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情缘之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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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情缘之归去来兮-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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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会。人可能会恨错一个人,但是爱,爱是不会错的。」
子航微笑,「所以,您看,我是不会让他走的。我们,要过一辈子呢。」
「可是,真的如此的话,我们整个民族的历史都要改变被打乱,这种责任,你,我,紫阁,我们都承担不起。阙王朝虽然极短暂,却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朝代,是历史长河中不可或缺的一段。况且,据史书的记载,紫阁后来的确是回去了。子航,他有他的责任,那里有一个弱小的王朝等着他去撑起一片天空。」
「为什么您那么确定是他?也许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冒用了他的名字登上皇位的呢?」子航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是幼稚荒唐。
沈博教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打出一张照片,那是一片残破的文稿。上面有工整美丽的小楷。
沈教授说:「很多专家对这篇残稿非常不解,上面的文字他们无法理解,其实,很简单,」他一字一字地说:「因为这一排字,是横着写的。」
「还有,」沈博说,「我们还找到了这个。」
像是一页曲谱。
「我们把这谱字用五线谱写出来,用专门的音乐软体制作出来,你听……」
那简单的微带忧郁的曲子。
绿袖子。
子航热泪盈眶。
「那么,我和他一起回去。」
沈博摇摇头,「时光之门不是为你而开子航,勉强走进去,你会飘流到不知哪一个空间,你和紫阁将一样天人永隔。子航,你看,世事轮回,半点不由人。」
子航的声音渐渐哽咽,「想不到会这样,在我们刚刚接近幸福的时候。我怎么跟紫阁说呢?」
门无声地打开了,紫阁站在门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慢慢地走进门里光亮中,子航这才看见,那清雅的眉目已浸润在一片水光中。
无语对望,第一次,觉得这千年的岁月真的横亘在两人之间,你过不来,我过不去。
人隔在岁月的两段,灵魂悲伤地相望。
紫阁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晚。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紫阁是如何渡过的。
史官的笔,记下了朝代的更替,帝王的荣辱,可能书写出紫阁心中的挣扎与苦痛?
第二天,紫阁开门走出来。颜色如雪,神色却平静。
他看着沈博,「先生,我还有三天吗?」
子航闭上眼睛,他知道紫阁已经有了决定,一个其实自己也早已知道的决定。
只觉得悲痛的潮水慢慢升起,漫过心头,窒息了心肺。
紫阁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子航哥,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好好地过这一天好不好?」
不要眼泪,不要悲伤,让我带着快乐的记忆走,带着你的微笑走。

第二天,子航没有去上班,紫阁也没有去上学。
中午的时候,子航去厨房做饭。
紫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说:「从小太傅就教我,君子远庖厨。可是,你却愿意在家做饭。而且做得这么好。真是奇怪。你们这个年代的其它男人在家也做饭吗?」
子航笑起来,「是啊,很多男人在家做饭的,我们这个年代讲究男女平等。」
紫阁说:「这个我懂,你和高小姐就平等。」
子航用沾了生粉的手把紫阁拉过来,「咦,听这话里有一点点的醋意啊。」
紫阁有点害羞地笑,却有疼痛从心上绵绵密密地梳过,赶紧扯开话题说:「今天可不可以边看电视边吃饭?回去以后可看不到电视了。」俯上子航的肩,在心里说:也看不到你!
