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泥球在这？！”
墨莲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差点泪奔“嗷嗷嗷……小夭我对不起你，我把你送我的东西给扔了……”
刘独孤悠悠道“早就猜到了。”
“嗷嗷嗷……你好不容易送我个东西……便宜那只扑棱蛾子了……额，都便宜土地老头了……”
刘独孤默然，“不是还有那把刀呢么……别伤心了，以后我有好东西还会送你的……别伤心好么？”
我抹着还没挤出来的眼泪，破涕为笑道“好哇……”
刘独孤“……”
就这样，明明是我有错，明明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还要反过来安慰我……
墨莲见此状，就一个字，皱着眉拧着脸的那种嫌弃“咦邪（ye）~~~~~”
我“……”
。。。
………………………………
敦煌飞仙
第三十一章
敦煌飞仙
敦煌自汉朝起，就是连接中原与西域的走廊。
敦，大。煌，盛。
宏大的盛世，就是不知如今的乱世有这大盛什么事？
敦煌也是一个枢纽站，相接吐谷浑与北周。
如今，敦煌国属北周。
我早说明了来敦煌是来找嬮妲楼中楼嬮妲王让我找的东西的。
所以，一入敦煌，墨莲就竖手行佛礼对个路过僧人道“阿弥陀佛，请问嬮妲楼在何处？”
那僧人指了指我们前方那极大的石土窟窿。
墨莲道“多谢。”
然后就回头看向我们道“还得进壁画石窟，你们记得要轻些，里面还有些僧人在画壁画呢。”
刘独孤默然不语。
我疑惑的问了句“壁画有什么好看的？”
“重点是后面的嬮妲楼。”
“哦……那还等什么？走哇！……等等……真得等等，”
我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草地上零星几匹悠哉悠哉的马，上前去拍了拍无痕的马屁股指挥道“去！找你们同类玩去！”
无痕回头丢了个疑似鄙夷的眼神，就领着两只小白马跑了……
我突然想到“话说……你们的马是公的母的？”
墨莲冷哼道“你问这干嘛？连马都不放过？”
刘独孤“娘子放心，咱家养的马都是公的！”
我差点泪流满面，“别叫我娘子……别人都以为我龙阳呢！啊对，你叫夫君罢！”
刘独孤“妻君！”
我欲哭无泪了！“你妹！！”
刘独孤弱弱道“你不是比我小三岁么？叫你妹妹不为过罢？”
我“……”
墨莲惊道“哇！你才二十芳龄啊！我看你最开始那打扮，以为怎么也三四十了呢！”
刘独孤“……”
刘独孤眼神极其哀怨，就那么冷冷的盯着我，问“妻君，我能打她么？”
“不能！你打她就是打我，我会还手的！”
刘独孤默然，“喔……”
远远的就看见黄土高窟的敦煌石窟开凿绘画处了。
走近了看到好多人在这呢，服装各异的人提着瓜果佛香，有的在门口的大香炉前停下来，有的还往里面走。
我拽住一个西域的上衣下裳裤脚大开如喇叭花瓣衣着的女子问道“这位姐姐……这敦煌怎么这般热闹啊？”
她怪异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知么？明日就是释迦牟尼佛诞了呀！这么热闹自然都是来朝佛、为我佛如来祝寿的呀……”
“哦……多谢姐姐告知！谁让我是个粗人呢……”
释迦牟尼佛诞？
我可没兴趣。
谁让我不是佛教徒呢，谁让我还没到看透红尘生死那种境界呢？
我们走近里面发现下面还有个高塔状的洞门！
我看到刚刚好多人就是从这里消失的开着……
我很机智的让墨莲先走，万一里面有个野兽或者是恶鬼什么的……我还可以拉着刘独孤就跑！
咳，她武功那么好，哪里轮到我惦记……
她好像看透了我心里的小九九，进去一半身子后，还留了一只眼用来给我扔鄙夷的眼神……
“傻货，领着你家王世子快进来！”
我“……”
我回头看了眼刘独孤，默默道“跟上！”
他深沉的回了句“嗯！”
我一进洞门，就听见了渺渺佛乐。
一看里面有两个僧人在闭目盘坐，神态安详的样子，唯有嘴在嘚不嘚的嘟囔着佛乐……
细听之下，有点耳熟。
没错，我是一不懂佛的人，所以只能描述成这样了。
墨莲笑道“佛经是枯燥乏味的，我当年背那几个咒都是耐着性子看忍着脾气背的……后来知道还有这样的……佛曲……”
一进入窟里面，入眼的就是珠環琅琊。
没有金光闪闪的宝石镶嵌，这满墙满四周漫头顶满地面的壁画竟然就璀璨夺目了！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随后的就是震撼！
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其他词语形容了的，就是震撼！
