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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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不归-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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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馥坐在椅中,低头抿茶的功夫递了个眼色给霜容,霜容走上来,对薛宁家的说道:“姑娘今天来,一是探视,二来主要也是想让我给老太爷试试把脉,看看情况。”说着便就已经拿出了手枕和纱布来,就准备往里走。

    薛宁家的一直客套的陪着,却不想霜容这话一说完脸色骤变。

    “不好不好!”

    霜容驻足,诧异的看她。

    门外脚步响,陈佩青疾步踏了进来,冷着脸厉声道:“请过老太医断过症了,哪儿童得着你这种三把刀来给老太爷看症?!”

    薛宁家的赶紧行礼。

    霜容稍稍福了福身,但是没动,没进去,也没退。

    宁馥挑了挑眉,道:“是吗?当时清藤学院院正大人不知看过多少名医,最后还是靠霜容医治好的,这事二、奶奶这么快就已经忘干净了?”她这话说完,不等陈佩青发怒,便对着霜容道:“那便算了,好心当成驴干肺,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就走了。”

    宁馥这话说完,起了身却并没往门口走,而是突然就往屏风后走了过去。

    陈佩青几乎是跑过去以身相拦的。

    宁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认认真真的盯进她的眼睛。

    须臾,道:“宁二、奶奶不必担心,我肯定不会把宁老太爷怎么样的,你们这么多人在,我一个姑娘家能把他怎么着?我来只不过就是纯粹为了探视,看完病人我就走,你们也不必退下去,就进去在旁边看着,免得到时候宁老太爷再有哪里不对劲了,倒真能记到我的头上来了。”

    薛宁家的也早就在陈佩青挡住之时就也一并的走过来了,听闻这话身子一震,连忙垂头立在旁侧,让出半道来。

    陈佩青没让,宁馥直接绕开她踏了进去。

    陈佩青这才赶紧跟住。

    宁馥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床上的宁政,方才隔着屏风瞧的不真切,现在这近距离一望,才惊见宁政紧闭的双目下是相当狰狞的面容。

    心头像是有着压不下的火气。

    浑身还在剧烈的哆嗦。

    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写。

    这不是中风。

    看着很像。

    宁馥就这么看了他片刻,后而才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宁家看你吗?因为外面有些事情你得知道,我来,是为了我母亲的嫁妆,乔家已经准备要把我母亲的嫁妆要回来了,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你是听到风声,不想把我母亲的嫁妆交出来,就病了么?”

    她笑了笑,看着宁政紧闭的双唇,收了收情绪,说道:“你年纪不小了,不该握在手里的东西就别硬拿着不放,我母亲的嫁妆又不是握在你的手里,你何必做这么大的牺牲?”

    “宁馥你什么意思?你居然说老太爷是装病?!”陈佩青上前吼道。

    宁馥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二、奶奶急什么?我哪一句哪个字说他是装病了?我就算真是这个意思,你又有什么可急的?你在病人面前这么大声说话,你想怎么样?”

    陈佩青脸上的涨红还未曾褪尽,便又立即转成了青。

    宁馥的目光又回到宁政的身上来,道:“我还真没觉得你是装病,但是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言至于此的时候,宁馥余光又是一睨,清晰的捕捉到陈佩青面容一闪即逝的惊惶。

    宁馥这才退了半步,朝着宁政福了福,道:“宁老太爷保重好身体要紧,左右宁家与我个人再无关系,今天也不是来给你添堵的,你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但是想必脑子会更加清明,谁是人谁是鬼,你好好想想吧。”

    “唔……唔……”

    宁政似乎想发出声音说些什么,眼睛也睁了开来,却是面部僵硬显得特别狰狞恐怖,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却是连半个字都发不出。

    宁馥又递了个眼色,霜容上前,和程衍一起将宁政给架了起来,这动作才起,薛宁家的和陈佩青立即震惊的就要拦着。

    宁馥不耐烦地道:“你们怕什么?你们到底是怕我会把他怎么着,还是怕他会说出点什么来,让别人怎么着?!”

    薛宁家的立即又缩了。

    只剩陈佩青一人,可宁馥这话压下来,她哪里还敢再拦着,索性这相拦的姿势便成相扶,待宁政才坐起半身来,她赶紧就挡了住,霜容和程衍不得不又退到了几步之外去,无法靠到近前。

    宁馥笑道:“你也看见了,霜容治得好院正,有人却不敢让她来给你抓一抓脉,你只能自求多福了……老太爷。”(未完待续。)
………………………………

第361章 官狗

    进门到出门,宁馥用了总共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此时就已经在自己的马车里往回走了。

    她这一趟在林清之他们看来是走个场面,实则她也好奇宁政这一场病怎的如此突然。

    急着走也是不想与宁芸碰上,马车行了一会儿过后,她问起霜容:“你瞧出宁老太爷这病是怎么回事没?”

