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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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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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国师忙一摇手,道:“慢来!慢来!再请问一声,少侠艺出何方,尊师是哪一位?”
  薛仇一阵错愕道:“薛某学艺天池,乃少林前辈所遗绝学!难道……”
  大国师又是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数百年前,少林寺中一位苦行大师,来至西藏,与本教中数代前的一位国师互相研讨武功,于三百余招之后,以一招天雷掌险胜那位苦行大师,当时因本教国师一言之失,使那位苦行大师无法下台,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行前曾发誓说,定要钻究出‘曲阳指’来破‘天雷掌’……”
  “苦行大师走后,本教前辈国师因名望关系,只得严嘱后辈,深加钻究,绝不能使那位苦行大师本人及其后辈讨得好去……”
  “近几日,本国师因事外出,偏遇少侠到来,亦曾露了一手将本教中禅师惊住,待本国师返回时,少侠又已离去,不得已追赶来此。”
  薛仇一听,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既是教派一艺之争,说不得要以全力排上一拼了,遂道:“大国师以为如何?”
  大国师看了薛仇一眼道:“我们一无仇,二无恨,我只遵从教中的遗言,来追赶小侠,如今,我们就以拳脚,在此狭窄之地,一分胜负,尽展各人所学,一较长短,只是不必过份紧张,双方均以点到为止。”
  薛仇一时大感为难,道:“只是,要破你‘天雷掌’,绝不能点到为止,这可怎以办?”
  大国师又爽朗地笑道:“不防!你尽量旋展吧!”
  薛仇微微一凛,忖道:“他的‘天雷掌’功力,难道真已练到能抵御我的‘曲阳指’神功吗?”
  独脚神乞忽地纵出狭道,拦在二人当中道:“既是如此,又何必比呢?”
  大国师道:“难得棋逢敌手,不免技痒,你就一旁瞧瞧我们这局棋吧!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大国师这一说,不由激起了薛仇的傲性,他想:“我就一定会输给你吗?”遂抢到下首,立了个门户,故意让大国师占了有利的位置,微笑地道:“既如此就进招吧!”
  独脚神乞见薛仇首先挑战,只得退回狭道口。
  大国师与薛仇相对而立,全神贯注对方,久久不动,突然间,大国师一声大喝,道:“留神!”
  接着,大袖起处,一股疾劲无比的强风,卷地而起,猛向薛仇扑去,薛仇心知他使的是“凤雷掌”,立即身形一侧,眼看着他向左闪躲,却突然半途一旋,一个身子滴溜溜地随着风向,反欺到中方来了!
  这场地,总共宽不过一丈五六,一面是悬崖,一面是绝壁,一不留心,就有性命危险,跌下悬崖,那更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大国师一掌无功,二掌又发,掌招“盘龙疾转”,掌风旋转而出,较前一掌,只厉害了几分。
  薛仇有心先让三招,仍然没有回手反击,猛长身,倏地跃上绝壁,手掌在壁间轻轻一推,身子又落了下来!
  一起一落之间,那股十分凶猛的旋风,已然消失。
  大国师两招也没逼得薛仇出手,脸上也不由一热,倏地一声大喝下,双掌齐发,一先一后,掌风威力罩住了整个场地。
  薛仇脚踏“七绝游身步”于掌风缝隙之中,闪左晃右,倏忽间已欺到大国师身侧,一转过身来,恰好对着大国师左臂。
  薛仇这一次身法,快如电闪,一旁的独脚神乞也不由骇然震惊,他从没见过薛仇的武功,想不到竟会这等高明,他本暗暗地替薛仇捏着一把汗,这一来他心中大定,他相信薛仇纵然胜不了对方,就凭这身法,对方无法伤他!
  薛仇一掌疾拍,只道仓促间,对方定难躲避,岂知一掌拍出,倏忽间失去了对方影子。
  大国师身为西藏第一高手,岂真如此无能,他双掌招式虽老,无法收回抵御薛仇,可是双脚却没有不便,轻轻一晃,却反站到薛仇的位置。
  互易方位后,两方立即开始抢攻!
