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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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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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算时间,曹操这时候应该给孙权写信了,就不知孙权有没有动手准备。

    孙权调集军队的速度可能会非常快,只要下定决心,从东线调兵入荆州,恐怕十天左右就能完成,用不了一个月时间。

    可能现在已经在调兵,就是在等曹军策应。

    曹军怎么策应?

    徐晃所部多是关中新募之军,哪怕最近得到吕建、徐商二军六千人增援,也就驻屯樊北阳陵坡,与郾城雷绪对峙。

    关羽已得襄阳,吸纳守军,不需要分兵围困襄阳,有水师封锁汉水,主力列阵于汉水北岸,徐晃手里一万多人怎么敢打?

    除非夏侯惇、张辽已领着东线战场分离出来的援军即将抵达襄樊战场。

    等等……马超是下山猛虎,究竟有多厉害,割须弃袍的曹操最有发言权。

    关羽已经让曹军欲仙欲死,若再来一个马超,曹军还有活路?

    若曹军放弃合肥、淮南,引孙权发兵背盟,那东线曹军就能一分为二,主力精锐火速驰援襄樊战场拯救大将曹仁,余下军队也能大跨步后撤到寿春布置新防线,孙权也能以更快速度调兵袭击荆州。

    甚至会和马超争抢时间,赶在马超抵达江陵前动手!

    意外攻占的襄阳是催化剂,引得马超移镇荆州;马超移镇荆州,极具战略意义,会促成曹操大手笔放弃合肥,导致曹军、吴军提前联合也就成了很大的可能。

    甚至不需要曹操大手笔放弃合肥,孙权自己就会忍不住提前动手。

    等田信想明白这些事情已经到半夜,已无心情睡觉。

    原来不止是季汉将校麻痹骄横大意,就连自己也麻痹、大意了。

    曹操、孙权怎可能无动于衷,坐看季汉战略顺利铺展!

    这是三国,时时刻刻都在相互抗争的三国。

    当即领十余骑离开糜城,驰往江陵旧城军营。

    夜色下江陵城、旧城军营静谧一片,并无异动。

    田信松一口气,直入营中唤醒黄权:“护军,我得密报,孙权即将背盟来袭。”

    黄权瞬间清醒:“将军,所言当真?”

    “愿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作保。”
………………………………

第四十八章 应对

    若吴军来袭,留在江陵的两万降军依旧是一堆浇了沸油的干柴。

    降军在侧,现在改编中的虎牙军也分身乏术,总不能把降军屠戮,或释放。

    降军之所以老老实实,就是因为刘备、关羽没有屠戮降军的劣迹,降军愿意服从命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屠戮降军,刘备、关羽定会诛杀主谋者,自己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营房里,田信与黄权铺开白绢地图,田信指南岸公安城说:“傅士仁已反,待吴军来袭,就卖主献城。”

    黄权再是沉稳,此刻也心乱如麻:“此汉王元从老人,怎会谋叛?”

    田信没有回答,黄权又问:“吴军还有几日?”

    “快则三日,会在左将军抵达江陵前,袭夺江陵、公安二城。”

    田信手指依旧轻点公安城:“明日我渡江前往公安城索要铁匠,会乘机擒拿傅士仁。”

    从打下襄阳开始,三国主线已经发生偏离,现在哪敢放任公安城失陷?

    田信说话间声音不由有些喑哑:“待我擒傅士仁时,护军可遣人与我同搜傅士仁府邸,并审问此人。至明日正午,就能查明真假。此人若反,护军遣人镇守公安。”

    名义上,公安城还是荆州目前的州治所在。

    现在要赌一把,赌孙权的手已经伸向糜芳、傅士仁。

    黄权开口:“事关重大,明日我与将军一同渡江。傅士仁反,由本官守公安。”

    “也好,不过渡江之前,明日要再迁五千降军。于禁等大小军吏两千人也要迁入江陵城中军营,我会遣五百军士入驻城中军营。”

    田信手指从公安划到江陵,急促轻点显得犹豫:“护军,我以为当遣潘濬守公安。江陵,才是我军心脏所在,你我可死,江陵不容有失。”

    黄权脸色又是一变,声音也干哑:“孝先说笑了,江陵怎会有失?”

