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养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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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养成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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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妈妈也不傻,夏妈妈这等蛮不讲理又心虚的样子谁看不出来,是以心里有了疑影儿,便向秦氏恭恭敬敬的道:“夫人,既然郎中都来了,不如就请他看看?二姑娘这脸色也实在不好。”

    她的恭敬态度反衬出夏妈妈的失礼来,秦氏也是气恼夏妈妈的态度,便随口道:“那便瞧瞧吧。”

    这就是得了主子应允了,张妈妈不再迟疑,向郎中道:“请你搭把脉,瞧一瞧。”便在前面开路,见夏妈妈还杵在那里拦着,便沉着脸道:“夫人都发话了,怎么夏姐姐出了府就无法无天了么?”

    两人虽然身份相同,伺候的人却不一样,张妈妈平日瞧着不言不语,然而被老太爷的行事气度感染,端起态度的时候也自有气势。夏妈妈虽然性子嚣张,气势却已矮了半截,目光往秦氏身上一扫,见她沉着脸瞧过来,登时心里一慌,缩着脖子往旁边让开。

    张妈妈上前取下帐幔,又在贺瑾瑜的腕间放了丝帕,便让胆战心惊的郎中诊脉。

    那郎中诊了半天,脑门子上已沁出了汗。屋里鸦雀无声,他反复确认了好几次,这才站起身来,躬身向秦氏道:“回禀夫人,这位……脉滑体弱,胎像不稳。”这等事情上他不敢直说“姑娘”,只能含糊过去。

    秦氏闻言却是一惊,厉声道:“你说什么!”

    郎中吓得扑通便跪在了地上,“回禀夫人,这位……近来失于调养,血气亏损又心浮气躁,腹中的胎儿又还未稳,胎像很不好。”他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仿佛犯错的是他一般。

    这番话虽然声调不高,却如同炸雷轰响。夏妈妈脸色呆滞的站在旁边,余下的小丫鬟见事情败露,早已吓破了胆子,慌忙跪伏在地上。

    张妈妈显然也是被这番话惊到了,不过她跟着老太爷,纵然没经历过大风浪,却也听过不少,当即不动声色的请郎中起身,引到外面打点了银钱,嘱咐几句后叫人送了出去。

    屋里剩下的人都不敢做声,琳琅目的既已达成,这会儿便缩到了后面。

    秦氏碰着这样破天荒的事情,厉声斥责了夏妈妈几句,一时也有些不得头绪。二房的事情她不好插手,这事情万一闹出去,影响的可是整个贺府的名声。秦氏不敢做主,转身到隔壁同贺文湛说了此事。

    贺文湛因不好进贺瑾瑜的卧房中去,刚才一直在屋里喝茶,听了秦氏的话,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他看着秦氏,不可置信,“你说二姑娘有了身孕?”

    “郎中瞧了好几遍,我看夏妈妈等人的反应,这事儿应是准的。”

    贺文湛毕竟是官场上的人,一惊过后便也镇定下来,沉吟道:“这是二房里的事情,我们最好不好插手。这样,我派人去请二哥过来,咱们暂且留在这里,叫管事看住她们,别生出事来。等二哥到了,要怎么处置看他的意思就是。”

    秦氏觉得目下也只能如此,便叫了庄子的管事过来,将夏妈妈和贺瑾瑜带来的人手全都看管起来,她和张妈妈带着今儿随行的丫鬟照顾贺瑾瑜。

    琳琅这会儿倒有些无所事事了,只能跟在秦氏旁边。秦氏瞧着她的时候有些疑惑,不过碍着张妈妈在场,并没有问。

    晌午就在庄子上用了,秦氏和贺文湛碰着这样破天荒的事情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用完了饭后贺文湛出去转一圈,秦氏便问琳琅道:“怎么突然想起要给你二姐姐诊脉了?”

