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宁君洁手抖的指着她。
宁馥往外走,回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原本还想让你以后慢慢接触账目,看来是不必了。”
宁君洁彻底抓狂了,大吼道:“你,你少气我,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接触账目,你这是成心要气死我!”
宁馥已经走出门外,声音极尽鄙视的传了进来。
“你愿意这样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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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不敢
三五日过去,王夫人那边才稍稍安抚下来,宁馥在府里能不露面便就不露,由得宁君洁在长房颠三倒四。
左右这件事宁君洁不占理不说,便就是占理,素缨楼也轮不到她说了算,再者,当初一字一句表明过的,宁君洁只是来学习,可不是去素缨楼做老板的。
几日过去,当蒋虚舟迈进素缨楼的时候,宁馥在办公室听人禀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前些天蒋夫人与宁心卿去济州府法陀寺观瞻云贞大师讲禅,他得了自由,明令禁止他少进宁府大门,却没有明令禁止他不能踏足这素缨楼。
周凡领路带着他将素缨楼前后游了一圈下来,都已是两三柱香的时间耗去,待他踏足到宁馥的办公区域时,早就是赞叹连连,妙语连珠不绝于口了。
他悠然自得,似乎这几个月来被蒋夫人管制的缘由并算不得什么,又或者是他个人性子所致,今朝有酒今朝醉,凡事眼前高兴过再论,那些子缘由本就不该拿来摆在心头时时警醒扫兴。
宁馥坐在自己的书桌后,看着他这副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快活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若说以前她对这蒋虚舟视为是非麻烦,现在竟也隐隐觉得这人也有这人的妙处,这种天塌下来当被盖,对其母阳奉阴违的态度,还有点意思。
蒋虚舟才将礼送下,进得宁馥这地界连口茶还没见底,宁君洁就打着团扇踏了进来,朝着蒋虚舟打招呼:“怎的见了我翠怡轩过门而不入,到三妹妹这里就这般自然?”
蒋虚舟一愣,身旁周越已经凑过头来,道:“进门先拜神,这个道理还是晓得的,我们以后还想着在素缨楼能得个大折扣,自然得赶紧先来馥姨姐这里走走后门。”
“哦”宁君洁笑笑,“神也拜完了,翠怡轩已经备上好点心了,你们俩不去我那儿坐坐?”
周越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确实,人都亲自过来相请了,再不去委实不大好看,可他本身并不是太感兴趣的,他感兴趣的是这个素缨楼的一切,一路观游的时候他问了好几处,从周凡口中得知皆是出自宁馥的构思,处处见细节,无处不透着周善与赏心悦目,他还有一大堆问题,迫不及待的想留在这里问呢。
更何况,宁君洁也不是来请他的,不过是想请蒋虚舟过去罢了。
蒋虚舟这时却笑道:“周越你不是早就饿了?路上就吵吵着一会儿要多吃点,你还不快去?”
周越望向他的目光立即涌上一层怨愤,宁君洁就像听不出来似的,道:“还不快拽上你小表叔?”
周越自知眼下是非走不可的,但也绝不能就这么放过蒋虚舟,上前便就拷住他的手臂往外架去:“是兄弟的,就有福同享,怎能我一人消受!”
蒋虚舟还要再挣扎:“谁和你是兄弟,我可是你的小表叔”
周越脚步一停,咬牙道:“有种你以后别拿我当掩护”
蒋虚舟目瞪口呆,无可奈何的只得跟他出去,宁君洁垫后,朝着宁馥志得意满一笑,不客气的摇身而出。
这几人才出去,宁馥刚刚准备再看看资料,门外脚步又响,竟是蒋虚舟小跑了回来,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发亮的眼神,眼角斜飞目光璀璨:“今日晚饭,你可敢留在素缨楼不与宁君洁同时回府?”
宁馥抬起眼睫,微笑。
“不敢。”
蒋虚舟目光骤然沮丧,急的就差跳脚,便听宁馥浅笑道:“我怕我与你瞒着她一起留在素缨楼,她以后可就不是这样把你带走,而是见到你就捆你走了。”
“扑嗤。”
一声轻笑过后,蒋虚舟还没接话,门外脚步又急响,宁君洁也折了回来,道:“拿了折扇了?还不快走?”
蒋虚舟目光又黯,转过身时张嘴无声言道:“有事。”
宁馥微微一笑,未语也未点头。
他甚是没底,眼神都有些乞求的意味了,宁君洁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不成?”
“没了没了。”蒋虚舟皱着眉,看上去甚是心烦,大步在前头走了出去。
宁君洁这回却没急着跟上,而是握着团扇慢慢的走到了桌案前。
宁馥看她:“大姐姐有何指教?”
“指教?我可不敢。”宁君洁哼声道,随后拾手捞起桌上的青玉茶盏在指尖指打量了一眼,问宁馥:“这是他用的?”
