的尸体被天柏道人率弟子抬到这里,更有昏迷不醒的青城派弟子罗人杰被人抬了进来。

    就为此事,五岳剑派的重要人物和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以及其它几位武林中的高手名宿都已去了花厅商议对策,刘三爷亲自陪同。不知为何,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也被喊进去问话了。

    随后又有恒山派的美貌尼姑冒雨赶至,立即被恒山的定逸师太招入花厅问询,此时仍未出来。劳德诺也没出来。

    在这书生二人到来以前,大厅里的人们喧哗嘈杂的正是这几桩异事,定于后天举行的恒山派的刘三爷金盆洗手仪式本是喜事,然而在喜事的场合下频频有死人和伤者来到算是什么道理?

    而此时这两人新至,莫非与之前的死伤案件有关么?这正是人们暂停了议论,齐刷刷看过来的原因。

    钱青健当然不会把大厅中的这些目光当一回事,不要说是这些武林后辈、门派弟子,就是整个武林万众瞩目的场合,他这一生也经历了好几次。

    无视众人的目光,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已看清楚了厅中的情况。

    如同记忆中的场景差不多,此刻恒山群尼围坐在左侧一桌,清一色的灰布僧帽缁衣显得分外整齐,其中却少了定逸师太;

    另有高矮胖瘦不等、衣着打扮各异的六七个人围坐在其旁另一桌,其中一名青衣女子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应该就是岳灵珊,由此可知这桌人都是华山弟子,只是其中没有那个五十来岁的糟老头子劳德诺;

    这一侧的其它各桌坐着的均是一些身形富态,衣着鲜亮之人,想来是这衡山左近荆襄武林中的头面人物,这些人的身份地位远不能与五岳剑派相提并论,因此就被安排在了下首;

    与恒山、华山两桌遥遥相对的右侧几张桌子上,坐的都是些头裹白布,身着青袍的汉子,显然都是青城派的弟子。为了同时发动,抄抢捣毁林震南分布于全国各地的福威镖局,今番青城派已是倾巢而出,因此人数比之其它派别多出来不少;

    钱青健这一眼扫遍全厅,就连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一张桌子上的那个脸上贴着膏药的驼子也收入眼底,他知道那当然不是塞北明驼木高峰,那就是混进刘府的林平之,如假包换。

    目光从大厅的后门看过去,顺着一道走廊,可以看见后面又有一个偏厅,厅中烛火明亮,有盆栽花卉摆设其中,烛光中有人影摇动,那大概就是刘府的花厅了。

    在他扫过这一眼的同时,青城派几张桌子中的一桌人霍然站起,这桌人显然是二十八天以前在福州被曲洋扇过耳光的那一批人。已经把钱曲二人给认了出来。

    这桌站起来的青城弟子各个摩拳擦掌,满脸激愤,除了华山派的令狐冲之外,青城派的爷们儿受过谁的气?就算是华山令狐冲,也有掌门人致书华山掌门,想来经过门派的惩罚,这位欺负青城派的大弟子今后也会收敛。

    只不过这些人站起蓄势的同时,眼睛却看向钱曲的身后,这当然是在寻找那个武功高绝的老者,若是那老者也跟了来,就不能冲上去找场子了,那需要禀告师父余沧海才行。这些人的脑子当然也不是很残。

    其它几桌上的青城弟子如何不明白站起来的师兄弟是遇见了仇人?登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有人就问:“啥子事情?”

    最先站起来的人有一个回道:“别多问了,这是仇家。”至于是怎样的仇家,却是不能说的,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说?

    回答的那人正是青城弟子中的首领侯人英,自从死了余观主的亲儿子余人彦之后,青城弟子中当然是以青城四秀为首。此时当先站起来的就包括了四秀当中的英雄豪三位,至于那位“杰”正躺在里面的花厅不知死活,黎人才正在里面向师父禀告事情的经过。

    而黎人才恰恰是没有参与福州灭门行动的,他只是在衡阳城与接应他的罗人杰碰到了一处,所以此时大厅中的青城弟子尚且不知道罗人杰就是被这个刚刚进门的书生打得半死不活。

    钱青健没有理睬青城弟子的跃跃欲试,因为此时在大厅中招呼客人的一位刘正风弟子已经走了过来,并且在团团一揖之后说话了:“各位朋友请了,在下是家师的二弟子米为义,各位都是来家师府上做客的,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彼此之间或许会有过节,但是希望各位不要在家师府上发生冲突。”

第七一六章 太狂妄() 
主人发话了,青城派的弟子纵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纷纷回桌坐好。

    青城派再怎么牛逼也不敢跟衡山派做对,因为衡山派不止是衡山派,还有五岳联盟是它的坚强后盾。

    一场纷争暂时平息,米为义这才向钱青健拱了拱手:“不知朋友如何称呼?是何门派?”

    米为义的问话大有道理。

    今晚宴会未开时,先来的重要门派和重要角色都已经被妥善安排了相应的座次。那些不重要的人物便纷纷寻了熟识的朋友凑在一起坐了,也不用主人引导安排。如同林平之那样混进来的非只一个,这种人更是趁着人多纷乱之际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猫起来,也无人在意。

    只是钱青健两人来的时间较晚,进入大厅便成了聚焦所在,又显然与青城派有宿怨,这就令米为义不能不问明白身份来历了。若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则须禀告师尊给予接待,若是没什么身份,那么只需随意找个桌子安顿了便是。

    “我叫钱青,无门无派,刘正风呢,让他来见我,再给我安排一个静室歇息。”钱青健语惊四座,众皆讶然。

    米为义也是愣了一愣,随即恢复笑容道:“钱朋友可是家师的什么亲友?”

