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奢侈你麻麻知道吗?到底是真相太诡异还是他自己思想太龌龊,章彧坚定不移地认为一定是前者!
“大、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阿雅啊?”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唔,我之前发现你一个人玩得开心就没来打扰你,猜想你大概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又看见地上这么多气球都被你玩坏了,猜想你离家出走应该有好一阵子了,家里的大人想必是已经发现情况出门寻找了。所以我就打算去值班老师那里汇报一下情况,没想到就在校门附近听见好多村民在喊阿雅阿雅。”
“是爸爸妈妈吗?”
“嗯,是你爸爸,他们大概马上就快来接你了,绕到门卫那里借钥匙开门去了。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直接钻进来的呀。”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求表扬的萌表情。
“阿雅真厉害!”林惊羽顺着她的意思表扬道。
“小妹妹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呀?”章彧也一脸和颜悦色地问道。
阿雅有些怯生生地看了这个努力作出“慈祥”表情的木木脸叔叔一眼,鼓起勇气回答道:“我在家里吹气球玩被爸爸发现了,爸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晚上起床尿尿,想起爸爸今天还打我的屁屁了。我都是六岁的大姑娘了爸爸还打我屁屁,他太坏了!然后我就把他藏起来的气球都拿走了,然后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个小姑娘才六岁,就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离家出走都能够下意识地选择这个相对比较安全的教育基地学校。她真是太聪明了!燕燃实在是爱得不行。她心痒痒地对章彧说:“这个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好像把她拐回家啊!”
“拐卖人口是犯罪行为。”冷场王最擅长用不同句子精准表达具备呵呵功能的聊天堵嘴神句。
然而燕燃是个身经百战、百战不殆的,她没话找话道:“我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啊!”
“哦。”
“哎,我是说真的,是真的眼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燕燃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阿雅的爸爸终于着急忙慌地赶到了。他一进门就一把拽过阿雅,将她紧紧扣在了自己的怀里,嘴上却还狠狠地说:“这个不省心的死孩子!下次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呜呜……”可怜的阿雅真信了她爸爸的气话,赶忙给温柔的林惊羽哥哥丢了个求救的小眼神儿。
“大叔,孩子找到了就早点回家吧,这差不多都十二点了。”
“小同学这回真是谢谢你了。”
“我真的没做什么,都是阿雅自己聪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我只不过是恰好上厕所碰见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阿雅爸爸真诚地对林惊羽道谢,又突然看见了角落里默不作声的章彧,又补充道,“哦,还有你,也谢谢了!”
章彧:“……”虽然他真的是很诚心道谢,虽然自己也的确没帮上什么忙。但是!但是!什么叫做“哦”!什么叫做“还有”!什么叫做“也”?这么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阿尨心塞塞。╭(╯^╰)╮伐开心。
“对了,怎么借钥匙开门这么久?”林惊羽问道。
“嗨,别提了,门卫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我也真是服了他了。后来还是我自己找了梯子翻墙过来的呢。这个门卫,真是的!给一群学生娃子守门呢,这么疏忽。”阿雅爸爸有些生气地抱怨道。
“大概是附近治安一向比较好所以才不上心吧。阿雅都快睡着了,你们还是赶快回家去吧。”林惊羽道。
“行,那我们先走了,今天真是太谢谢了!阿雅,说再见。”
小女孩依赖地趴在爸爸宽厚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睁开朦胧的睡眼,声音软软地说道:“哥哥再见,叔叔再见!”
“再见。”林惊羽笑得春风满面,声音温柔地回道。
“……”章彧一句再见活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谁他妈是叔叔啊!
望着父女俩走远,林惊羽睨了章彧的大黑脸一眼,飞快地掩去唇边的笑意:“你还要上厕所吗?”
“上呀,怎么不要?”
“一起?”
“一起。”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肤浅这么喜欢攀比。章叔叔和林哥哥这两个男人中的战斗机也不能够免俗。
燕燃表示好羞羞,差点就忘记提醒章彧把地上纯洁的小气球们收拾了。还好还好,最后关头理智尚存。否则真不敢想象明天早上人们发现一地的小气球……画面太美已超出人类想象。唔,这地上,少说也有十来个小气球吧……
终于回到了宿舍。
章叔叔仰面躺在床上心情暗爽。虽说只大了那么一丢丢,但是胜利毕竟是胜利!哼,他还是赢了!
林哥哥也仰面躺在床上,也心情暗爽。虽说只大了那么一丢丢,但是胜利毕竟是胜利!哼,还是他赢了!
