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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手心里的东西
刘护士坐立难安的搅着手指，时不时的朝门口望去。
“怎么？想知道进展如何？”值班护士见刘护士如此心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也想知道民警到底看出了什么，不过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刘护士深吸一口，强硬的不让自己朝门口频频看，不过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这个时候的刘护士，恨不得李护士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样还有人可以一起分担这种不安。
半天没有听到刘护士的回答，值班护士推了推她，不悦道：“小刘，你怎么回事？我在问你话呢！”
“啊？”刘护士愣了一下，困惑地问：“刚刚你说什么？”
白了刘护士一眼，值班护士一边剥着瓜子，一边说：“怎么感觉你回了一趟家，就变得神经兮兮的。”
“有……有吗？”刘护士有些心虚的小声说。
“怎么没有？”值班护士说：“神经兮兮不说，还老是呆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似的。”
心一紧，刘护士哈哈大笑了几声，高声说：“我能有什么秘密。”
“你反应这么大……”值班护士丢掉手中的瓜子壳，猛地朝着刘护士凑近，双眼紧盯着她说：“你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秘密？没有……”下意识地用力推了值班护士一把，刘护士有些慌张的站起身，面色苍白地说：“我才没有什么秘密，你被别在这胡说……”
“没有就没有，那么用力推我做什么？”值班护士皱了一下眉，“还好后面是床铺，不然我这手，不得痛上一天才怪……”
察觉自己反应过度的刘护士，歉意的朝值班护士伸了伸手，却又缩了回去。她忐忑不安地看着值班护士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才……”
“好了，没事。”值班护士皱了皱眉，挥手道：“我自己也有不对，不该在你心情不好时，和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值班室陷入了沉默，少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护士长推门道：“小刘在吗？”
“护士长？”刘护士的心莫名一紧，各种可能都在脑里转了一圈。
护士长点了点头，说：“你随我过来一下。”
刘护士眼中闪过恐慌，站起身却没有往外面走去，她支吾着问：“护士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顿了顿，护士长说：“今天卫生院来了两个民警，有点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能有什么事需要找我了解？”刘护士后背阵阵生寒，额头隐隐冒出了冷汗。她双手紧握，藏住不让护士长看出自己的颤抖，小心着措词道：“我之前并不在卫生院里，民警想要了解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忘了和你说清楚，这是关于一号晚上，你和李护士值班的事。”护士长说：“好了，快随我过去，别让人久等了。”
“一号晚上……”
刘护士打了一个冷噤，顿觉不寒而栗。见护士长已经朝外头走去，连忙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的护士长，顿了顿脚步说：“你也不必感到害怕，民警只是问一些问题，并不会为难你，有什么事照常说就是了。”
刘护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微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等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护士长先是敲了敲门，然后对刘护士说：“你进去吧！不必紧张。”
点了点头，刘护士深吸了一口气，才强压住自己的颤抖，缓缓地走了进去。
刘护士走进去的时候，先是注意到了长着胡渣的民警，四十多岁的样子。他朝刘护士绽开了一个暖意的笑容，让刘护士的心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窗口边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民警，浓眉大汉，面无表情。见刘护士进来，一双黑眸便犀利的上下扫视了好几眼，让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刘护士，心瞬间提了上来，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三人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转入正题。
长着胡渣的民警问：“你们卫生院的护士长说，一号晚上是你和李护士值班。”
“是我和李姐值班。”刘护士低了低头，躲过了一直站在窗口边的民警的视线。
“那楼上203病房在那个晚上有什么动静吗？”
“203病房？”刘护士紧了紧拳头，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李护士离去前的话，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晚我和李姐在查房之后，便回了值班室睡下。二楼病房因一直没有病人，基本都是护士长一个人巡视，一个星期一次。而晚上，我们都不会注意到楼上。”
“这样啊！”长着胡渣的民警沉吟了一下，朝窗口的民警扫视了一眼，见他不再死死地盯着刘护士时，才开口道：“据我们刚刚查看的结果看，203病房木窗上有被踩过的痕迹，是在几天前的。而你们护士长和值班的护士，是在二号之后才值班。”
