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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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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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会找到她。《

    不过她现在也是有素缨楼在手的人物了,而且便就是听周越言传,张如佳就算觉得有夸大的成份,但也知她今时不同往日,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来找她商量商量,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也未必就不会来。

    所以,张如佳来或者不来,其实都没有特别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铺垫也不用太多,张如佳态度没有拿大,只是尽量将事情的现状说了个清楚,然后便直奔此次来的目的。

    她将茶盏放在手边,抿了抿唇,声音平和地道:“我找到你,也不是想要给你添什么麻烦,或者是拉你下水的意思,而是这件事我和你姑母都细细思量过,我们张家确实不能做得太抢眼,衙门里的事已经破格打点,这世上总有些事是不能亲手去做的,这便就来找了你。”

    宁馥也不卖腔,她态度诚恳,她也不会绕弯,更何况彼此目的一致。

    “这个道理我懂,就是我眼下也得清楚明白我需要做什么,而且我能力也是有限,怕就怕帮不了忙。”

    张如佳摆了摆手,又道:“不会太为难你,若真是相当棘手,也不会拜托你。”这话语中还是几分轻视之意的,宁馥明白自己的年纪确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并不介意。

    默了一会儿后,张如佳道:“衙门里今天上午已经来人传话了,再这样耗下去,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就不得不把四舅放出来了,而他如果放出来,你表哥博厚……”说到伤心处难免落泪,但她很快又整理好了情绪,红着眼睛道:“你这个素缨楼开了一阵子了,出入的人非富则贵,有不少夫人姑娘都跟我提过你这里的气派,还夸赞打理的这么妥帖不似是你这个年纪的姑娘做得到的,我想,你手里应该也有些自己的人脉门路,他是我的四舅也是你的四叔,就算他不管博厚这个外甥,我们却不能对他太狠,我们想过了,只要他能自愿离开京城,到时衙门那边我们有办法疏通,对外只说他是畏罪潜逃,证据什么的也不是问题,关键就是他得自愿离开京城一阵子,万万不能再出现了。”

    宁馥默然了。

    如果让宁立昌自愿离京是那么容易的事,又怎会等到今天。

    这不是人脉和门路的关系,这也不是靠人脉和门路就能让宁立昌自愿离京的。

    “如佳姐……”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让四叔自愿离京……恐怕现在拿钱给他,他也不会同意吧。”

    等明天宁立昌放出来,这边给他塞钱让他走,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让他拿钱离京就是让他背个畏罪潜逃的名声的,而他已经放了出来,自然认为大家和衙门都拿他无法,他清清白白还能再纳个妾,他怎么肯收钱离京。

    更何况只怕几年之内都不可以回来。

    张如佳听了宁馥这话,面上的表情就有些冷了下来,竟是往后靠了靠身子隔了些距离瞧她。

    “这钱,不用你出。”

    宁馥知道她误会了,忙就道:“这不是钱的事……”

    张如佳沉着气,但语气已经不如方才了,道:“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你在宁家过的不好,我们张家可从来没有欺压过你,你姑母待你薄吗?还是我和你博厚表哥刻薄过你?你四叔要把霜容纳入房中,你都肯什么都不顾念的反抗,现在不过是让你动动你的门路关系把这事办一办,也不用你的钱,这事如果成了,对你就没有好处吗?”

    她这话说出来,宁馥顿时觉得有些无法沟通之感,张如佳只看到她们两人目标一致,也看到她稍稍有点能力,却不想想,她张如佳都头疼不好办的事,她这边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在这个时候让宁立昌自愿离开?!

    宁立昌的脾气,这亲戚之间谁不清楚?

    她这边又气又沉默的当口,张如佳的话又浇过来了。

    “这么着吧,我知道动用人脉人情这种事也是一种看不见的利益输送,我也不会白白让你做这件事,只要你把四舅送出京城,我就在这里向你保证,无论以后你做什么生意买卖,宁家的人谁也不会染指,先前这素缨楼开张没多久的时候,我听说二舅和外祖父想着要让这楼归到宁家产业的名下来着,你挡得了一时你又能挡多少次?你还年纪这么小,又这么会做生意,以后一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素缨楼,他们就算讨不到好处,也够给你添麻烦恶心你的,你不想永无后患?”

    张如佳说到这时顿了一下,端起茶盏来悠然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复又言道:“咱们家在京中,现在就只有你姑父一人在朝中谋官,你这素缨楼虽然不错也越见红火,终究没有深厚的根基,乔家会不会真的帮你,你自己清楚,但是咱们自家人却是一定会罩着自家人的,你这里如果没有官家罩着,现在看着稳当,天长日久之后,就算没有大麻烦也会小麻烦不断,你说是不是?”

