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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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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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钟世杰生前曾谈及,程北可在鸿图造纸厂时,是厂文艺宣传队的骨干,爱好话剧,有一定的表演天才。

如果真是这个程北可其中作祟,那以往种种疑团便可迎刃而解。

揪出了程北可,也便揪出了幕后的田鹏远。

钟慨觉得茅塞顿开。

钟慨和谢虹乔扮成夫妇,去神圣律师事务所咨询法律问题。

钟慨特意扮成了一个大款,谢虹也涂脂抹粉,着意浓妆艳抹了一番。

一个年轻的律师站起来欲接待,谢虹表情迟疑,吞吞吐吐说想找程北可律师,钟慨帮腔道,我们是慕程律师之大名,特意远道而来。

年轻律师不介意,将二人热情地引入里间的主任室。

年轻律师道:“程主任,又是一个慕名前来找你的。您是车水马龙忙得要命,我们是门可罗雀闲得发慌,真是让人嫉妒死了!……”说罢,对坐在里间正在给人耐心作着咨询解答的程北可不无妒意地一笑,转身退了出去。

程北可掉头看了一眼钟慨二人,冲钟慨点点头招呼道:“请坐,请稍等。”

过了片刻,程北可解答完了前一人的问题,让她坚信法律神圣不可亵渎,并承诺一定为她出庭辩论,讨回公道。

送走了那人,程北可笑容可掬回到二人面前。

钟慨、谢虹与程北可客套寒暄毕,彼此坐下。钟、谢二人做出认真请教的神态,向程北可请教了诸如婚前财产、遗产等问题。

程北可热情专业地进行了解答。

问过一些问题,钟慨觉得差不多了,便与谢虹连连致谢着告辞,程北可微笑着起身相送,礼貌得体地将二人送出来。

出门之际,一个身穿小吊带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目中无人地与钟慨二人瞬间擦肩而过。

钟慨微微一怔,这个女人似颇有几分面熟。

钟慨不觉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进屋的那个女人,脑中电光石火地一闪,他已经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

钟慨不动声色,对送出门的程北可告别道:“程律师请留步,咱们回头见!”

程北可一副职业的微笑道:“谢谢你们的信任,下来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欢迎你们二位随时前来找我。好,回见!”

出了律师事务所,钟慨有些抑制不住兴奋道:“小谢,看来我们这一趟是不虚此行啊。”

谢虹诧道:“你怎么敢这么肯定?”

钟慨笑道:“本来我还只是怀疑,心里并没有太大把握,可是你注意到了刚才进门的那个女人了吗?”

谢虹道:“好像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钟慨提醒道:“你还记得咱们吃大排档时,有个女人经过我身边时,失手泼了我一身菜汤吗?”

谢虹恍然大悟道:“记得记得,我还和她吵了一架,噢,原来是她……这么说来,你洗澡时的触电,也不是寻常的热水器线路老化漏电,而很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思索。

钟慨赞赏道:“对,照这样推理下去,程北可就更难逃嫌疑了。”

谢虹欣喜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总算看到前方的曙光了。”

钟慨笑着提醒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据以往经验,越是到案情水落石出、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的时候,战斗也就越到了剑拔弩张、刺刀见红的白热化。”

谢虹不在乎地笑道:“我知道,黎明前最黑暗嘛,犯罪分子不甘心他们的失败,要作垂死挣扎……”

两人此行颇有收获,说说笑笑着回去了。

钟慨没有看错,那个女人正是王梦瑶。

程北可一回到主任室,脸色立即就阴鸷了下来。

王梦瑶与以往一样,她随后掩上房门,看了一眼程北可,暗笑一下,柔软着身姿,从背后上来就欲贴搂住程北可。

程北可挣开王梦瑶的缠绕,对着愕然不解的王梦瑶,怏怏不乐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浑然不觉!”

王梦瑶闻言吓了一跳,随即不以为然,笑着嗔道:“风平浪静的,你又发什么神经?也不是我笑话你,你这人也太过于敏感,太过于谨小慎微了!”

程北可嗤之以鼻道:“妇人之见。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王梦瑶扬起脸道:“我管他是谁!你这里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的,莫非让我把每一个人都要记住吗?我才不操那个闲心呢,操心老得快,他们又不是我的客户。”

程北可摇摇头,沉重道:“他不是别人,是刑警队队长钟慨。”

王梦瑶大吃一惊道:“就是那晚你让我泼他一身菜汤的那个警察?”

程北可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与钟慨同来的那个女的,是他的同事,警校实习生,名字叫谢虹。”

王梦瑶叹服道:“你可真行,情报早就尽在掌握之中了。”

程北可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二人自以为乔装改扮而来,我就认不出他们,别忘了,我是这方面的里手行家。”

王梦瑶不由心虚道:“他们来干什么?难道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程北可面露狰狞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到此何为,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不怀好意,别有企图。”

王梦瑶呆若木鸡,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噢,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办,老程,这个……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欲走。

程北可在身后冷冷道:“怎么,见势不妙,就脚底下抹油——想溜?”

