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面色不是很相信,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在宁馥直直望过来的目光下终究又咽了回去。
“你被韩尘盯上了。”
“我被韩尘盯上了。”
异口同声。
对视一眼后两人皆无奈的笑了笑,这倒是把这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林清之笑着往她面前递了盏茶:“你受惊了你压一压,你先说。”
宁馥端起来干了,把茶盏不客气的往前一递示意再来一杯,才道:“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大长公主和韩尘之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完全可以肯定你送给大长公主的那半把钥匙现在在韩尘的手里。”那半把其实被她调了包,这话她当然不会说。
林清之正在给她倒第二杯,闻言顿了一顿,但也只是小小一惊,随后便深思起来。
“他这是空手套啊……”
宁馥一愣,后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韩尘拿出半把钥匙来拍卖,林清之花了大把的钱拍了,却不得不送给大长公主,回头大长公主还得把钥匙还给韩尘,这不就等于韩尘白白拿了林清之的钱么。
她张了张嘴,很想说她重点说的不是钱的事情……
林清之的眼风却已经凌厉的要刮出龙卷风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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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后果
从与林清之说完这件事情之后,他的脸色始终沉的像是暴风雨前夕,之后宁馥想再说些什么,林清之面色不改,但却心神不在此处,不再与她言论有关钥匙或者大长公主的事了。
他情绪不大对,后来索性再不提有关此人一切事宜,抬首看她:“是韩尘把你放了,还是你自己跑出来的?”
“他会放我出来吗?”宁馥笑了笑,有着几分冷笑之意,林清之皱眉看她:“你能从他的掌心跑出来?”
宁馥端着茶盏不答,突然道:“打是打不过的,算是……智取吧。”
“哦?”林清之面色看起来无波,不动声色又问:“怎么智取?”
“趁他不注意啊,把车厢里的东西全都掀了扔他身上。”宁馥偏了偏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次蒙受的损失,“运气好起来我自己也不太相信,当时应该是无意中碰到了什么机关之类的,现在想来像他这种人这么讨厌,肯定平时没少遇到过埋伏暗杀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哪里,他的马车就四面大敞了,正好就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来。”
林清之未语,看了看她,须臾,一笑,从她手里将早就空了的茶盏接过放在桌上,重新倒了杯茶给她。
……
宁馥在城内绕了大半个时辰连换了三辆马车和软轿,才赶在晚饭之前回到素缨楼,程衍和萧翊仍旧驾着马车在城内散圈未归,周睿和锦嬷嬷等的心慌,直到看见宁馥和周凡妥当的踏进素缨楼来,才齐齐的松了这口气。
问起这一路的坎坷,周凡苦笑:“别的就不多说了,之前医治院正的事二、奶奶是想不到我们有这个能力才没出手,这次的毕业礼,其实从接下这件差事开始就已经三防四防了,今天能顺利举办也是我们防备周全,说真的,若是放在大半年前接下,只怕未必能这么顺利,二、奶奶连根针都插不进来,自然是要想办法在其他方面出出气的,不过无所谓了,咱们也早就不是她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时候了。”
“我们在素缨楼里都听说了韩太傅在清藤学院里把姑娘截走的事。”锦嬷嬷心有余悸地道:“我们没在跟前,这事在学院里闹的很大?”
“截走?”周凡挑了眉梢,愤愤道:“好厉害的嘴,便就是学院里,也没一个人会认为当时姑娘是被人截走的,他们倒是会利用形势,事还没落定,谣言这就造起来了。”
宁馥抿着茶一直没说话,突然道:“陈佩青回头定然是要在宁家人的面前大肆宣扬一番的,只不过她这么堵着我的路要把我拧送回去,会换成是她三请四请我却不给情面罢了。”
“可是二、奶奶明知你肯定不会跟她回去的,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这也算是她上赶着掉面子的事,她总不会就是为了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面前告你一状吧,这又对她有什么好处。”周睿叹道。
“她当然不会只是想告我一状这么简单。”宁馥微微一笑:“几次失手几次落败,里子面子都丢的差不多了,这口气她自然不可能咽得下去,告我一状根本就不可能消得了她心头之恨,我先前就已经在宁家把老太爷给气的不轻了,中秋节也没回去,新仇旧恨老账新账的,要想达到一个目的,不是一件两件事就能做成的,再撂上几笔,我也差不多就能被宁家除名了。”
锦嬷嬷骇然。
周睿瞪大了眼睛。
周凡看了看这几人,没说话,但是心里其实还挺兴奋。在他看来,巴不得宁馥和宁家的人早点脱离这点皮面上的关系才好。
然而,就算大家都厌极了宁家的一切,锦嬷嬷和周睿却还是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
这对宁馥的名声很不利,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就被家族除名,这不是一个好的经历,更何况宁馥还有亲生父亲活着。
一旦这事成了,外面只会传言宁馥定然是个十分不孝不敬的女子,再严重的,连不忠不义的罪名落到她的头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关于宁馥以后是不是会嫁人这件事,锦嬷嬷和周睿已经有些麻痹,心里是隐隐有些清楚宁馥的态度的,在这件事上他们二人一直选择的是回避不提,只暗暗的希望等年纪到了,宁馥自己就会改变这个想法。
是以,在他们看来,宁馥将来也是会有婆家的人。
但是如果被家族除名,宁馥将来的亲事,就又是个问题了。
这二人面色凝重,宁馥全都看在眼里,也清楚他们在想什么,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之后,轻轻一笑,道:“这些就不必想了,现在还不是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可能会接一笔很重要的生意,如果这件事做得好,别说是被宁家除名,到时我也会主动和宁家脱离关系的,而且到那时,和宁家脱离关系这件事,落得下风的绝不会是我。但是,如果这件事办不好,那我们想再翻身,只怕也是不能了。”
周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面色不禁的肃穆起来,点头:“无论是韩太傅也好院正大人也罢,他们任何一人向宫内开口,这个面子都会给的,到时,至少会有一场小型的宴会给我们一个试水的机会,我们所有人,都要准备迎接这场硬仗了。”
锦嬷嬷和周睿惊呼出声。
“皇宫?!”