  眨眼之间,四臂交挥之下,但听风声疾啸,十分骇人,十数招一过,双方已然争持不下。
  一旁的独脚神乞却也为双方的惊人武功,看得目夺神摇!
  忽听大国师如雷般喝声:“去!”
  薛仇的身子,立即腾空飞起,却已飞出悬崖之外,只是薛仇猛然凌空折转,反向大国师罩头扑去,双掌招式,丝毫未缓。
  可是,一旁的独脚神乞,却已为薛仇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这哪还是什么点到为止,这简直就是他生平仅见,唯一的一场恶战!”
  突地,一声震天般的暴响,独脚神乞心知他们已然硬拼的对了一掌,二人相去不及寻丈,可是两人都拄地不动,谁也没退半步。
  独脚神乞心中大惊,这怎么可能呢?但当二人再次挥臂拼搏时,独脚神乞方始看到,在二人原立处,已在坚硬的山石上,深深的陷下了两对脚印,每一对都有这么三四寸深,当真是棋逢敌手,难分轩轾。
  独脚神乞也是中原一流高手,看了二人这一阵拼斗,也不禁由衷佩服,这二人掌法之奥妙神奇,看来竟似在他穷家帮九招大擒拿手之上。
  少时,二人竟然斗了两百来招,天色也已暗了下来!
  倏地,双方各立原位,竟然四目相对,静了下来!
  大国师首先扬声道:“当心!‘天雷掌’来了!”
  随着一声暴喝,掌出如电,当真似天雷骤发,声震山岳,嗡嗡之声,四山回响,久久不绝!
  薛仇猛提真气,一声长啸,接着曲指一弹,但觉一丝厉风,快如电光石火般,射向对方掌心!
  因对方曾言明点到为止,薛仇也知自己的‘曲阳指’正是‘天雷掌’的对头克星,以致指上只弹出五成功力,意欲在看出情况不对之下,能及早撤回指力,原因是他没心伤害对方,别人数十年苦练,怎可毁于一旦。
  哪知,对方掌心中,蓦地生一股绝强的滑力,竟将他那曲阳指力,反震而回,而他那‘天雷掌’的掌毒,却已随势逼了过来。
  一时的好心,险险吃了大亏,这可是他万料所不及之事,危急中薛仇侧身一闪,已立身悬崖边。
  大国师哈哈一笑,二掌又发,天雷掌如影随形般,又已袭到崖边。
  大国师这一笑,满脸骄傲气氛,可笑得薛仇心火狂冒,尤其,这一掌的出发点,已不似点到为止般的客气了,薛仇这一掌,再若接他不下,或为了避免中掌,就有被逼下悬崖的可能。
  薛仇心中既已狂怒,哪里还顾忌许多,手指猛然一曲一弹,这一弹之势,已用十二成功力,既疾又厉地射向大国师的掌心。
  大国师先以为薛仇“曲阳指”,尚未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而他的‘天雷掌’却已精而又纯,且能自生抗力,所以他心中大定。
  这时见薛仇弹出威力至猛的一指,心中也不由大吃一惊,心惊之余,欲待撤掌,却哪里还来得及,要想再通加两成功力,为时亦晚!只觉一股灼热如火般,烧得滚红的铁条,直刺他掌心之中!
  于是,大国师一条手臂当场软坠下来,顶门上更冒起豆点般汗珠,脸上刹时间变为灰白!
  薛仇只道一招已将对方‘天雷掌’破去,心中也不免一阵惊愕,问道:“大国师,我……”
  大国师虽然满头是汗,脸如死灰,但在听到薛仇叫出后,仍然豪爽的哈哈大笑,将薛仇的话打断,道:“小侠功高艺绝,本国师软佩万分,尤其‘曲阳指’更具神妙,当真是本派‘天雷掌’的克星,不过,小侠请放一万个心,本国师还不如你想像的那么糟糕,虽说这条手臂暂失灵活,可是功力却没破,请问小侠仙乡何处?少林寺中可找得到小侠?”
  薛仇知道他仍然不死心,遂道:“薛某家住汉阳铜堡,只问铜堡,武林中无人不知!”
  大国师又是一声大笑道:“好!爽快!三月后,本国师定然一进中原,再找你比划!”