    田信仰头整理情绪,室内灯光晦暗,长舒一口气:“我听闻糜府君与孙权有书信联络。”

    说出后他如释重负,压力却转移到黄权头上,黄权抬头怔怔看着田信下巴,目瞪口张。

    “糜子方何其愚蠢!”

    稍稍回神,黄权恨声低语,握拳砸在自己大腿。

    田信不可能是曹军奸细,现在防备吴军也不可能是吴军奸细。

    黄权也是整理情绪,敛容问:“孝先,其后呢?”

    田信摇头,坐在一侧胡凳上面容松垮:“我只知吴军将背盟来袭,余下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食汉禄,王上、君侯简拔启用我于行伍之间,今唯死战而已。如何通报王上、君侯,乃护军之事。”

    等确认结果,最快明天午后才能向益州、襄阳发送急递。

    军情如火,有时候半天路程就足以决定胜败。

    黄权当即拿出精美白绢准备提前书写相关奏报,问:“今虎牙军能战者几人?”

    “今日已遣左营千人回武陵视亲,军中还有历战夷兵三千八百人,前后收编关陇降军一千二百余人。待明日确认傅士仁谋反,我能追回左营千人。”

    田信看着地图:“吴军若来,其先锋最少在三万。江陵周边,受我节制者六千人,江陵有守军两千,公安一千,另有沿江烽火台守卒五百余人。烽火守卒多是苍头叟兵,不堪战,可调入糜城看押降军。”

    “零陵北部都尉、裨将军习珍麾下有夷兵千人,零陵、武陵、夷陵三郡皆无兵。若发文整备,各可聚兵两三千之间。”

    “荆南新兵不堪战,我有意使左营归入习珍麾下,以拱卫夷陵。如此吴军难以速定荆南,最少可牵制近万吴军。”

    “另我麾下文布、邓凯乃秭归大族,世代与荆蛮交好,遣二人去秭归,十日内约能募集夷兵三千。江陵、荆城之间多有军屯、民屯,十日内可得五千人;江陵城中将士家眷中可募集勇健少年,最少可得千人。”

    “得傅士仁谋反罪证,后日时君侯可分军一支入援江陵。”

    田信侃侃而谈,这是他调查已久的信息。

    黄权赞叹:“卿有帅才也。”

    他捉笔沉吟:“无王上令喻,我等不可犯禁征兵。若得傅士仁谋反罪证,飞骑通禀关君侯,待君侯下令征兵即可。”

    最快三天后才能得到关羽的征兵备战檄文。

    若确定吴军背盟来袭,普通的公文速度有些慢,必须发士民皆知的檄文,加快消息扩散。

    天色渐亮,旧城军营中号声吹响,三营夷兵列队,驱使降军准备早饭。

    田信心绪也渐渐沉稳,招来右营督陈凤。

    田信说:“后日右营所缺冬衣、赏赐布帛会运抵,此事你通告营中吏士,收缴铠甲战具造册入库。与左营一样,我许可营士佩战刀回乡。若无意外,后日中午右营可启程回零陵。”

    “待铠甲收缴后,你率本部押解五千降军去糜城。”

    陈凤面露喜色,谁不想念家人?

    却看田信面无笑容,拱手:“将军?”

    田信挤出笑容:“右营到夷陵地界后,先去北部都尉驻地。此事后日我再与上下军吏细说,你不可宣扬。”

    陈凤附身应命,虽有疑惑还是喜滋滋回归本营宣布此事。

    军吏营区,于禁外穿一套麦色麻袍,花白头发收拾的齐齐整整,手里抱着餐盘排队打饭。

    田信也拿了自己的餐盘走来,插队站到于禁身后:“荆州疲敝,帛谷短缺让老将军受苦了。”

    于禁见田信眼圈略黑,口唇有白色,神色不振,就赔笑笑说:“还要恭喜小将军高升,汉王用人不拘一格,还真是令老朽惊叹。想老朽黄巾作乱时从戎,征战二十四年,官渡之役才拜裨将军,怎及小将军神武?”

