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权臣,一是反权臣。
胜负已定。
可我还活着。
爹爹没了,可从此我还有师父。
师父说,那个仇人叫宇文护。
师父说,只有去寻遍天下名师习求武艺方能得武功,打败宇文护,报杀父之仇!
师父还说,爹曾留下一双凤凰石雕成的鸳鸯双剑,一把凤剑在她手,另一把,已不知所踪。
师父说,她还有个至亲,是同胞的哥哥,自小流落在外,其乳名唤独孤九冥。
师父还说,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蚀骨之仇君必报,生生死死不回头。但是,爹爹最希望我不要去报仇,与朋友相伴于江湖。
可我不信邪,我一直没忘了报仇。
我还有个师父,他只说他是隐士,叫隐。
他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他陪了我六年,给了我六年亲情,可他却也早早的走了……
去见阎王爷了。
我特别恨阎王,因为他夺走了我的命,我的一切。
师父遗言说,若习武学,江湖侠中侠;若习文学,四海师上师;如喜玄术,北方周易也;如喜毒术,南方巫蛊也。学成之后,便可少有敌手,逍遥天下。
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大仇未报,何谈逍遥?
以前师父在的时候,我若这样说,他就会满脸悲伤的说我辜负了他和爹爹的一片苦心。
可是如今啊,师父只大笑三声“天命难违”就气绝身亡了。
之后我就昏厥了意识,再醒来时已出了苗蛊寨。
从那时起,我又没了师父。
我独自一人,踏上了漂泊之路,哦,还有一只凤凰剑。
那年我十一岁。
谁言女子不如男?我本爱戎装厌红妆,但在这个乱世,只有男人才能完成报仇大业,报父仇,安亲友。
世曾盛传:独孤将军有一幺儿乃当世奇才!
敢问奇在何处?
一奇是天命不俗!
那幺儿出生当日,乃是重九阳日的正午。那日秋寂之时,却落花飞满天,开漫遍地金秋菊。正值天道大异,日月同空昼夜同临,世还传那日那时曾有蛟龙鸾凤作云上舞。
二奇是父体所生!
父体所生为何意?字面上的意思,是这娃的爹生的这娃,这娃没娘,却是独孤将军抱病缠绵病榻十月后,这娃就这么突然的降世了……
那小儿初生九日方睁眼,睁眼便能言,游方道人看相,称其凤身龙骨、足跨阴阳、手掌乾坤,生虽坎坷,但能为帝王将相。
总的来说,古有鲧腹生禹如今再来个信腹生蛟,肯定是要把所有奇葩,不,是奇迹都给预测一遍啊……
独孤将军这幺儿自小便风光,且看他满月被封君世子,三岁能诗、四岁能耍短剑做舞便知。
但可惜,天妒英才,使之五岁夭折,后人无不叹其可惜。
这独孤将军的幺儿,便是独孤蛟。
九幽只是字。
大地春去秋来,日月周而复始,众生南来北往……在这乱世,却如风中柳絮,雨打浮萍任意飘零,几经颠沛流离。
我六年是跟随着师父的,用了三年寻师于江湖,又三年,日魔出世名扬江湖。
如今算起来已是一十有二年了。
江湖上,自三年前崛起一对日月双魔(虽然他们每每留下的名号是日月魔神,日魔月神……),他们亦正亦邪,行踪飘忽,杀人如弹指扫叶,吹气逆风。
日魔以昆仑神山雪峰之上一剑封喉了朝廷头号通缉令魔剑,还差点剁了当年第一剑客右手开始在江湖中展露锋芒。其佩剑赤凤殇阳剑名声大噪,人与剑一时被称为剑魔与魔剑。
而月神则是因一曲肝肠断的琴调生生震碎了通缉犯魔剑的心脉,伤了当世第一剑客心脉……使得日魔才得以一剑封喉。
也因此两人相识为友,谓日月魔神。
传闻,日月魔神为一男一女,日魔为男,月魔为女。
日月双魔行踪诡秘,武艺深不可测,在江湖上凶名远播的原因便是,他们像杀手阁一般,只要金银给够了,连皇帝老子都敢做!
但又于他们而言,想接即接,不想接便也无人可奈何。
他们像盗圣贼王一般,夺国库至宝如探取囊中之物,可从来只杀富,不杀人,不盗好人,只盗恶人。
日月双魔来无影去无踪,也没个固定住处留给江湖众人去捣毁……
甚至几乎除了几年双魔所为之事流传在江湖中,都没几个人见过这两人。
因为这两人几乎不涉江湖事。因此都这么评论这俩人的:我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
………………………………
春闺梦了无痕
第一卷
剑碎江湖
雨碎中原蛟堕凡,江湖豪侠坐两边。
凤凰一剑碎江湖,从此青蛟换旧颜。
第一章
春闺梦了无痕
夜色渐,灯火辉煌染醉了高塔之月。
近水楼台上,歌舞升平,唯有一人的琴瑟和清歌美如天籁。
而隔岸亦是为一人伴奏的笙箫锣鼓。
那拔剑作舞之人身形矫健修长,一身红衣软铠,手握细长双剑,行剑的动作连绵不断,龙行虎步。犹如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矫形自如。
我眼前蓦然看到的是,就是有人在舞小时候爹爹教我的那段剑舞。
竟然还是我在舞剑?
