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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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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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口在猛增、耕地在锐减,这个拉锯战将持续下去。
  我国土地对人口的承载力仅仅为8亿人,应该说是早已超负荷运转了。人均耕地不可低于一亩,而我国已有1/3的省市人均不足一亩,沿海各省甚至不到0.6亩地。
  耕地,亮出了黄牌!
  中国农业专家们早有自己的论断,他们断言,今后几年中国粮食面积的警戒线为16.5亿亩。中央要求到本世纪末,实现5000亿斤的粮食生产任务,必须稳定粮食播种面积,不能低于警戒线。
  实际情况如何呢?自1991年以来,我国粮食播种面积连年下降,4年下降了将近6000万亩。1994年的粮食播种面积已经降到了16.5亿亩以下。
  目前我国粮食市场供求关系已经吃紧,而且一旦出现灾荒或战争这样的紧张局面,要调整过来至少要二三年的时间。
  在我国历史上,曾多次出现过耕地荒废、锐减,劳力锐减的情况,而造成经济溃败的教训颇多,远的不必去追述,说说近代民国时期的事实,就很有启迪。
  据《中国救荒史》一书记载,民国以后,历年垦殖面积逐年减少,荒地增多。特别是民国三年至七年,耕地面积每年递减十分严重,耕地从15.8亿亩,减到13.1亿亩,平均每年荒芜6700万亩。以后各年,荒地面积增加,也日甚一日。
  全国荒地增加、耕地锐减,灾荒不断发生,不仅摧毁了农业生产力,形成赤野千里,而且使耕畜死亡,农具散失,农民往往不得不忍痛变卖一切生产手段,使农业再生产的可能性极端缩小,加之有时农民因灾后缺乏种子、肥料及其他生产资料,以致全部生产完全停滞。总之,灾荒所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整个农村经济的崩溃。
  农家经济的穷竭,一般农民的经济,平日已极窘困,大多数农户如不依赖借债、典当,便不能长期维持生活。一经受灾,农民的经济状况,愈加恶劣。
  历史上这类事实,不胜枚举。每每所导致的结果都是:“凶荒不遑赈救,人小乏则取息利,大乏则鬻田庐,敛获始毕,执契行贷,饥岁室家相弃,乞为奴仆,犹莫之售。”
  沙漠把土地当“快餐”
  “喂,明天去看大漠呀!”
  消息发出,即刻骚动起来。小白反应最敏捷,忙着准备鞋袜和干粮。小王大瓶小瓶地购矿泉水。老刘是踩着草原长大的,他的体验最深。他告诉我:“大漠的脾气古怪,有时恐怖,有时温柔,有时发怒,让人难以捉摸,难以想象,不过有一点会告诉你,那里不是人类的天堂,而是大自然惩罚人类而布下的陷阱。”
  对沙漠,我有种神秘感,曾产生过许多梦幻。孩提时觉得它神秘,高深莫测;少时对它眷恋,想从它博大的胸中得到什么奥秘;如今,对它却又产生了畏惧。它仿佛是大自然赐给人类的苦果,寂寞、凄楚、可怕!
  我的上一部长篇报告文学《啊,国土》,反映的是灾难深重的国土在人类的践踏、废弃下带来的忧伤。沙漠也是国土呀!可沙漠已走入迷途,在人们的心目中,它已成为怪兽。它究竟如何残害人类呢?对大漠我有种异样的感觉,急着要去看沙漠,去领略它的风采,它的禀性。
  一个夏末秋初,越秦岭,过秦川,我们跨入河套。
  古人云:“黄河九害,唯富河套。”是的,河套是一块美丽富饶的宝地,平展展的沃土,绿油油的庄稼,物丰马壮,人杰地灵,确实是一片美景良田。
  美景过后是荒原。再向北,走出河套,便进入了洪荒之地:鄂尔多斯大沙漠。真大呀,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走不到边际!
  河套的另一边,便是罕见的库布其沙漠。达拉特旗就生在大漠的边沿。
  怪诞的沙漠,气候说变就变,出发前的那一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我的心缩紧了,画了一个问号:“明天能去吗?”