我不懂佛教，不懂仙风玉骨，这时我满眼满脑都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我看着满墙壁画，那是用浓重的色彩大笔触画出来的，下笔极其遒劲有力。
大多都是黑、金、红、绿、褐……这些的颜色。
但是震撼是震撼，我看不懂上面画的是什么，自然体会不出其中蕴含的东西了。
不过墨莲好像看得懂……
这上面画的东西大都是人，好多穿的都是奇装异服，还有的连人形都不像……手臂比腿长，脖子伸的长的跟吊死鬼似的……
见到这些，我可算是有些重生在肮脏人世滚滚红尘中的感觉了。
我忍不住鄙夷的道了句“这些画的都是人是鬼？”
我这话对艺术经典着实太过贬低亵渎。
墨莲笑道“这些大多都是仙人和佛菩萨，这些家伙大多都是歌舞琴箫着呢。”
我指着墙壁上一个上身一条金色裹胸下身红色长纱裙，姿态怪异的女子问道“跳舞么？话说……这个仙人的舞姿怎么怪怪的？穿的上身一截下身一片的……动作也好僵硬，看着好像能很灵活……”
她转过头来凑近看了看，解释道“这是蛇舞……西域的，我还看过有人表演呢，伴随着响尾蛇的摇铃声……那西域蛇舞跳起来可有意思了呢，我见过有个细腰长腿的男子就跳的特别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眼刘独孤。
他正在抚摸着对面墙壁上一处绚烂的壁画，似乎感觉到我看他了？……
刘独孤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道“嬮妲男子可跳不出这种，不穿衣裳的舞。”
墨莲无语道“谁又没让你不穿……那么多穿着的你没看到？你都看些什么呢？”
刘独孤冷哼道“我看的这些都穿着呢！”
我差点泪流满面“阿弥陀佛，你们都说什么呢？！”
漫天壁画，各种人物各种姿态。
我扯过墨莲问道“为什么这上面没有什么佛教人的形象？”
“因为佛来到了东方只是为了向你传教。所以东方这些形象都是融合了本土色彩的仙人的形象。看那些削发的僧人，因佛家认为头发就是红尘的根枝，削去头发堕入空门就是脱离了红尘，就将六亲不认、嗯，六亲不识……”
我眼前突然出现几个飞仙模样的天人，身披薄纱，长袖善舞。
还有的臂挽长绫，俯身从九天之上飞下。
这画面有点眼熟。
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所谓的什么谷谷主？
他那时红衣褴褛，臂挽长绫。
飞走时，红绫如勾，他踏红绫上天阶如履平地。
现在想来，仿佛这画中仙活了一般。
那男子蒙着面纱，笑说我不适合这江湖。
我想到此，忍不住唾骂道“特么的，我适不适合关你何事！！”
墨莲听了，走到我身边来问道“又发什么牢骚呢？”
“就是看到这个突然想起了那个什么谷谷主……他臂挽长绫飞天一舞袖，真跟这画上仙活了一般，现在想想，那可真够美了……”
墨莲愣愣的盯着那壁画，惊喜的道“哇！果然很美……我看那边的舞姿已经够奇特勾魂的了，没想到这飞天……果真一舞惊鸿如临九天！”
我无语的嘟囔道“不就跳舞么……你们怎么对跳舞这么个柔柔弱弱的东西感兴趣啊？”
墨莲眼一瞪，刚想反驳我就被人抢了先。
横空一声音插过来道“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呢，这舞之一字，那可有得说了。”
我兀自一抬头，就看见了个跟画上仙般的美人。
淡妆浓抹出的仙人面皮，头梳个飞仙髻，上身一件露着腰肚的金色包胸小衣，下身是喇叭花瓣状波浪开口的裤裳。
也是臂挽长绫，纱带御风。
“习武之人也要先淬体舒筋活血的，而那武术与舞不仅音同，主体都是差不多的。譬如说有些舞能当功夫使，例如当年有个什么神魔九剑剑法就跟跳舞似的，杀伤力连我们这些小辈都总有听闻……再譬如说那些武馆只教人些花拳绣腿的，跟跳舞似的，可惜好看就算行了。”
等说完这些，墨莲才收回那蹬的水汪汪的求知的大眼拉着仙子的裤裳道“仙人哥哥教教我罢？我也想学跳舞……”
“等等……哥哥？……”我目瞪口呆。
美人挺了挺胸，用那雌雄难辨的嗓音道“怎么？”
我看了看他胸前一片平坦，只能这样笑了“呵呵……呵呵没啥事我就一边凉快去了……”
男的穿成这样跳舞是闹哪样？
这男的审讯的看了看墨莲，悠悠道“你有舞蹈底子么？我们是来这里多学几种飞天姿态用来明日去嬮妲菩萨楼里献舞的。”
墨莲喜道“那种飞仙舞么？好哇！别说舞蹈底子……就算是女子也比不得……咳，一般跳舞的女子比不得我呢！”
我撤离他们那一堆的时候，还撞到了一位正挑着琵琶弦的仙子的胸……见状，我赶紧道歉“失礼失礼对不住了……汉子，额不……公子，少男……大哥……？”
我说一个称呼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见我停下来惊愕的看着他，他幽幽道“看清楚！我是个姑娘！”
。。。