    她不再说话了,留着时间给宁馥自己斟酌。

    宁馥面色微凝状,心里的滋味真是不知如何形容。

    张如佳这又柔又刚的来与她做这个交易,谈判的筹码却是拿那个官帽子来扣她了。

    口口声声说张家做官,会护着她,但这话可不能这样听。

    这话得反过来听。

    意思就是,她如果不配合不听话不顺从,那张家就一定有办法给她寻些大的小的麻烦。

    官。

    又是官。

    在这一刻,宁馥突然有些走神,她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明白了宁家为什么那么攀附权贵。

    做官。

    可真是好啊。

    室内一片静谧,宁馥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仿若凝固,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似乎是觉得敲打够了,张如佳的声音又柔和了起来。

    “这件事由我来出面与你说,看似是说,其实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求你帮忙才是,你就当看在越儿的面子上,帮帮你姐姐我还有你表哥吧……”

    深吸了一口气后,宁馥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张如佳彻底喜笑颜开,抚上了宁馥的手,宁馥感觉得到她的手温软绵柔又亲和,心里却只想冷笑。

    张如佳的声音仍旧轻柔:“我就知道你有法子,我们是一家人!”

    (未完待续。)
………………………………

第177章 出狱

    我们是一家人。

    这短短的几个字,个中讽刺不需言说。

    送走了张如佳,周睿锦嬷嬷等人进来,知晓了谈话内容之后,人人脸色变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算宁馥未将她言语中的那些逼迫言说与他们,他们也隐隐猜得出几分。

    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而如果能这样解决,宁馥早也就办了,也不至于等到张如佳来与她做这个交易。

    他们只知道,若非必要,就算张如佳有一千个理由来相求,宁馥也有一千个借口来拒绝。

    有些话不吐不快,吐了出来又怕宁馥会更不快。

    好半晌,几人在心里才消化平息了情绪,事以至此,说牢骚话也无非给彼此添堵,不如分析一下局势利害关系,再想想到底什么法子可行。

    烟珑却是这几个中最压不住火气的,茵妙和芍芝虽然也是直肠子,却性子不喜多言,是以心里气愤,嘴上也不似烟珑这样管制不住。

    “他们找姑娘,说白了不就是不想污了他们的手?!咱们家中那么多人,怎么就非得找姑娘不可!”

    霜容深叹了口气。

    锦嬷嬷张了张口,须臾才回了她:“宁家那么多人,了解的也都清楚,只有咱们姑娘和各房人的关系甚是微妙,而且也他们既是要让姑娘做这件事,总得让姑娘看得到有好处才更容易达成目的,放眼望去,他们能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给对方带来好处的人,就只有咱们姑娘了。他们若是与其他几位老爷交易,单是几位奶奶们,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周睿也是长叹,“而且这件事做了之后,他们也要防着会不会成为一个把柄握在别人的手里,他们未必就真的以为姑娘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会有所顾忌,将来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就只有姑娘一个,总得总得顾忌着素缨楼吧。”

    这种看似商量,其实与命令无二。

    他们说的这些,宁馥听见了,心却并没在此处,已经接到手里的事,就得想个万全之策。

    让大家都各自散了之后,宁馥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办公室,晚饭也没有吃,霜容看这架势,便让人送信回府说今日不回去,再折回给宁馥换新茶的时候,宁馥一直抚额支肘在椅中,一整天都没变过的姿势,突然动了动眼珠,看向了她。

    翌日一早,衙门将宁立昌放出。

    宁家气氛相当诡异,本来四处都在张罗着宁立武大婚的事宜,这一日出奇的安静,这些日子忙碌着的各房掌事下人也都在这一天稍停了停,四处虽然透着喜庆,但是气氛相当低迷。

    恐怕没有谁家是老爷被放出来,却没有阖府欢欣的场面了。

    宁立昌一身颓靡,没人接他便也算了,身上又脏又臭,头发都是乱的,一进府门瞧见这要办喜事的模样,当即就怔了怔。

    叫了好几声,才有个小厮怯怯缩缩的上了前来,他笑着问是不是给他冲喜。

    心里还在高兴这回霜容竟是终于想开了?

    那小厮连咽了几口口水才敢吱声:“不不这是是五老爷五老爷要大婚了”

    宁立昌冲进怡松院的时候,竟是连柚子水都没洒过,直接冲进厅内。

    宁政正在凝眉和白氏翻看礼单,冷风一冲进来下意识一扭头,一眼看见宁立昌这副形容当即就喝了起来。

    “混账东西,带着一身晦气就敢冲进来!还不把四老爷带出去跳火盆!都干什么吃的!”

    立即就有下人上前来拉,宁立昌左右开弓将其一一甩开,怒目横视直噔着他老子。

    “我还没出来,这就给老五张罗起婚事?你们眼里就只有他!”

    白氏见他这模样,心里本是微疼的,但是一想到他甚不懂事连累外孙至今也没放出来,现在还想因为他的事阻了宁立武的亲事,什么心疼也都没了。

    她怎么生出了一个这么自私不顾大局不管其他亲人的儿子!

    “你,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敢这样跟你父亲母亲说话”白氏起身,抖着手让婆子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叫过来:“给我把他撵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进怡松院!”