    “老将军这哪里话,老将军拜将时,天下将军者几人?试看今日之天下,将军、校尉者不知凡几,多滥竽充数之辈,不值一提。”

    说话间于禁打了早饭,轮到田信时掌勺打饭的降军军吏愣了片刻,见田信笑吟吟模样,才给田信餐盘里舀了满满两勺粟米粥,另加一块需要泡软才能吃的麦麸饼。

    于禁在一侧等待,田信打饭后,与于禁一起走到栅栏边,背依栅栏坐在横梁上,田信搅着米粥:“老将军可知去年此时,田某在何处?”

    “可是汉中?”

    “在颍川。再过半月时间,就是我兄忌日。你家魏王迁汉中百姓,我家屋舍付之一炬,二十年积蓄尽为军士所征。我宗族五十余口过颍川时,颍川郡缺粮,又天寒地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兄饥馑而死。”

    “后父母也亡故于路途,我等才随孙狼躲避官吏,昼伏夜出迁到荆州求活。那时候,若有这粟米粥、硬麦饼……唉,老将军,可知君侯为养三万降军,已到了向吴军借粮的窘迫地步?”

    “关君侯当世英雄也,于某万般景仰。”

    于禁搅动粟米粥,语气低落:“与关君侯相比,我不过泥尘而已。”

    田信摇头笑笑,挖一勺米粥送入嘴里,仰头看东边的太阳,还能看到远处浩瀚江雾弥漫的长江轮廓,语气幽幽:“若吴军背盟来袭,君侯推心置腹所养的三万降军,顷刻间就成洪水猛兽。”

    于禁又哑巴了,低头稀溜溜喝粟米粥。

    “老将军,饭后我就尽迁将校军吏去江陵城中安置。余下军士我也会迁往糜城,以应对不测。若吴军背盟来袭,老将军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时,还望老将军谨记君侯之恩,保君侯府宅安全。”
………………………………

第四十九章 赤袍

    田信亲率五百骁锐夷兵押解两千降兵军吏去江陵城中军营安置,就等糜芳上钩。

    五百夷兵由林罗珠统率,田信召集林罗珠及五名屯将,当众一剑切断一枚直百钱,将半钱递给林罗珠,嘱咐各人:“若有人持另半钱来传令,当速行。若有罪责,某一力承担。”

    “领命!”

    林罗珠俯首拱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林’字刺绣白绢裹好半钱,又收入怀里。

    刺绣白绢是他的负章,作战时绑在背后的军阶标识物。

    田信也将半钱收入自己盛装‘虎牙将军印’的厚厚锦囊里,才离开军营径直去旁边的关羽府邸。

    这回府邸卫士引着田信从正门而入,田信稍作等候就见到了关夫人。

    关夫人领着关兴,见田信还穿着最初时的素黑吏服:“孝先已是军中大将,再穿黑服有失威仪,恐为人笑。”

    说着还拍拍关兴肩膀:“快去将新制的赤袍冬衣取来。”

    关兴疾步而去,田信苦笑:“夫人,麾下吏士还未更易冬装,我为一军之主,本就无根基,自该与吏士同甘共苦才是。”

    这时候女仆送来茶点,关夫人故作不快:“我虽是妇人,也知军有力行将、礼将、止欲将之分。夫为将军者,能有其一便是良将。孝先欲要三者兼备?”

    这时候关兴从后抱来厚厚一领鲜红赤袍,依律,军吏、武官要穿象征武勇、热情的赤袍。

    田信升官太快,以至于最初廖化给他准备的吏服远远跟不上级别跃迁。战时也没那么多讲究,白龙鱼服者为数不少。

    不过现在虎牙将军已是极限,没有三五年沉淀,不可能再做升迁。

    关夫人抬手示意送到田信面前,并笑说:“定国前时回来特意嘱咐,让家里给孝先缝制一领冬衣。正要遣人送到军中,不想孝先今日自己来了。”

    关兴也捧着色泽艳丽、华美的刺绣赤袍冬衣到田信面前,仰头期望:“大兄,请。”