  殊不知,次日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
  车,在沙草丛中费力地爬行,翻过一道道荒山沙丘,随后又驶向斜长的河谷罕台川。那河身很宽,很平,完全是沙石中的卵石积淀形成的,身儿修长结实,胸脯厚实宽敞。汽车从其胸膛碾过,只留下了两道浅浅的车辙,而车后,沙土滚滚,如沙龙,似浓烟,不见天日。说它是河,其实不像,没有水,更掀不起波浪,也没有深陷的河谷和滚滚的江潮。说它像一马平川的沙原,是最好不过的了。
  车轮向前滚动,渐渐地把我们引进了一个恐怖的世界,树也少了,草也少了,人也少了,只有黄澄澄的一遍。
  越向大漠深处进发,沙漠的胴体越裸露在我的眼前。那恐怖的心情也就越发增添了几分。
  我慌慌忙忙地向河套的两侧张望,左边,近处的山头上,一丛丛沙柳、沙枣,在黄沙的簇拥下露出青色的脸儿,显得十分脆弱、凄恻;远处,隐隐约约在山坳里躺着一小块、一小块农田,有的已经荒芜,有的还生长着庄稼,有紫色荞面花、嫩绿的青稞、向日葵等等。
  右边的河岸上,是高耸的沙丘,随着呼啸的西北风,沙浪滚滚,正向我们扑来。顿时,有种恐惧、惶惑感逼近,沙漠会不会将人与车一齐吞噬。
  沙浪势不可挡!
  河岸上,有座农房,已被黄沙埋了半截,附近的白杨、柳树,已被沙海淹没,只留下了树冠。枯枝残叶,在风沙中摇曳、挣扎、呻吟。不难看出,不久前这里是农区,有人家,有树木,有茵茵青草,可如今全被沙漠当快餐吞了。
  罕台川,没有水,没有活力,死气沉沉,我有点怨它:山大没柴烧。
  对罕台川的怪诞、疯狂,我不禁问起我的向导老姚。嘿,他却不那么看呢。
  他神秘地告诉我:“你别小看了这河的作用。他虽然是季节性河流,但一到夏天,他像降沙的巨龙,从南向北,躺在达拉特旗的西边,截住沙浪,堵住了一部分风沙的东进。当然,总体看,沙丘在不断向东移动,向我们逼近。夏天,河水暴涨,一泻千里,其中一部分流沙被冲向黄河,冲向大海。”
  茫茫的鄂尔多斯大漠,是个神奇的世界。响沙湾便是她腋下的毛孔,也是她与罕台河拥抱、聚会的地方。罕台河从南向北,到此突然向东拐去,蜿蜒的罕台河构成一张弓,响沙湾便坐落在弓上。
  正当午,太阳火辣辣地从头顶泻下来,头皮炙痛,黄沙滚烫。
  在沙漠中行走,穿鞋不是一种享受,是臃肿,累赘,只能打着光脚丫儿。我们赤着双脚,艰难地向前走去。脚丫儿始而痒痒难受,继而似乎脱了一层皮,只觉得烫乎乎的。
  沙粒儿,是那样微细,那样均匀,那样松软。微风吹拂,微细的沙子随风扬起,形成沙雾。沙随风走,风随沙移。风,时而大作,时而息怒;时而轻柔,时而发作。大漠被风搅动,沙雾弥漫。因此,随着风的呼啸,沙的运动,发出的声响,如击鼓,如鸣号,如笛声。
  我好奇地爬上一座沙丘。此刻风小了些。那声音随着我的脚步起伏,变换无穷。我有意想驾驭它,我停它息,我动它鸣,我跑它吼。当我从沙丘上向下滑时,沙丘忽然发出一种犹如波音飞机腾起的轰隆声。
  我曾在南海听过惊涛拍岸的潮音,在夹金山林海听过轰鸣的松涛声,在一泻千里的大渡河上听到哗哗的浪声,在响沙湾听到的却是另一种奇怪的声音:如山崩、似虎啸哦,响沙湾呀,你是如此神秘,如此狂暴。那声音使人恐怖,使人对沙漠的特性更产生了诸多的幻觉。
  响沙湾是个谜,随着星移斗转,许多地质专家、科技工作者都纷纷带着干粮、帐篷,驻足考察、探索,也听到过那令人难以猜疑的响声,变化无常的吼叫,却没有得出定论。
  我不是地质学家,对如此的自然景观却着了迷。我不禁又问起身旁的老姚:“是不是凡是有沙漠的地方都有如此吼声?这声音为啥如此古怪而奥妙?”