子航有点哽咽,笑说:「当然可以。今天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紫阁说:「真的?你说过等夏天带我去露营的。」
子航轻轻地说,吃完饭我们露营。
吃完午饭,子航把新买的帐篷搭在小院里,天从中午开始就变了,极细的雪珠浙沥地打在顶篷上,紫阁说:「原来这就是露营。和安营扎寨不是差不多吗?」
子航说:「可不是,现代人有时很无聊的。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今天咱们把它都做遍。」
我还想和你一起,早上起来,一个上学,一个上班。
我还想和你一起在深夜无人的街上散步。
我还想和你一起玩拼图,一起看书喝茶。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夫子庙买假古玩,如果我们走散了,就在麦当劳门口见。
我还想和你一起看电视,看到有人亲热时,你会说,哎哎哎紫阁,我们也来我们也来。
我还想和你一起再跳一次舞。
我还想听你用异国的语言为我念一次情诗,陌生的语言,听得懂的心意。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拍大头贴,去海洋馆,去天文馆,去电影院,去海滨浴场,去欧洲狂欢节。
我还想和你做许多许多的事,过许多许多的日子。
可是,我们却再也没有时间了。
紫阁说:「不,这样就够了。咱们在一起待着就行。」
晚上,子航睡下,辗转反侧,可是不,他答应过紫阁,今天,不要眼泪,不要悲伤,把美好的记忆留给彼此,把微笑留给彼此,隔着千年的岁月也可以彼此温暖。
门轻轻地打开了,男孩子慢慢地走过来,掀开被子挨着子航躺下来。
慢慢地,慢慢地把身子贴过来,紧紧地拥着子航。
害羞的紫阁啊。
平日里一个吻都可以让他红晕慢慢地染上眉头、耳廓,脖子,到最后连小手指都恨不得红了。
子航回抱住他,安抚地拍拍他。
紫阁轻轻地喊:子航子航。
子航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地抚过男孩的全身。
年轻的,纯洁的身体。
几乎是全裸的,光洁如丝,在滚烫的手指下一分一分地融化。
子航亲在他的肩膀上,亲在他精致却不突兀的锁骨上。男孩子的身体紧绷光滑,像有吸力一般吸着子航的嘴唇与手。
子航缓慢疼惜地抚摸着他细瘦的腰身,紫阁被那陌生而汹涌而至的奇异的感觉惊得动弹不得。
子航终于握住紫阁年轻的分身,轻捻慢挑。这对于子航而言,也是一个崭新的体验,子航觉得,自己像是从原有的躯壳里脱身而出,紧紧地贴着紫阁,带着紫阁,向着空中飞上去飞上去,到一个再也不要有责任也再也没有分离的地方。
当疼痛如期而至时,紫阁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这疼痛来得汹涌,密密麻麻,从身体最隐密的地方一直传达到心灵的最深处。
像黑暗中的河流,一波紧接苦一波,无休无止。
紫阁在这深沉而绝望的河水中沉浮,不禁伸出手去抱住了身上那个人的肩膀。
子航的肩背并不厚实,但是够宽,足够暖,那曾是他在这个陌生的举目无亲的异度空间里唯一的依靠。
现在他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这副怀抱将会是他唯一的牵绊和想念。
这份心思,这段肝肠,叫紫阁如何说与人听?
这种思念的痛苦,不能倾诉,无语凝噎。

第二天一早,子航醒来的时候,一转脸便看到了身边的紫阁,离得那么近,他的面容依然端正美好,清澈的眼睛里映着清晨的明媚。
紫阁轻声地说:「子航,早!」
子航轻轻的摸着他软软的头发,微笑起来,说:「早,紫阁。」
就像他们这样已经度过了许多年许多年似的。
子航欠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晶莹通透的玉佩。子航把玉佩带在紫阁的脖子上。
「母亲前两天刚从加拿大寄过来的,她要我送给将来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她说,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玉佩冰凉地滑进脖子,被体温慢慢捂热,成为一个灼热的印记,紧紧地贴着紫阁的心。
子航抱着紫阁,贴着他的耳朵,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突起,紫阁曾经孩子气地特地指给他看,说,他王兄说过,有了这个胎里带来的小标志,紫阁永远也不会丢。