不过,我何时学会的这剑舞?
我听到有人在唱“凤兮凰兮,归去来兮;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那声音满含的是我不懂的柔情,还有一些……耳熟?
我张望着,想看看是谁弹的琴唱的歌,我眼前却乍然从水楼摇身一变成红榻。
入眼的都是红与金色的婚房一样,还有一个人,身形窈窕一丝、不挂的……女子?
我竟然搂着她,吻着她,她也搂着我,回应着我,喘息着。
而我则是有些茫然了,这是我吗?这不是我吗?
毕竟我也是女子啊。
她娇喘连连道“方才你的剑舞的真好,独孤如愿的独孤剑舞你哪点都记着,就是不记着他是怎么惨死的。”
“你的琴抚的不错呢,以你的身体为琴,能抚上一曲千古绝调。”
我听到她说的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只独自嚼着字眼。我发觉我的意念似乎都转动的极慢极慢了,我听不明白,想不明白面前的是什么。
这是梦吗?
香艳的女体与我交、缠着,我摸不到,也感觉不到了,连看都没看到她的脸,她却诡异的说了句“给你看我的倾世之颜如何,听你千古绝唱罢。”
我猛然间可算是听清了,这女子的声音不就是我的吗?
我猛然一抬头,看见与我自己欢爱的女子,竟然就是我自己!!
“啊!!!”我猛然被吓醒,更是被自己的尖叫喊醒的。
我醒来时,怀里抱着我爹留给我的凤剑,才想起来睡前我是看着剑回忆以前的事睡着的……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发现脊背上都是一层汗。
想到刚刚的噩梦,他大爷的……太吓人了啊!我以为是个香艳的春、梦,可是对方是女子……是说明我扮男的扮久了喜欢的都是女子了么?
但是那个春、梦里和我春、宵一度的女子是我自己又是什么鬼啊!!
我的内心此刻濒临崩溃了。
我清醒了,耳边似乎清楚的回响起了她说的那句“独孤如愿的独孤剑舞你哪点都记着,就是不记着他是怎么惨死的。”
这梦又是在提醒我吗?
多此一举了。
我当然不敢忘记我爹是怎么死的,独孤如愿之死是如何的惨……我见过,我记着呢,我不敢忘。
因为我就是独孤九幽,我爹的蛟儿啊。
虽然我从独孤如愿死的那一日开始就没有资格再姓独孤了。
虽然我随了师父的姓叫君玄。
虽然我现在是江湖恶名昭彰的日魔。
我逃避了三年,和一个女子游历南北名山大川了三年,以一身我不会用的内力与日魔的传说我在江湖逍遥了三年。
爹说让我将仇相忘于江湖,我用三年时间相忘于江湖,可我做不到啊。
爹,师父去了,我那三年的友人也因为我的过错离我而去了,我该怎么办?
我就是一融入不了江湖的山野粗人,上不得朝廷,如何能杀的了那高位上摄一国之政的王啊!
四周灯火昏暗,似乎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
我闭上眼,抚摸着感受着剑上灼热的温度,将刚才的春宫噩梦从脑中淡出。
爹曾说,独孤剑舞若想练成,就要心思不染尘杂,练成后,吟几句剑诀耍一段剑舞便足矣忘烦忧解离愁。
可惜我那时候根本不懂啊,也就只记得一两句。
注目凝剑锋,六神皆归真。
天地无旁骛,龙惊我独安。
我还记着,爹是这么说的:眼睛盯着剑锋看,别想别的,就算你周围的天地间都是野味,你也应该不想别的练好剑,练好了野味烤肉甚么的一剑总能戳死个野兽……顺带还给我讲了个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故事……
假如往事能随风,那就先让我醉在剑冢。
独孤剑舞耍起来那怎个词儿能形容?
借鲲鹏一词:身形似鲲扭身欲跃海之角,似鹏展翅欲过天之涯。
据说至臻至极就是,恍若剑入身心,溶于血肉。
那样的人几乎可以封为剑神了。
我突然听到女子甜腻的嗓音道“爱剑如痴,御剑如神,怪不得外面的家伙都叫你作剑魔呢!”
我顿时清醒了,六神归位。
我有些不适应这屋里的昏暗,却见门口一身着红袍头戴斗笠背负瑶琴的女子走了进来。
我喜不自胜的道“月!你怎么回来了?”
“哼,我就不能回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原谅我了?”
“我说过,我要走,也不是因为你。现在么,大发慈悲回来告知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一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改变整个人生和以后的生活。”
我附和道“此言甚是!”
“然后,有个人曾经言语上得罪了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的生活就不能自理了。”
我“……”
我冤啊我!