“也就是说，玻璃是在二号之前被打碎的，且上面还有人爬进来的痕迹。”顿了顿，长着胡渣的民警继续说：“护士长说了，在她们值班的这段日子里并没有听到楼上有动静。然，你和李护士在值班的最后一晚，她们有听到了动静……”
民警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刘护士也听出了这一点，她的身子晃了晃，面色一白，急促而尖锐地质问：“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别急，我并没有其他意思。”长着胡渣的民警见刘护士情绪激动，连忙安抚道：“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而已，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不要有所隐瞒。”
沉默，是无尽的沉默。
良久，刘护士才缓缓地说：“那晚我们查房前，一直呆在值班室里，李姐给我讲了卫生院里死婴的事，我被吓得尖叫，还撞翻了桌椅。李姐对我说，一到闷热天气，后山就会有婴儿哭声，偶尔楼上还会有人的脚步声。”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去查房，只是看了一楼的。之后就回到值班室，听到了楼上传来东西被打翻的声音，还有人的脚步声。”顿了顿，刘护士打了一个冷噤，继续说：“我因为害怕，不敢上去，而李姐对这已习以为常，所以也没有过多注意，之后我们就睡下了。”
长着胡渣的民警皱眉，单手敲了敲桌子，好一会儿才问：“动静那么大，你们都没想过上去看看？”
摇了摇头，刘护士说：“没有。”
“那第二天你们怎么没有和护士长说一声？”
“因为声音没响多久就停息了，所以我们没有察觉出异样。”刘护士紧扣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紧张地说：“今天上午，护士长说有事，便让我去二楼查房，因为听多了李姐说的灵异事件，便是在白天也不敢一个人上去，便叫值班护士一起。”
松手发白的手指，伤口再次渗出了血，而刘护士却毫无察觉，但坐在她对面的长着胡渣的民警，却好几次看向她渗出血的手。
“我们和护士长一起上去的时候，发现窗口没有掉落的碎玻璃上沾了血。她说，是你不小心被划伤的。我们看了房间里的碎玻璃，发现你只扫了中间，成了一条道，直通窗口。”
“我……”刘护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半响才说：“我只是看看有没有碎玻璃掉到阳台那里，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护士的反问，让长着胡渣的民警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他意味深长的说：“没有什么问题。”
“好了，今天非常感谢。”见刘护士还是局促不安，长着胡渣的民警站起身道：“我们大概有所了解，之后有问题的话，会再来找你。”
听到没有问题之后，刘护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离开了办公室。
“你怎么看？”长着胡渣的民警问站在窗口边的民警。
“漏洞颇多。”
点了点头，长着胡渣的民警说：“确实，既然动静大，不可能不好奇而上去一探究竟。”
“且在被问期间，一直很紧张，但也很警惕。”窗边的民警说：“她的身体一直紧绷着，双手一直紧握着，竟没有发现手上的伤口渗出了血，可见心中定是有什么事，比这些还让她觉得惊恐，从而忽略了其他。”
“如若她知道那个爬进来的人是谁，从而隐瞒的话……”顿了一下，长着胡渣的民警说：“那么，定是跟门口的血迹有所关系……”
窗边的民警说：“还有一个知道。”
“谁？”
“和她一起值班的李护士。”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县人民医院了。”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长着胡渣的民警说：“这边的先告一段落，之后在对上两人的口供，看有何不同。”
两位民警离开的时候，刘护士正在值班室里，让值班护士给她包扎伤口。
“你是怎么回事？”值班护士皱眉道：“不知道这样反反复复，很难愈合伤口吗？”
刘护士紧抿着嘴不说话，看着手上的伤口，在发呆。
抬头见刘护士在发呆，值班护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暗自嘀咕着，原本还想问她和民警说了些什么，看来得等到人清醒了再说。
这个夜晚，并不是刘护士值班。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她，猛地惊醒，满头大汗的急促喘息。
坐起身，刘护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却在瞥见枕头边的破布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发现手心多出了一个东西，哆嗦着展开一看，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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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凸出的眼珠
值班护士一个人在值班室里听着歌，偶尔哼上一两句，一派悠闲。
门是半掩着，外面也亮着灯。
摇头晃脑自娱自乐的值班护士见到一个人影从门口路过，连忙摘下耳机，顺手抄起桌上的手电筒塞进衣兜里，就跟了出去。
打开门，见到是一步一顿的刘护士，值班护士疑惑道：“小刘，大晚上不睡觉的，你出来做什么？”
“出来做什么？”刘护士机械性的重逢，然后停顿，似乎在思考。
见刘护士身上穿的衣服，更是让值班护士疑惑不解，“我说，你大晚上穿着李姐的衣服出来兜风吗？不过兜风也不是往卫生院里走的吧！”