………………………………
敦煌飞仙（二）
我“……”我只好再道几句失礼跑去刘独孤那玩了。
我瞥见刘独孤看着一大幅壁画出神，就跑到墨莲那去，见那大哥以传授舞艺之名与她肢体接触，我大义凛然的冲进入群揪了揪她的衣角道“快看那有鸟人！”
她头也不抬的道“一边凉快去！我这正忙着呢！”
她当众就这么回我的。
我感觉好委屈，委屈的有点想哭……
吓得我赶紧垂下眼睑，幸好我脸上神态都藏在了面具里。
我差点没忍住眼泪，失魂落魄的独自走了。
再抬头，面前是流光溢彩的佛光一片，一个慈眉善目的女菩萨竖手作拜看着我。
她脚下是大大小小的顶光华盖的诸佛。
画工画功极好，这画极其华美，而且白雾朝朝特别有仙气，整体看色泽还都细腻温润。
更匪夷所思的是，无论我在哪个方位，那些佛菩萨都在看着我……
吓得我不知怎么好了，只好弯下身拜了拜佛道“佛菩萨……也别怪我不行三叩九跪大礼了，毕竟我不是佛教中人么……”
她就那么看着我。
我发现这菩萨的眼睛很大，而且里面似乎……什么都有？
那色彩会变换，似乎我想着什么那眼中就会出现什么。
不知哪里来的佛乐，极其空灵。
似乎是……极乐的召唤。
我恍然间看见菩萨的眼眸中含着笑，唇角一弯也含着笑……这一瞬间，我脱离了红尘滚滚世俗喧嚣，安静的睡着了。
一睁眼，雾海白茫茫，到处是隐隐约约仿佛在云端的长亭楼宇。
这里的建筑楼阁是以琉璃作瓦，金梁玉柱，宝石为饰。
极其璀璨夺目。
还有瑞兽嬉戏在云端。
巨齿蛟龙是仙人的玩伴，万里风鹏是仙人的坐骑，豺狼虎豹都是小孩子的朋友……
没有杀戮，不在乱世，这是一片净土。
我眼前是臂弯长绫的仙人从我眼前身旁缓缓悠悠的飞过，风吹，带起长绫微卷，纱带飘飘扬扬。
这些飞天之姿极美的几乎全是女子，她们飞向空中窈窕作舞。
姿态变换万千，从不重复。
下面是一些拿着各种乐器的男子仙人为她们伴奏。
那些乐器好多我都还不认识。
还有一些无人吹奏的乐器，也是挽着长绫无风自舞，演奏着极其曼妙悠扬而且淡雅宁静的乐曲从我身旁缓缓飘过。
没有目的的那么零零散散的飘着。
我好奇的想去抓住面前的一把琵琶，它却悄然一侧身躲过了我的手溜了……
哈哈，好有意思啊。
哪个乐器从我面前飘过我就抓哪个！
就不信一样都抓不到？
“这是西方极乐的佛国世界吗？我死了吗？”我轻声问了句。
可是没人理我。
我的心有些冷……我死了吗？
我怎么死的？
我为什么会死？
眼前一把雕花五叶阮没有躲。
我手指轻轻一触它，仿佛戳在了水潭中或是铃铛上……‘滴铛’的一声响，眼前乐器突然都消失了。
变成一面面排成了一个圈漂浮着的、一模一样的镜子。
镜中展现出一个人的脸。
青丝飞扬，红衣如火，黄金面具。面具下射出的那双眼眸比花还艳，比月华还清冷，比什么都美……
她勾唇一笑道“阿君……”
我随着她的笑而笑了。
不由自主的上前去，飞起来，手指去触摸那镜中人……
“月……”
我的手指一点，又是一声‘滴铛……’
冰凉圆滑的镜面一转，却是另一张脸。
青丝飞扬，玄衣锦袍，没有戴面具，绝美倾世的一个男子。
我看不清他的容颜，但看到他嫣红的唇瓣轻启，唤道“妹妹……”
不！我不是你妹妹！你特么的爱谁谁！！
我挥手将镜子打落，‘啪――’的一声镜子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了。
我眼神痴迷的走上前去，前面的镜子上还有我的月……
她笑颜如花的唤道“阿君……”
我想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手也可以……我想问问她，你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你究竟是谁，你能不离开我么？
我只有你这最好的朋友了。
这依恋这独宠这情感……似乎上辈子，上上辈子，生生世世都有的。
我手指刚摸上她冰冷的面具，镜面就翻转了过来。
他噙着笑唤道“妹妹……”
“啊啊啊！！！”
‘啪――’稀里哗啦的是镜片摔在地上而碎裂的声音。
“阿君？”
“妹妹……”
‘啪――’
“阿君？”
“妹妹……”
‘啪――’
“独孤九冥你滚！！！”
镜片碎了一地，到后来，就是她方唤过阿君，就飞快翻转了镜面，他嗤笑说妹妹！
毫无例外的都被我打碎了。
滴铛的声音跟随了我一路。
镜片碎裂声直到最后一面镜子的存在已消亡。
奇怪的是碎片落入地上烟雾弥漫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最后一面镜子的最后一块碎片也化为烟袅，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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