王梦瑶尴尬地回头笑道:“没……我没有……”

程北可上前,恶狠狠从后面一把揪住王梦瑶的长发道:“告诉你,太晚了,你已经上了贼船,没有退路了,你惟一的选择,就是和我同舟共济。你这个傻女人,你难道一点也没有觉察到,钟慨也已经认出你来了吗?……”

王梦瑶闻言,不由浑身哆嗦了一下。

程北可突然放开王梦瑶,走到窗边,似自言自语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上次你侥幸不死,这回还不一定鹿死谁手呢!……”

说完,嘿声而笑。

那天心头一回领了薪水,为表谢意,这天下班之后,她提出请魏国立吃饭。

公司里的职员都陆陆续续地散了,那天心有意走到最后,对仍在办公室里办公的魏国立道:“魏总,以前都是你请我,今天我请你如何?”

魏国立抬起头爽快道:“好啊,不胜荣幸。可不可问一下,准备请我去哪里?”

那天心想了想道:“凤凰大饭店。”

魏国立故作吃惊道:“哇,那么高档。你可得小心我把你刚发的薪水都吃下去。”

那天心笑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都是你给的。只要你能吃,都吃下去好啦。”

魏国立也笑道:“我一个人可没那么大本事,我能不能邀请个朋友?”

那天心有几分迟疑道:“朋友?……”

魏国立道:“对,还是个漂亮的女性。”

那天心忍不住道:“谁呀?”

魏国立一本正经道:“妞妞。你的女儿。希望你不要拒绝。”

那天心知魏国立纯是一番好意,心中感激不尽,也改用幽默的语气道:“好吧。我举双手赞成。”

魏国立很绅士地颔首道:“谢谢。这样吧,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你先走一步,回家去接你的女儿,我处理完毕马上就走,咱们在凤凰大饭店碰头。”

那天心应了一声去了,走到门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魏国立,见魏国立正启唇冲着她笑,笑容一如当初,仍是那么夺魂摄魄。她情不自禁也冲着他一笑。

那天心走出了公司大楼,她心情很好,回味着方才一幕,不由得轻轻摇头一笑,随即款款下了台阶,脚步轻快地径向家中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幽灵般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程北可和王梦瑶坐在其中,隔窗窥视着那天心的离去。

目睹那天心消失在视野中,程北可目光阴冷,边打开车门边对王梦瑶道:“你在下面把风,要是有人来你就按几下喇叭通知我。”

说罢,就要起身下车。王梦瑶一把扯住程北可的胳膊,面露紧张道:“老程,你这是要干吗?”

程北可半个身子已在车外,他回首阴鸷一笑道:“干吗?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个刑警队长想把我们送进监狱,没那么容易,我要先把他送进大牢!……”

程北可下了车,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随即疾步走入公司大楼。

那天心离开公司十分钟以后,魏国立在他的办公室被杀。他被人用绳索勒死,这还不算,凶手大概出于泄愤,还将死后的魏国立阉割。其状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那天心和女儿妞妞在凤凰大饭店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打魏总的手机也总是没有人接,她似乎预感到大事不好,于是先把女儿送回家里,一个人打车心急火燎地赶回公司。

她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眼前的恐怖情景令她大惊失色,头发欲竖,她抱着头,吓得大叫连声,与此同时,她看见在魏国立血染一片的裆间,躺着一个小小的物什。

是一个极为眼熟的打火机。

那天心克制住恐怖心理,定睛一看,果然正是她作为小小礼物送给丈夫钟慨的,那一个金枪鱼形状的打火机。

第十八章

市公安局痕检室。

钟慨将提取回来的程北可的声音,与田鹏远遇刺后及蜘蛛潜逃时的那两个报警电话进行鉴别,经各项声音指标的详细对照,结果出来了,确系一人所为。由此可以肯定,此前的那两个报警电话不过是程北可有意模仿。

钟慨与谢虹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二人从痕检室回来,好消息接踵而来。小李子在钟慨的授意下,从电脑上查到全市登记注册的律师事务所的资料,调出程北可的档案。他将档案上程北可的肖像放大,并模拟画上髭须,戴上墨镜,让蜘蛛辨识。蜘蛛眼睛一亮,指认道千真万确,墨镜就是此人。

案情侦破可谓是突飞猛进,大家笑逐颜开,额手称庆。

最后,大家都把目光盯向了钟慨,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钟慨目光灼灼,脸上同样洋溢着喜悦,他扫了一眼大家,劈手果断道:“立即向市局唐局长打报告,申请逮捕令!”

