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道:“将军请讲。”
玉正平道:“玉某深受蜀国厚恩,皇帝刘禅虽然对我不仁,我却不可对他不义。”
卫瓘想了一下,怒道:“原来,你们是在商议帮蜀汉复国的事吗?哼,既然如此,卫瓘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要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说着,卫瓘张起拳头,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来。
玉正平道:“卫监军误会了。玉某虽然不才,却也知晓天下大事,魏强蜀弱,已是不可逆转。”
卫瓘道:“那你是何意?”
玉正平道:“刘禅虽然昏庸,却总也是蜀国的皇上。玉某即曾为蜀臣,就该对故主尽些力。当下蜀国已亡,他这皇帝是万万做不成了,玉某唯愿他能够做个太平富家翁,世世代代不愁衣食,也就罢了。”
卫瓘听了,转怒为喜,道:“这个自然,让刘禅安享太平,本就是拉拢蜀人的重要手段,这点,卫某可以担保。”
玉正平摇了摇头,道:“一时太平,自然是有的,但一世太平可就未必了。”
卫瓘道:“那玉将军认为当如何?”
玉正平道:“希望两位能许下重誓,事成之后,可以昭告天下,封刘禅做个安乐公,世袭罔替。非如此,玉某万万不敢将兵权交出来。”
玉正平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甚是动容。钟会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这玉正平果然高明。刚刚我只想到了我可以用清君侧兴曹室的借口,却忘了他不能用。这样一来,他的理由也就很充足了。”转念又想:“他短短时间,就可以做出这等滴水不漏的说辞,其城府之深,临机决断之快,可想而知,未来当真是个劲敌。这样的话,是不是原定的主意要改变一下,趁早先除去之呢?”
卫瓘动容道:“没想到玉将军不但文武兼人,更是有情有义,卫瓘佩服!”说着向玉正平一拜,而后又对钟会道:“这件事卫瓘愿意答应玉将军,钟帅,你呢?”
卫瓘这样问钟会,俨然是已经当成一条战线上的人了,钟会乐得如此,自然无所不可。两人一同折箭为誓,而后便邀请玉正平一起歃血为盟,约定三日后打出旗号,卫瓘监理军一万,钟会征西军三十万,玉正平川军九万,共计四十万人,以“靖宇”为名,调转枪头,讨伐逆贼司马昭。
商量已毕,玉正平和林星等人自行回去布置。玉正平点出号炮,让四煞五煞去传各处传令,召集旧部,三日后在祁山大营取齐。林星与凡静、公孙虹则自先回汉中,把粮草解来。
玉正平打了个哨,“追雪逐鹿”自空中飞下,接着三人坐了上去,往汉中方向飞走了。
玉正平步行回去,一来思考下一步的打算,二来也散散心。
一路南行,正好路过诸葛亮营盘旧址,眼见乱石林立,正是当年司马懿感慨:“诸葛真天下奇才也”之地,不由得感慨万千。诸葛亮与司马懿当时号称双绝,对峙近十年,诸葛亮占尽风头,处处得先,无奈最后却是五出祁山而无功,反倒是司马懿赚了个盆满钵赢,世事之无常,当真难料。
刚走过一个山涧,忽听得头上一阵风声有异,玉正平本能般回头,筱的一掌拍去,一团火焰腾空而出。火焰窜去,正碰一团雷光,轰的一声,火势未消,雷光已灭,对面那忙不迭一躲,速度极快,闪在一边,倒也没被火烧到。看清那人时,玉正平惊道:“云儿,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依云。只见她依旧是一身轻纱白衣,颈系沐云帕,脚穿步云履,手上拿着霓虹玉如意,方才那道雷光,正是这玉如意所发。
马依云道:“呸,哪个是你云儿!”
玉正平笑道:“自然是你了。怎么,一代新人胜旧人了,就不许我叫你云儿了么?”
