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荡岁月- 第32部分

“是啊，他真的很好，还说明天送我去火车站呢，一起吧。大家。”

“嗯，一起。还有蔡猪头”

“那……你们……你真的不回去了么？”江诚犹豫着问道。

“嗯，为了我下学期的生活，只能拼一个假期了。哎，我可怜的暑期啊，我是多么残忍的人啊，就这样抛弃了你啊”

“好吧，那还在租房子的么？找好了么？在哪块？说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哦不，是想念你了，就会跑过来没看你的”

“还没有确定。到时候，我跟猪头一起慢慢找呗，反正至少学校在短期内还是让住的嘛。到时候，到时候发信息给你，想来的话，电话联系哦”

莫亭说着眼睛渐渐迷离了，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江诚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莫亭莫亭”没有得到反应，确定他是睡着了。但她确实怎么都睡不着，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像石头般的沉重，可是每天还得强颜欢笑，一副大义凛然，心中无私坦荡荡的感觉。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她的那些小秘密并没有告诉莫亭，也不能告诉莫亭，她只有死死地压在心底。眼角的泪“唰”地掉了下来，无声无息，她的肩膀轻微地抽动着。嘴里喃喃道“亭儿，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是真的很羡慕，或许，你觉得阿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是那样想的，但是，说实话，我是真的真的未曾有过砰然的感觉，对于他，只是感激，感动，更多的是，不忍。我不想伤害一个爱我的人，但是你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每次看见某个人就会痛得厉害，看见他和别的女孩走在一起，幸福的样子，我的心，就会痛。我只能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笑，他的苦，他的一颦一笑，有时候，我会说服自己其实这样也便很好了，真的很知足，但是有时候，那颗犯贱的心就会突然跳得起伏得很厉害。很想冲过去抱住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我知道那很奢侈，真的很奢侈……”

她的泪已经湿透了一大片枕巾。她小心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话，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忧，害怕，有一天这些小秘密别人发现，被揭穿。

但至少在此刻，保持那些轻松的状态吧。

她含泪微笑着。

漫漫长夜的寒气袭来，并没有冷的感觉，只是有点潮湿，有点冰凉的舒服感。

Chapter75火车上

这天，天气并不是很好。阴沉沉的。但是温度还是很高。暑热蒸着，江诚的刘海微微有些湿。也许是这位大力士夸下海口证明自己的力量。虽然阿里和蔡子然也帮她分担了一些。但是她的东西也够多的，正如她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

几个人站在火车站外，几声火车的鸣笛过去，莫亭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悲凉，感觉到离别的味道。虽说不是再也不见了，但是至少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场景，让她的心里有点凹凸。

来来往往的人流推搡着流动，很多农民工都是后背上背着大大的行囊，或者是返乡或者是跳阵营。年轻时尚的女人，头发斑白的大妈，年少的学生居多，一个个都又是书包脊背，又是挎包斜跨，都塞得严严实实的，包都很饱和的样子。

这就是回家的节奏。

离家越来越近的心情竟然是这样的。心被捏的紧紧地，有种皱皱的感觉。

阿里一边嘱咐着江诚一些事情，不时发出一些埋怨的声音。江诚买了一张回乡的票。其他三人则是买了站台票，要眼看着她上车才放心。

江诚那水汪汪的眼睛又有些发酸了，扑闪扑闪着，一汪潭水清澈地流动。

“好了好了，还会见的，在路上小心点，回家老实点，不要跟别的男生多说话，我会随时监督的，知道吗？”阿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临上车了还不忘叮咛着她。

莫亭也过去拥抱着自己亲爱的姐们，即将离开的姐妹。两人的拥抱简短而有力，像男人们之见有着某种契约似的。两人相视而笑。

然后江诚又主动奔去，抱了蔡子然一下。老蔡愣了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好地”

“嗯~”说着就拉着一大堆的行李上车。他们都看着她的笨拙的背影微笑着。

江诚艰难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幸而是靠窗的。她还没坐定就打开窗户，透过那条不宽的缝隙像他们招着手，挥手再见。

旁边一大妈大喊道“闺女，你疯了呀，火车马赫说那个要开了，赶紧把手拿进来啦”

江诚听到，赧赧一笑，用目光做着最后的道别。

火车一声长鸣。缓缓移动着，偶尔还可以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断节处发出的震动声。

手里攥着他们四个人的照片，是春天的时候托一个陌生女孩帮他们照的，每个人都微笑着。脸上洋溢着明媚的阳光。坐在一片花海里。不是雍容，但是很绚烂。

她喜欢颜色繁多的种类，譬如涂鸦，譬如浓烈的海报以及油画。又譬如天边的红霞，一大朵颜色亮丽的花朵。

车外的风景快速地倒退着，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身边只有那些聒噪，喧嚣。各种嘈杂，小孩的哭声，老大爷真正的土豪机响亮地放着广为流传的网络歌曲，一些听不懂的语言的叽里呱啦的打牌声以及人们窃窃的交谈声。