    整个怡松院的家仆全都出动了,宁立昌自然不可能挣得过,连骂带闹的好歹是被拖了出去,怡松院的大门一关,他上气不接下气,狠狠的唾了一口,气不仅未消反而更盛,直接冲去宁立武的院子。

    可宁立武是什么脑子,怎会敞着大门等他来寻晦气。

    不仅大门紧闭,门口还站着四个精壮的家丁,人人手持手臂粗的长棍,目若铜铃架势宛如四大护法,就这么直直的瞪着他。

    宁立昌当场什么火焰都散到身外去了,原地站了一会,灰溜溜的走了。

    而一回到自己的院子,竟前后瞧不见妻子,这些日子连个澡都没洗过,因为无人帮他在牢中打点,吃的更是难以下咽的如同潲水的牢饭,这回府折腾这一阵,回来后连口热茶都没人伺候,方才丢掉的怒火噔时又附回体内,在房内蹦了起来。

    难以入耳的咒骂声响起,外面立即有婆子往外送信儿:“快去青戏楼把奶奶请回来!”

    任氏回府之后

    等着她的,是宁立昌一通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拳打脚踢。

    待宁立昌发泄完毕,也累了一身的汗,一低头,这才发觉任氏脸上皆是他赐的青紫,嘴角还挂着血,歪在地上,早就痛得不吱声了,竟是出乎意料的一滴眼泪都没掉。

    以往他对任氏动手,每每任氏都哭天抢地求饶一番,他动几下手也就收了,这次任氏竟是不言不语也不吱声,等他累了缓口气才发现任氏已经被他摧残至此。

    当下觉得自己下手有些重,但是任氏至此都不向他求饶,可见她肚子里肯定还是憋着霜容那口气了,不然怎会这么倔。

    一想到此,他登时半分愧疚也无。

    想着自己坐牢这些天,没有一个人看过他,他这天降横祸受了这么些罪,这婆娘竟然对她还有气!

    一拂袖,换了衣衫索性出去寻清净。

    出了院子溜到花园处时,他不禁的就想往荷松园走。

    才走到水榭对面,迎面来了一个丫环,他放目一瞧,隐约记得这丫头好像是宁馥身边那个叫茵妙还是芍芝的。

    那丫环对他行了个礼,这让他多少舒服了些,要知道荷松园的下人们,可是很久都没把他当过这个家的主子了。

    那丫环行完礼后却并没有走,而是将揣着的暖手小铜炉递给了他。

    “四老爷暖暖身子,天寒地冻的,别被寒风伤到。”

    宁立昌很满意的接过“嗯”了一声,然后才发现这小铜炉有些眼熟。

    “这炉子”

    那丫环道:“哦,这是霜容的,她让我见着您之后递给您的。”

    宁立昌刚刚要问她霜容怎么会知道他会来此,那丫环却已经扭头回去了,他正欲出言唤住,手下突然被一物给怔住。

    将东西从小铜炉下抽出来,他看着手中那小字条上的字迹愣了。

    未完待续。
………………………………

第178章 红帐暖

    半个时辰后,城东沁影河岸的柳林荫道旁停下一辆轻便的马车,寒冬之季夜中无人,宁立昌下车的时候被河风吹的打了个哆嗦,眼神四处乱看了两眼,颇有些不大相信的感觉。

    直到看见不远之处河中真的停着一座画舫后,他才将手里的暖手炉揣了揣,暖意似乎这时才侵上皮肤肌理,面上也松了大半。

    轻轻的划水声响过,月光波影下一只小舟划水而来,河边这里积了浅浅的薄冰,并不碍事。

    他举目望去,见那小舟上的人影纤姿婀娜,撑篙而行,一尾净白的大裘着身,大裘内裹护的人儿面容清丽,甚是动人。

    他一边喜滋滋的听着小舟过来方向,一边跟左右的人吩咐,呵气瞬间成白雾:“没你们的事,都回去吧。”

    “爷您今天不回去了?”旁边的小厮有些担忧的问。

    “让你们滚就快点滚!”他低喝了一声,甚是不想让这些俗眼看那女子。

    两个小厮抿唇点了点头,赶紧驾着车原路折了回去。

    空气中似乎隐隐的渗过来女子香,清越迷蒙,将这冰封的冬夜给融暖了几分。

    “四老爷可是久等了?”

    声音浅浅,有女子轻踏上岸,拂柳拨枝而来。

    那白衣身影渐入眼眸之时,他只觉自己的魂儿都飞向天外了去,眼前这人确然是自己惦记着的那个霜容,可又不像是。

    明明是同一人,他只知霜容相貌上乘,却从不知道,原来褪去那一身丫环装,再换上这一身清纯又不失贵气的服饰后,竟能如此宛如月下仙子。

    他甚至于都忘了回她的话。

    就像是生怕自己吐出一个字音来,都能将眼前这波光月影搅碎了。

    这么美的梦,可不能这么快就醒了。

    他还没吃到。

    霜容见他愣神不语,只微微垂了首笑了两声,便引着他向上舟行去,一边道:“劳烦四老爷随我乘舟而去,画舫里已经摆好席宴,纱帐轻暖,酒也已经烫上,就等四老爷来去寒。”

    贴心。

    太贴心。

    泛舟一程,比想象中要长,又似乎比想象中更短。

    登上画舫的那一刻,灯火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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