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流怎么也忍不住心中的愤苦,明知道对待玉睿最好的办法是不理他,当他透明,然而说得容易做得难,几次话到嘴边又强行压了下去,就在她又次想说话时,媚溪回来了,她见到玉睿,不由得一愣,忙向媚流道:“姑娘怎么还不换衣服?小心着凉,快些。”
媚流知道她的意思,是要她把玉睿早些打发走,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而且她还得重新换衣服,重新收拾打扮。
媚流站起身,睁开眼睛瞪着他,道:“快走,我要换衣服!”
他依旧丰神俊朗,似乎过得很不错,他依旧不慌不忙,说话总是带着呵护:“那边有个石台,换衣服挺好,你去,我总不会去偷看你。”
媚流气结:“我喜欢在这里换!”
“那你换。孩子们,你们都可以回去了。小兄弟,你把大哥哥的衣服穿回家,下次可得小心别掉河里。”玉睿把那件价值不菲的披风包在那孩子身上,那孩子原来的衣服就给他打包着拿回去。
“大哥哥大姐姐真相配!”有个小孩就叫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外婆说这就‘郎财女貌’!”有个小姑娘得意地道。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说――”其实她也不知道,不过还是猜道:“大概是说男的有钱,女的长得漂亮。”
小孩子们天真无邪地争论着,媚流不由得好笑,郎财女貌,不错,那个郎可是够有钱的,这个女也有够有貌的,可惜天生走不到一处。
媚溪机灵地马上喊了一句:“再不走,我就告诉你们爹妈,说你们不好好放牛,却在这里玩!”一下子就把孩子们都吓跑了。
孩子走了,最该走的人却还是不动如山。
“我叫你滚,你不明白吗?我在这里赏我的春景,要你在这里污染眼睛吗?滚!”媚流对着玉睿怒叫起来,媚溪吃惊地看着她,从没有见过妖姬大人这么失态的样子,像个真正的女子一样。
并不是说妖姬大人不像女子,而是她太过聪明美丽,让她不像个一般女子,她似乎没有缺点,而没有缺点的人,怎么叫人,没有缺点的女人,怎么是正常的女人。
玉睿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天色,招呼随从的把车上的毡子取下来铺好,又把一样样的糕点摆上去,他站起来对媚流道:“要不要一起来吃?我今天是来踏春的,踏春少了酒食怎么行?你先去换衣服,我们一起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媚流瞪着他,知道今天的计划泡汤了,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留,无论如何,反正今天他的到来,让她原定的刺杀计划泡了汤。而这个罪魁祸首还毫不知道自己坏了什么事!
媚浮取了衣服来了,媚流强忍着冰冷的衣服的不适,走到那边石台后换好了衣服,又整饰好了面妆,媚溪小声道:“姑娘,算了今天?估计他一时半刻是不会走的。”
“再找机会!”她恨恨地咬着牙,重重地石台上一拍,可是说是这么说,想要像今天这样,蓝万山的保镖不在身边,又正好出门,又没有旁人撞见的机会,可是难上加难了,想着,不由得对玉睿更加牙痒痒的,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事不成 子何来!
换好衣服,便听到远远地有车辆声音驶来,媚流与媚浮媚溪相视一眼,几乎想奔出去,这是盼了好久的机会啊!
慢慢的,一辆车从山路上不疾不徐地驶来,一点一点地近了,近得几乎能见得到蓝万山的脸,蓝万山的车突然停了下来,看见玉睿的车马,一个随从下来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媲”
“赏花人。”玉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丫。
一壶绿酒,几碟细果,公子潇洒,随从有礼,好一派儒雅风度。
蓝万山不由得下了车,走上前笑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这么有雅兴,不知可能请老夫小饮一杯?”
“蓝大人,请。”玉睿举杯示意,不卑不亢。
“你是谁家公子?”蓝万山的精明的眼睛瞬间就把玉睿打量了不下三遍,这年轻人他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偶然,既然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便是对自己有所求的人,一股矜傲神色就在他的老脸上浮现。
“我来这里不会是为了蓝大人,所以蓝大人不必问下在是谁?这酒没毒,当然,你最好不要喝,万一喝个好歹,在下百口莫辩。”玉睿淡淡地道。
“你!”蓝万山的面子扫地,不由得瞪着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居然有人会这样扫他的脸!
“年轻人要骨气,老夫知道,不过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是到老也难得了。”他眯着眼睛笑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好苗子。
石台后不经意地似乎被风吹过一般,有了风吹草伏的痕迹,他不在意地随手一挥,一根极细的牛毛针没入草丛。
“此处春寒料峭,蓝大人请,一路小心。”玉睿似乎开始厌烦,现在要赶人了。
蓝万山脸色骤变,大怒,拂袖而去。
遗憾地望着蓝万山离去,媚流按下心中怒火,只是微微一皱眉,只差一点点啊!