子航说:「紫阁,自古皇家多磨难,好好保重自己。」
终于还是有泪从子航的眼中流出。一滴。
千年的岁月,把我凝练成一滴泪,流下爱人的泪。

在沈博教授的帮助下,紫阁走进了一团光亮中,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却又什么东西飞驰而过的呼啸声,带给他强烈地压抑感。
正当他觉得快要承受不住那种压抑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地急速下坠。
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
他慢慢地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
他的书案,案上笔筒里满满的笔,一方古砚里,满满一池新磨的墨,架上的鹦哥儿垂头盹着,食槽里有食儿,小水杯里有清水,一切都如同他从未离去。
紫阁的眼眶渐渐地湿了,哥哥。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身上已恢复了宽袍广袖,长发及腰。
那么,他是真的离开了子航了,真的是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吧。
有侍女捧着一盆新插的梅枝走进来,抬眼看到了紫阁,哐当一声把手中的花瓶与花枝砸在了地上。
紫阁和声说:「不要怕,听雨,是我!」
那叫听雨的侍女凝神望望紫阁,忽然泪如雨下,扑过来跪倒:「小殿下小殿下!您没死,您回来了吗?」
紫阁道:「是,我回来了。我兄长呢?」
听雨犹在呜咽:「小殿下,太子殿下,他……他病了好久了。」
紫阁听了马上飞奔出去,却在太子殿前,被一个人拦住了。
那人看见紫阁露出如见鬼魅的表情,正是兵部尚书杨素。
片刻之后,他便镇定下来,伸手拦住了紫阁。
紫阁道:「让开!」
杨素道:「你是什么人?」
紫阁道:「我是大阙皇子阙紫阁。你一个外戚,哪里来的权利在太子殿前撒野?」
杨素冷哼道:「我现不是兵部尚书,且是御林首领,倒是你,哪里来的小子胆敢冒充紫阁小殿下?」
杨素正想叫人把紫阁绑了,太子殿里走出一位华服女子,面容美丽却略带憔悴。
紫阁叫道:「云兮姐姐。」
她正是太子妃李云兮。
紫阁因为从小与她在一处,因此虽然她与紫阁的大哥成了亲,私底下,紫阁依然保持着对她旧日的称呼。
杨素厉声道:「你竟敢叫太子妃的名讳!」
太子妃李云兮制止了杨素,对着紫阁道:「大阙皇子,都有一个贴身的物件儿,这位小公子,能否拿出来看看,也好去去大家的疑心。」
紫阁的身上涌起细汗,那印章。
他留给了子航的印章。
紫阁镇定一下道:「那枚印章现在不在我身上。」
「那么是可以说明你是一个冒牌货,来人……」
李云兮说:「慢。太子殿下之所以病到今天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思念;紫阁小殿下,如果,能证明这位小公子的的确确就是失踪已久的紫阁小殿下,那么对于太子殿下的病情是有极大好处的。我想,杨将军也不至于盼着太子殿下就此一病不起吧?」
杨素愣了,他没有想到李云兮会站出来说这样一番话,这一晚发生的,太过诡异,他以为必定死掉的人,居然复活了。
杨素道:「谁能担保不认错人,谁可以证明他就是紫阁殿下。」
李云兮道:「我!」她看向杨素:「我可以说是看着紫阁长大的,杨将军不会认为我会故意认错人吧?」杨素哑口无言。
李云兮走到紫阁面前:「这位小公子,如果你真的是紫阁殿下的话,你可否说一说,小时候,你去李府时,建诚哥哥常常把你叫做什么?我又是怎样叫你的?」
紫阁道:「建诚小哥哥从小呵护紫阁良多,他总是叫我小紫丸子,因为我最爱李府中大厨做的珍珠丸子。云兮姐姐最爱叫我小阁子,你还记得我们在李府最高的树上搭的小木屋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李云兮眼中流下泪来:「在的,紫阁。」说着上前来携了紫阁的手,「跟我来。」
杨素两道阴毒的目光一直追苦紫阁与云兮。
进到了殿里,云兮也只拉着紫阁的手不说话,直到进了内堂里一个小小的暖阁子里,云兮才放开紫阁,细细地看他。
紫阁小声道:「云兮姐姐,我真是紫阁,我回来了。」
云兮含泪道:「我知道。我第一眼就知道,只是……杨素的眼线,太多,时局很不好,你的小侄儿,也……也夭折了。」
紫阁大痛,那个在他去往另一个时空前出生的小小的孩子,也没有了吗?
