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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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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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怔,瞬间尴尬之色上脸,百众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意——啊,女爵大人果然豪迈,到底是女子怀春,这是恋慕少年郎了。

    好事嘛,好事……吧。

    如此领会女爵大人之意的同时,不禁的同时在想那林清之这子也不过就是女爵大人帐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林敬之眼睛一转,看见众人表情,他不是傻子,看出众人眼神里的未尽之意,勃然大怒,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无法开口为自己解释。

    宁馥一举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林敬之瞬间就成了她的“爱慕者”。

    这边气炸了肺,那边宁馥已经仿佛什么都没生似的回座,她觉得肠胃越来越不舒服,只好一杯又一杯的用茶压下去。

    而经此一插曲过后,那站在她身后的人顿时就失了最佳出场时机,宁馥感觉到身后目光越来越盛也越来越厉,垂目低低冷笑了一声。

    林清之坐在她身侧,恢复了以往的灵动自如,和一桌人相谈甚欢,几大家族几次试图挑起林家将来问题的话头,都被林清之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眼看色不早,王家家主心急,终于忍不住直接道:“大人,云城现今已经通贸正常,这事务就接踵而来,我王家虽然人才菲薄,却也有些勉强可用之人,愿为朝廷与大人一效绵薄之力。”

    拥有地皮较多的张家立即接道:“云城商务司总部不知大人可有新的打算,只要看中哪块地头,我张家一定全额负责立即动工兴办。”

    陈氏和李氏也连忙表示在经济人力物力上两家都可以襄助,这几大望族今来的目的就在此了,云家这般变动自然大伤筋骨,这个时候最是把林家从东吴商户的龙头椅上踹下来的最佳时机了。

    宁馥支着酒杯似笑非笑听着,每个人话她都点头,每次点头后她都不话,末了才淡淡道:“众位家主不计个人私利,踊跃相助,此等拳拳爱国为民之心,本官在此先谢过了,待回京后,必将于太傅大人驾前,为东吴世家请功。”

    家主们大喜,宁馥又道:“本官在东吴主持此事,主要负责和当地官府交涉联合,众位家主这些细务,和林兄弟慢慢商量着办就是。”

    家主们脸上的喜色还未去,又是一怔,面面相觑,张家家主性子最暴,又多喝了酒,脸涨得通红,眉毛一扬道:“要我们和一个辈喽啰……”

    他话到一半,被身边李氏家主拉了一下袖子,醒觉过来赶紧住口,宁馥却已听见。

    她脸色未变,眼光却已经沉了下来。

    喽啰,这么恶毒难听的词,用在林清之身上,他与林家的关系,看来比她想象得更复杂。

    他人在京师,那般春风得意,在东吴祖籍之处,竟然受着这样的歧视?

    “张先生!”她放下酒杯,一整晚的风轻云淡,第一次换了冷而重的语气:“你喝多了!”

    张家家主惶然站起,正要什么,宁馥已经携了冷然不语的林清之离席,道:“散了吧。”

    所有人急忙站直,宁馥理也不理扬长而去,各家家主们十分尴尬赶紧告辞,林家人送他们离开,又在庭前聚齐。

    林太公一言不,林文远重重叹气,半晌道:“当初好不容易把他们一房人赶出东吴,这次也是逼不得已才通知了他们一声,指望着他们知难而退也没这个必要再回祖籍,没想到这子心思足,竟然攀附上了这么个人物,真是人算不如算!”

    林太公沉思半晌,叹气道:“他现在有靠山,胆子大了,原以为他在东吴无根无底,只要束着他的手脚让他没办法和京中联系就够了,想着他亲眼看着我们林家这边的态度以及他所有的挣扎不过是螳臂当车就会知难而退懂得退让,不想今晚看来,他倒像是存了一份鱼死网破的心,也是,如果将来林家家主是他的,那咱们现在所做的所有事不过是加大他将来对我们展开的报复罢了,不仅毫无意义,在他眼里,只怕什么也不是。”

    “太公!您真要将下代家主给他?”林家众人大惊失色,“不能!他们那一支对东吴对我们祖籍所有林氏一族毫无贡献,不仅如此,在京中之所以得以盛名,也是仰仗着姓着我们林氏的姓氏罢了!这人凭什么一回来就做家主?这岂不是让我们林家成为整个东吴的笑柄?林家百年传承都将因此而蒙羞,他会毁了我们林家!”

    “不如先拖着吧父亲。”林文远建议,“等女爵大人走了,他还得意什么?”

    林太公用几分失望的眼光看着二儿子,想着他还不如孙子有决断,又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长子,心中一痛,吭吭的咳了起来,半晌道:“你又糊涂了!等女爵大人走了,那太傅大人却还在!将来进行赐封升品,一定也是给那子,只要女爵大人不动摇这个心思,林家家主就必是他的!”