方才拼着让玉睿发现的危险射了牛毛针,也被打落,今日出师不利。
再过了这个小山坳,外面就有人烟,下手便不安全,这里风景最美,人迹最少,方才与蓝万山一同说话饮酒的人,本该是她,而如今,玉睿的出现,把她探勘无数次,精心布置许久的结果,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罢!
媚流走出石台便要走,玉睿叫住了她,道:“你受了寒,不要这么快走,把湿发擦干。”
媚流直直地盯了他半刻钟,蓦地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她朝他走了过来,两手搭在他肩上,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男人是不是都想要一个家花,外面再有无数野花呢?玉公子,你想不想要我这朵野花?”
她的唇擦过他的耳,那温暖潮湿的气息扑在他耳边,引得他一阵喉结滚动,她看在眼里,用手抚着他的喉结,道:“玉公子,装道德的人很多,而你不过是其中一个,你装得一点也不像!你的心为什么跳?你的呼吸为什么乱?还有,你的这个好看的喉结,为什么上下滚动?”
她低下头来,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一舔,引得他一阵抑制不住地气息紊乱。
“男人,都一样,一个端庄的夫人,一个娇媚的情人,无数个美丽的邂逅,男人!”她冷笑着。
她的语气极其冰冷,玉睿轻轻推开她:“请自重!”
“自重?玉公子,我倒要请问一下,什么叫自重,真正的自重该是柳下惠式的,坐怀不乱?”媚流笑得像个女妖:“不知让我坐到公子怀里,看看公子乱不乱可好?”
“流流,你知道我是抵挡不住你的。”玉睿站起身上:“后会有期!”
他潇洒地跳上车绝尘而去,空留媚流在一片青草地中,又气又怒。
得知媚流今日失败的消息,门主并不意外。
“失败了?”他只是淡淡地道。
媚流有些无言以对,从来出手必胜,这一次做足了准备出击,竟然毫无所获。
“是属下无能,请门主治罪。”她跪下请罪。
一是一,二是二,她不会利用门主对她的宠爱来逃避她的罪罚。
“没成便没成,下次注意就是。”北藤狂懒懒地从榻上探起身,把她捞在手中,半环着她。
“我身为妖姬,成事不能,不加治罪,今后何以号令门下人?”媚流不愿让他特别对待,潜意识的疏远他的做法。
“如今无情门正是要用人之机,怎么可以随意处罚人?再说了,出任务总有失手的,这一次事出突然,也不能怪你。”北藤狂笑着。
“门主,我记得我们无情门的门规可不是这样。“
“啊,对了,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北藤狂看着媚流疑惑的眼睛道:“从前无情门的做法,那是邪派的做法,如今我厌倦了,我们换个方式来玩玩。我们玩玩正道的游戏。”
“你想洗白?”媚流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有没有搞错,一个以艳杀为主要手段敛聚钱财、集杀手门与间谍门合为一身的邪派,现在突然想要洗白?
“妾身百年之大冤,集天下黄河水也难清!”媚流唱了一句戏词,讽刺北藤狂异想天开,无情门的罪孽,就是全天下的水都洗不去!
那些正教,哪一个帮派没有死在无情门下的?就连少林寺慈海大师的师兄慈恩大师,也是死在无情门下的诡计下。
想到慈恩大师,媚流的心突然一凉,突然想到,也许玉睿的选择是对的。
虽不是弑师大仇,但是也相差不远,他与她,早已经断绝了一切可能性!
现在自己恨他,谁知道明日他得知了这个真相,会不会反过来恨她?
她又有什么理由恨他?
媚流笑容不变,但是那脉搏,却倏然跳了两下,随既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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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无情门 有情主?
北藤狂感觉到她的脉搏异样,轻轻一撇嘴,随既展颜笑道:“总是做地底人,没意思,反正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玩的了,我们换个方式来玩玩,玩玩好孩子的游戏。”
“说得也是,说不定将来门主还想当武林盟主呢。”媚流媚眼如丝,闪着好笑的光,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我们”两个字,那是把她当成了同盟、伙伴、自己人媲。
“有何不可?”北藤狂看着她,从他的口中千真万确地吐了这几个字丫。
“啊?”媚流目瞪口呆。
当武林盟主除了武功一定要高,还得有天下人人皆知的名望,还有――道德。
正派自然是要道德的。
可是无情门不缺钱,不缺人,不缺机谋,偏偏“缺德”。
藐视世间的法理,视人命于蝼蚁,杀人不择手段,手上血迹斑斑。
就是这样一个无情门,想要洗白,从黑道变为正道?
媚流觉得春天果然是到了,你看,春天娃娃脸,说变脸就变脸,一会变成玉睿来坏事,一会变成门主要清道,再来还能变个啥?
媚流一脸的啼笑皆非,表情却甚是可爱,北藤狂环着她的手来到她玉白的手臂,由手腕外往上轻推,到肩膀,到她的那两掬艳梅雪山,微微一用力,把她拉入怀中,在她的耳边问道:“若是我真的成了武林盟主呢?”