云兮摸摸紫阁的脸颊:「你一定受了许多的苦,我的小阁子……」
紫阁拥抱她:「并没有。我遇到了很好的人,很好的。只是……我要先看看哥哥,然后去父王那里。」
云兮说:「紫阁,你哥哥……不太好。」
紫阁白了脸:「是我……害了哥哥。」
云兮说:「不是。他们……这一年来,一直处心积虑,紫含他……他不是病,他是……中了毒!」说到最后几个字近乎耳语。
紫阁只觉如坠冰窖。

云兮带着紫阁进了里间。
阔大的云床上垂着浅灰的纱幔,床上躺着一个人。
紫阁惊讶地看着那个面色青灰,形容枯稿人,这不是他的哥哥,他的文雅俊美的哥哥。
紫阁趴在床边,伸手抚摸那人瘦得塌下去的脸颊:「哥哥,哥哥。」
阙紫含慢慢地睁开眼,他已经不可能有大的动作,甚至不能有丰富的表情,只有眼泪还是自由的,涌出深陷下去的眼眶,一路流了下去。
这一刻,紫阁心里百感交集,许多许多多的委屈,离开子航的痛楚,在最亲最亲的人面前也难以言说的情怀,还有对无法掌控的未来的恐惧,紫阁把脸埋进哥哥的手里,很快泪水便把紫含的手掌打湿了。
紫含没有力气抬起紫阁的脸,只能轻轻用手指骚一骚他的面颊,他抬起头来。
紫含微弱地说:「我的小紫阁,你去了哪儿呢?苦了你了……今后……所有的事……都要靠你了。」
紫阁刷地抬起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哥哥!」
紫含把手指按在紫阁的唇上,「听我说……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紫阁,以后,要你把大阙的这幅担子扛起来了,父王……已人事不知了……紫阁,拜托你了……可怜你还……这样的年……青……这外头,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
紫阁说:「哥哥,我去找李家哥哥他们,哥哥,你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紫含艰难地摇头:「李家的权利,已被架空。紫阁,有一句话……哥哥……交待给你……实在撑不住的那一天,不要……硬撑,留住性命……只要我的紫阁还……还能活着,生命比皇位重要。」紫阁含泪点头。
紫含说:「小紫阁,来,凑近一点,哥哥……再抱抱你。」
紫阁俯身小心地抱住兄长的肩,紫含轻声地说:「一年了,我的紫阁……竟然……长了好些。」紫阁把脸窝在哥哥的肩头,不能成言。
突然听哥哥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耳畔说:「云兮已有四个月的身孕,请你千万护着阙姓的这一点骨血。还有……保护好你自己。」

大阙朝紫阁殿下,失踪一年之后,奇迹般地回来了。
一如往日一般的俊美,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已种下一段与千年之后的一个人的爱恋与情愁。
回来后的紫阁甚至没有时间为自己失去的爱情黯然神伤,他面对的是十分严酷的现实,是一副等待担起的重负。
他最爱的兄长阙紫含在他回来后第三天去世了。
紫阁把他葬在皇陵,借口太子妃悲痛过度需要修养,把李云兮送到他父兄的身边保护。
不过半月之后,年迈的父王也很快弥留,不到一月便病逝了。
年轻的紫阁登上了王位。
满朝的文武中,只有李氏家族还站在他这一边,可是,他们的权利早被架空。
李家的小儿子建诚,是紫阁从小的好友,这个年轻人,长的与李世界一模一样的面容。
他如同一个守护神一般,安静执着地守着渐渐不支的大阙王朝。
原本就子息单薄的阙王朝已渐显衰败之态。
第二年,又逢大旱,许多地方几乎颗粒无收。大量的灾民拥入都成,而且有疫病开始流行蔓延。
紫阁一面下令开仓放粮,一面组织医疗救助,日夜操劳,却依旧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心力交瘁之下,紫阁的身体很快地垮了下去。他开始咳血,夜里盗汗失眠。
常常,他在半夜浑身冷汗地醒来,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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