    林家家人露出五雷轰顶之色,林敬之突然走过来,在林太公的耳边低低的了几句什么。

    老头子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苦涩之色,看着远处的某处暗影,再看了看面色惶然的林家人,半晌长长叹口气,喃喃道:“也只有如此了……”
………………………………

第550章 沉舟

    林敬之吐出口长气,露出露色,一转身,对着远处的暗影,低低的点了点头。

    “我林家当此逢变,才见得子孙们齐心协力为林家计,却还没高兴几日,便就要将我林家子孙以这种方式送出去,将堂堂男儿放低至此,想必能得那女爵大人的欢喜……”林太公叹息着道:“你们得对,成大事不拘节,事关我林家百年气运,平之……委屈你了。”

    暗影处慢慢走出一人来,树影挡住了他的面容,隐约看得清他躬身下去,声音轻柔好听,却掷地有声:“孙儿为我林家,做什么都是该当的。”言罢起身一礼,“爷爷,您相信我,我定要叫那子不能得逞,叫那女爵大人,滚出东吴。”

    “你不要心急,做好你本分就行。”林太公道:“敬之的对,事不宜迟,择日不如撞日,如果大动干戈的提议此事,定遭女爵大人拒绝反感,文远,你立即去安排一下,今夜就让平之……去吧。”

    “是。”

    ……

    宁馥不知道那群林家人的如意算盘,她肠胃里一阵阵翻搅,走不了多远便靠在了一处临水栏杆上,用坚硬的石栏压住自己的腹部,笑道:“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林清之扣着栏杆,面对海风碧水,眼神日芒闪动,半晌才低低道:“我是林家微不足道旁支一系的独子,早多少年前就被林家全部赶出家门,因在祖籍东吴无处容身,举家被迫迁至京城,当时我祖父身无分文,带着妻儿几乎一路乞讨而来,好不容易在京中闯出了自己的一寸之地,我们这一家背景是东吴林家的事情不径而走,才慢慢的在京中日渐站稳。”

    宁馥霍然扭头。

    被赶出来?

    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副画面。

    在东吴,以林家这些人的嘴脸来看,办出这件事来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无非是随便诬陷栽赃一个罪名就能做得到,但是一想到林清之一家在京中的势力,两代的时间不过几十年,竟然能展得如此迅,这实在让她很震惊。

    “我想他们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坚持把我们一家人从族谱上除了名。”

    “那当年你们一家既然能被赶出来,他们必然是以不的事情来责罚,既如此,为什么他们当年没把你们除名?”

    林清之的苦笑中带着几丝冷意:“当年家主之位本该属于我祖父,只可惜我祖父被太公他们算计,在东吴再留不得,他们之所以没将我祖父除名,不过是为了展现给云城的百姓看他们有多仁慈罢了。”

    宁馥怔然。

    也就是,林清之这一系现在称之为旁支,其实当年才是嫡系正出,家主之位传承的一脉。而这次林家家主逝,不用问也猜得到这其中定然也生过什么,才使得上任家主并没有将家主之位直接传承给林太公一系,而林清之在这个关头回到东吴来……

    宁馥想起在京中与林清之相处之时的种种,那少年笑容朗朗,灵动机变,对所有珍藏之物一眼便能精准的辨别出真伪,也能估算出当时的市价几何,从那时开始,慢慢带着他叩开了青藤学院的大门,叩开了她这一世中最重要的一道铁门。

    这样的人,有必争之心,但他的眼界却绝非东吴这片弹丸之地,他有骨气也有他自己的抱负,绝非是惦记着这区区一个家主之位而已。

    若非为了心中一口气,若非为了上一任家主的遗愿与嘱托,他不会让自己置之若此。

    她抿了抿唇,心底上泛起微微的酸涩,半晌道:“林清之,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身世和出身,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将来。”

    林清之一直有点紧张的盯着她,害怕在她脸上看见别人惯常的鄙弃与厌恶之色,虽然这样的脸色这些日子以来在云城早已看惯,早有心理准备,宁馥露出这样的神色也是情理之中,然而他就是觉得,如果宁馥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会比以往更受伤。

    然而没有,宁馥确实震惊了,震惊之后,眉宇间却是淡淡的忧伤,那样带点疼痛的眼神看着他,他突然便觉得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憋闷与积郁,刹那间突然冲破了桎梏,盈满胸臆,立即就要奔涌而出了。

    急忙掉开眼,林清之故作轻松的去看四周的风景。

    “……你父母如何看待?”良久之后,宁馥轻轻的问。

    林清之身子一僵,半晌道:“我决定来东吴的时候,母亲就气的一病不起,是我执拗坚持要回来,后来往家中去了几封信,她仍旧未见好,之后一直未能联系,前两刚刚寄去一封,也派了人回去探看,现在还不知如何。而我父亲,在我走时对我,如果我坚持要去,他便再也不认我这个儿子。”

    “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你明明争的不是这个家主之位,这在你眼里只怕一文不值,你要的是让你和你的父亲母亲以及你的祖父祖母堂堂正正的在林家抬起头来!”宁馥眼色一冷,随即叹了口气,她这么看没用,而这个道理想必林清之的父母也心中有数,可是世人却绝不可能这么看,一个早就脱离林家的人,两边两不联系,突然便就回来争这个家主之位,只怕在整个东吴百姓的眼里,林清之以及他未到此地的父亲母亲,都是见钱眼开想要趁乱分一杯羹的人。