宁馥点头,并表示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却不料她一点头,宁君洁直接将这青玉茶盏收了起来装入腰间的腰囊中,小心妥帖的模样,让宁馥虽然诧异却也有些动容。
宁君洁再没说一字,甚至也没向她开口讨要,直接装起,走人了。
烟珑进来时见少了蒋虚舟的杯子,一愣,随后四下也没见碎片,就问起。
宁馥淡淡道:“他自己拿走了。”
烟珑眨了眨眼,后而笑出声来:“倒还真像是他能办出来的事,肯定是怪怨你开了素缨楼又不曾与他言语过半句,孩子性子的竟拿走杯子来呕了。”
宁馥也是淡笑,不再言语。
她不禁的想宁君洁拿走这杯子的意欲,宁君洁心系蒋虚舟,可终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似女孩子那般稳当,宁君洁一心一意挂在他身上,他心知肚明也对宁君洁有不一样的态度,可却终究不能做到像宁君洁待他一样,做出相等的回应。
心中系着一个男孩子,就连他用过的东西,置放在另一个女子那里,宁君洁也是不能忍受的,更何况蒋虚舟往来她这里比其他女子要多得多,宁君洁怎受得了。
她突然发现,宁君洁竟也有这小女子的一面,手里拿着心系之人的相关之物,便如同心系之人就在身边
“真不知道她得私藏多少无聊之物。”宁馥想得出神,不小心喃喃出声。
烟珑一诧:“谁?谁私藏无聊之物?什么无聊之物?”
宁馥被拉回神来,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的女子一旦心中有了意中人,有时竟会做些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事,会将意中人相关的事物收藏起来,哪怕是些破铜烂铁甚至于当事人根本就不曾放在眼里的东西。”
烟珑眨了眨眼,后而道:“我虽然不曾体会,但是也知晓一些,世间的女子不都是这样吗?”就连宁馥去世的母亲乔清婵,在整理她的遗物时,还有许多是宁立亭当年的旧物,甚至还有丢掉过好些年已经废了的狼毫与扇子穗这些琐碎小物。
宁馥默了默,后而将目光放回手中的人物资料上,淡淡地道:“何苦来哉?收起这些,不过是留着将来剜自己的心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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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八卦好奇心
烟珑猛然听到她这般言论,噔时就想起乔清婵病逝前那一阵子,那时陈佩青已经入府,乔清婵因为缠绵病榻,宁立亭已经与她因此而日渐疏远,有时几日也不会见上一面,便就是见了,宁立亭也只是稍稍在床前小坐片刻,问问身体状况,连茶水都不在她的房里用上一口,就以不扰她休息为由出得门去。
彼时,乔清婵时而会让丫环们拿出她的小箱子来,然后谴开屋里的人,一看就是一晚上。
当时她年纪还小,并不知晓那么多,只是后来在清点乔清婵的遗物时,偶然看到那个箱子,才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锦嬷嬷拿着那箱子抹泪。
“留着这些做什么,并非良人,何苦让自己以泪熬心。”
若不是宁馥此时突然说了这样的话,她也不会想起年幼时的这一段记忆。
她刚想说些什么,抬眼却见宁馥已经投入到手里的资料册里,故而心里虽有感慨,却只能张了张口,又默了。
宁馥让人去递话给宁君洁,称有公物上的事没做完,下午蒋虚舟与周越来扰耽误了,便就在素缨楼用过晚饭再回,宁君洁本就不喜与她同行,况且有蒋虚舟随她一同离开结伴相送,宁馥不在她求之不得。
蒋虚舟与宁君洁在路口分道后便就绕道折回,再回到宁馥的办公间。
他倒是顺手,回来的路上还买了酥皮鸭,热腾腾的打开油纸,让霜容去盛盘。
笑了几句之后,他目光落在案上一个册子上,后而两眼一亮,道:“我正是要与你谈起,想问问你这素缨楼接不接宴席之类,没想到你这里已经操办上了。”
宁馥往那册子上扫了一眼,也道:“这地头不小,只用来做些水粉胭脂的女人生意有些浪费,是以,只有前楼是如此,后面这些院落厢房水榭楼阁的,正是准备尝试置办宴席等事。”
蒋虚舟一击掌:“那好极,我在京中虽然不济,但是也认识些有家底的后生,到时替你说上几句,给你充充人气儿也是好的。”
宁馥想说你最好以后也尽量少来素缨楼之类的,但抬眼看见他兴致极高的模样,这话就有些影响他的心情,想了想,便曲线的说起他下午在翠怡轩之事。
“大姐姐那边,你觉得如何?”