燕燃躲在深深深深处的小黑屋里,表示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唔,论主观与客观的差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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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误会
第二天早上章彧睁开了眼,屋内正是鼾声一片。他伸手到枕头底下掏出手表,唔,才六点钟。清清浅浅的柔和日光从窗帘的罅隙间照了进来,光线下,屋子里的尘埃全部都无处遁形,杂乱无章地飞舞着。章彧有些不适地动了动鼻翼,大概是出于心理作用,觉得这平房里的空气都糟糕了起来。
他嫌弃地闭上了眼睛,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刚刚闭目养神没一会儿,隔壁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大概是林惊羽也醒了吧。真是个聒噪的男人!章叔叔不满地想着。
天地可鉴!林哥哥他只是安静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放空了一会儿自己的思绪,让自己的脑子清醒清醒而已。如果说有什么聒噪的大动静的话,从床边掏出怀表看看时间也算是大动作吗?他从来都是个轻手轻脚的安静美男子!
是的,林惊羽他用的是怀表。这个装逼货!这个怀表据说还是燕燃送的。这个没有主见的装逼货!哼( ̄へ ̄)
怀表是神马?那可是十九世纪末瑞士人改进了齿轮装置和擒纵器以后才渐渐降价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装逼神器啊!民国的时候,半土不洋的绅士们就喜欢穿着长袍马褂,在左胸前的小口袋内装挂怀表,表链系于衣扣上。这样子,在需要装逼的场合缓缓掏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金壳怀表,“啪”的一声打开表盖,露出里面白色的表盘和黑色的表针。啧啧,那个不可言说的装逼范儿哦!
果然,隔壁床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声。林惊羽果真是在看时间。唔,六点一刻了。他轻轻侧了侧头,松了松睡得有些僵住了脖子,然后就和章彧黑黢黢的目光对上了。两人各自傲娇地扭过头去。
章叔叔心想,算了,别和他计较了,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姿态!
林哥哥心想,算了,就放他一马好了,赢家要保持格调!
于是,两位“胜利者”又都不约而同地将头扭了回去,看着对方露出了如出一辙的亲切笑脸——这一整天,有姿态的胜利者和有格调的赢家都超级宽和的,尤其是对对方,那简直是犹如春天般温暖呀。这下子,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两个学霸之间的真友情了。
六点二十分起床铃声响起,男生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犹带着睡腔的嘟囔声。这个实践基地的老式铃声又长又尖锐,终于把一个个原先打定主意再赖一会儿床的男孩子们给吵了起来。
朱有为也终于在床上扭够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他原先猜想自己大概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了,谁知隔了几个床位,余晖还睡得忘乎所以呢!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完全无视这刺耳的铃声的呢?
“余晖,你醒醒,我们要去吃早饭了。”朱有为说道。
“唔……我要睡觉……”余晖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那我把你那份肉包子占为己有喽?”朱有为故意吓他。
“肉、肉包子?”余晖闻言果然在美味包子的激励下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朱有为看见他国宝一样惊人的黑眼圈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余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认床啊!昨天很晚很晚,哦不,是时间到了今天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话说余晖来自一个温馨的中产阶级家庭,父母工作稳定,但是家里绝对称不上什么大富大贵。就是这样,余晖愣是有一身的富贵病!就连何欢这种土豪家的小少爷都皮糙肉厚地睡很香,唯有余晖他就跟豌豆公主似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子的身子小厮的命?
当朱有为和余晖两个匆匆赶到食堂时,大家伙儿已经吃上了。朱有为一看眼睛都红了,他赶紧装了满满一大碗稀粥,撒了一把葱花和咸菜,又一手一个抓了两只大肉包,埋头苦吃了起来。余晖在朱有为身边坐下,也津津有味地小口小口咬起了肉包。
食堂里用的是那种大圆桌,大家伙儿一桌一桌地坐着,就好像乡下里办红白喜事的酒席一样,别提有多热闹了。余晖抬眼一看,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章彧和林惊羽两人。这两人都带着骄矜的装逼笑容,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之间的氛围十分融洽。
初步填饱了肚子的朱有为很快就发现周围人群的诡异情况。那是一种压制在空气里的八卦情绪。每一个人似乎都审视地看着其他人,然后时不时地和几个关系较近值得相信的人交换一下意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有为抓住旁边的人急切问道。
“你不知道?真的假的,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到底啥事呀?我早上起晚了,啥也没听说啊。”
“今天早上,有人在公厕的洗手台下面,发现了——”对方戏剧性地压低了声音,似乎想要营造出一种神秘氛围。
朱有为那个着急呀,恨不得直接掰开他的最挖出秘密来。不过他也没着急几秒钟,秘密自己飞进了他的耳朵。
“发现那里有一只安全套,拆开的,用过的!”另一个八卦分子抢答道。
朱有为已经被这巨大的信息量震惊了。旁边竖着耳朵听到情况的余晖也震惊万分。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哪路好汉?胆子忒大了!