    琳琅一怔,要告诉她已经活过一世么?她其实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顾虑颇多,想了想还是没敢坦白,只是道:“我就是瞧着二姐姐脸色不好,夏妈妈又讨厌,就想杀杀她的威风,谁知道……”

    秦氏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十岁的小姑娘罢了,哪能有那么多的心思,何况她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会知道贺瑾瑜的身子呢。她伸手将琳琅搂在怀里,“待会你就乖乖呆在房里,后面的事情不许掺和。”

    “娘放心,我晓得的。”琳琅乖巧的答应。

    过了会儿张妈妈过来回禀,说是贺瑾瑜午睡已经醒了,秦氏便过去瞧她。琳琅坐在屋子里不晓得隔壁的情形,只听到贺瑾瑜忽然一声尖叫,接着便大哭起来。

    后晌的时候,贺文涛骑马匆匆赶来,贺文湛将他引入厢房说话。没过片刻,里面便传来碗盏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贺文涛怒气汹汹的走出来,直奔贺瑾瑜的卧房。

    琳琅这会儿闲着无趣,加上脚踝受伤,正坐在屋后看淤泥池里养的乌龟呢。屋里的声音隐约传来,是贺文涛的斥骂声、贺瑾瑜的哭声和张妈妈的劝解声。

    里面闹了半天,她等动静小了才扶着拐杖回屋。秦氏和贺文湛已经在里面了,见了她便道:“你二姐姐要回府,正在叫人收拾东西,咱们一同回去吧。”琳琅当然不会有异议。

    回城的路显然比来时慢了许多,贺瑾瑜带来的人手尽皆被贺文涛下令带回,一队车马缓缓驶回城中,到了贺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贺瑾瑜的事情既已败露,张妈妈知晓便相当于老太爷知晓,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在贺家从未出现过,贺文涛也知其严重。左右逃不过老太爷的一顿骂,通过张妈妈传达还不如他自己去坦白,还能描补描补,于是进府后喝命将贺瑾瑜带回院里关起来,他忙往老太爷的书房请罪去了。

    显然今晚府里会有一场鸡飞狗跳,贺文湛和秦氏处境颇为尴尬,先回兰陵院吃东西垫垫肚子。到了掌灯时分便有庆远堂的人过来,请他们过去,说贺老太爷有话吩咐。

第8章 瑾瑜禁足() 
琳琅一家三口到了庆远堂的时候,只见院里灯火通明。寻常给老太太请安时时在正屋里面坐着说话,这院子的北边其实还有一溜客厅,修得气派富贵,只有贵客到来或是老太爷有事吩咐时才会使用。

    这会儿客厅里被蜡烛照得亮如明昼,上首的虎皮檀木雕花大方椅上端坐着贺老太爷,一桌之隔是侧身坐着的老夫人,下首一溜十六帐交椅,铺着一模一样的秋香色团花锦褥。

    长房的贺文瀚和大夫人徐氏早已到了,紧挨着坐在老太爷的下首,再往下是贺卫玠、江氏、贺璇玑,没见姨娘和庶出的孩子。老夫人这边坐着贺文涛和二夫人严氏,中间留着三个位子,再往下是二房的贺卫琨和其妻安氏。

    贺文湛同秦氏同老太爷行礼过后,坐在那留出来的椅子上,琳琅便在对面紧贴着贺璇玑坐下,仿佛厅顶上压着巨石,众人都是肃容,无人说话。

    这等阵势在府里极少出现,叫琳琅的心也提了起来。贺老太爷膝下有四子,贺文瀚、贺文涛、贺文湛皆是嫡子,排行第三的贺文清是妾室所出,如今外任在南边,只留下三夫人柳氏带着一双儿女在此。

    没过片刻,三房的柳氏便也带着贺珊瑚到了。

    贺府两代长辈到齐,嫡出的孙子孙女也都齐全,却是鸦雀无声,贺老太爷挥了挥手,叫下人们掩门都出去了。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贺老太爷是当过右相的人,对子孙辈向来严厉,如今高坐在上首,花白的胡须垂下,眉目中透出威严。

    他开口道:“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要事吩咐。”说着看向贺文涛,沉声道:“二房教女不严,贺瑾瑜德行有亏,小小年纪便失了清节。”他的声音顿在那里,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事发突然,长房和三房对贺瑾瑜的事毫不知情,陡然听了老太爷的话,均是讶异,却隐约猜得端倪。这等事情越是捂着就越容易传开,旁人未必能知晓,在座的主儿们却都是能知道的,贺老太爷索性挑明,带着怒气道:“这种事情万一传出去,损的是贺府名声,文涛……”

    贺文涛和二夫人连忙起身站着,只听贺老太爷道:“把贺瑾瑜看起来,这两年禁足不得外出。严氏教女无方,这半年面壁思过,不许外出!”说着环视众人,缓缓道:“这事今天在这里挑明了说,出去这道门就不许外传,庄子里伺候的人全部发卖,若叫我再听见跟这事相关的半个字,打死不饶!”