    林清之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种事情,世人都会以为他是为钱为权而来,就算是他自己,也自认自己的行径来,若跟人言语自己真实之想,也不过更添一笔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印象罢了。

    然而今日宁馥第一次听见这事,竟然第一句就是为他抱不平,林清之的手指抠紧了石栏,心怀震荡,长长吸了一口气。

    “那个……你这次来东吴真的是破釜沉舟了,以你父母的态度,你此番不成功便成仁,你……有没有想过失败后怎么办?”半晌,宁馥有些艰难的问。
………………………………

第551章 醉酒

    林清之默然良久,答:“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我早就已经预料过的,最坏坏不过他们让我命丧于此,但只要我林清之还有一口气在,这口气就势必要追讨回来,否则也别想让我如当年的祖父一样,再被他们那般狠毒的赶出家门。”

    宁馥冷笑起来。

    这些人,果然还是想老调重弹,当年林清之的祖父都没能拿他们如何,现今一个年轻不足挂齿的小辈,他们怎会放在眼里,再赶出门便是了。

    “这次林家,拿这件事来要挟你了?”

    “是。”林清之低低道:“在你露面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你与我的交情非浅,长老对我说,这次的事情你肯定会拉着我,功劳必定会分我一些,家族很欢喜,只是将来我还是要回京师的,远离故土,不如这份功劳就归到整个林家的头上,我一方面觉得舍不得父亲母亲,另一方面也不想让整个林家都因为这件事被拉下水来,所以就同意了,不然也不会就只有林家长房一系落了罪,后来副布政使露头了,家族又暗示我,好好做,回头慢慢稳定下来之后考虑邀我父亲母亲回乡祭祖,所以我很是欢喜,这……也是我祖父临终前都未了去的心事……”

    “然后变卦了?”宁馥冷然问。

    “然后……等到你们快回到云城的时候,他们的语气就开始搪塞了,至今也没有给我一个准信。”林清之眼中闪着悲愤之色,“我父亲母亲能不能回乡祭祖就全掌握在他们手里,我也并不想争这个家主之位,林家家主不可能给我做,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无非是看到了一线希望,至于遗嘱所传承于我们一家,我真没有奔着这个来,祖父去世之时我年纪还小,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是望着东吴这边的方向,那目光,我这一辈子也忘不掉……”

    林清之终于说不下去,哽咽起来。

    “所以你现在才这般退让,希望他们能够良心发现。”宁馥一声冷笑。

    林清之默然不语,良久道:“我错了。”

    “你是错了。”宁馥不客气的道:“对这群其心凉薄如纸的所谓亲人,你拿热血去拼也别想捂热他们,与其步步退让,不如奋力一搏,你若是林家家主,谁还敢对你们一家人有半分怠慢质疑?”

    “昨日你那一说,今日再看看他们的嘴脸,我已经清楚了。”林清之道:“他们不会兑现承诺,那些暗示不过是哄着我来当他们的挡箭牌,而并没有任何实权落在我的手里,这里所有姓林的人又那般抵触厌恶我,最后再逼我不得不让出位置,然后过河拆桥,到头来我什么都不会落着,还有可能被人立即踢开,下场比当年我祖父更惨。不能保护自己强大自己,何谈圆我祖父的遗愿?后退是死,前进是险,死也要死的痛快些。”

    “我在,就不会看着你死。”宁馥扶着头,一笑道:“不早了,以后还有硬仗要打,早些歇了吧。”

    “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宁馥紧紧靠着栏杆,挥手:“去吧去吧。”

    林清之身影刚刚离开,宁馥往栏杆上一爬,哗啦一声吐了个天翻地覆。

    如此吐了个干净之后,她懒洋洋倚在栏杆上,肚子全吐空了,喝得过多的酒就开始肆虐起来,她震惊的发现,这些看似如水般淡的清酒,后劲来起来竟然如此急猛,她似乎是要醉了。

    头晕眼花,金星四射,浑身像抽去骨头一样全无力气,她烂纸片一样趴在栏杆上,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未喝醉过,几乎都快要忘记这种难受的感觉。

    宁馥感慨了一分钟,决定暂时先在这里吹吹寒风,这样还稍微舒服些。

    其实她是有点走不动了,反正四面暂时也没有人,这栏杆也足够宽,睡在这里,难受起来了就对着湖里吐一下,还不用麻烦人来侍候。

    然而却有人不愿意成全她的懒,身子突然一轻,她就被人拎了起来。

    “别晃……别晃……”一起一落间宁馥头一晕胃里又是一翻,赶紧偏过头去,然而来不及了,点点痕迹已经溅上某人精致柔软的月牙白透青的衣袂。

    宁馥悲凉的闭上眼,等着洁癖宇陌弦的发飙。

    预想中的愤怒却并没有来,身子沉了一沉又止住,随即又往上升,宁馥睁开眼,就看见宇陌弦把她拎到了眼前,仔细的瞅着她的脸。

    柔软的遮面白纱拂到了她的脸上,宁馥伸手去拂,眯着眼赔起笑秋:“宇,我这次可是醉了的,真不是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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