“李姐的衣服……”刘护士侧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值班护士，又似乎是在看其他。好半响，才转过头往二楼看去，“我出来转转。”
“转转？”值班护士一头雾水，随即道：“你还是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我快要看不下去了。”
刘护士没有回答值班护士，而是抬脚便要往二楼走去。
连忙叫住刘护士，值班护士不解地说：“你这是要去二楼？”
眨巴了一下双眸，刘护士似乎回过神来，不过眼孔中，却没有值班护士的影子，只见她开口说道：“我今天在二楼掉了一个东西，现在过去找找。”
“掉了什么东西？”值班护士问：“很重要吗？要不要和你一起去找？”
刘护士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去就行。”
“你不是害怕去二楼吗？怎么还要一个人去？”顿了顿，值班护士说：“反正我现在还没睡，随你一起上去就是了。”
摇了摇头，刘护士坚持道：“我一个人去就行。”
说着，不再理会值班护士，往二楼走了上去。
对着刘护士的背影，值班护士一个人暗自嘀咕道：“这小刘不仅神经兮兮，而且还神神秘秘。”
既然刘护士不需要陪同，值班护士便乐得清闲的一个人回了值班室，半掩着门，重新戴上了耳机。
刘护士步伐不快不慢的往二楼走去，不过并没有打开走廊上的灯。
像是可以夜视般，刘护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201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过了半响，刘护士从里面出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往203病房走去。
半天都没有见到刘护士下来，值班护士有些担心，一边频频的朝着门口看去，一边想着是不是上去看看为好。不过值班护士这个想法才出来，便见刘护士走了下来。
“小刘，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没有走出门的值班护士朝着外面道。
外面的人顿了一下，没有转过身来，说：“找到了。”
紧接着不等值班护士说什么，刘护士便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值班护士愣愣地看着门口，打了一个冷噤后，连忙起身关上值班室的门，迅速地爬到床上，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哆嗦着身子，颤声道：“我的妈呀！小刘的声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好可怕……”
走出卫生院门口的刘护士突然回过头，扯起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缓缓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值班护士是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给震醒，她连忙掀开被子，茫然的看着从窗户口钻进来的阳光，喃喃道：“天亮了！”
不过门外的敲门声，一下子把值班护士的心有余悸感冲淡了不少，她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外护士长面色不悦地说：“你怎么回事？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动静。”
缩了缩脖子，值班护士小声着说：“还不是昨晚被小刘给吓的，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上好不容易才可以安睡了会儿，谁想到……”
“什么？”护士长回头，瞪了值班护士一眼，“你还有理了。”
值班护士赶紧闭上嘴巴摇头，眼巴巴的跟在护士长身后。
皱了皱眉，护士长挥手道：“行了，别在这碍眼了，你回去吧！”
得了赦令的值班护士连忙转身离开值班室。
值班室里，护士长一个人忙着看记录，随后想起了什么，抬头朝墙上的钟看了一眼，刚好十点整。
“这个点了，怎么小刘还没来上班？”护士长皱眉，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恰巧值班护士这时候走来，护士长便说道：“你去看看小刘是不是还在睡。”
“小刘？”值班护士问：“小刘还没来上班吗？”
“估计和你一样睡过头了。”护士长摇了摇头，“好在这是个小地方，且这段时间她也受到了不少惊吓，这次就这样算了。”
顿了一下，护士长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行了，你去叫她起来。”
值班护士走到刘护士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并没有反锁，她敲门叫了刘护士几声，在没有人回应后，用手推开了门，先是探看了几眼，才走进去。
“小刘，我进来了。”
不过值班护士进去之后，发现房间有点冷，还有一股被烧焦的味道。洗手间里的水一直流个不停，值班护士想着刘护士定是在洗澡，便自觉的坐在椅子上等。
好一会儿，洗手间的水还是一直在流。
随即，值班护士一拍额头，扬声道：“小刘，注意你手上的伤。还有，洗了那么久该出来了。”
半响都没有人回应，值班护士不由得奇怪的站起身，朝着房间内格走去。
内格里摆放着上下铺的两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两个梳妆台。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上面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值班护士瞥了一眼，便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灯亮着，木门溢出了水的热气。
值班护士抬手敲了敲门，却没想到门并没有关上。而洗手间里除了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