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胤两部会合时悄悄走脱。
赵匡胤北进途中,虽然得到禀报,但在如此异国他乡行军中。一个斥候什长失踪也属正常之事,随便遭遇敌国百姓袭击或者其它意外都会导致失踪,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人在三里范围搜索了一番,不见人影也就不了了之了。
……。
耶律璟带着他的数千宫卫和耶律惕剌的三万部族军灰溜溜地逃回上京。
迎接他的自然是看不见但感觉得到的一片指责。
而耶律璟显然没有在乎这些,他一到上京第一件事,就是下旨进行全国性征兵。自此辽国进入了全面战争状态。
这引来了辽国朝野的一片反对之声,这两年战争,辽国已经征召过一次兵了。而且一次就征召了三十八万人。而这一次,耶律璟的旨意却是凡十三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皆在征召之列,各部首领心中异常愤恨,这是要将各族的男人全死绝啊?
耶律璟也感受到了这股来自辽国内部的反对浪潮。但他的应对是。令七万皮室军接管了上京的城防,令自己的三万宫帐军接管了内城防务,令耶律撒剌的三万铁骑兵迁至上京城外,负责外城防御。
同时下旨,加授北院大王耶律惕剌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这个官虽然是临时职位,但权力可是相当大的,它可辖制辽国南北枢密院,统率全国汉人、契丹等各族兵马。除了皇帝的宫帐军,连皮室军也在其统辖之内。
耶律璟此时方寸已乱。本想将此职交于耶律撒剌,但对耶律撒剌疑心已起,只好将这重职交于了对他有“救驾之恩”的耶律惕剌。
也正是在这时,高丽大军进犯的消息从辽阳府传到了上京,还没来得及喘气的耶律璟只好命耶律惕剌负责东面辽阳府救援事宜。
耶律惕剌已经归降明国,做事自然有了分寸,他以调度之名,不经意地拖延了一天出兵时间,方才令三万皮室军从上京增援辽阳府。
也就在三万皮室军正准备出发之时,辽阳府逃出的溃兵带来了辽阳府陷落的消息。
这个消息引起了辽国朝野震动,辽阳府做为辽国的东京,地位何等重要。
由此,竟让辽国君臣本已经开始分裂的心,再次聚集起来,形成同仇敌忾的阵线。辽国朝廷一致通过了征兵令,耶律璟的征兵旨意得到了迅速地执行,而同时耶律璟责成耶律惕剌迅速收复辽阳府。
这次,耶律惕剌不敢再玩猫腻,迅速令正待出兵的三万皮室军暂留,再增派二万皮室军,合计五万人向辽阳府进军。
上京的兵力开始空虚,仅剩下二万皮室军、三万宫卫军和驻守城外的三万铁骑兵。耶律璟心中不安,但征兵刚刚开始,他于是开始调集分散在北方各州的辽军向上京集结。
耶律璟下旨令驻守胪朐河边当初用于防备斡朗改的七万辽军,抽调六万南下至上京以南的仪坤州,拱卫上京;令驻守黄龙府的用于震慑靺鞨族的五万辽军至潢河以南的龙化州,防备高丽军趁机攻打上京。
辽国经燕云迁州一战,兵力陷入了真空状态,耶律璟已经有些慌乱,头痛医头,脚疼医脚。他这一番调动,虽然令上京周边兵力瞬间膨胀,但也引起了不可小觑的隐患,黄龙府以东的剖阿里、盆奴里、奥里米、越里笃、越里吉五部(黑水靺鞨,也就是日后的女真各部)自此没有了契丹族大军的震慑,于是,开始了暗潮涌动。
不等耶律璟松懈,彭晓率领的舰队用火炮轰击了锦州,之后,二万火枪兵随即登陆,轻而易举地消灭驻守锦州的五千辽军,占领了锦州城。
无独有偶,陈延正率其部攻打来州,驻守来州的是辽军是五千汉人军,见明国大军来攻,早已没有了一丝战意,随即向陈延正部献城投降,陈延正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来州。