    霜容踌躇了一二,半晌才捉摸不定地道:“只拉拔了他一下,而且我又不是真正的大夫圣手,只是想着以老太爷以前身子打下的基础还是挺扎实的,方才抓了一下脉,虽然只是一下,但也并没有淤滞的现象,可他现在的病症却又不是装出来的,所以我也很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一夜之间成了这样。”

    宁馥点了点头,心里稍稍有了计较,没再细问。

    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素缨楼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今年给楼里的人都放了长假,过了正月十五再返工,利是红包和福利什么的之前也都派发了下去不用再操劳,倒是别苑那边,毕竟不是铺子楼面,还住着好些人,宁馥许久未去,趁着今儿出了门,索性让程衍驾车往别苑去。

    听到要去别苑,霜容问起烟珑车厢后头是不是还有几盒胭脂水粉,正好分给别苑的年轻丫头。

    烟珑挺高兴,因为她本来就喜欢别苑,再加上林清之也在别苑,近来她受霜容的影响,对林清之的好感备增,特别愿意看见宁馥和林清之坐在一处,是以高高兴兴的点头说有的,一会儿全都送下去。

    别苑的丫头们看见宁馥来了,肯定也很高兴。

    年关将近,到处都是为年节而奔忙的人,城门口更是如此,宁馥想起上一次出入城门的时候马车几乎都没有停下就可以出城,今天却是等了好久。

    不由的想到纵然如此,林清之往来她的府宅和别苑之间竟然都没有晚过点,而她也从来不曾听林清之对此有过抱怨。

    好不容易马车又往前挪了一挪,霜容给宁馥又换了一个新手炉了。

    宁馥接过后刚刚向后靠了靠准备小息一会儿,车帘外程衍的声音靠了过来,道:“姑娘,迎面的好像是乔家的马车,要不要打个招呼?”

    宁馥坐直了身子,问:“认不认得驾车的是谁?”

    程衍和萧翊怎会认得,道:“只知是乔家的,但是里面是哪位老爷就不清楚了。”

    程衍和萧翊不认得,那就说明不是乔三老爷乔有恒一家的,二老爷乔闲庭和乔家其他几位都几乎断了亲似的,如果是他的话,那不打招呼反而更好。而如果是在朝中做官的那位乔四老爷乔鸿儒,就更不能打招呼了。

    她现在的位置和立场,虽然毫无重量可言,也人人都当她是韩尘一系的,乔家和韩尘在朝堂上虽然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什么明面的冲突,但是朝堂的系别其实看似浑浊实则简单无比,与自己不是一条船的上,就算此时不敌对,也是早晚之事。

    朝堂之上,没有井水不犯河水两相安定的道理,有的,只是非友则敌。

    知道不是乔有恒,宁馥就又倚了回去,吩咐下去:“避过吧。”

    程衍应了声是,然后马车就艰难的慢慢往旁边的一条道上移去。

    走走停停的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然后马上就要睡着的宁馥突然就被几句不冷不热的嗤笑声给吵了个清醒。

    “知道让道就说明还是知道身份明白分寸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有什么可让的?你们主子不是都已经封官进爵了吗?划算下来也得是我们给你们官家让道才是,你这一让,是不是正说明了心虚?不是正经靠本事爬到今天这个位子的,到底是走到哪儿都没个骨气。”

    车内几人皆是一诧。

    霜容担心程衍压不住性子和人争执,正要掀帘出去时车子突然就又向前行了去。

    程衍和萧翊,谁也没说话,只当不曾听见。

    两辆车交错开来,先前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车后说起更辱人的话来,声音也是不小,明摆着就是说给周围的人们听的,霜容和烟珑两人面色担忧的向宁馥看来,却见宁馥并没有半点气怒,反倒像是说的不是他们一般,甚是平静。

    宁馥将车帘撩开一个角向后方看去,一边对着霜容道:“回头让周凡查查这是不是乔二老爷的车,他本人今天有没有在车里。”

    宁馥直接就问是不是乔二老爷,而不是让周凡去查这是哪位老爷,二人听罢之后心下也略有微沉,点头应是。

    对程衍和萧翊今天沉稳的表现,宁馥很满意,手边才将帘角放下,同时听到外面萧翊无奈的叹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叹出来,突然又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前方响了起来。

    “畜牲!敢对乔家的人这般不敬!”

    听时迟那时快,这话音落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宁馥坐在车厢里甚至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车身一震,随后前方一轻,似是谁跳下了车来。

    宁馥一惊,赶紧就撩帘准备出去,这帘子才一掀起,就见萧翊被人扯着衣领丢甩到了地上,几个会武的小厮衣衫整洁,可面容却是个个可憎,瞬间就将萧翊给围了住,然后就见一富家公子哥儿将手里的鸟笼递给一旁的跟随,一脚就直接踹到了萧翊的胸口上。

    “住手!”宁馥厉声大喝,那男子第二脚才没再踹上去,转而就望了过来。

    这男子的面容一眼落到宁馥的眼底,一瞬之间,这具身体里许久未曾有过的记忆资料翻涌了上来。

    乔平海,乔二老爷的长子,宁馥这具身体的表哥。

    表哥?