    钱青健摇头:“不是,我和刘正风素不相识。”

    “咦?”、“哼”、“哈哈”、“嘿嘿”、“呸!”

    ……

    一时之间冷哼惊咦嘲笑讥唾纷纷响起,大厅立时重陷混乱。更有些人互相打听询问,想知道这钱青是何方神圣,却没谁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钱青是谁?基本上没人知道。江湖上、武林中有这一号人物么?没听说过。

    就是打过交道的青城三秀也只知道这书生姓钱,不会武功而且身患绝症。话说当初钱青健跟曲洋祖孙的对话也没回避这帮躺在地上的青城弟子。

    令众人惊讶的是,你没门没派的一个年轻书生,有什么资格直呼衡山名宿刘正风的大名?还懂点礼数不?更加离谱的是,居然还要让刘正风亲自来见你,还要让刘正风给你安排一个静室,这怎么可能呢?就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来了也未必能获得这种待遇!

    衡山派的尼姑们多半认出了这书生就是那个曾在鸿雁客栈给她们让桌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觉得这人的变化也太大了些,昨天晚上他还是通情达理的啊。当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就想帮这书生圆场,被仪光小声阻止:“不行,这里是人家衡山派的地盘,咱们只是客人。”

    华山派几名弟子议论纷纷,都说这书生是个妄人,不识天高地厚,岳灵珊却没有参与几位师兄的议论,只奇怪地看着这个英俊的书生想道:“可惜了这人的一表人才,说话行事竟然比大师兄还要狂放不羁,这样的人混迹于江湖,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就是悲催苦逼的林平之也不禁暗暗好笑:“这个叫钱青的人看上去英俊倜傥的,怎么比我还笨呢?就这样还想让刘正风出来接待?不被人轰出去就算走运了。”想到此处,他禁不住为自己睿智地混进来而自得。

    也不怪这些吃瓜群众反应强烈,钱青健这话说得的确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就连一向觉得钱大哥怎样都好的曲非烟都觉得他过分了。

    在路上曲洋曾经给她和钱青健介绍刘正风,说他跟刘正风是好朋友,好兄弟,如此论起来曲非烟就该叫刘正风一声爷爷。可是钱青健却是直呼其名,这也太不礼貌了。

    事实上钱青健如此称谓刘正风,可以说是半点装逼的成分都没有,早在二百多年以前他就是武林至尊了,别说是刘正风,就是衡山派N代以前的掌门人莫有敌,听说钱至尊到了洞庭湖都会吓死在这衡山之上,就是莫有敌的后代莫声谷,为了躲避钱青健也藏在了戏班子里混迹了好多年。

    这样的牛逼人物,你让他如何称呼刘正风?

    如果刘正风是衡山派的掌门也好,叫一声刘掌门挺顺嘴的,更显得不卑不亢,问题是衡山派的掌门是人家莫大,你喊刘掌门,莫掌门能愿意么?何况刘正风自己也不会愿意。

    不喊刘掌门喊什么?喊刘三爷?那不是扯淡么?就是做三孙子他刘正风也不够格啊!

    所以说钱青健只能称呼刘正风的名字,而且一点轻视的意思也没有,但是这番原委跟谁说去?再者说,他又不是令狐冲那种瞻前顾后的浮华浪子,以他堂堂武林至尊的身份,彪悍的人生有必要跟别人解释么?

    这也是他一向称呼曲洋为“曲老”的原因之一,说起来他喊“曲老”都很勉强,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才这样喊的,好在曲洋长得比较老相,胡子一大把也不知道刮,就这么凑合着喊了算了。

    于是米为义的微笑开始变得僵硬,在衡山城里,还真的从来没人敢来刘府如此取闹,这人是存心来找茬的么?难道他不想活了不成?

    他却不知,真的敢来胡闹的是大有人在,而且一闹就会把闹死刘正风全家满门,就是他这个二徒弟也逃不了被闹死的命运。

    他正待撂下几句话警告来人时,却见钱青从背后摘下一个长条形状的背囊,递过来说道:“你也不必奇怪,只需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师父看,他自然会来见我。如果他不来,你回头再来跟我算账也不迟,反正我就等在这里也不走。”

    此言一出,大厅里又是一静,人人都在猜想那背囊里面装有何物。若是如此大条的黄金白银绑扎于袋中,以这书生的身板必然无法背负,还有什么东西能令刘正风这般人物亲自出来?

    米为义半信半疑地不肯接那背囊,却听钱青又道:“这是重要信物,你师父看了自然明白,若是被你耽误了正事,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米为义心想这钱青后面的两句话倒也在理,就接了过来说道:“如此钱朋友就请在此稍等,待在下前去禀告家师。”说到此处,他又提高了声音向大门口喊道:“向师兄,烦劳你留意一下这里的客人,兄弟我去去就回。”

    随即大门口有人朗声应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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