周军武行文部与辖戛斯、斡朗改六万大军会合,八万多大军已经到达大定府西边的预定位置,进行整肃,为进攻大定府作准备。
至此,对大定府的三面包围形成。
大定府危如累卵的消息传到上京,令刚刚恢复了一下士气的辽国朝廷再次一片混乱。已经丢失了东京辽阳府,如果再丢失中京大定府的话,那上京就失去了两面屏障,无坚可守了。
但上京兵力已经捉襟见肘,调集的两路大军还在路上,耶律璟只能令耶律惕剌将二万皮室军增援大定府,会合大定府三万驻军,想来能坚持一些时间,以待调集的两路大军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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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同时令耶律撒剌的三万铁骑兵南渡潢河,驻扎于仪坤州和龙化州之间,这个位置可以随时增援大定府、仪坤州、龙化州三个要冲。
让耶律璟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旨意下达后,铁骑军统领耶律撒剌向他提交了辞呈,欲辞去铁骑军统领一职,请耶律璟另择贤能。
身为人母已经多年的耶律撒剌再也不是当年与百里义厮杀在辽阳府城外的那个“女汉子”了,母性的光辉令这个就算在辽国朝廷中也不多见的巾帼重臣失去了上阵厮杀的兴趣,父亲不在身边的狗剩不能没有母亲照顾,而此次南渡潢河,厮杀的对象正是明军,耶律撒剌不知道是否针对遇到百里义。此战不管是输是赢,耶律撒剌知道,都将对孩子造成伤害,所以,她无法选择,只能选择逃避。
耶律撒剌的辞呈自然无法得到耶律璟的同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把做为辽国皇族镇国之宝的铁骑军临阵换将?这可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如果早一年前耶律撒剌上奏请辞,耶律璟也许会非常高兴地允准,但现在,耶律璟再怎么有疑心,也只能勉力挽留了。
耶律撒剌心中也知道,如果硬辞,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意外,当年百里义遇刺的一幕直到现在她依然历历在目,考虑到孩子的安危,她只好收回辞呈,答应耶律璟战后再议。
耶律撒剌硬起心肠将狗剩带在了身边,决定携同南下。她知道战场险恶。但如果将孩子留在上京,危险甚至超过残酷的战场。耶律璟残虐她深有体会,虽然耶律璟对心腹也不错。但对于异己却是狠得不敢令人想象,耶律撒剌自然察觉一年多来,耶律璟派人对她的监视,耶律璟对她起了疑心,她已经不再是心腹了。
而就在耶律撒剌离京的前一夜,两个意想不到的辽国重臣前来上京城外,铁骑军的驻地造访。这两人是耶律璟新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惕剌和同为枢密副使的耶律朔古。
如果耶律朔古来访。耶律撒剌自然想得通,毕竟自己曾经救过他,替他在耶律璟面前撑腰。保全了他及其他的部族。可耶律惕剌的来访,耶律撒剌就想不通了,毕竟对她而言,现在只是一个被耶律璟起了疑心。深具戒备之人。
“不知二位前来有何指教?”耶律撒剌淡淡地问道。纵然她心里是如此的波涛汹涌,她不怕耶律璟为难自己,只怕孩子受到伤害。
可耶律惕剌并不答话,仅仅是神秘地一笑。
耶律撒剌心中诧异,转头看向耶律朔古,想从他的眼中得到些许暗示,可耶律朔古除了微笑,没有丝毫异状。耶律撒剌心中有些愠怒,自己怎么样也救助过他。如今自己遇事,他竟一点暗示也没有?
这时,耶律惕剌突然开口道:“撒剌统领对如今辽明战争如何看?”