    这等禁令,谁敢不从。二房夫妇俩连带着贺卫琨夫妇都跪在地上唯唯诺诺,贺老太爷又道:“这事要引以为戒,往后教导子女要更上心。回去都把家规家训抄几遍记在心里,绝不能再出这等丑事!”

    余下众人纷纷起身答应,贺老太爷一通发落后气怒渐消,老夫人便起身试探着道:“这事虽是二房的不是,但二姑娘毕竟还是个孩子……”

    “你还护着她!”贺老太爷气得一拍桌子,刚刚消去的怒火腾的又窜了上来,指着老夫人便道:“让你管着内宅教导子孙,你教出来的是什么!家里哪儿都太平,就二房屡屡出事,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老夫人不敢回嘴,老脸上挂不住,嗔怒的目光便投向大房。

    大夫人没办法,只得恭恭敬敬的认错,“是儿媳管事不严……”

    “不关你的事。”贺老太爷摆手,倒是分得清楚。大夫人管家,管的也只是日常用度和诸般家宅琐事,哪能管到贺瑾瑜的教导上去,显见得是老夫人要让她背黑锅。

    他气冲冲的看着老夫人,毕竟多年夫妻,子孙辈又在这里,顾念着她的颜面没多说,转而向其他人道:“你们都记着,我贺家以书香礼仪传家,德行是第一要紧的事!不管儿子还是姑娘,行事都得依着家训来,不许越矩。否则,便以家规伺候!”

    众人忙躬身应是,屋里安静了半天,贺老太爷才坐下来。

    老夫人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瞧着贺老太爷的脸色,不敢再触他的逆鳞,只叮嘱道:“老爷的教训都记在心里,这事出了门就不许再提起。”瞧见二房一家子还跪在地上,便小声问道:“那瑾瑜这丫头,怎么办?”自然是说她肚里的孩子了。

    贺老太爷既然训诫完了,便向贺卫玠道:“带她们出去。”孙辈们应命起身,齐往门外走。

    贺卫玠走在最前面,琳琅坐得离门口近,紧跟着他。厅门刚一打开,明晃晃的月光下忽然撞进个人来,将正在门边的琳琅撞翻在地。琳琅顾不得痛,打眼瞧过去,便见贺瑾瑜面色苍白,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当堂,口中哭道:“老太爷饶命,我不喝那药!”

    贺文涛霍然起身捂住她的嘴,贺卫玠忙扶起琳琅,带着众人出门。

    庆院堂是贺府里最大的院子,院南边种着一溜的菊花,紫藤花架旁边是一座凉亭,这会儿下人们都已退出到院外去,贺卫玠便带着几个人在凉亭等着。

    琳琅刚才那一下被撞得实,这会儿肩头还隐隐作痛呢,贺璇玑关心了几句,见她无妨,便携手在坐下。客厅里隐约传来贺文涛的斥骂声和贺瑾瑜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老太爷的一声“留不得!”

    几个人站在外面,贺卫琨是贺瑾瑜的亲兄长,他大概是听说了今儿的原委,此时冷着个脸站在琳琅面前,质问道:“今天是你要让郎中给瑾瑜把脉的?”

    他一个早就成家的男子逼问琳琅,气势天壤地别,琳琅却也不惧他,只道:“是呀,二姐姐气色不好,我就叫郎中瞧瞧。”

    “你故意的!”贺卫琨向前一步便想责问,却被贺卫玠拦在中间道:“二弟你做什么?”

    贺卫琨指着琳琅,“大哥你让开,二妹妹本来没事,今晚这一出全都是她闹出来的!”他的眼中放着凶光,竟是把罪责全都推到了琳琅头上。

    二房这一家还真是一样的德行,最会迁怒!琳琅冷哼着想要反驳,旁边贺璇玑将她护在身后,前面贺卫玠便道:“孰是孰非老太爷早有公断,六妹妹让郎中把脉是好心,二弟你可别乱撒气!”

