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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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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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珠将阴阳老怪惊走,立刻沿岸直奔,见到薛仇时正值午夜,他看到舒情的头睡在薛仇的腿上,以为她又要施展狐媚之术,他想:“今夜你再捣鬼,我飞鱼刺可不认识你,趁机也发泄发泄我胸中积愤。”
  哪知,一夜无事,晨间还说出这种话来,人既已知悔,白珠也不为已甚,待她走后方始现身。
  白珠说完,船也来至泾县,二人弃舟上岸,饱餐了一顿,方始打听去冷堡的道路。大白天里,惟恐惊世骇俗,未敢施展轻功,可也走的不是大路,惟恐被冷堡中人放下眼线,有所准备,反不易得手!
  傍晚时分,二人来至冷堡,名为冷堡,其实只是个偏僻的村庄,薛仇因冷堡即能名闻江湖,绝非普通村庄可比,遂也不敢大意,直待交更后,方与白珠二人,掩掩藏藏入庄。
  薛仇倒并非害怕,他是谨慎,惟恐打草惊蛇,他们将尚小云看制住,反为不妙,他要暗中先将尚小云救了,才能找他们报仇泄愤!
  在村中走了一遍,终于发现庄后,依山建立着一座规模宏大的房子,当中大厅中灯火闪亮,明如白昼。薛仇一打手式,双双落在厅外空场边一株大榕树上!
  薛仇拨开树枝一看,大厅中摆着两桌酒席,第一桌上首坐的,赫然是那带着人皮面具的灰衣人,左右六旬两位老人陪伴着,另一桌上首坐首两位红衣喇嘛,也有两位老人左右陪侍。只是,这一桌上,另坐着穷家帮主及那秃子爷,其余的全都是四五旬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声音洪亮,精气充沛,薛仇一听就知全非庸手!
  忽见那灰衣人双眼亮如闪电的朝厅外一瞪,怒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现身受死?”
  薛仇心中猛然一震,好厉害的一对贼眼……
  秋梦痕 》》 《武林书生》第十三章 人为财死
  忽见灰衣人双眼亮如闪电的前厅外一瞪,怒喝道:“什么人鬼鬼崇崇?还不现身受死?”
  薛仇心中猛然一震?好厉害的一对贼眼……
  他们可说藏得十分隐密,怎的竟会被他发觉?心震未已,随见灰衣人手中一对牙筷,抛了出来……
  薛仇正不知是否应该现身时,陡见牙筷所发的两道白光,竟射向身旁另一株树上去了!
  大榕树离厅中,少说点也有十五六丈,灰衣人抖手弹出,人也没立起,那一双牙筷竟如飞矢般射了过来,除了两道白光外,连牙筷也看不出,可见灰衣人指上的功力,是多么惊人?
  那一株树上,随着两道白光,落下一个人影,这人不是被击中落下来的,而是三个指头挟住双牙筷落下来的!
  来人一现身,厅中有一半以上的人立了起来,他们脸上露着笑容,显见这人与他们并非敌人!
  桌子上没有立起的,只有灰衣人与那两个红衣大喇嘛,灰衣人身旁一位老人,首先迎出厅,拱手为礼道:“今日什么风将我们舒掌门大驾吹来冷堡,真乃蓬筚生辉!”
  那人原来是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只听他道:“冷三堡主,请慢下来,舒某要请那灰衣人说话!”
  原来,冷堡中有三位堡主,也是同胞三兄弟,老大冷华生,老二冷华民,老三冷华仁,江湖中称之三冷剑,剑与箭同音,三兄弟使的是剑,却也最喜暗箭伤人,他们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讲究的唯利是图,什么人对他有利,他们就能帮助什么人,亲友亦一概不顾。
  这位迎出来的是三堡主冷华仁,他一听舒百会指名叫阵,还只道的是那对牙筷的事,忙打个哈哈,道:“舒掌门!不知者不罪,那位也是老朋友,先请进来,我为你引见!”
  舒百会哼了一声,道:“我舒某也非三岁小儿,岂能为此事生气,我是另有事找他!”接着,舒百会探首往里叫道:“喂!别装傻卖呆了,你是要我当众叫破你吗?”