“还请元帅赐教。”耶律撒剌毫不客气地将皮球一脚踢了回去。
“我想听听撒剌统领的见解。”耶律惕剌坚持道。
耶律撒剌没有办法,虽然铁骑军还是只受耶律璟的辖制,不在兵马大元帅的统辖之下,毕竟无论从官职还是耶律璟的亲近度,自己现在都无法与耶律惕剌相比。
“这场战争,我国最好的结局就是惨胜。”耶律撒剌平静地说道。
耶律惕剌一副刨根问底的态势,问道:“何以见得?”
耶律撒剌眯起眼睛,回答道:“我国地广人稀,战备物资不足以与南地相抗,作战本以迅捷见长,以排山倒海之气势克敌,可如今战争持续了两年,国力损耗过巨。现在严冬已近,百姓和将士都须准备过冬,再打下去,恐怕……。”
耶律惕剌不置可否,他渐渐闭上眼睛,微微仰头道:“如果此战我国败了,上京失守,撒剌统领可有应对之策?”
耶律撒剌闻言一惊,自己说得已经放肆,没想到耶律惕剌说得更为露骨,就算是心腹,也不至于如此张狂吧?
“元帅今日可是来传皇上旨意?”耶律撒剌突然问道,她以为耶律惕剌定是奉皇上之命,向她传什么密旨来了。
耶律惕剌回正脑袋,张开眼睛道:“我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仅代表个人向撒剌统领讨教,若真的上京失守,该如何应对?”
耶律撒剌定定地盯着耶律惕剌,耶律惕剌坦然地任她盯着。半晌,耶律撒剌看不出他有什么异状,也不象是在试探,于是叹了口气道:“真若有这么一天,我契丹族怕是只能向北撤过他鲁河、曷剌河,在长春州周边与靺鞨五部争夺土地了。”
耶律惕剌突然吁出一口气道:“撒剌统领说了实话,从太宗(耶律德光)立国始,我契丹族统治北地数十年,可如今国运尽了……。”
耶律撒剌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耶律惕剌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怎么会对自己说如此不着边际的话,再次向耶律朔古望去,耶律朔古却依旧是微笑而对,面容不见丝毫变动。
耶律惕剌冷不丁地问道:“撒剌统领可想过我族为何衰败到如此地步?”
“请元帅赐教。”
耶律惕剌叹气道:“那是我族缺少一个象太宗般圣明的皇帝。”
这话就说得有些诛心了,毕竟耶律璟是当今辽国皇帝,传出去那就是死罪,耶律撒剌脸色一变,正要逐客。
却听耶律惕剌说道:“撒剌统领有个五岁的孩子?”
“是。”
“听说孩子的父亲是明国人?还是明国的大将军?”
耶律撒剌惊得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就算耶律璟不杀自己,朝廷官员也不会放了自己和孩子。耶律撒剌不知道耶律惕剌从哪得知此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耶律朔古告诉他的,怪不得他从进来开始一直不说话,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今天就别回去了。耶律撒剌暗暗一咬牙,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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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说来也怪,她一旦心中有了决定,反而平静下来了,耶律撒剌突然微笑道:“确有此事。。23us。”
耶律惕剌自然看见了耶律撒剌脸上的变化,他悠悠说道:“如此说来,日后还得请撒剌统领多为我等二人和我契丹族美言几句了。”
耶律撒剌闻言一震,这话何意,难道……。
“撒剌统领勿须见疑,我和朔古副使前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若真到了我族生死存亡之际,还请看在同是契丹族的份上,为我族多争取一些利益。”
这话说的有些直白,耶律撒剌有些懂了,耶律惕剌这是在留后路了。
耶律撒剌道:“元帅放心,这本是我本份之事,但眼下还没真到那个时候,元帅也不必太过悲观。”
耶律惕剌道:“还有一事想请教撒剌统领。”
“元帅请问。”
“既然战事糜烂,国力难支,不如与明国议和。不知撒剌统领对此有何看法?”