  大国师说完,旋展绝顶轻功,回身就走!
  独脚神乞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神摇目夺,直待大国师走后,方始嘘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般舒爽!走前道:“薛哥儿,亏你怎么练的?功力竟高达这般地步,我老化子还一直为你提心吊胆,真是白担心了!”
  薛仇摇摇头道:“我与常人没两样,只是机缘凑巧罢了!要说我在十一二岁时,比起白珠来,可又差得多了。白珠只要稍获奇遇,其日后的成就,怕不远在我之上?”
  独脚神乞道:“这话也很难说,人生的奇遇,真是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偏是劳累终身,半世奔寻,也找不到什么奇遇,福缘深厚的人,他不要找,偏偏就会让他遇上,白珠那孩子,过于刁钻,日后成就很难说,我敢说他定强不过你!”
  二人说着话,亦沿着狭道,上了峰顶,到达峰顶,明月已然高悬,银色月光下,却早已不见大国师的人影。
  二人晓行夜宿,不觉又是数日。
  在薛仇的估计下,灰衣人也可能到了这个地方!这正是青海通天河西南面的山区里,唯一的一条通往西藏的山路!
  果然,在薛仇与独脚神乞慎密的侦察之下,次日的午后,就发现了那灰衣人的人影,在正道的左侧,沿山奔行。
  独脚神乞一见灰衣人,心中就不由得狂冒怒火,一阵阵的焚烧心头,他没与薛仇招呼,悄没声的往山脚下纵去!
  他虽是一条独脚,却去如追风!
  薛仇呢?他早就发觉了,只是他没响没动,他待独脚神乞去后,方纵起身形,掩到灰衣人的身后。
  独脚神乞呢?我并非不愿通知他,而是急怒攻心,已忍不住通知他了,他在倏忽之间闪身纵出将灰衣人阻住时,灰衣人当场愕站当地,痴呆的,一张口开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独脚神乞眼红如火,只气得浑身打颤,道:“华亭!你还认识我吗?你这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贼子!”
  灰衣人忽的一声狂笑道:“你想吓我吗?做你的千秋大梦哪?这些鬼域伎俩,也搬来我面前玩弄,别走,吃我一掌!”
  灰衣人一掌拍出,尚未及半,倏忽易掌为爪,硬抓向独脚神乞的肩头,这一招,正是穷家帮九招大擒拿手中的一招“神龙探爪”,其中神妙无比,看似抓向肩头,一个应付不当,胸膛上有洞穿可能!
  独脚神乞是穷家帮中老帮主,哪不一看就知厉害,只是他一见对方出手,就知其功力不纯,嘿嘿一笑,手腕一翻倒抓而上。
  这一招也有个名堂,谓之“制命七寸”,正是对付毒蛇的手段,对方虽不是毒蛇,手腕被扣,半身也不能动弹!
  灰衣人大吃一惊,当下撤掌外放,猛然一推,借势御势,一掌推出,不管如何,赶忙抽身横闪!
  一招未毕,独脚神乞也不由一怔,这招式好怪,既非大擒拿手法,也是他想象不到的招式。
  独脚神乞让对方逃过一招,心中更怒,一口气没喘毕,立即腾身而起,头上足下,双掌张开,如老鹰扑兔般,扑向灰衣人。
  灰衣人见独脚神乞这一招,正是大擒拿手,九招之中,一招极厉害的手法,“震天骇地”!
  这招一经施展,三丈之内,别想逃出手去!
  灰衣人心中有数,他哪得不知,没待独脚神乞余势尽展,已塌身疾旋,闪出三丈开外,暴叫道:“阁下究是什么人?偷练本帮绝艺!”
  独脚神乞恨恨地一哼道:“华亭,你这黑心贼,还装什么?再装你今天也别想痛快,有得你的啦?纵然我不出手,也有人对付你!”
  “华亭?”灰衣人一声惊呼,当下茫然不知所措。
  独脚神乞突听这声惊呼,心中也是一凛,因为他忽然有所预感,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时,在灰衣人身后的薛仇,心中却不由暗自冷笑,忖道:“我倒看你怎么下手,对付你的亲侄子?”