众声一片欢腾。

正在这时,唐若飞带着几个民警走了进来。

钟慨一见,上前兴奋道:“唐局长,您来得正好,正想去找您呢!……”

一双手铐却咔嚓一声戴在了钟慨的手腕上。

钟慨猝不及防,不由愣住了。他大惑不解地望着唐若飞。

小李子、谢虹等人也都惊诧莫名。

唐若飞面带几分痛心道:“钟慨,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有人控告你涉嫌情杀,杀死了曼诗特服装公司的总裁魏国立,控告人……是你的妻子那天心。”

话音未落,从唐局长身后又转出一人,她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扑向钟慨。正是钟慨的妻子那天心。

那天心劈胸揪住钟慨,气急败坏不迭声地诘问道:“钟慨,你为什么要杀死魏总?难道就因为我们吃过几顿饭吗?你我离婚在即,就允许你在外边胡乱搞女人,就不许我和别的男人有正常的交往吗?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钟慨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唐若飞制止住神志不清的那天心,叫人把她连拉带劝地架了出去。

唐若飞转身回来,对众宣布道:“钟慨一职,暂由林晓风同志代理。”

林晓风听罢,默然不语。

谢虹愤然道:“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敢用人格担保,钟队长绝不是那种人。”

大胖、大马、小李子等人也纷纷为钟慨鸣不平。

唐若飞将目光盯向钟慨,双眉紧蹙道:“法律只讲证据。钟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钟慨摇摇头,仰脸悲笑一声道:“我无话可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不要因为我的问题,而耽搁了侦破工作的进展,我请求您立即批准逮捕程北可。”

欧阳筱竹终于等来了这一天。这天,丈夫田鹏远告诉她,要带她去实现夙愿,到位于距青川市三十公里之遥的兰木围场骑马。

田鹏远亲自驱车,二人经过一路颠簸来到围场。一路上,田鹏远对妻子筱竹情话绵绵,体贴呵护,使欧阳筱竹真的仿佛回到了与田鹏远相识初恋的幸福时光。

围场的设施十分简陋,不过是当地的几个老乡圈了一块山地,承包下来,买了几匹马,招揽游客而已。但是马却是好马。

田鹏远心怀鬼胎,干咳一声道:“筱竹,这里刚开发,还未走上正轨,简陋是简陋了一点,不过是天然风光。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那些人为营造的风景区。”

欧阳筱竹环顾四周,不以为然道:“这里很好呀,山清水秀,像一个世外桃源。”

二人来到马厩前挑选马匹,欧阳筱竹看着那一匹匹扬蹄嘶鸣的骏马,激动异常。她像鸟儿回到了大自然,置身于绿地蓝天,她禁不住脸儿通红,兴奋得像个少女,她挨个儿走到马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这匹,又摸摸那匹,她不时地发出惊叫,吓得后退。她的样子既跃跃欲试,又有些畏惧不前。

田鹏远看在眼里,心头禁不住滋生了几分留恋。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一念头。

他想,筱竹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哪里能想到已经死到临头了,她还这么快活!这么高兴!……

这一次名为骑马,田鹏远暗中实则欲置妻子于死地。

他本不想杀妻,至少不想这么快就再度动手。这无疑是极具风险的。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觉得错不在己,全是妻子的过错,是妻子自己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绝境,一步步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欧阳筱竹不死,实在是田鹏远的一块心病。何况她又悟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又和钟慨暗通往来。尽管钟慨已被革职羁押,可是还会有第二个钟慨、第三个钟慨……

欧阳筱竹曾说过原谅自己,既往不咎,但田鹏远除了自己,从不相信第二个人。

程北可的确是一个得力的干将,他果然不负自己所望,让钟慨后院起火,使钟慨陷身于风波亭之中,百口莫辩,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而钟慨的锒铛入狱,对自己而言,既拔除了一个眼中钉,去掉了心头大患,又无疑是一个杀害妻子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能错失这一绝好良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要把握住。

欧阳筱竹手忙脚乱,急得额上出了一层细汗,冲着田鹏远不无撒娇道:“鹏远,快来帮帮我呀,我没有骑过马,你来帮我挑一匹性格温顺的马吧……”

望着妻子憨态可掬的样子,田鹏远笑了笑,走进马厩,一边挑选一边爽声道:“好,筱竹,我一定帮你挑一匹最温顺善良的,就像你一样。”

欧阳筱竹笑嗔道:“我才不当马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说是不是,鹏远?”

田鹏远脸上略有尴尬之色。一时语塞。

田鹏远从马厩牵出了两匹高头大马,一匹枣红,一匹雪白。

枣红马打着响鼻,而白马则安安静静。

田鹏远为两匹马熟练地套上马鞍,然后一拍那匹白马,对欧阳筱竹一笑道:“这匹白马老实文静,你就骑它吧,保证健步如飞,如踏平地。”

欧阳筱竹看了丈夫一眼,笑着拒绝道:“还是你来骑白马吧。”

田鹏远诧异道:“为什么,这匹枣红马性格刚烈,你恐怕难以驾驭。”

欧阳筱竹妩媚一笑道:“当年,你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白马王子当然要骑白马了。”

田鹏远不由笑道:“老了,还谈什么白马王子不白马王子的。”顿了一顿,又深有感慨道,“光阴真是如白驹过隙呀,一晃,咱俩都老了。”

欧阳筱竹一往情深道:“你不老,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田鹏远一笑,然后摇头叹道:“筱竹,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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