    呵呵……

    程衍和萧翊是认得乔平海这张脸的,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任由他们这样作践,萧翊这时也起了身,面容甚是痛苦,眼泪也强忍着,抚着心口被程衍抹着站回了马车旁边。

    而后,程衍就小声的对宁馥说:“姑娘,算了。”

    算了?

    那乔平海当然是知道自己打的是谁,也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谁,但还是为宁馥能不顾女子身份就这么下车而稍稍惊讶的。

    惊讶过后,面上泛上的就是更多的不屑。

    “哎呀了不得,竟然一不小心就打了个官家的狗,京城就是这样,哎,走在街上,随便一块石头丢下去,打不着戴乌纱的也能砸到官家的狗,好在还算是半个自家人,不然今儿我可就得罪人了。”

    (未完待续。)
………………………………

第362章 赌坊

    霜容和烟珑也齐齐捏了把汗,霜容甚至于暗暗的扯了扯宁馥的袖子,生怕她气不过,在这城门口和乔平海争执起来。

    无论是不是在理,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在城门口还是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争执,总不会沾上什么光的。

    更何况,乔平海也不是没有身份背景的人,更关键的是他还是宁馥名义上的表哥,宁馥有再大的怨气,也绝不适合现在发作。

    乔平海的语气和表情已经甚是挑衅,就这么微昂着下巴看着宁馥,丝毫没有因为宁馥是个女子还是他的表妹就有半分礼让。

    而他这般当街将别人的小厮从马车上拉下并殴打,如此跋扈,他竟都没有觉得有半分的不妥。

    宁馥就这么看着他。

    须臾,她突然冷了脸。

    乔平海正拭目以待等着她。

    她却突然又转向萧翊:“刚刚怎么得罪乔公子了?还不快去赔礼!”

    程衍几个俱是一震,萧翊都惊望向了她,但随后他立即便就垂了目,整了整心绪,便远远朝着乔平海深深的躬身下去。

    只要是姑娘让做的,就不会错。

    “小的方才冲撞了爷,还望爷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小的一般见识。”

    周围围观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宁馥上一次与人当街被围观的事,这时也让围观的人不由的纷纷想了起来当时的画面。

    当时与宁馥争执的,乃是宁家的正经四老爷,宁馥的亲四叔,当场那场面,宁馥的脾气和硬气,与现今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会这样?

    萧翊这话一说完,乔平海一诧之后也笑了。

    然后接过跟随手里提着的鸟笼,甩了甩逗了逗鸟儿,道:“到底是不一样了,现在是有身份的体面人了。人就是这样,没东西吃肚子饿的时候就事事都与人家争,等到有吃有穿有名有利的时候,就开始护着自己少的可怜的体面不放了。”

    他身边的小厮笑着应和:“爷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乔平海大笑,又道:“没办法,在京城这个地方,虽然一块石头丢下来能砸着不少人物,可京城这个地方有一个好处,就是人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些人穷的时候凭本事赚钱,这很正常也能理解,但是有的人仗着自己有的那么点小钱,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其实你好好的接着赚自己的那点小钱不就行了?学什么争名逐利?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脑袋,就敢戴上那么大的帽子了!”

    那小厮又跟着应和:“这世上总得有些不自量力的人不是?不然哪有那么多乐子可瞧不是?”

    “啊!”乔平海狂笑一声,指了指小厮,道:“你说的对。”

    几人随之跟着哄笑一声,再没往宁馥这边看过来一眼,大摇大摆招摇而去。

    半晌,萧翊直起了身子,眼眶泛着水气,紧紧地咬着牙。

    “回府。”宁馥沉声道。

    程衍问:“不出城了?”

    方才已经让人去别苑通知林清之要过去了。

    宁馥摇头:“回府。”

    再没人多问,一路也再无话。

    宁馥回府后连着一个礼拜没再出门,那天回府过后没多久,宁芸身边的人就过来这边探问,无非也是问起宁馥怎么没在宁家多留一会儿和她见上一面,宁馥连人也没见,二门都没让那人进来,让门房的人把人打发去了。

    林清之这几天来了两次,宁馥皆以春节过年为由,让林清之少来几趟多回家几次,说了几回之后竟也有用,林清之果然暂时没回别苑居住,让人来通报宁馥,等过了正月再回别苑。

    林清之只要回府住,就不会有大把的空闲,宁馥的府里近来清净极了。

    眼看着到了正月十五,四处也都掌了灯,霜容几个做了好些个孔明灯,准备晚上吃完汤圆后一起去后园放了,热闹热闹。

    然则晚饭才撤,不速之客突然就来了。

    这不速之客说来便来,连门都不用敲,更不用递任何拜帖,甚至宁馥这边想拒绝也没个机会。

    霜容和烟珑正拿着一个孔明灯,才刚刚点好火蜡,气还没鼓胀起来,见到来人,赶紧便放下行礼。

    “不必拘礼,都是自己人,快看看那灯,别还没飞上去就在这里燃着了!”韩尘一边笑,一边走到宁馥旁边的空椅上坐了下来。

    宁馥没起身,也没看他,端了茶盏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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