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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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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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仇先时,也为对方的雷鸣叱喝,稍稍震撼了沉稳的心神,被喀萨喀逼得连连退了数步,可是手中招式却没稍缓!
  待他体会到这不过只是一种虚张声势时,薛仇已收敛心神,一招一式,沉隐的化解,兀然不俱,当真是攻若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茫茫雾中,只见黑气纵横,金光耀目。
  如此一来,喀萨喀又不由气馁,这“霹雳剑”总共不过十二招,通常只三五招,就能将对方制住。若不能于十二招将对方击败,再若重施,也是无用!
  可是,今日的对手,却是新近崛起,中原第一高手,又哪会被他这“霹雳剑”震住,眼看一套剑式即将使完,薛仇依然沉稳如山,攻守兼备!
  终于,喀萨喀老禅师将短剑收了起来,随着喝声,一掌猛拍疾挥,喝声稍歇,掌招更厉!竟是叱咤风云的“风雷掌”!
  “风雷掌”挟着“霹雳剑”,相辅相成,竟又是一套威猛无俦的武功!只是,薛仇仍然以一套“金莲十八闪”御敌,只脚下变化成“七绝游身步”,忽进忽退,倏左倏右,仍然攻守兼备,厉害万分。
  喀萨喀老禅师十数年前曾遇一敌手,也曾斗得手忙脚乱,但却没有今日这般吃紧,对方不用杀着,却逼得自己无法透气!
  最后,喀萨喀将长剑一抛,提气一声长啸,啸声中隐隐有风雷之声,随着一掌朝薛仇胸前,遥遥印来!
  薛仇一看就知对方施展的是“天雷掌”,他深知“天雷掌”的厉害,赶忙一侧身,避过一旁,他不用“曲阳指”来破老禅师的天雷掌,是因他与老禅师并无深仇大怨,只不过为了一点解药而已。
  但见他边闪躲边叫道:“老禅师,时至如今,你还不将解药给我吗?”
  呼声未毕,老禅师又已跟踪追到,仍用“天雷掌”对薛仇猛拍,薛仇心想:“对了,他还以为“天雷掌”盖世无俦,怎知我能破他?”
  薛仇想罢遂叫道:“老禅师,别以为‘天雷掌’有什么了不起,我曾练就‘曲阳指’神功,破它易如反掌,只是不忍心伤你罢了!”
  喀萨喀老禅师,一听薛仇叫破他的“天雷掌”,他心中就不由一凛,这小子武功了得还在其次,居然还博学多闻,认得西藏的绝学“天雷掌”!
  然则惊奇的还在后头呢!薛仇非但叫破了“天雷掌”,而且还识得破解之法,并且还说练过。
  识得“曲阳指”乃“天雷掌”克星的事,武林中已不多见,更别想说学过,尤其,“曲阳指”早已绝传江湖百年,他怎能相信薛仇学过!
  但听他冷冷一笑道:“别以为凭两句话就能吓倒我,即是学过‘曲阳指’,何不破了‘天雷掌’?”
  薛仇一听大怒道:“我是可惜你数十年修炼不易,不愿叫你毁于一旦!”
  喀萨喀哈哈大笑道:“吹什么死牛皮……”
  一语未华,突见薛仇曲指一弹,一丝至猛的阳刚罡气,疾射而出,快如电光石光般的,脚前轰的一响,砂石纷射,现出海碗口大的一个洞穴,深近两尺。
  喀萨喀也没见过“曲阳指”的厉害,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只知道是“天雷掌”的克星,却没亲眼见过。
  如今一见之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天雷掌”再也不敢轻易使发了,只听他一声惨笑,倏然倒纵,道:“好!今日本座算是服你了,来取解药吧!”
  喀萨喀一走,薛仇立即随尾直追,咯萨喀边走边招呼,薛仇追了一阵,忽觉塔顶青光已然不见,可是喀萨喀的声音却仍在前面招呼,为了得到解药,他也就不顾一切地追下去了!
  不过他也有打算,他想:“纵然设下什么陷阱,做下什么圈套,又哪能难得住他?千军万马中他也能杀进杀出,来去自如。
  忽地,眼前道路左转右弯,急急奔走,不仔细就得撞在山石上,只转得几转,薛仇突然惊觉情况不对,却已听喀萨喀哈哈朗声大笑道:“姓薛的中土高人,你就在这绝魂迷阵中呆个三五天吧!我可不能相陪,须得事先走了!”