“妥当。”蒋虚舟言道:“她也喜欢竹林,正好门前有,正和她意,再者方位布局也派气,四周又无闲杂人滋扰,最合适不过了。我见她那里还放了绣架,上面的牡丹绣了大半,针脚不错,看来心情也是不错的,不然也绣不出那么平稳的……”
他这般朗朗上口,再观他神色,也是看不出有半分觉得烦扰之样,可见,若是宁君洁不与他耍小性闹脾气,他本身是并不抵触宁君洁的。
这一点原本宁馥心中就有数,此时不过是越发的确定而已。
而这时周凡在外求见,他得知宁馥今日在素缨楼用晚饭,是以去了绣活铺子巡视完后就直接又折了回来。
宁馥正好也有话要与他说,待他进来后,便言道:“素缨楼这边虽然重要,但是绣活铺子那边你也别冷了,那里不少主顾是奔着你去的,两边跑辛苦些,你自己拿捏好,也注意休息。”
周凡看了看蒋虚舟,后而回道:“不当紧,那边慢慢也就脱手了,中午人旺的时候我都会在那边的,姑娘不必为这些小事操心,倒是方才我去那边,听下面的人说起了一件事。”
宁馥抬眼。
“以前跟姑娘提过的,玉娘,姑娘可还记得?”周凡问。
宁馥回忆了一下,后而问道:“林琼玉?城北庄子上的寄住户?”
周凡点头:“正是。”
“玉娘的绣活是相当不错的,而且手脚利索人又勤快,前一阵子还有丫环在咱们铺子里瞧上了她的手艺,介绍给她们的主子,还给玉娘拉了不少大活,玉娘感激着咱们铺子给她带来了生意,就一直没再往别家放过她的绣品,方才我过去那边,她已经在铺子里等了我一个下午,非要等我来亲自与我说,她以后,不准备再往我们铺子里放她的绣品了。”
这种事,若按常理来说,人出名了,有了更大更广的市场,无论是要抬高身价或是另谋高枝,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些都是为了赚钱糊口,谁不想多赚一些。
但如果按情理来说,这就有些不尽人情,毕竟如果不是宁馥的这间铺子,林琼玉也没有今天。
但这两者,宁馥却觉得都不是林琼玉与自己断绝利益往来的原因。
如果林琼玉是以上所形容的人,她就不会专程在铺子里等周凡一个下午,亲自与他言说。
“我们的价格开的公道,她性子低调不愿抛头露面,也喜欢与我们往来,怎的突然就这样了?她遇到什么事了?”
周凡目露放心之色,这才道:“她说,她到今天才知,原来素缨楼是姑娘的,绣活铺子也是姑娘的,而她,不愿与姓宁的有任何往来。”
“什么?”宁馥惊诧,“什么意思?”
周凡又看了看蒋虚舟,蒋虚舟终于被他这两眼看得皱了眉:“这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有什么直说出来,别好像一副都是我的错似的看着我。”
宁馥瞪了他一眼:“你好奇心能不能别这么重,现在说的到底是玉娘个人的事情,你适当避嫌也是理所应当!”
蒋虚舟一副就是不走的模样,眨眼道:“那又如何,在商言商,她个人的事情是该避嫌,但她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你两家生意,这就是生意上的事,我是你的朋友,帮你分析也是责无旁贷。”
宁馥拿他没法,也实在想听原因几何,便让周凡不必理他,说下去。
“这件事我以前就查到了,只是觉得不该受到影响,就没当回事。”周凡便抿唇道:“林琼玉当年是被人赶出府的,到底是什么由头不方便深查,但是她被赶出府并再无人家肯雇用的时间,却正正是当年她与五老爷的那件事不久之后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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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陈年旧事
“什么?”宁馥一时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周凡有些尴尬地又摸了摸鼻子:“那个……那就属于宁家的家事问题了吧……我所知有限,当年的事情具体如何现在也没必要提起,但是大抵就是因为当年这件旧事所致,使得林琼玉在得知绣活铺子是姑娘经营,而且又得知许多绣品也都辗转到了素缨楼售卖之后,她便来跟我提这件事了,她……应当是不愿与宁家有什么牵扯。”
蒋虚舟看看周凡,又看看宁馥,眉头皱的拧了起来,已是心急的不行。
这两个人,一个不深问,一个不深讲,他哪里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真想上前撬开周凡的嘴,让他把这件事一字不漏的吐露个干净才好。
“那个……到底是什么事?”他急不可待的问这二人。
周凡不答,宁馥瞪他一眼:“你不如现在立即去问我五叔?!”
“你……”
“我怎么?”宁馥依旧竖眉冷眼:“这事往大里说是家事,往小里说是他的私事,你这么想知道,不如去问他本人,我和周凡连个旁观者都算不上,可没本事满足得了你的好奇心!”
蒋虚舟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宁馥这态度给惊的,手都有些微颤:“你……”
“我说的不对吗?”宁馥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她再没心情与蒋虚舟耗时间,索性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办,我先回去了。”
蒋虚舟也是一脸的怨怼,先前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也不死跟着宁馥了,埋着头看起来很是任性的在后面不情不愿的跟着。
周凡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这时就听见蒋虚舟突然叨叨了一句。
“怎的这么长时间不见,现在的脾气这么可怕。”
周凡一挑眼,就见前方宁馥顿足回头,半笑不笑的讽了一句:“我可怕?我还以为你长年与宁君洁伴在一处,早就习惯了,再者,我还能比她发脾气的时候更可怕?”
蒋虚舟震在当场,周凡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再一看前方,宁馥早就已经走了远去,他连忙提步上前。
“……”走了两步,他突然嘶了一声,后而似是自言自语,“这语气……难道是吃味……”
“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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