马依云冷笑道:“就知道,你从来都是这等寡廉鲜耻,厚颜无德之徒。”
玉正平故作奇色,四下环顾,道:“有寡廉鲜耻,厚颜无德之徒?在哪里在哪里?”
看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马依云心里一动,宛若回到了当年两人两小无猜的时光。他们自十来岁时相识,互生情愫,原是嬉笑打闹的惯了。要不是她身具特殊使命,刻意疏远,两人成婚可能都已多时了。
马依云面上柔情一闪,随即转回冷冷的神色,道:“呸,哪个与你说笑。”
玉正平道:“既不说笑,那依云姑娘有什么事要见教?”
马依云将玉如意一指,道:“你这个临机叛国的逆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来祁山是什么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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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西北乱英(4)
玉正平道:“我来是什么目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正好你说来我听听。”
马依云不去理会他的贫舌,只说道:“你身为蜀国大将军,危难之际,不想着保国安民,反倒投敌作乱。你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玉正平大笑道:“这话要别人说来也就罢了。你是第一个叛蜀而走的,说起这话来竟也心安理得。”
马依云怒道:“我本就是魏人,何来叛蜀之说?你是蜀人,却不思报国,这才是无耻之尤。看招!”说着,玉如意一祭,便要发霓虹惊雷。
“且慢!”玉正平道:“哪个告诉你我是蜀人了?”
马依云一愣,这才想起他好像说过,出生在吴蜀交界处的李家村,严格上说来既非蜀人也非吴人。说这话已有十年了,玉正平在蜀国呆的太久,若不是当下提及,马依云几乎就忘了这节了。
马依云一时语塞,顿了一会,道:“不管是不是蜀人,你做了这么久蜀国的大官,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管怎么样,你在这种时候投敌,都是无耻之尤,没的商量。”
玉正平叹口气,笑道:“既然你说没的商量,那就没的商量吧。”
正说话间,忽地一阵马蹄声响,转眼数骑奔至,清一色高头飞马,衣着华贵。为首那人白净面皮,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看到马依云,笑道:“云儿,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马依云看了眼玉正平,脸一红,对那人道:“哪个要你来找了。”
此人便是司马昭之侄,此次西北大军的总粮草官司马望。作为司马家族成员,他在此地做总粮官的意义非常明显,就是要监视钟会、邓艾等人。
不过相对于他的本职工作,他还是更热衷于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方圆百里内的名花宿旦已被他招惹了个遍,马依云来后,那倾国倾城的美貌,更是马上被他列为了重点追求对象。
身为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他既不缺钱,见识又广,可以说深谙此道。打见马依云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了猛烈的攻势,金银珠宝送了无数,甜言蜜语更是不知说了多少。然而一月过去,马依云竟毫无反应,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就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一般,这让司马望好大没趣,由此也更加迷恋马依云,誓要追求到手不可。
以前马依云对他从来都是待答不理,今天忽然露出娇羞女儿态,不由得让他心花怒放,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道:“云儿,现在兵荒马乱,你自己不担心自己,我可是担心的不行呢。”旁边从人立时帮腔,道:“正是呢。司马将军自早上没有见到姑娘,就茶不思饭不想,带着我们足足跑了四五百里,总算是在这儿见到了姑娘。”
马依云自来厌烦这种纨绔子弟,刚才自觉失言,眼下索性不去接话。司马望略觉尴尬,四下一望,总算是意识到了玉正平的存在,道:“你是哪个?”
玉正平打了个揖,笑道:“不才姓玉,上正下平。”
司马望道:“玉正平?咦,这名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身为西北军长官,竟然连帝国第一对头的名字都不能烂熟于心,足见其何等不务正业,马依云不由得更生厌烦。
旁边从人们却是立时警觉,个个手按刀鞘,道:“玉正平?蜀国大将军玉正平吗?”
