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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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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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原本寄予了厚望,谁能想到……对汪洋的堕落,他的自毁前程,我也一样难过和痛心。我一直关心他爱护他,几乎视若己出。我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遂同意了他的辞职。甚至我为了汪洋的名声,在众人面前替他遮掩,说他另有高就。汪洋一直跟着我,若论起私人感情,只怕我的还要更深……”

说到这里,田鹏远蓦地把车停下,痛惜之情溢于言表,埋首良久唏嘘不已。

祁莹呆了半晌,目光直直望着车窗外道:“请你告诉我,汪洋现在在哪里?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祁莹心道,汪洋定然是因自己的那一番分手绝情的话,而精神上难以承受失恋之创痛,才会不管不顾地去吸食毒品借以忘忧的。如此说来,反倒是自己害了他了。而汪洋吸毒这种无异于自杀的行为本身,也可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爱之深,故而痛之切了。

田鹏远望了一眼祁莹恍惚的面庞,似是不忍心拂祁莹美意,犹豫片刻咬牙道:“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我想,他一定在那里。”

此时,祁莹早已把清算汪洋的满腔怒火不知不觉间化作了绕指的柔情。

田鹏远正要发动起车子,忽然从后视镜中发现了那辆尾随而至的摩托车。那车上的两个情侣把车停在路旁,倚着摩托车一边假意缠绵,一边心不在焉朝这边张望。这时见轿车发动起来,二人停止做戏,也慌忙开动摩托跟了上来。

田鹏远心中起疑,他把轿车开得时疾时缓,果然,后面的那辆摩托也依样画葫芦地如影随形,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田鹏远心一沉,他没想到警方来得好快。他面上不动声色,好胜心起,心中冷笑一声,把车速陡然加挡,轿车在空寂无人的大道上疾驶如飞。

大胖驮着谢虹狠追了一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忙把车停下。

谢虹飙车正飙得过瘾,见大胖冷不丁刹车,急道:“快追呀!你怎么不追啦?”

大胖一脸晦气道:“瞧这意思,咱俩可能被发现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向钟慨报告。

大胖用暗语汇报道:“头儿,水底下游过来一条大鱼……”

钟慨听完大胖的报告,神色严峻道:“好,知道了。你们辛苦了。立即收队回来休息。下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钟慨正要出发,手机又响。钟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是妻子那天心打来,时间紧迫,他决意不接。谁知那手机不屈不挠地一遍遍响了起来。

钟慨打开手机,不耐烦地说:“喂,天心,对不起,我现在真的……”

他话音未落,话筒里那天心哇的痛哭嚎啕声就传了过来,只听得妻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哭喊道:“……钟慨,不好了,你快回来吧,不得了啦,家里出了大事啦!刚才布丁河派出所来电话说,说咱爸……咱爸没了……说他在河边钓鱼,失足掉到布丁河里淹死了!……”

钟慨一听,身子晃了两晃,手机从手中滑落,顿时如五雷轰顶。

一旁的小李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问道:“钟队,你怎么啦?”

田鹏远甩掉身后那辆摩托车,载着祁莹来到了夜精灵舞厅。

田鹏远把车泊好,一位服务生殷勤地上来,田鹏远微笑着谢绝了服务。他先下车然后健步绕到另一边,亲自替祁莹打开车门。他一手护住车门上框,一手轻扶祁莹手臂。祁莹探头打量着门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摇头疑惑道:“汪洋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

田鹏远凝视着祁莹,笑而不答。

田鹏远牵着祁莹的小手出了车门,只觉得那只小手柔若无骨,滑腻可人。他本打算送到此处为止,以他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出入这种娱乐场所。但祁莹的小手盈盈在握,暗香袭鼻,心中实不愿舍弃,这时忽然心念甫转,决意陪着祁莹走入舞厅。

舞厅内灯光摇曳变幻,映得跳舞的红男绿女们也影影绰绰的。

田鹏远借着幽暗的光线,找了一处离舞池较远的位置,安顿好祁莹坐下。

祁莹仍是一头雾水,环顾了一眼四周,茫然地说:“汪洋在哪里?”

田鹏远朝舞池内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努努嘴,道:“你注意往那儿看。这一阵子他是每天必到的。”

二人要了杯咖啡,刚坐下不久,一个人蹑手蹑脚地从后边走过来,伸出手猛地从背后蒙上了祁莹的双眼。

田鹏远一惊,急忙扭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材娇小玲珑、打扮入时的姑娘,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姑娘嘻嘻哈哈地笑问:“快,猜猜我是谁?”