车上很热，虽然窗子开着，但是空气好像根本就不流通，凝滞着。有种快窒息的感觉，她急忙将脸靠近窗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边的空气。

等到车子越开越快，一股清凉的风“刺溜”地进来，一下子舒服多了。

有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人愁眉不展，有人一旁自嗨高歌，更多的是睡觉的人，长途车上，自是些奔波劳累的人们。

江诚环视着周围，然后又孤寂地望着窗外。曾经莫亭告诉过自己，有人说她是很忧郁，每每坐火车时望着窗外的刹那，总是有种莫名的忧伤。

现在，她也是了。也许，是被那个家伙传染了吧。习惯也喜欢看着窗外，看着风景的流连。突然想起一个人，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拼命使自己不去想，可是始终没能脱离自己。她的表情痛苦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在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是的，要控制这样情绪的滋长，要控制。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她用双手捂住脸，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摸出手机，想给莫亭发条信息，短信编写了好久，然后删掉，编写，删除。最终并没有删除，而是作罢。转而给阿里发信息“我坐上座了，告诉他们，让暑期好好玩哦~回去了，拜拜~”

刚发出去，立马收到一条回信“就想着他们，我呢，都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之间她熟练地敲着屏幕“会想你的~你也早点回家哦~下学期见~”

“这还差不多呢~遵命了~”

江诚满足地收掉手机，这时，觉得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看着外边的风景。

偶尔对面的大妈还会操着一口带着很重方言的不太标准的方言跟自己聊上几句，刚开始还觉得别扭，聊着聊着聊开了也就什么都不管了，各种乱侃，大妈直夸着孩子伶牙俐齿，机灵得很。说得她心里美滋滋的。

安静了，就想着暑期都要干些什么，规划着。争取时间更加高效地利用。这点，正是她跟莫亭的最大区别，莫亭是个马虎的家伙，经常东西凌乱不堪，经常会忘掉事情，马马虎虎。但是生活上的自己也不是多么利落，两人在梯子上的高度却是不相上下。

干点什么呢？心里盘算着。

Chapter76阿里再遇赵晶晶

虽然带着些燥热，树叶的硕大还是支撑着整个夏日的炎热，在微微摇动着，而这正和同学们的放假的热情以及归心似箭的心情和谐，不显冲突。一个个拖着大大的重重的箱子在校园里张扬地流动。

大多是女生的箱子更大些，往往旁边都是一个可靠的男生帮拉着，而女生只会说挎一个小的袖珍的包包，边走边和男生聊着天，而往往这样的男生不是其男朋友，便是男闺蜜抑或是即将成为男朋友的朋友，或者是暗恋她的某某。

情况大致如此如此。

他们回到学校，正有说有笑，正和杨志华打了个照面，本说他是本地的，回家应该挺方便的，但是这次他并没有一如往常的回家。而是潇洒地不紧不慢地走在校园里，莫亭都碰见他好几次了，只是微笑而过，没有问好。

听周围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说，杨志华这个大帅哥估摸着假期也不回家呢，听着大概好像是在某个广告公司实习。

蔡子然听着那些杂碎的言语，看着听的认真的莫亭“喂，不会吧，干嘛听这些东西啊？”

阿里听着无辜又无奈的蔡子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莫亭也听出来他话里的味道，好想爱你个是那种坏掉发酵苹果的味道呢，也笑了。

而蔡子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两个最最亲近的人“好吧，这些年，算我眼睛不亮！”

“怎么？我们还把你带沟里了，不是？”莫亭埋怨着，但还是掩盖不住笑意。

“哎，大人好好理解我的话吧~”

“什么啊~”莫亭拍打着她的肩膀，笑着前行。

阿里是次日的火车。但是他突然面容僵住了，也停住了脚步“要不……我不回去了吧”

“干嘛？”蔡子然立马反应道。

“我想去一个地方了”

“什么地方啊？你的旅游计划难道就这样被你弱弱地撕毁了么？”

“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更重要一点”

“哪啊？重要~”莫亭问道。

“杭州~上有天堂下游苏杭的杭州呗~”阿里骄傲地喊道。他幻想着那里的美景以及会出现的种种情景，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而莫亭这时只是盯着他“啧啧”着，“那……你这个决定为什么不下早一点哪？还可以和阿诚一道呢~”

其实，莫亭知道他去杭州的用意是什么，因为江诚就是杭州的。

蔡子然也几乎同时和莫亭反应出来了。“哦~这么难分难舍的，兄弟！”

“什么嘛！杭州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列的，好吧？”阿里极力的掩饰着。

“好吧~你说什么都有理呢~跪拜了”“跪拜了~”这几个字莫亭也就会同时和蔡子然说出来，其实，莫亭是知道蔡子然接下来一定会是这个，就接着他的跟下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