一月前,自谓月神的她突然满面惆怅的对我道“假如有一天我突然人间蒸发了,谁会满世界找我?”
她那眼眸比花还艳,比甚么都吸引人,我被她看的心花怒放心中小鹿乱撞……结果一句话没经琢磨就吐出来了“还能有谁?黑白无常啊!”
她一怒之下一巴掌打在我戴着面具的脸上,当日夜间开始,她就人间蒸发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当时真的第一个想说的是还有我,但是我没说出口……
魂归现实,她突然来了句“你还记得你我说过的话吗?”
我想了想,道“日魔久不离,月神誓不弃?”
还有“不记得辉煌时谁与我称兄道弟,但记得患难时谁与我风雨同舟?”
她又突然问我“你昨晚做噩梦了吗?”
我被她这么个转变弄的愕然了“没有啊……”就是方才做了个噩梦。
她身形一晃,啪的一个巴掌呼了过来,打在我戴着面具的脸上,她还怒道“混蛋,说好的同甘共苦呢!!”
我捂着脸,脸不疼,面具都疼……我满脸委屈,内心此时都是崩溃的……但是,女人还是要哄的,“小月月……手打疼了没?来,我给你吹吹……”槽蛋的傲骨呢?狗吃了啊!!
她冷哼了声,“不疼!”
乍然然我听到头顶瓦上轻轻的落下一人。
那人轻柔的声音道“日侠请楼顶一叙。”
我与她对视一眼,月质疑的问“找你的?”
我耸耸肩道“你觉得我能被人称侠么?不过,”我话一打弯笑说“挺好听的声音啊。”
我朗声道“你找错了,日月魔神怎么会在这?”
“那……”那个声音顿了下又道,“在下只找日侠,你怎的惯性的说日月魔神不在这?”
我的冷声道,“你不知道规矩吗?日月魔神从不分离,有朝堂就有江湖,有日魔就有月神!天下人人都知道的事,你这是想要分裂日月魔神?居心……叵测啊!”
我的声调冷冷的,月忍不住说了句,“莫要草木皆兵,人家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那人半晌才说了句,“只有日月双侠才会如此维护对方,情义至深才会草木皆兵……在下只是受日侠故人所托有大事告之。”
我思量了下,故意用内力传声道“日魔从没故人。”
“可……”那人一个字还没说出,就见面前抱臂大笑的两人如风吹来的般,原来是两人卖弄个内力,放出那话时就御风上楼了……
咳,其实是因为我那屋有个天梯通楼上,一蹿就上来了。
望日月魔神,一黑一红两道身影,衣袂飘飘如仙临月下,好一对璧人。
信使见了我俩,也只是瞬间惊然,便抱拳道“日侠,四野无外人,只请日侠验证一番是否在下所寻之人,让在下也回去交差。”
我搭眼一瞧这信使,呦,一身紧身黑衣勾勒前凸又后翘的的身姿,虽然戴了个黑面纱,却也盖不得露出的眉眼如画,特别是眉心还点了一点朱砂……
我咋了下嘴道“验证?噗嗤!老子凭啥给你验啊!不过……小月月你来看看这姑娘,前凸又后翘有胸有屁股,人家咋长的你咋长的?”
听我说她没胸没屁股,她果然不乐意了,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滚犊子!”
我“……”
我特别喜欢和她打嘴架,但是最近经常开玩笑过头了。
幸好她没生气。
那姑娘闻言,“扑哧”一声笑喷了。
我挑眉道“你笑个什么?日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见到了就赶紧滚回去,老子可没功夫搭理你。”我突然闻到这姑娘身上莫名的香味,忍不住多嗅了几口道“小月月……你看看人家身上,一股子甜香,多有女儿味!”
她没理我,而是哼了句“处子么。不过你竟然闻得出来……你是哮天犬转世的罢?”
我呛了一下,“你这眼睛真好使。”
她突然贼兮兮的凑过我耳边道“不说这个了,日你说,这人男的女的?”
那信使姑娘闻言,弱弱的说了句“我……”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那还用说?比你还女人!”
“那可未必!”
“事实就在眼前!”
“你要打赌不?”
“赌就赌!你拿什么来赌?”
“你拿什么来赌?”
“前些日去昆仑神山找故人喝酒,还赠我颗火莲子。这个咋样?”我倒真希望我输了,因为月身中寒毒,可我却不敢直给她。
………………………………
春闺梦了无痕(二)
火莲子,是我从雪怪窝里、一群夺火莲的人手里抢来的。
她果然动心了,眼神闪着绿光“好!”
“我要冷暖玉。”她身上有我能制衡我体内热毒的冷暖玉。
她眼神一暗,嗔怒道“狮子大开口啊!”
“不敢赌?”
“谁说不敢!!就赌这细腰长腿有胸有屁股的姑、娘是童男!!”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真的哭笑不得了。
还处男?男的长胸?
我们俩几句话间完全没理那个信使,那姑娘几次插嘴没插进来,能插嘴的时候却是两个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她道“你是男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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