祁莹怔了一会儿,忽然欣喜道:“是你,温可馨。”

那个姑娘果然就是温可馨。她放开手,喜出望外地对祁莹道:“算你有良心,还没忘了我。”

祁莹嗔道:“看你说的,怎么会呢?对了,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温可馨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这条贱命漂泊不定的哪有什么准呀!还不是三天两头地串场子呗。嗳,听说你现在当上了模特,已经是大红大紫的名人了,是不是真的?我真是羡慕死了。”

祁莹含笑道:“我现在是在雷迪亚模特公司打工,不过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大红大紫。你以后有空来找我玩吧。”

温可馨爽快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寒碜。”

祁莹不高兴道:“瞧你,又来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温可馨偷眼瞥了一眼田鹏远,对祁莹耳语道:“这个人好有风度,是谁呀?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祁莹脸一红道:“看你瞎说什么呀。”

温可馨抿嘴笑道:“我看也不像。瞧他那个岁数都可以做你爸爸了。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说实在的,我现在做梦都想傍上个大款,或者是有权有势的人,把我救出苦海呢。”

祁莹有些尴尬,不得不向田鹏远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姐妹,温可馨。”

田鹏远点点头道:“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

温可馨听到田鹏远夸赞自己,不由得对他甜甜一笑。

田鹏远心中动了一下,觉得这姑娘虽长相不及祁莹,但笑容也有几分迷人。

祁莹又向田鹏远介绍温可馨,她迟疑不决道:“这位是……”

田鹏远接过话茬:“祁莹叫我田伯伯,你也叫我田伯伯吧。”

正说着话,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叫温可馨过去,温可馨慌乱答应一声,连忙走了。

望着温可馨惊慌失措的样子,祁莹心里好一阵难过,不由自主沉湎在辛酸往事的回顾中。这时,田鹏远一扯祁莹的袖子,低声道:“快看,汪洋在那儿。”

祁莹惊醒过来,忙往舞池中看去,只见开开合合的人隙中汪洋摇头晃脑,头摇得像拨浪鼓,如癫如狂,仿佛换了一个人。

田鹏远又悄声道:“莹莹,我已经送佛送到西天,帮你找到他了。你瞧他那样子,恐怕是吃了摇头丸,你千万不要冲动,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吧。鉴于身份,这种是非之地我不宜久留。这里有许多坏人,我劝你也不要过多逗留。对不起莹莹,我不得不失陪了。”

田鹏远见祁莹目不转睛地望向汪洋,神色中满是牵挂,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他有些怏怏不乐,及至又扫了一眼舞池中神情癫狂、前后判若两人的汪洋,不由冒出一股胜券在握的恶笑。他放下心来,转身悄悄出去了。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祁莹情不自禁地慢慢走向了汪洋。

她走到汪洋身边,含泪看着汪洋。

汪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住了。

祁莹深情唤道:“汪洋……”

汪洋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玩世不恭道:“咱们俩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是谁家的女孩,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呀?”

祁莹也怔住了,她没想到汪洋会说出这样冷酷绝情的话来。

祁莹顿了顿,忍气吞声道:“你认我也好,不认我也好。我只想问问你,是不是你找的人去打何不为?还有,你怎么一下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吃了摇头丸了?”

汪洋乜斜着眼睛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难道有什么区别吗?还有,我这样子不好吗?摇头丸?哈哈,摇头丸算什么?那只不过是儿童食品、小菜一碟!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还有比摇头丸更加过瘾的哪……”

祁莹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汪洋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你别以为我失恋了,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用不着同情我、可怜我。失恋的不是我,是你。你用不着这样看着我,看你生气的样子,是不是旧情难舍呀?我劝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不妨告诉你,我是个白粉鬼,我是自甘堕落,并且已经是不可救药了。怎么,吓着你了吧?还是听我良言相劝一句,你还是去爱那个记者吧,或者爱谁都行,反正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只是千万别爱我,我现在已经是‘名花有主’、另觅新欢了。”

祁莹仍是一言不发,怒容满面地看着汪洋。

汪洋愣了愣,接着道:“怎么,你不相信?不信,我把我的马子叫过来你过过目,看看是不是比你更漂亮?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可不许吃醋哟!……玛丽,玛丽……”

随着汪洋的喊声,一个脸上涂着厚厚白粉的半老徐娘,晃着肥胖的屁股走了过来。

玛丽走到汪洋的面前,道:“小汪,叫老娘我干什么?”

汪洋在玛丽的腮上重重吻了一下,然后笑道:“没事了,玛丽,你回去吧。”

玛丽拿眼翻了一下汪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神经病”,扭着肥臀又走了。

汪洋笑了笑,得意忘形地看着祁莹。

祁莹再也忍无可忍,她扬起手响亮地抽了汪洋一个耳光,颤声道:“汪洋,你堕落,你不要脸,简直是丑态百出、令人作呕!你原来是这样一种人,我真后悔认识了你,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祁莹说罢转身就走,她挤出人群刚走到舞池边缘,不料几个舞场中的痞子见祁莹美貌,个个垂涎三尺地围了上来,截住了祁莹的去路。

祁莹进退不得,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痞子淫笑道:“小姑娘,别紧张嘛!哥哥我不干什么,很简单,就是想请你跳支舞。”

祁莹冷眼道:“对不起,我没有心情,请你们让开。”

痞子头涎着脸纠缠道:“让开也行,不过,你得叫我一声亲哥哥,再让我亲一下你的这张小脸蛋,我就让你过去。”