  哪知,他心忖未已,忽听独脚神乞叫道:“陆长老,陆清!难道是你?”
  灰衣人打了个寒噤,双眼中满含惊骇之容,道:“你……你……你……”
  独脚神乞忽放悲声,凄凄惨笑,道:“原来是你,为害本帮,今日说不得要你忍受叛帮酷刑,陆清,你挣扎吧!选得出我的手,饶你一命!”
  独脚神乞根本没留给灰衣人伸辩的余地,双掌上下纷舞,又复扑了过来!
  灰衣人那敢招架,晃身猛闪,绕到一巨石后,颤声道:“你……你……你……”
  仍然这么你!你!却你不出个名堂!
  独脚神乞毫不容情地紧追而至,口中却道:“陆清,难道你忘了,违抗者罪加一等……”
  灰衣人魂散魄飞,噗地双足跪倒尘埃,悲声道:“我陆清知道你是老帮主,只是……”
  一语未毕、独脚神乞双掌已临他的头肩,只是,对方一旦双足跪地,他反倒有所踌躇了!
  然则,隐身暗中的薛仇,心中却不禁错愕万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灰衣人怎的不是独脚神乞口中的包华亭了?
  就在独脚神乞一阵迟疑,双掌欲落未落之际,灰衣人又接下去道:“只是……这不是你老帮主命令我做的吗?”
  独脚神乞一愕,双掌终于收了回来,暴声喝道:“这究是怎么回事,快说!”
  灰衣人又是一颤,但却仍然跪地不动,连头也没敢抬起道:“恕我陆清放肆大胆,怎么回事除了你,别人不知,在皖省冷堡,是你命我如此穿戴,径奔西藏戛尔贴的拉穆寺,寻找红衣大喇嘛噶尔迦……”
  语至此,独脚神乞明白,暗中的薛仇也明白了,包华亭于冷堡逃出后,又施展了金蝉脱壳之计。
  独脚神乞曾听薛仇说过,他当然也明白,只气得他暴跳如雷骂道:“混蛋!混蛋!你们这群无用的混蛋,不辩真伪的,竟被人支使如婴孩,当真要把我活活气死!”
  那陆清终于仰起了头,且掀了面具,道:“老帮主,这究竟是怎么说呀!”
  薛仇隐身暗中,听陆清的声音,与包华亭十分相似,他本还不信,这一见他露出本来面目,他的希望又一次的破灭了!
  于是,他也就现身走出!
  陆清一见他现身,脸上倏然变色叫道:“老帮主当心!”
  独脚神乞没好气的呸了他一口,道:“当你个混球心!你们全给那贼獠蒙在鼓里,玩弄掌上,简直就不如一个稚龄童子,让武林中笑话!”
  独脚神乞没头没脑的话,陆清一时间哪知究竟,见薛仇一步步接近,他不得不立起身子严加戒备。
  独脚神乞只气得脸青耳红,突地一掌,将陆清打得翻了两个筋斗,骂道:“枉你们是穷家帮中长老,自命正义之士,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一意盲从,胡作非为,你们居然有脸见我,我恨不得……”
  薛仇见独脚神乞气达顶点,忙劝解道:“穷爷!这也不能怪谁,他非但蒙骗了贵帮中所有的人,且蒙骗了江湖中所有的武林人,就是醉圣乐天前辈又何尝不在被骗之列?”
  独脚神乞听薛仇中此说,心中略感安慰,但他仍然道:“别人情由可原,本帮中弟子如若稍为细心,哪有分辨不出之理,尤其是他们几人,追随我数十年,旦夕相聚……”
  独脚神乞说着说着,气火又上来了!看他那样子,真准备将陆清痛殴一顿,方能稍地心头怒火!
  薛仇忙又插嘴道:“穷爷!现在暂时别生气,恨只恨那獠本事过大,鬼计多端,一手将天会蔽住了,如今,我们最主要的是想知道,那獠自离开冷堡后,他往哪方向而去!藏身在什么地方?”
  独脚神乞想起当年也曾被包华亭装死骗过,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红,薛仇说得不错,那贼獠果然厉害,遂听从薛仇的话,朝陆清追问包华亭的去向!
  陆清被问得两眼发直,口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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