阿里却面露羞赧之色，这可是沉重冷静的他难得的表情。为了记住这个特别的时刻，蔡子然架起单反，只听“咔嚓”一声。画面瞬间定格。

只听后边一个女生大喊着阿里的名字。三人回头，莫亭和蔡子然一看是不认识的女生，而且秀气可爱的模样蛮让人怜爱的，但是阿里好像受到了惊吓似的，拼命想要逃走。谁知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之间那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后背。阿里拼命要挣脱，只听“刺啦”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阿里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了，立马止住，面色愠怒。“你有完没完啊？”

莫亭被吓住了。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好奇，眼前的这个精灵的小姑娘是谁？他们又是怎么回事？蔡子然也心生疑惑，从未听阿里说过此人。

那女孩正是赵晶晶。特别有神的眼睛里全是惊吓和慌张，连忙缩回手“就是叫一下你啊，干嘛使那么大劲啊？”她小声道。

“我说你这人吧，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啊？我不是都说过了么，我不想去不想去，干嘛非得缠住我不放啊？”阿里显然气没有消，语气并没有多少缓和，硬生生的。

“没有啦。谁找你如社了！”赵晶晶觉得很委屈，也突然大声地喊起来了“我其实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嘛！至于那么凶吗？！”

阿里一听，觉得是自己太过冲动了，行为太过分了，但是碍于面子，又不想道歉，搪塞着“那你干嘛不早说嘛”

“我早说，我正要说，你就想跑了，我说给谁去？！”

莫亭和蔡子然看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在旁边充当一个称职的旁观者。

阿里硬是瞅着自己衣服胳肢窝的裂缝“那你看我的衣服也被你扯破了，扯平了吧？！”

赵晶晶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弄得阿里不知如何是好。

莫亭居然在这个时候破天荒地喊出一句“哎我说阿里，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根本不管阿里现在是有多窘，也不顾那个女生现在有多委屈。

“没什么”阿里突然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走了。

赵晶晶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失落，黯然失色。然后默默地转身。

莫亭和蔡子然两人也无趣地跟在了阿里的后边。

大家不欢而散。

Chapter77四个人的夜，好奇妙

安静终于鼓起勇气来到男生公寓门口，拨通了杨志华的电话。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声音极其温柔，正常的男生可能都会喜欢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女生吧。想着昔日拒绝了那么多的男生就是心里还住着一个叫做杨志华的男生。

从小一起长大，对杨志华充满了深厚的感情。无形中，有了依赖，有了不可替代的位子。

杨志华“哦”了一声，就拖着极不情愿的有点不屑的身子出去了。

看见安静，冷冷地问道“干嘛？！”

“志华，你真的不回去了吗？伯父伯母会很担心你的，你至少也应该给他们说一声的啊”

“不用你管，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杨志华并没有接触安静的目光，只是眼睛看着别处，像是个顽劣的少年。自然也是没有看到安静眼里的焦灼不安和急躁。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俨然一位妇人对丈夫的嗔怒。

“志华，我也只是关心你一下啦。我知道你不喜欢伯母，但是伯母心里还是有你的，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懂什么呀？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就站在那么高的姿态上说的？”杨志华似乎特别讨厌有人再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大人，好像也特别讨厌这种谆谆教导式的聊天。

他好看的睫毛在一片光影里闪动着，即使是在愤怒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好看，安静一脸的委屈，但是还是用一种崇拜更多的是爱怜的眼神看着杨志华。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服帖的很。

安静其实也并不是很坚强的女孩，但是她曾经在日记里写到：我的软弱，我的不坚强，那些懦弱的代名词曾入住我的字典，但是杨志华，你这个坏家伙让我的那些词汇霸道且无理地赶走了他们，现在的我，只剩下坚强和坚强。

安静毫不掩饰，也毫不夸张地表达对杨志华的爱，也毫不倦怠地守在他的身边，不管身边还有多么优秀多么美好的男生，在她的心里，杨志华就是她的一切，她不容许任何人介入，干扰他们的世界。可是就是有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闯进了杨志华的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安静会那么恨莫亭的原因了。

但是其实她又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生。对于别人的好，她会默默地记在心里。她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不懂人情世故的姑娘。

安静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蔡子然和莫亭出现了。只听“安静？”那是莫亭的声音。“你们也在这儿啊？”

安静抬眼看着幸福地跟蔡子然站在一起的莫亭，没有说话。莫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杨志华愣了一下，他根本不会想到莫亭会站在这里，他的凝重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那次纸条事件，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思忖着莫亭一定猜出是自己了吧。尴尬至极的她，拉起安静的胳膊就要走。

蔡子然也客套地打着招呼“这就要走了？”

那两人理都没理，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了。

蔡子然无奈地耸耸肩，看着莫亭笑了，莫亭也调皮地伸着舌头笑。蔡子然歪过头去，轻轻在她嘴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