  薛仇一听,大吃一惊,西藏红教中除了“天雷掌”,就以这“绝魂迷阵”最为厉害,薛仇既知有“天雷掌”,对绝魂迷阵哪有不知之理,但他却不懂破阵之法!心惊之余,赶忙抽身后退!
  一转两转,方向全失!
  倏地,一阵“隆隆”雷声,乌云密布,阴风骤起,眨眼工失,阴寒逼人,隐隐听到鬼哭神号之声。
  紧随着浓雾中一阵薄薄细雨,洒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白珠呼唤之声,远远传来!
  “薛叔叔!薛叔叔!你在哪里?千万别进他们的绝魂迷阵……”
  语声未毕,拼斗之声骤起,薛仇心中既惊又怒,但却不敢出声,惟恐将白珠也引进阵来,双方不接头,那才惨呢?
  从白珠的呼唤声,薛仇稍稍辨清了一点方向,立即认准这方向纵去,哪知左弯右转,刹时又已失去方向,且连白珠的呼声也没再听见。
  薛仇惟恐白珠遇难,心中不免更形焦急,越急则越烦乱,左奔右跃,逐渐的仿佛已进人了阵的中心!
  万分焦急烦乱之下,终于想起了罗矮子所吩咐的话,忙从怀中摸出那三枝红花炮,取出一支往空弹射!
  红花炮遇风即燃,但见一朵火花,破雾入空!
  花炮刚刚弹出,忽觉厉风疾起,一只只弩箭破雾射入,密如雨点,从四面八方集中射来!
  薛仇大吃一惊,忙挥舞金莲花,将身子密密裹住,弩箭纵密如雨点,亦难穿透他的金色光幕。
  待到弩箭停了,薛仇也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弩箭的箭头全是黑黝黝的,一看就知沾有剧毒!
  薛仇稍稍喘了口气,没见人来救援,第二支红花炮,又已弹上半空,只是,这次他已有准备,他寻了一转弯处,在左边弹出花炮后,立即一个大转身,避到右方去,且纵离一丈五六远近!
  刚刚立稳,即听沙沙水响,有如喷筒中喷出般,薛仇先还不知怎么回事,忽嗅得一阵恶臭,刺鼻呕心,大大地打了两个喷嚏后,方体会到,适才沙沙的水响,原来是喷射毒液。
  薛仇大叫侥幸不已,正待往前查看,还没举步,眼前绿火倏闪,地上闪起了一片绿磷火光。
  薛仇当场惊愕得目瞪口呆,好恶毒的东西,尚幸自己事行走避,如若不然,怕不已被这绿火烧死!
  拾起一块石头抛去,石头只滚得一滚,立即燃了起来,且久久不灭,如若是人,哪承受得了。
  薛仇倒抽一口冷气,在发射第三支红花炮时,谨慎又谨慎,考虑又考虑,不知这阵还有什么恶毒鬼计?
  就在他将发未发之际,一条红影,突现眼前,薛仇一看,却是一高大红衣喇嘛,向他招招手后,一言不发地往左方纵去!
  薛仇不识此红衣喇嘛,心知定是罗矮子吩咐来援助他的人,遂毫不犹豫地尾随那红衣喇嘛而去!
  一阵转弯抹角,终于脱出了“绝魂迷阵”,可是却出现在一个山洞前,薛仇刚嘘出一口气,却听红衣大喇嘛用汉语道:“听说你此来,为的是大麻丸的解药,这洞中有一石佛,佛顶有一红盒,盒中蓄的就是大麻丸的解药,你自己进去取吧!我为你把门望风,希望你动作越快越好!”
  薛仇一看这石洞,洞口有个三尺来厚的大铁门,一看到这铁门,心中就有些恐怖的气氛。
  他想:“只要这铁门一闭,那可是鱼儿入网,九死一生!但是,别人从迷阵中将我救出,难道又会害你吗?”
  回头一望,他又不由释然了,尤其,别人最后一句说得多么诚挚,希望你动作越快越好……
  于是,薛仇一语不发,立即穿入洞去!