玉正平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司马望这才想了起来,先是一愣,而后冲从人摆了摆手,道:“大惊小怪。玉将军刚刚投诚,这事我早就知道啦。”
玉正平又是一揖,笑道:“以后全望将军栽培。”
司马望听得很是舒服,笑道:“好说好说。”眼见一个大将军对自己毕恭毕敬,司马望正要在心上人面前好好展示一番威风,却听得一阵风响,马依云早已飞身离开了。司马望好大无趣,更顾不上玉正平,骑上飞马带着从人,望马依云方向追去。
三日后,祁山上浩浩荡荡的站满了钟会玉正平的联合部队。满打满算,大军共有四十余万。居中是钟会的才俊卫队三万,内有晓风轻骑、幽冥鬼车、破晓巫术师、飞天藤甲等诸部,是本次作战的主力。从中间往外发散,分别是玉正平和卫瓘的部队,尽是各色骑兵、步兵、战车,前后衔接,声势浩大,殊不亚于刚刚伐蜀时的架势。
经过一番战前的动员之后,大军立时东进,第一个目标就是前些天刚刚遇见过玉正平的司马望。
司马望得知钟会要反的信息后,惊的险些从飞骑上跌下来,一时间也顾不上沾花惹草了,马上下达了切断钟会所部一切粮草的命令。然而钟会既然决定要反,粮草问题自然早就考虑在内,故而这些命令并没有对钟会部造成什么影响。无奈之下,司马望只得点起大军二十万,隔山布阵,与钟会对峙。
十日间,双方交战数场,司马望的部队养尊处优已久,哪里是钟会这群久战西北军的对手?损伤颇重,十去二三。
司马望心情忧闷,自己坐在营中,寻思了一个下午,终于思得一计,打算趁夜劫寨。是夜月色微明,司马望自领皇家戟士在前,左有徐州兵,右有河间侠客,分三路进发。行了多时,不见有动静,司马望自以为得计,命所部展开急行军,火速突入钟会大营。入营之后,但见零零落落,没什么人马,少时,四下里火光大起,喊声震天。
司马望情知中计,叫了声妈呀,急忙忙率军奔出营外,行不多时,正东晓风轻骑,正西幽冥鬼车,正南破晓巫术师,正北才俊飞凖,四路精兵杀来。司马望急令皇家戟士应战,左冲右突,前遮后挡,到底是皇家部队,战力倒也不弱于西北精兵,然而其他部队就远不能及了,河间侠客与幽冥鬼车刚刚交兵,战不两合,便被冲了个七零八落,余下尽皆投降。
皇家戟士奋力杀退晓风轻骑,自东角冲出,又遇上了破晓巫术师部队。巫术师借地利之便,在山涧施法,一时间雷光大作,不住往司马望部劈来。皇家戟士统领见状,倒也不慌不忙,令所部变了个偃月之阵,前后相接,戟影星光划断长空,震开巫术攻击,杀条血路突围而走。
司马望狼狈逃回,看看身上衣甲早已破烂不堪,更添忧闷。一计既然不成,打算再思一计,无奈想了两日两夜,全无头绪。偶然间瞥到桌上一个锦盒,忽然大喜起来。
这是他临行前司马昭亲自给他的一个锦盒,让他关键时刻打开。以前终日无事,这件事也就淡忘了,眼下见了,当真是喜出望外。恭敬打开之,细细看了,心里终于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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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西北乱英(5)
次日平明,两军拉开阵势,钟昂登高而望,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司马望所部方向出现了一只奇怪的生力军,人人皆左手拿个巨大盾牌,右手一部套在手臂上的筒炮。做起战来,此部以盾牌防护,无坚可摧,右手筒炮发射白色光束,却是无坚不摧,战力极强。晓风轻骑当先与之交战,战不五合退了,巫术师与才俊飞凖防御力不足,尚未近身便知不敌,急忙退却,幽冥鬼车全力以赴,大战三十余合,也是不敌,钟昂无奈,只得引兵暂退十里。
一面退兵,一面亲自飞马报知钟会,钟会听了,笑道:“我在长安时,便早知司马昭有这么一只部队在。此部唤作武神军,都是以魏国科技堂的高科技武装的健儿,寻常精兵战他不过。”
钟昂道:“既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
钟会道:“兵虽勇,奈何将军庸愚?我已有计在此。”
钟会当下升起营帐,令各部将领前来议事,分拨已定,都领了秘计而去。钟会自在大营之中挂起免战牌。
司马望一战得胜,信心大起,寻思:“我道钟会有多么厉害,原来遇到这等精兵也是没有办法。”率军进发,又见钟会挂起免战牌,深沟壁垒,坚守不出,更是大喜,心想:“这钟会果然不过尔尔,听了我武神军大名,就吓得不敢出来了。但区区堡垒,又岂能当得住我这武神军?”