    田信伸出手接住,右手轻抚质地丝滑、轻柔、蓬松,触及就指尖暖暖的刺绣冬衣,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丝料。

    也只有母亲才会在深秋的时候反复嘱咐自己要穿暖,思念及此,田信眼睛酸酸:“定国兄、夫人……唉,信就收下了。”

    捧着七八斤重的刺绣冬衣落座,田信泪珠止不住的滚落,紧咬下唇哽咽不已。

    牙齿咬破下唇,血液、泪水混着从下巴滴落在赤袍。

    关兴诧异不明所以,回头看母亲,关夫人微微侧头,关兴后退到屏风后,关姬站在屏风后从隙缝观看,捂着嘴也是不明所以。

    关夫人也扭头过去,田信脸贴在赤袍冬衣无声哽咽。

    许久,田信才整理好情绪,以衣袖擦干面容,声音略有变色:“信思念母亲已至失态,让夫人见笑了。”

    “何笑之有,人之常情耳。”

    关夫人也拿手绢轻轻点自己眼角,微笑勉励:“阿兴甚是仰慕孝先,听孝先在军中常说教夷兵。阿兴又是顽劣年纪,孝先闲暇时不如来家中教导阿兴。”

    田信已恢复情绪,说:“夫人,信此来特为告诫。府上男女近期无必要之事,还请不要出行。府中若有铠甲战具,也请备在左右。城中有变,也好自守。”

    关夫人脸上笑容渐渐敛去,神态平静。

    田信继续说:“我已遣麾下锐士五百入驻城中军营,若遇变故还请夫人接纳入府,以便固守。大约明日午后,君侯会有回应。夫人也不必过于在意,也可能是我杞人忧天,虚惊一场。”

    “好,孝先也要多珍重。”

    “谢夫人关怀,信告辞。”

    田信捧着暖融融的赤袍冬衣起身走出大厅,仰头看渐渐升起的白日。

    他刚走到正门,就见黄权正要下马,黄权面带轻笑:“孝先,好事呀,吴军左护军吕蒙病重,吴侯以右护军陆逊陆伯言相代。”

    说话间黄权抬手搭在田信肩上重新走入正门里,边走边说:“吴侯使者至江陵,重申此事。并说陆逊率军将至巴丘,坦言有防范左将军之意,请我军不必惊诧。左将军,真威震天下也!”

    走十二三步,黄权脸上笑意已不见了,低语:“此敌虏虚实之计也。”

    田信舌尖轻抿下唇,血腥味格外提神:“护军,我这就渡江去南岸。”

    不想黄权伸手拉住他手臂:“将军,擒傅士仁乃小事尔,何劳将军亲往?”

    “不,我当亲往才可万无一失。护军,潘承明现在何处?”

    “正接待吴侯使者,乃吴侯从侄孙仪。”

    黄权冷笑:“孙仪带贺礼五船,将入益州拜见汉王以贺襄樊大胜。潘承明、糜子方设宴相待,今日潘承明恐无法随将军前往公安。将军担忧旁人败坏大事,就由黄某亲去公安。”

    田信迟疑,黄权又说:“今降军分置江陵、糜城二地,虎牙军也一分为二。此势必为孙仪所知,江陵事变就在眼前,将军不可轻动。待明后两日,将军尽迁降军于糜城。”

    公安丢了就丢了,稳住降军,保住江陵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黄权自有衡量,田信后退两步,掖夹赤袍冬衣郑重拱手:“末将领命。”

    马超这位左军主将来了,也要给黄权面子,给黄权面子就是给刘备面子,反之亦然。

    议定此事,黄权也去找关夫人,传达警讯,以作最坏打算。

    田信重新走到街道上,就见几辆驴车从军营里走出来,于禁身披绿锦袍,头发花白正与左右降将聊天。

    他余光瞥到田信,见田信怀里抱着大团鲜艳如火的刺绣冬衣,脸上笑容僵化。

    随即敛笑,对田信微微颔首,田信也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三辆驴车走远,田信自嘲:“还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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