“那么我自然是沾了武林盟主的光,走遍天下不必带银子。”
媚流巧笑嫣然,避过他的语锋,便要懒懒地抬起身来,北藤狂不放手,缚定她柔软的蛇腰,不由得她逃避,道:“妖姬者,门主可求之。这是我们无情门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我成了武林盟主,我要你成我的妻。”
“这个媚流不敢答应,门主的何等神圣,媚流不敢高攀。”
“回答我!看着我!”铁臂蓦地一紧,像一道铁箍一般把她的蛇腰嵌在他的胸前。
媚流的眼睛冷了下来,她抬头看着那双绿眸,浅浅一笑:“对不住,媚流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与心来做赌注!”
她还是那么硬,他低下头来,重重地咬住了她的唇,重重地辗转,重重地吸吮,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才放开她。
她的唇被咬得渗出了血丝,红肿却更妖艳,她依旧笑得自如,眼里是依旧不改的清冷。
“你就守着你的心,那个玉睿不要,你还能给谁?”
“那就让它烂掉。”她把血唇印印在他的胸口。
北藤狂说到做到,事实上,自从者巴国大诛龙帮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要把一个杀手帮洗成一个地下隐士一般的清白高洁的正帮,不是一年两年能做到的。
他也不急,他像一双巨手,推动一块巨石,虽然缓慢,却一刻不停。
京城的局势在曦和与光泽的强力镇压下,暂时平定,平定两党之乱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彻底铲除这两个尾大不掉的权贵世家,但是由于这两党人都是从先帝时起就开始根植于朝廷的每一个角落,连一个小小的慎刑司的刀笔吏都是身后有人帮派的,要是把这两个首脑除去,那么余震之大,可以令整个朝廷陷于瘫痪!
总不能把整个朝廷全换人,在这个被隐藏在黑暗外的眼睛觊觎的紧要时刻,朝廷是万万不能有风波的,鉴于蓝家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为了平衡张蓝两家的势力,曦和又纳了张府和蓝府两家的小姐为妃,让两派的斗争从公开转为可期待的后廷之争。同时在赏春宴上,借酒醉之机,把蓝将军的小女儿指给了张翰林的一个孙子,由于这个蓝小姐长得美貌又有心计,把个张翰林的孙子迷得团团转,夫妻恩爱,无形中也把两家的杀意消弥了不少把两派的斗争,同时在赏春宴上,把半残的张之汀封为“安乐爵爷”,张蓝两家在这番一边串的好事中,不得不收敛了几分敌意。
于是朝廷这场风波暂时平定下来。
宫中张灯结彩,其仪式虽然与皇后入宫不能比,但是也自然喜气盈人,两妃抓阄先后进入宫门,成了皇家人,身出名门,入宫便得妃位,皇上年轻英俊,二妃自然志得意满,无限娇媚,内宴上,看着两个堪比牡丹的佳人,曦和想起了那个不受宫闱束缚,想尽办法也要逃出去的媚流,不由得感叹不已。
便是天下美人如云尽归君王,无奈君王有心在河洲。
窈窕淑女,君王好逑,只是那个女子,不屑他的真情,经过一番追与捕的经历,他多少也明白了媚流的不在朝堂,而在高空,只是帝王的“天下之滨”思想,让他如何能就此罢休?
例行公事地宠幸新人,新人自然是万般娇娜可爱的,只是他无心欣赏。
夜深了,他却从新妃温暖香绵的香榻中起身,披衣来到了藏珠殿,藏珠殿在夜色下黑暗无声,一片寂静,他想起有几夜,他阅览国事夜半才回到这里,那时,门前总是一排的红灯笼,等候着皇帝的到来。
这里,曾经的欢歌燕舞的欢处,这里,曾经国色天香的华殿,现在这里一片黑暗。
推开门,这里在他的命令下,依旧不着一尘,他叹了口气,走进她的寝殿,却蓦地僵住了。
不是被下了蛊,也不是中了埋伏,更不是被人一刀毙命,而是因为黑暗中,竟然有一个柔软的影在窗前驻足,听到声音她也不曾回头。
“媚儿?!”是梦还是幻?
“媚流恭迎万岁爷。”听到他的叫声她才缓缓回过身来,一袭金丝裙在黑暗中,借着外面的月光,闪过隐隐绝约约的光,她像一个仙女一般既远又近。
“你怎么进来的?”曦和又惊又喜,急走两步,把她温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她的芳香与柔软让他知道自己今夜不是做梦,这怀里的是个真真切切的人!
这个皇宫森严的禁卫,对她如同虚设,她好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不受约束一般。
“山人自有妙计。”她狡黠地一笑,反问道:“皇上怎么来的?在这个新人如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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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帝王劫 美人恩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曦和笑道,走近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深深地搂在怀里,一时相思有着处,尽在明月最高时。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媚流笑道,她巧妙的合对,虽不同诗,却刚好合景合韵,与曦和的诗正成驳对媲。
曦和不由得笑了起来:“淘气!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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