  他眨巴双眼讲起一段故事。他说,这里的神话传说颇多,但人们相传最多最普通的是,从前,这里林木葱茂,风景秀丽。在林海深处有一座雄伟壮丽的喇嘛庙。正当数百名喇嘛跪在佛祖前念经时,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顷刻吞食了寺庙。和尚死得冤屈,因而游魂不散,那响音便是他们念经传道的声音扑朔迷离的故事,更刺激了我的神经末梢,我极力去寻找那些僧人曾经走过的足迹。于是我举足斗胆地向大漠深处走去。在无边无际的沙海上,没有人影,没有鸟鸣啾啾,没有一点生气,甚至没有生命,那荒凉、冷清、寂寞的天地间,如同地狱一般。
  我向四周寻觅着,极力想找到有生命的东西,证明这是地球的一角,而不是火星,或别的什么星球,然而一切举动都是白搭。天空没有常见的大雁和其他飞鸟,荒原的伙伴野兔和地鼠也不复存在。
  我走呀,爬呀,翻过一个沙丘,顺着陡峭的沙流,向低洼处滑了下去。忽然,在一处低洼地上,发现了一个黛绿色的斑点,我低头细看。哦,是刚刚冒出沙面的一株灯香草。我轻轻地用衣袖拂去它身上的沙子,拔起来,然后夹在我的笔记本中,作为永恒的纪念!
  啊,多么稀罕、宝贵!这个小生命,代表沙漠不是在别的星球上,而是地球的一个有机部分。我又仔细观察了这株“灯香草”,一个独根,很长很长,你别看它是一株小草,高不足3公分,可它却像沙漠英雄,富有强大的生命力、抗争力。
  沙漠啊,你是什么?
  在鄂尔多斯荒漠上,我们摸爬滚打,辗转数日。一个在阳光炙烤的日子,我们驱车顺着包兰公路干线,从达拉特旗向西行,沿着风沙线前进。这一线又是另一番情景。
  这里地势平坦,偶尔有起伏的土包儿。土丘之间,一片平展展的土地,不过已是半牧半沙和人与沙奋争的防线了。看上去那里似乎不久前是繁荣富饶的农区。在蓝天白云下,隐约可见未被沙漠吞噬的灌溉渠、村舍,弯弯曲曲的田间小径。
  人类面临严峻抉择:是沙进人退,还是人进沙退呢?
  环境恶化,是21世纪人类生存面临的一大难题。大量的土地沙化将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造成环境恶化,耕地锐减。
  目下,土地沙化成为世界性灾难。挡不住的风沙无时无刻不在袭击人类。全球沙漠和沙化土地已有4500多万平方公里。更令人惊恐的是,每年土地沙漠化,仍以5万至7万平方公里的速度扩大。被称为当今世界十大环境问题之首的土地沙漠化,估计每年损失420亿美元。亚洲首当其冲。这一灾害,每年有10亿人口直接受到沙漠的威胁,有2/3的国家和地区饱受沙漠之苦。
  不可小视啊!人口众多的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沙漠面积较大,分布较广,沙漠化危害严重的国家之一。
  这个可怕的现实已出现在眼前,全国沙漠和沙漠化土地面积已达153万平方公里,占国土面积的15.9%。
  由于过度放牧、开荒、毁林毁草、乱挖乱掘等原因,沙漠化的面积每年正以2000平方公里的速度蔓延。2000平方公里是个啥概念呢?相当于每年被沙漠吞掉了一个县,300万亩良田。
  目下,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城西段已经被黄沙吞没,闻名中外的“丝绸之路”已被逶迤连绵的沙丘掩埋,曾被称为西域明珠的古楼兰国都,已进入了沙漠的肚腹。
  沙进人退!人类无力抗御,不得不向沙漠妥协、让步。
  是沙进人退,还是人进沙退?12亿中国人正经受着一场严峻的考验啊!