余下的几个痞子见状,也跟着起哄坏笑。

就有一长得獐头鼠目的小个子痞子大着胆子,趁机在祁莹的胸前捏了一把。众痞子一见,更是哄然而笑。

祁莹怒不可遏,扭身举起手臂就朝着那家伙的丑脸上狠狠打去,那小个子痞子没想到祁莹性格如此暴烈,一怔之下来不及躲闪,正闭起眼睛等着听那一声脆响。却不料祁莹的手刚至他脸前,便被立于她面前的那个痞子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

祁莹一挣未脱,她举起另一条手臂又朝面前的痞子头劈面打去,同样的又被痞子头轻而易举地捉牢了。祁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却是半分也挣脱不开。

痞子头强行把祁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一边轻蹭一边陶醉道:“多柔软的一双小手,用来打人那就太可惜了……啊,真是香喷喷滑腻腻的让人欲仙欲死……”

祁莹急道:“放手,你们这群无赖,再不放手我喊非礼啦!”

痞子头一脸不屑道:“你喊呀,你要是愿意喊就尽管放开喉咙喊吧。不怕跟妹妹说,这儿的经理和保安跟我是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要是真叫来了保安,我们哥几个把你弄到保安室里,到时候把门一关,那你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祁莹求援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四周,看见有的舞客虽发现这里情况异常,但皆是漠然无视,袖手旁观。

适才她正在气头上,所以全然无惧,此刻冷静下来,才觉出了事态的不妙。她身上顿时吓得冷汗涔涔。

痞子头见状,笑道:“怎么样,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地听哥哥的话为好,省得大家动手动脚地伤了和气,面子上都不好看。”

祁莹忽然嫣然一笑,直截了当道:“你想泡我是不是?”

痞子头眯着眼道:“不错。”

祁莹道:“可你也得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够不够资格配不配?”说到这里,把脸一黑,吓唬道,“你也不先打听打听我是谁?告诉你,我可是有后台的,惹恼了我,当心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痞子头笑道:“你想吓唬我?我可是从小吓大的。有本事的话把你的后台老板报个万上来,也让我瞧瞧是何方神圣?哪路神仙?”

祁莹沉吟有顷,抬起头昂然道:“本市市长兼市委书记田鹏远。”

祁莹心中苦水翻涌,没想到当此急难关头,她不得不把仇人的名字搬了出来。

几个痞子一听,互相交换一眼,神色立刻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痞子头怔了怔,将祁莹全身上下好好打量一番,冷笑一声道:“怨不得你条是条,盘是盘的,这么与众不同,原来你是田市长的小情人啊。哼,这个老家伙真是艳福不浅呀。”

祁莹作色道:“你嘴巴放干净点。既然知道了,就赶快让我走,我答应可以不追究你们,否则……”

痞子头哈哈笑道:“市长又怎么样?市长能泡你我就不能泡你?老牛吃嫩草,腐败,真他妈的腐败呀!哼,他那么老你都不嫌弃,难道我不比他强一百倍吗?……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良家女子,打算逗你玩玩后就放你一马,谁想你也不过是别人笼子里养的一只金丝雀……你就别再装什么清高假正经了,来,让哥哥亲一口,让我也品尝一下市长的小情人是什么滋味……”

说着就把一张嘴巴凑过来,祁莹双手被他捉着,动弹不得,只得把头拼命向后仰摆,眼见那张嘴就要吻上祁莹的樱唇,痞子头忽然觉得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不禁火冒三丈,回头骂道:“他妈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破坏老子的好事?!”

痞子头一回首,不想迎面一拳正砸在他的脸上,将他打了个满脸花。痞子头一个趔趄,倒退两步,抓着祁莹的双手也不觉脱开。

来人端拳在胸,怒发冲冠,冲着这一伙痞子疾言厉色喝道:“我看你们谁敢碰她一根毫毛。她是我的女朋友,有种的你们冲我来!”

祁莹扭头一看,禁不住眼热鼻酸,泪就模糊了双眼。她喉头哽咽,失声道:“汪洋……”

痞子头眼前冒了会儿金星,然后定住神,见面前只是一介文弱书生,骂道:“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罢,气急败坏地吆喝一声,手一挥,伙着几个痞子一起凶神恶煞地围向汪洋。

祁莹吓得花容失色,她正欲张口呐喊,昏暗中一只男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臂,那人脸上戴着一副口罩,低声道:“快跟我走!”

说罢,不容分说,拉起祁莹向外夺路飞奔而去。

两人急速出得舞厅门外,祁莹让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她的脚步有些迟缓下来。祁莹涉世以来屡遭变故,而今吃一堑长一智,对世道人心已有几分看破之意,暗自琢磨这个人与自己素昧平生,为何甘愿冒着风险来救她?他莫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再者,此刻她心中也是放心不下汪洋的安危。

那人似是觉出了祁莹的心意,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安慰道:“请你放心,那个小伙子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祁莹终于停下脚步,警惕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沉声道:“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

祁莹直言不讳道:“有没有恶意我怎么知道?坏人的脸上又没有写着字,也许你正是一个采花大盗也未可知呢?我总不能才出了狼窝,又入虎口吧?”

那人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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