  冷华仁一听其中事情不简单,他是从来无利不出手的人,赶忙侧身让开,不再出头管闲事。
  灰衣人阴冷冷的一笑,慢步走出厅来,直走到舒百会丈来远处,方才驻足,怒目朝舒百会瞪了一眼,道:“你敢乱嚷嚷,我不叫你溅血当场才怪!”
  舒百会哈哈一笑道:“既怕我嚷嚷,趁早将宝剑还我!”
  灰衣人一愕道:“我拿你什么宝剑?”
  舒百会又打了个哈哈道:“枉你是一代名人,竟想耍无赖,你难道不知阴阳书生乃我无极派的老前辈,我的师祖爷爷?”
  灰衣人叮了一声,道:“你是说那‘飞……’?”
  “不错,是‘飞魂剑’!”
  舒百会加重语气,说出“飞魂剑”三字,场中所有的人眼睛全亮了,在场的恐怕就没一个人真正见过这“飞魂剑”!
  当年,有多少人死在这柄“飞魂剑”上,沉默了十余年,想不到这一刻又出现了,且出现在这么个怪人身上。
  灰衣人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为‘飞魂剑’来的,那么有种你就拿去吧!”灰衣人说完,怀中摸出“飞魂剑”,往地上一抛。
  厅中众人一见灰衣人将剑抛在场中,均想见见这柄“飞魂剑”,齐都挤出厅来,分两旁站着,将灰衣人挟在当中。
  舒百会一见,忙也一挥手,院外立即陆续纵进六人,薛仇一看,为首的竟是阴阳老怪,红衣少妇舒情居然也在其中!
  薛仇心想,他们为争此剑,总有一番拼斗争执,趁此机会,去将尚小云救出,再回来夺剑报仇!
  薛仇主意打定,连忙一拍白珠,双双趁乱纵出院外,绕到后院,宽大的后院里,除了妇女丫环,再没一个男人!
  薛仇仔细的一间间搜索,直到靠山最后一间,也没找到尚小云的影子。他心中奇怪,他们将她藏到那里去了?
  白珠不认识尚小云,根本也无从帮忙起,他只有紧紧地随在薛仇身后。不过,从薛仇的表情上,就知薛仇失望了!遂轻声道:“薛叔叔,我们何不抓一个人问问?”
  薛仇摇摇头道:“我们怎能对妇人女子使用这种手段?”
  就在他说这话时,忽见一偏房中,竟走出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白珠还没叫出来,薛仇已如猫捕老鼠似的扑了上去,两手在那青年身前一晃,没容那人出声,已将那人制住。
  薛仇挟着那青年,与白珠离了后院,来到山脚下,薛仇将那人拍醒,道:“你若肯从实答我话,我决不难为你!”
  那青年朝薛仇与白珠打量两眼后,脸上飞起冷漠之色,道:“你的身手虽不弱,可是冷堡非它地可比,在进入冷堡之前,你若没打听冷堡中人的脾性,那你算白来!”
  薛仇一愕,冷堡中有人什脾性,这倒是他疏忽之处,没事先打听明白,稍一沉思,遂道:“敢请兄台指教,不尽感激之至!”
  青年趾高气昂的道:“但凡姓冷的全是骨硬心软,威逼,死也不会如你所愿,至于利诱,又当别论,看事论价,无往不利!”
  薛仇一听,原来是惟利是图之辈,他居然还有脸说得出来,大概他也知心落人手,不说实话对他不利。遂道:“我想知道贵府上来的客人,带有一位姑娘,藏在什么地方?只这一点,你需要多少代价?”
  青年人一听,脸上泛起阴奸冷笑道:“这消息太宝贵了!绝非普通事物可比,你愿意拿什么交换?”
  白珠听这青年人如此说,心中好笑,身为别人手下俘虏,居然开诚谈判,实属滑天下之大稽。
  遂没待薛仇答话,运起新从薛仇处学得的“曲阳指”功,朝他“笑腰穴”上点去,他心想:“瞧你骨头硬,我可要你大笑大叫,求饶为止!”
  哪知,白珠一指点中,那青年立即咬紧嘴唇,强忍住道:“你如不速解我‘笑腰穴’,我只一声大叫,就有警钟传到前院,到时双方无利,可别怨我!“
  薛仇一听,忙一掌轻拍,解了他的穴道,说道:“我实不畏你冷堡中任何人,可是,我希望是暗中将她救出,只是,我一身无长物又该如何?”