  疯狂的践踏
  “羊有跪乳,鸦有反哺。”这是自然界的奇观、轶事。
  土地养育了人类,我们都是大地的儿子,应孝敬土地、孝敬母亲。土库曼斯坦治沙专家巴巴耶夫教授说过:“土地是人类的母亲,我们要爱惜土地”。
  然而,在今朝今世人类却在疯狂地践踏土地,以怨报德,回报母亲,成为此等忤逆不孝之子。
  人们一旦意识到土地的价值,忽然间,另种倾向涌来,在土地上掀起了“房地产热”、“开发区热”、“高尔夫球热”一串串热流,向土地倾注。
  “高尔夫球热”的代价是热浪中一个重点。
  是体育事业发展的需要呢?还是一些人头脑发热呢?要探讨这一问题,得从高尔夫球的发展史去追溯。
  高尔夫球,人称为“贵族运动”、“奢侈运动”。最早高尔夫球起源于苏格兰,那里的人是在起伏不平的、绿油油的牧场上打球。牧场茂密,由雨水浇灌。往后,这一运动向热带地区发展。要发展,得付出昂贵的代价。首先,要保持原有的风格,就需创造一套人工生态系统,要有丰富的水源、化学物质和非本地青草。在热带,为了保护一个有18个洞穴的高尔夫球草地,每天平均要用400吨水。
  高尔夫球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一项房地产业,它的中心在日本。日本人不仅在本国修建了大批高尔夫球场,而且还扩大到了世界各地。在日本国内,除了已建成的2000个高尔夫球场外,目前正在修建的高尔夫球场多达800个。
  高尔夫球,首先在英国的贵族中兴起,后又在欧美国家上层人士中流行。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近些年,国外的高尔夫球场,有了新的排场,它成了上层人士的聚集地,即政治、经济信息的院外交流地,许多重大决策、国际争端,几乎都是在那里酝酿、决断的。
  可以说,这是一种贵族、富豪们游玩的运动。对于一般人来说,特别是第三世界,无论从哪方面讲,高尔夫球恐怕在老百姓中都是一项陌生的、操不起的运动。人们也清楚,这种运动,只是在少数人中流行,对于大多数人,只能在电影或电视中一睹,没有身临其境的具体感受。
  一夜春风。因近几年随着改革大潮,以及许多热浪的涌现,“高尔夫球热”也风风火火、沸沸扬扬杀上阵来,在一些大城市猛然兴起。
  作为一种对人体健康、民族兴旺发达有利的运动,不应该拒之,贬之。但也应该有一个尺度,讲点因地制宜。不顾中国的国情和普通人的消费水准而一味地追求这种高消费的“奢侈运动”,似乎还差一截。这倒不是中国对这项运动不感冒,而是中国的“大款”毕竟太少,绝大多数人还在为一日三餐如何闹饱肚子而奔忙。那些数以亿计的山区农民,更是经济拮据,生活贫寒。
  那热浪,许多人断言是从南方向北刮起、逐渐侵蚀的。珠江三角洲,最早是外商盯住的一块猎物,兴建高尔夫球场的项目,从1992年1月的12个,忽然增到40个,计划用地8万亩,其中占耕地8000亩。
  热源出现了,各地的“热心者”着力仿效,呼呼啦啦,如雷鸣电闪一般,在北京、成都、武汉…一些大都市内,竞相争夺,集资,圈地建球场,仿佛中国人,即刻变成了“贵族”、“富豪”,人人均可奢侈一番,玩玩高尔夫球。
  在1994年岁末,有关人士透露,在全国已投入使用的高尔夫球场有20多个,正在兴建的有50多个。与此同时,来考察投资的外商仍然络绎不绝,国内也有一批活跃分子,正在酝酿,还要大上。这两股活力,预计还有40余家准备兴建。不仅一些大城市、大企业、大老板企图涉足高尔夫球场;还有一些中小城市也不甘落后,在未进行可行性调查、论证的情况下,便打着改善投资环境、吸引外商的旗号,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耗资巨大的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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