今天上午安排的课程是釉上彩绘。这是本次社会实践周的第一次实践项目,听起来挺有趣的样子。原本大家伙儿都对这个项目报看极大的期待与好奇。现在,额……
讲台上一个扎着小马尾,颇有几分艺术家气质的中年男老师有些不满地看着下面时不时咬着耳朵的学生们。嗡嗡嗡嗡……这群小兔崽子们一定是在讲八卦,并且这一定是一个全民皆知的重量级八卦!还是传说中一中的学生呢!他们竟然在课堂上讲八卦,竟然还不跟老师分享!真是太不尊师重教了,还不如上周来的十五中的学生呢!
这位小马尾老师用力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大家好,我姓赵,大家可以叫我赵老师。今天上午由我来带领大家学习釉上彩绘。有谁知道什么是釉上彩吗?”
程梨容举起了手。
“好,这位女同学,你来给大家说说什么是釉上彩。”
“釉上彩就是先烧制成白釉瓷或者单色釉瓷,然后再在陶瓷上进行彩绘,最后重新入窑将颜色固定。”程梨容淡淡回答道。
“非常好,这位女同学看来对釉上彩颇有几分研究。刚刚说的很好,就是彩绘用的釉瓷也可以使用多彩釉瓷。釉上加彩其实就是陶瓷的主要装饰技法之一,它其实就是用各种各样的彩料在已经烧制完成的瓷器釉面上绘制出各种纹饰,然后二次入窑经600摄氏度至900摄氏度温度烘烤而成。经低温固化彩料而成的,通常包括彩绘瓷、彩饰瓷、青花加彩瓷、五彩瓷、粉彩瓷、色地描金瓷及珐琅彩等等。釉上彩绘瓷的历史也是非常的久远,具体我就不细说了。”
“四爷~”下面朱有为怪声怪气地说。
“这位同学想说的是雍正粉彩器吧。是的,清代康、雍、乾三朝的五彩及粉彩器的确称得上是真正精细且又具有美感的彩器。而在这其中无论是以制作工艺的精巧细致而论,还是以作品的绘画技艺来评判,都应是雍正粉彩器略胜一筹。珐琅彩器名重一时,缕创天价,也是稀世之珍。很好,看来咱们班上的同学真是懂不少呢。”老师说着就从旁边的大箱子里轻手轻脚地拿出了一摞摞的白色盘子。
“老师,这是什么?”
“这就是白釉瓷了,我们今天也不多讲什么无用的理论知识,大家一人拿一只白釉瓷,用我放在桌子上的特殊颜料在上面绘制图案,然后我会根据这个给出本门课程的素质考评分。下课后我会把大家的瓷器都拿去二次入窑,回家前给你们带回去。”
“带回家可以直接当盘子用吗?”
“可以,没有毒的,大家放心使用,送给爸妈当礼物也是很有心意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画呀。”
“老师,这些白釉瓷都是你一个人亲自烧制的吗?”下面的同学闻言都星星眼地看着马尾。
“咳咳,”马尾老师老脸一红,“这些都是我一个人亲自批发来的。”
众人:“……”
余晖还算有几分艺术细胞,他的白釉瓷上已经画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奶猫。就在他有些洋洋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的时候,他耳朵尖尖地听见了章彧和林惊羽之间刻意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你昨晚不是说都清理完了吗,怎么还拉下了一只?你看看现在都被人发现了,肯定得扯出一堆麻烦事。”
“昨天这么晚了,我又冷又累,地上到处都是套子,眼睛一花就漏掉了一只没清理。”
昨晚……被发现了……又冷又累……套子?!
天啊!
难道……
话说他俩昨晚的确一前一后出去了好长一段时间……
余晖手中的半成品白釉瓷应声而碎——
听见声响章彧和林惊羽立时警觉地停止了对话看了过来,刚好对上余晖目光中来不及延时的震惊。
“同学你怎么了?手没伤到吧?啧啧,画得挺好的,可惜了。”马尾看着碎成了几瓣的小猫图像惋惜地说。
“老师,他就是昨天,啊不,今天三点多才睡着,头晕眼花的没拿稳。”朱有为好心地帮他解释道。
猪队友!
专业坑友一百年!
谁要他帮忙解释了,还说什么昨晚失眠……这是个法治社会对吧?余晖眼睁睁地看着章彧和林惊羽飞快交换了一个眼色,内心惊骇地想着。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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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端倪
余晖从小马尾老师手中接过新的白釉瓷,慢吞吞地走回座位。因为这种釉上彩所需要的特殊颜料只有七八套,所以大家都是六七个人坐一个大桌共用一套颜料的。当余晖经过郑盈和程梨容她们那桌时,恨不得脚下生根占住地方不走了。郑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余晖的小心肝儿一颤,咬咬牙还是回了原来的位子。
迎着章彧和林惊羽这两个狗男男晦如深海的目光,余晖强作镇定地摆出一副无辜面孔信步溜达回那个可怕的地方。他看到章彧和林惊羽对视了一眼,用眼风扫了扫他,似乎是就他的处理问题上达成了什么共识。余晖不由得吓得两股战战、几欲遁走。
“嗨,你刚刚磨磨蹭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