    毕竟是兄长,贺卫玠平日里春风温和,板起脸的时候却能镇住人。贺卫琨一股气撒不出来,身后安氏扯着他的衣角,他站了半天才哼了一声,带着安氏径自走了。凉亭里只剩下贺卫玠夫妇、贺璇玑、琳琅和贺珊瑚。

    贺珊瑚因为父亲是庶出,虽然一样是嫡女,素日里却沉默得很,也不怎么和旁人往来。这会儿瞧着没她的事了,同贺卫玠告辞一声,带着小丫鬟先回去了。

    这里琳琅被贺璇玑护在身后,心里觉得暖热。她并不惧怕贺卫琨,横竖老太爷还在呢,她纵然气势上拼不过他,闹得狠了喊出声来,吃亏的必然是贺卫琨。不过贺卫玠和贺璇玑这般护着她,实在叫她暖心。

    贺卫玠还惦记刚才那一摔呢,道:“回去叫人看看,别擦破了哪里。我刚瞧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是怎么了?”

    “今儿本来是去卧佛寺进香,谁知下山的时候崴了脚,就到庄子上让郎中看看,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她拉着贺璇玑和江氏坐下,忐忑问道:“本来想让郎中瞧二姐姐病好了没有,结果……老太爷不会怪我吧?”

    “不会。”贺卫玠断然道:“是二弟不识好人心,你别跟他见识。”

    这会儿月上柳梢,夜空里星子熠熠,照得地上如铺了层白霜。贺卫玠等人原本对今天的事满怀好奇,奈何有老太爷的吩咐在,也不敢再提此事,况又被客厅中的沉抑氛围感染,都悄悄的不说话了。

    过了半天,屋里隐约又传出贺瑾瑜的哭泣哀求声,屋门打开,贺老太爷气冲冲的走出来,斥道:“文涛你看好她,别疯疯癫癫的!”说着摔伤厅门,也不再去后屋歇息,大步出了院子,想必是要去书房歇息。

    过了会儿贺文瀚夫妇和贺文湛夫妇出来,都是一脸的沉闷,见孩子们还在院里,招手叫她们过来一同回去。

    后面二夫人扶着老夫人出来,送她往正屋去,琳琅等人少不得要行礼送送。一转眼,就见贺文涛拽着贺瑾瑜出来,满脸寒冰怒色。贺瑾瑜哭得眼睛红肿,衣衫头发也都乱了,有些精神恍惚的踉跄相随,见了琳琅,她却忽然仿佛有了精神,眼神刀子般剜过来,竟叫琳琅后背发麻。

    琳琅握紧了拳头稳站着不动,知道二房肯定恨她,她却半点都不后悔。

    贺瑾瑜的事情败露,有老太爷压着,她在外面的名声肯定坏不了,至多是在家里受严惩丢脸面,她的父母兄弟却都安好。比起二房对秦氏和江氏下手的狠毒,她这一招算不得什么,所以琳琅心中并无半点愧疚。

    回兰陵院的时候和贺卫玠夫妇同路,秦氏想着江氏有孩子,又出了那香囊的事情,难免关怀几句,叮嘱她一些孕中要注意的事。江氏也让秦氏保重身子,求腹中孩子平安,一路说这话过去,气氛倒和缓了许多。

第9章 礼尚往来() 
因为出了贺瑾瑜这档子事,贺府里这两天倒有点风声鹤唳的滋味了。琳琅原本打算去书馆寻些书籍来看,这两天倒是不敢轻易出门。

    贺府以书香文墨传家,其实府里并不缺书。贺老太爷的书楼里的藏书有两三万卷,不过因为其中还放着老太爷往来的信函等物,又有他多年苦心搜集来的珍籍名物,轻易不许人进去。

    秦氏和贺文湛也都是爱书之人,兰陵院里专有一间书室,其中有上千册书籍,都被打理的整整齐齐。不过其中有七八百都是经籍,余下两三百又都是严肃正经的史书,实在不对琳琅的胃口。

    她实在闷得慌,于是跑到贺文湛在外院的书房里去,转了一圈儿没见着可心的东西,便缠着他撒娇,“爹爹,带我去书楼里转转好不好?”贺老太爷的藏书博杂通达,琳琅以前进去过一两次,眼馋得很。

    贺文湛瞧着趴在膝头的小不点,总角年纪的小娃娃,皮肤细嫩白腻,一头乌发柔亮的散在肩上,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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