  薛仇的身影在洞口消失后,那红衣喇嘛脸上立现出一脸奸笑,身旁抽出一把大铁锤,猛回身就朝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下,一块圆圆的黑铁上击去!
  红衣喇嘛的动作敏捷,落锤快似流星,锤至中途,札克倏然出现,急声叫道:“且慢!”
  “当”的一声,语声与响声同时发出,已然迟了一步,那红衣喇嘛微微一怔,脸上微有变色道:“怎么啦?老禅师改变主意了吗?”
  札克眼望着随着响声后,已缓慢慢的往里移动的万斤大铁门道:“没有呀,是……”
  倏地一阵群石响声,札克住口喝道:“什么人?”
  响声来自红衣喇嘛身后,红衣喇嘛回身看时,忽觉通体一麻,已被人点中穴道,当场昏迷不省人事!
  这点他穴道的,除了札克外,应该不会有旁人,何以札克突然要将那红衣喇嘛点倒呢?这其中当然有原因!
  请看,随着红衣喇嘛的栽倒,响声处钻出少侠白珠,白珠一跑出,立即朝大铁门中扬声急叫!
  “薛叔叔快出来,再迟就出不来了!”
  这一来很明显的,札克反倒过头来,帮助了白珠,这真是万分不可思议的事,札克身为红教中札萨克大喇嘛,又是喀萨喀老禅师的爱徒,他怎会倒转干戈,协助白珠,拯救薛仇呢?
  这其中你能说他没有原因吗?
  原来,当白珠从后赶来时,薛仇已被困绝魂迷阵中,照理说老禅师只需这绝魂迷阵就能将薛仇困死阵中!
  可惜的是,薛仇不该于日间将怪鸟指给喀萨喀看,绝魂迷阵困得住人,却困不住这种翔空飞行的灵禽异兽,那只是一种惑人的障眼法,灵禽异鸟从高空往下看,却是一目了然。
  只须伏身一冲,眨眼就能将薛仇救出!
  老禅师思虑周全,才定下此恶毒之计!他相信任你天下绝顶聪明颖慧的人,也无法看破他的毒计!
  白珠一声疾呼,也没有得到回音,反将札克引来了!
  札克一见白珠,被他点中穴道,居然随后就赶来了,心中也自吃惊不已,为了不使他出声告诉薛仇,立即连珠般一阵猛攻!
  这阵猛攻,掌指兼施,确然厉害无比,非但将白珠逼得连连倒退,且逼得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连口中说话也没敢分神!
  札克乃是喀萨喀的爱徒,亦可说是他唯一衣钵传人,自幼随名师练艺,武功早已达炉火纯青,登堂入室境界,要不在客店中,白珠怎能一下就被其点中,他只道定能避过,偏偏竟被点中,从这就分出了强弱。
  白珠虽说曾经薛仇打通奇筋八脉,功力骤增,要说比起红教中一流高手来,仍差这么一截!
  札克身为札萨克大喇嘛,早已跻入高手行列,且凌驾一般同辈之上,白珠又怎是他的敌手,一阵猛攻,白珠早闹了个手忙脚乱。
  尚幸白珠手中飞鱼刺能救危急,脚下“七绝游身步”也能稍解威逼,但是要想将札克逼退打败,却是万万不能。
  如此一来,白珠心中不禁大为焦急,趁空嚎叫两声,薛仇又没听见,连一丝回音也没有。
  他知道如此下去,自己虽不至受伤,终将坏事,薛仇一旦因此遇难,后果实不堪设想。
  力不能敌,只好用智,白珠人虽小,却是聪明绝顶,头脑电转之下,心中已得主意,但听他道:“札克,你这禽兽!畜生!野种!”
  一阵乱骂,把个札克气得半死,暴跳如雷!
  白珠一见语出生效,忙又接着道:“札克,我可不是骂你,不过,你也得想想,你打从什么地方来,你姓什么叫什么?你原本什么地方人?”
  一连串的问语,当场将札克怔住,他不是不会想,这么大的人了,他哪能没想过这问题。
  只是,在他的记忆中,连一点点影子也没有,他也曾以此问过他的师傅,每问均遭到师傅严厉的斥责,一而再,再而三,终于他连问也不敢问了,可是这问题却始终盘绕在他的脑际,得不到答案!