  薛仇解了他的穴道,并没责备白珠,白珠自己也觉不好意思,听薛仇如此说,忙从怀中摸出两颗珍珠,最少价三数千两银子!
  薛仇一看那两颗珍珠,全都大如龙眼,毫光闪闪,以为青年定会首允,哪知,青年只看得一眼,立即冷然道:“这两颗珠子,只配我说那女子确在本堡之中。”
  白珠一听大怒道:“要什么你才肯说,难道你就不怕死?”
  青年毫不动容的说:“我冷无行死了,那女子也永难离堡,因为她是我一手藏起来的,不信你就试试。再其次她对本堡关系重大,我冷无行爱的又是宝刀宝剑,如有‘飞魂剑’之类的宝剑和我交换,我必将那女子领来,双方当面交割,根本不必你们辛苦!”
  这自称冷无行的说出这种话,当真无耻之极。可是,他脸上却没红一下,可见其果真是唯利是图之辈。
  然则,“飞魂剑”现于前院,呈献数十高手之前,为这柄剑,还不知要闹到如何下场,怎能取来与他交换?
  薛仇正感茫然,忽的记起草襄中的丧门剑,忙取出道:“这也是四凶剑之一的丧门剑,阁下可看得上眼?”薛仇说着,顺手还拔了出来,但见毫光耀眼,确是神兵宝刃。
  冷无行一见大喜道:“行,就这足够我将那女子领来,请你们放一万个心,姓冷的绝不私自开溜,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薛仇轻轻一拍,解了他的穴道,复在他胸前点了一指,道:“你看我这点穴手法可是与众不同?你若不来,七日后你就会吐血而亡,你自己酌酢办吧。”
  冷无行一脸欢笑道:“你放心,你叫我走我还不走呢?不过,君子一言,到时你若是想骗我,告诉你,你也不一定逃得了!”
  冷无行说完,径自跃入后院,白珠欲随去监视,却被薛仇以眼色止住,似这种惟利是图的小人,他相信他会来。
  果然,不大工夫,冷无行推着尚小云姑娘来了,说他是推,一点不错,因为尚小云痴愣愣的,仿佛着了魔般!
  冷无行在其身后,手执长剑抵着她道:“人来了!把丧门剑抛过来吧!”
  薛仇为人正直,诚心以剑换人,他要丧门剑可没大用,立即将剑抛了过去,冷无行得剑,回身就走。
  薛仇惟恐他有甚阴谋,见尚小云站在那痴呆呆的,视如不见,听如不闻般,心中大吃一惊,忙抱起她离了冷堡。
  在一个池塘边,薛仇将尚小云放下,尚小云依然不声不响,薛仇遍查她身上毫无伤痛,最后,他一掌搜在她“命门穴”上,从这可知她是否受了内伤!
  哪知他这一触,不禁骇得脸色倏变,敢请她非止是受了内伤,且一身功力全失,毫无些许反应?
  薛仇大惊之下,忙动功在她体内行了一周。
  薛仇功力盖世,运功在尚小云体内行这一周,尚小云纵有严重内伤,也能疗好许多,只见她脸色微变之后,双眼突的一亮。
  当她看到薛仇后,双眼中立即涌满热泪,但见她用手在地上写道:“那野僧给我吃了一拉什么药丸,我口不能言,气不能运,功散气结,有如废人般,仇哥!幸克绳呢?”
  薛仇看她写完,心头好不冒火,遂安慰道:“幸兄一半日就到,我先替你讨取解药去!”
  薛仇遂又关照白珠一声,嘱他好好照顾尚小云,独自折返冷堡。
  冷堡前院,灯火辉煌,照耀如同白昼,叱喝声更是震耳欲聋,薛仇仍从原路,跃到那株大榕树上。
  却见场中正有两对在撕杀拼斗,一对是穷家帮龙帮主,与无极派的掌门舒百会,一对是穷家帮的秃子爷,与无极派中马民昆仲老二马亮,四人拼斗激烈异常,叱喝挟着呼呼掌风,骇人十分。
  薛仇再看余人,灰衣人守住地下的“飞魂剑”,仿佛就没动过一下,仍然站在原地,阴阳老怪两眼死死盯住“飞魂剑”,也是久久不动,余人所有的眼睛,却全都集中在场中拼斗的四人的身上。
  薛仇本想现身,将剑夺过,先行报仇雪恨,再作讨药打算,然则,场中,独独就少了两位红衣大喇嘛,余人均在,就只他两人不见。
  薛仇心中一愕,突闻后院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凄厉如狼嗥鬼哭,紧接着当当钟声,传自半山!