“呃……。”说实话,这辽国国内怕是再无一人比耶律撒剌更想两国言和了。“元帅所言正是我所想,只是,皇上一意孤行,必是要将战争进行下去,况且国内征召旨令已经下达,怕是难以力挽狂澜。”
耶律惕剌点点头,饱含深意地说道:“想要阻止怕是不行了,今日来,是想劝说统领,统领所率铁骑军切不可与明军交战,只要一开仗。如果败还好,一旦胜,恐怕再无回转之余地。”
耶律撒剌自然最不想与明军交战。她还深怕与百里义部遭遇,可她不明白耶律惕剌为何要如此劝说。
“不知元帅此话何解?”耶律撒剌问道。
耶律惕剌长叹道:“如今明军三面包围大定府,我朝主力尽失于燕云,兵力悬殊,统领之铁骑军纵然有天神般地战力,恐怕也独木难支、回天乏术,而一旦明军与统领交战之时损失惨重。必会报复,到时恐怕我族就会深受无妄之灾,再想与明国议和。恐怕……。”
耶律撒剌明白了,耶律惕剌带耶律朔古前来,恐怕真不是奉皇上旨意而来,她知道耶律朔古已经是明国之人。现在看来。二人一起前来,耶律惕剌已经知道耶律朔古的隐秘,那么耶律惕剌必也与明国有染了。
想到此,耶律撒剌心中愈发地冰冷,契丹族真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了,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元帅都已经与明国藕断丝连,也就只有皇帝独自在与明国较劲了。
“只是奉皇上旨意,我铁骑军南下之事已定。如何能不与明军交战,请元帅赐教。”想到此。耶律撒剌有些心灰意冷,也罢,早点结束这场战争,也好让孩子早日见到父亲,只要明国不存灭我族之心,那……也就罢了。
耶律惕剌见耶律撒剌并无反对之意,还向他请教避战之法,心中大定,向耶律朔古看去一眼。
这时耶律朔古方才起身道:“撒剌统领,你依旧遵旨意渡潢河南下,渡过潢河后便驻扎下来,勿须再向南进一步,我会向明国皇帝陈述统领的苦衷,并请求明军不要进逼。至于向皇上和朝廷如此交待,自然有元帅和我安排,统领勿须担心。”
耶律惕剌补充道:“皇上一心求战,我已将五万皮室军调至辽阳府一线,所剩二万皮室军全部调去大定府,皮室军不为我所控制,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只要大定府之战失败,你我等人共同向皇上陈述厉害,以求形成合力,向明国议和。统领以为然否?”
耶律撒剌黯然点了点头,二人的意思她领会了,皮室军忠诚于耶律璟,想要策反的难度太大,所以耶律惕剌将他们抛弃,任由明军屠戮。而只要铁骑军按兵不动,他们就设法保全,耶律撒剌心中苦笑,如果不是孩子的父亲是百里义,自己对他们还有用,想必三万铁骑军他们也会不屑一顾地抛弃,做为兵马大元帅,耶律惕剌有得是法子这么做。
而让自己在潢河一线驻足不动,想来也是为二人与耶律璟交涉时增添一个沉重的筹码,以压制耶律璟。如此看来,耶律惕剌敢于今天向自己坦露,那朝廷之中的部族首领想必大部分已经被他说服,也就是说,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都已经无事与补了。
她还知道,其实从今天晚上这一刻起,辽国已经败了,至于败到何种地步,那就要看耶律惕剌等人是如何与百里无忌讨价还价了。
……。
百里无忌去檀州的路上经过蓟州城,被陈延正炸塌了半座的蓟州城展现在百里无忌的面前,北门和左右两侧一半的城墙已经变为一堆废墟,而辽军的尸体和残肢断臂至今还暴露在空气中,幸亏陈延正不是丧心病狂之人,埋设**之前将百姓赶至了南城,纵然如此,半城的百姓也因此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房屋。
百里无忌率亲卫队从南门进的城,一路上,沿街的屋檐之下,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仅蜷缩在别人的屋檐下过活。此时已经是秋天,北地晚上的寒冷已经能夺去人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