  他也曾因此痛苦过,烦恼过,前年他因武功精进,跃升为札萨克大喇嘛时,他师傅终于编了个谎,告诉他说:“他原本是一路边弃婴,被他收养长大!”
  这本是一个十分圆满的谎言,他师傅若早两年告诉他,他也信了,因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何用得着斥责?
  迟两年再说,札克不得不猜疑,但是,猜疑有什么用,没凭没据更没地方打听,他只好自我安慰的相信了!
  然而,经白珠这么一提起,他又怎能不当场怔住?白珠一看情形,心知计成八分,忙又接口道:“札克,人生在世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那还算人吗?如若再有什么仇怨?而为人子者竟不闻不问,父母亲人在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札克一怔之下,无形中已停了攻击,经白珠这么绘声绘色的一说,他仿佛当真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人杀害,遍身污血地站在眼前,心中一痛,鼻子酸了,眼泪更是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白珠一看,大功告成,没等札克有所思索,忙又道:“札克,你想知道吗?那就赶快助我将我薛叔叔救出!”
  札克一听,突道:“我不救他,我放你一命,我保证送你返中原,你告诉我!”
  白珠一愕,暗叫不妙,别功亏一篑才冤呢?可是眼珠一转之下,立即计上心头,但听他道:“你不救他,你永远不知道!”
  札克哼了一声道:“你别想逃出我的手去!”
  白珠毫不在意地道:“你的身世我又不知道,我薛叔叔昨天告诉我,他一见到你,就仿佛认识你,他说你很像他的一位朋友,也是这么高个子,方头大脸,他说是姓……”
  “姓什么?”札克禁不住追问!
  白珠说得活龙活现,哪怕他不信,一听他追问,遂道:“姓什么我一时也忘了,还是赶快将他救出来,问他比较详细点,如若不救他,宰了我也是白费!”
  札克十分为难地沉思半晌,终于喝道:“赶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白珠一听大喜,忙紧随札克而去。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们赶到了,白珠两声惊急呼叫,大铁门已关了一半多了,白珠只急得一颗心往喉头跳,因为他知道这铁门一关,薛仇就没命了!
  待薛仇从里面急急奔出洞口时,大铁门又关进了两分,一个人的身体已无法从这狭窄之处奔出,要说这铁门就此停住,薛仇或许能强挤而出,然而,铁门仍然在往里缓缓移动,若强行挤出,不被大铁门压成肉饼才怪。
  这真是一线之隔,眼看就要阴阳殊途,生离死别,白珠只急得魂飞魄散,眼泪汪汪板住铁门大哭大叫不已。
  白珠微弱之力,岂真能板得住这用机簧牵引的万斤大铁门!
  倏听一声断喝,紧接着一股强猛无匹的劲风,从洞里吹出,白珠一惊松手,人却被劲风吹得倒出丈许开外!
  可是,待他从地下爬起定睛看时,薛仇不是好好地站在洞口吗?白珠还自不信,揉了揉睛睛,却听薛仇叫道:“白珠!亏你及早叫我,再返一步就给他们关在洞里了!”
  白珠一听大喜,冲前扑到薛仇怀里道:“薛叔叔!你那是什么功夫?据他们说,这铁门一闭,里面烈火立燃,火若不熄,谁也没法开启这门!你……”
  薛仇打了个寒颤,道:“我也没能力叫那门儿移开,我是使用了‘缩骨奇功’,将身子缩小了,如若再迟这么半分时光,纵有‘缩骨奇功’,想必也难逃一死!”
  这时,天色已近黎明,浓雾也逐渐消散了,忽见札克远远站着,薛仇嘿嘿一笑道:“大喇嘛,请转告令师,解药我是非要不可,今夜这笔帐也非算不可,叫他打点着等候吧!”
  札克脸上立即飞起一抹愧疚之色,白珠哈哈一笑道:“札克大喇嘛!你可以走了!我薛叔叔可不知道你的身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是他将你以货物般卖给老禅师的,你只要问他就知道,那人也不是生人,是罗矮子!”
  札克一听,只气得双眼冒火,五内如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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