  薛仇心想,半山果真有钟声报警,冷无行倒是没说谎。
  这声惨叫响起,首先感到惊骇的是冷氏三老。三老闻声色变,立即鱼贯纵入后院,转眼间从后院抬了一人出来,薛仇一看就认出那正是冷无行!手里紧握着“丧门剑”,看样子已是凶多吉少!
  冷无行是老三冷华仁的长子,却听到冷华仁叫道:“那两位贼和尚呢?”
  灰衣人一愕,头也不回,道:“我命他俩提人上路,走了。”
  忽听老二冷华民道:“三弟!无行这孩子哪来这把剑?”
  老大冷华生劈手夺过,惊声一呼道:“丧门剑?”
  老大冷华生一叫,场中一半人的眼光,又移到冷华生手中,冷氏三老也没注意冷无行的伤了,双双围在老大身旁。
  冷华生摇了两摇丧门剑,一声长笑道:“损失个孩子换来这柄剑,却也值得!”
  老三冷华仁没有反驳,大概他所想相同,心中也是愿意!
  薛仇听了,心中反倒一阵酸楚,这简直哪像是人话!虎毒不食儿,他们连自己儿子也不要了!
  倏地,后院残嗥频传,一缕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咕喽喽传来一声怪叫。
  灰衣人一怔,赶忙在地上拾起“飞魂剑”,回身朝三冷剑道:“大概你们将人卖了吧!那俩人正在发疯呢?”
  三兄弟一听,大惊失色,忙往后纵去,灰衣人一纵身朝后追去,却见红影一晃,红衣少妇舒情已将去路阻止。
  她这一刻,满脸忧郁之色,幽幽的轻呼了一声,方道:“能否请将剑留下?”
  灰衣人哼了一声,道:“臭丫头,凭你也敢向我取剑?”
  灰衣人将剑往怀中一塞,接着一掌,猛朝舒情拍去!
  舒情不闪不躲,以掌以如电射般,交叉疾拂,倏息反敬三招,非但将他一招解了,且奥妙的回敬了两招!
  灰衣人一声冷笑,身形一侧,又是一掌疾劈。
  忽见阴阳老怪叫着冲了上去道:“你不将剑留下就别走了!”
  阴阳老怪右掌已废,左手执着三尺来长铁骨摺扇,开合间,也从身后攻出三招,他虽使的是左手,威力可也十分惊人!
  灰衣人一掌没将舒情逼退,前后受敌,猛然一晃,横移半丈,毫光闪处,已抽出了“飞魂剑”反手一绞,恰好将阴阳老怪一招毒着解了!
  灰衣人一剑在手,如虎添翼,剑刺掌劈,刹时敌住了阴阳老怪与舒情两人的强烈猛攻。只是,灰衣人艺业确实惊人,只三五招工夫,已将阴阳老怪铁骨摺扇封住,并将舒情逼得横飘疾闪,连连遇险!
  倏地,舒情一声娇叱,双掌分花拂柳,仿佛已将性命置之不顾般的,双掌迎着灰衣人抱去!
  灰衣人阴阴一笑,左掌猛劈,使发“天雷掌”,朝她胸前印去,眼看舒情难逃一掌之厄……
  蓦地,劲风突起,从侧面袭来,将舒情击得侧飞寻丈,堪堪避过灰衣人威势无俦的一招“天雷掌”!
  紧接着身形晃处,一个英挺俊拔的少年,已端立在灰衣人身前,来的正是铜堡薛仇。只听他道:“独脚老化子!至今已无隐瞒必要,赶忙露出本来面目吧!”
  铜堡薛仇这一现身,场中人立即停止了拼斗,所有的眼光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认得他的无不惊魂颤震,不认得的,也为他的年轻英俊与那快迅骇世的轻功身法,而现出惊讶猜疑之色。
  灰衣人见他如幽灵般突然出现,也是惊愕不已,久久方自定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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