司马望传令攻坚,武神军排出个阵势,都以右臂武神炮攻击。这武神炮轮番开动起来,殊不下于一支整编炮兵团,一阵狂轰滥炸之下,钟会大营壁垒被轰了个粉碎。
司马望在帅台之上,遥望见钟会溃散而逃,将令旗一指,道:“休走了反贼钟会!但有擒得此僬撸平鹎Я剑馔蚧Ш睿 蔽渖窬耍幕构艽笥〗匀プ分踊帷
钟会领几个从人,望小路奔逃,十余名武神军须臾追至,光束齐飞,筒炮乱轰,钟会从人皆被轰了个粉碎,钟会判官笔一点,将功腾起,成个蓝光防护罩,挡住了这波攻击。稍时,百余名武神军又至,钟会大喝一声,黑光一闪,军争杀意震出,武神军或死或伤,余下的皆被震晕。千余名武神军又到,钟会不敢恋战,撞西北角而走,武神军紧追不舍,钟昂、贾扬各率军来,大杀一阵,救下钟会,一同溃败而去。
司马望大喜,号令三军齐开,追杀败军。武神部队为首,然后各营、各屯、各队争先恐后,呈扇面进军,搜索敌部。然而大军搜了三日,把方圆百里翻了个边,却再也不见钟会影子。
司马望大奇,寻思:“这钟会跑到哪里去了?就算是起飞凖逃跑,也早会被我的晨曦飞骑发现。”又一转念:“也罢,既然是跑了,那也就是说我的作战依然成功。嘿,在长安时,老有人背地里说我是纨绔子弟,这下立了盖世奇功,可要让那帮人彻底闭嘴了。”
如此一想,不由得心情大好,也不整军歇息,立时转回逍遥山大营。刚过逍遥山野,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司马望一阵心恶。正烦躁间,忽地一彪军杀出,却是庞会率幽冥鬼车杀来,武神军仓促应战,间小路展不开队伍,自相冲突,折损不少。又一彪军杀出,却是从天而降,抬头望去,魏曼坐一只巨型飞龙,率才俊飞凖袭来。魏曼一声标志性长啸,叶枫、欧阳沁在空中变身,呈两把武器,魏曼握在手中,大杀四方,当者披靡。
山头上转过钟会,持笔书券,大笑道:“司马小儿,本座在此等你多时了。”原来司马望发兵大进之时,钟会早已派人抄了他后路,自己留在本部做个障眼法,和钟昂贾扬一起脱出重围后,就立时调头往东而来了,司马望在西面搜去,自然是永远搜不到。
司马望又羞又怒,却不敢战,马鞭频甩,传令突围。武神军、皇家戟士奋起神威,舍命力战,保着司马望夺路而出。
双方交战十余日,钟会虽然屡胜,但司马望仗着司马昭之前布下的秘计,总能有奇招出现,拖延日久,不能速胜,钟会心忧如焚,叫玉正平前来商议。
钟会道:“我大军虽众,但到底是久受司马家恩惠,久则生变。粮草虽然足可支应月余,但到底被司马望断了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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