二人反映如此激烈也在宁馥和周凡的意料之中,两厢对视一笑,霜容正好进来请宁馥去偏厢用饭,这便把解释的机会让给周凡说与二人,径自随着霜容而去,用饭了。
宁馥就这么走了,背影看起来毫无担忧,这不仅没能让周睿和锦嬷嬷安心踏实,反倒让他们觉得宁馥尚且年幼,还不知宫闱之深浅与利害。
门一合上,周睿上前朝着周凡的肩头就是一锤,痛声骂起来:“混账东西,你不知深浅便也罢了,我却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胆子!皇宫那种地方,你知不知道会要命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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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宫
宁馥一身礼服,身着宫装,只在发髻上别了一只玉兰檀香木钗为标志,正站在御花园门前的宫道旁,面含温和浅笑,微垂双目轻轻躬身。
林清之今天英俊的令人发指,他没有官职没有品级也不是宴请的宾客,更不是宫中的太监护卫,穿的是和清藤学院院正大人一个系列的净白长袍,映衬得桃花双目逼人生光,他自己很是满意很是高兴,在宁馥的眼里却颇有一种斯文败类之感。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通过院正进的这皇宫重地,但是也还有另一重身份在身,这次的宫宴,他也是不能忽略的协理。
今日是皇帝继上次清藤学院毕业礼而衍生的一次宫宴,宴请的是曾经从清藤学院出身的高官内眷命妇,放眼望去,基本上有些年纪的妇人,只要是珠环翠绕就都是有品级在身的诰命,年轻些的,自是家中千金随行。
林清之左看右顾,到处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当然不会是稀罕,而委实是这种形象深驻于人们的心里,此等公众场合,他总得做出符合自己形象的举动才是。
今天的宫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皇宫重地来说,这种宫宴从排场上不大能看得出来的,只要是宫宴,就从来没有简单的道理,但最能分辨出重要性的,很直接,看宫中哪位贵人出席做大便知了。
没有皇贵妃,也没有皇后,说是会有一位贵妃主持,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影子,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入席。此时贵人未至,已经来的宾客大多都是旧识,倒是少了拘束,入席的女眷们有说有笑,守礼守规的同时也自得其乐。
作为民间出身由当朝太傅和清藤学院院正举保的女子,宁馥知道自己必然有幸会被人多看几眼,于是索性大大方方就站在宫道上亲自相迎一一拜见,让所有人都看得到她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林清之帮她扶了扶发髻,站在宁馥身旁有些靠后,目光是他自己也不自知的轻柔,觉得满意了些后才低声道:“你继母今天会带着你那个二姐过来,晴鹤刚刚送来的信儿。”
“那就是说瑾王会来了。”宁馥面色含笑,又目送了一位女眷踏进御花园的花环拱门,唇几乎不动,声音也是极低,却也足够他们二人听得清楚:“早料到了,沈贵妃主持这场宫宴,瑾王不来的话是情理之中,来,也是情理之中,亲生儿子见老娘,谁能说三道四。”
林清之望着她白皙到在阳光下有些透明的耳廊,心里疑惑着原来女子的皮肤竟然还可以通透至此,一边低声道:“按道理说你现在上来了,宁家不能把你强行送去做宁芸的陪嫁,瑾王应当与你继母一拍两散才是,现在居然搭伙儿,只怕今天你要成主角了。”
宁馥盯着那环形拱门往里看着,一副察看场面有什么补缺的模样,一边道:“她们母女来或者不来,我今天不一样都被人多看几眼么。”
民间出身的生意人,年纪这般小,却是由韩尘和清藤学院院正一起举荐,这种面子可是空前绝后的。
这话要是旁人听了,定会觉得她狂妄自满。
可了解内里情况的人却绝不会这么认为。
能有这个面子,宁馥的心情至少有一半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
外人只看到宁馥踏出的第一步是韩尘在素缨楼举办的那场拍卖会,这是第一次的抬举。
再看到的,是韩尘出现在清藤学院,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与宁馥双双离席同乘他的坐驾而去,若说关系一般或者单纯只是生意的往来,傻子也不会信。
再之后便就是韩尘在朝堂上发言举荐宁馥,满座哗然的同时,清藤学院的院正当天便入宫私底下面圣也出言力荐。
真是其中内情,让人忍不住不去遐想。
外人只道是她指不定与韩尘之间有什么往来,宁馥的苦笑却是连个解释的平台都没有。
她只想说一句话。
――被太傅大人这般青眼相加的机会,谁若是想要,她立即拱手相让绝不私藏!
“别的先不说。”林清之笑了一下,道:“瑾王祁蘅能把你继母和你二姐这样带进来,其实也就等于向外人宣告他有此意了,但是祁蘅看上的是你这个陪嫁,你后母肯定向他保证了什么,否则……”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已经不必再深说,宁馥向来聪明,不可能想不通透。
祁蘅如果得不到绝对的保证,他绝不会就这样先把陈佩青母女带进后宫来。
宁馥眉心稍稍一凝,后而道:“虽然说如果今天陈佩青没有得手,祁蘅想退掉宁芸也照样可以,但终究对祁蘅也有些名誉上的负累。可是陈佩青到底向祁蘅下了什么样的保证,才让祁蘅这么断定她一定就能成功呢?”
林清之哼笑了一声,突然上前了几寸,声音极低,竟有丝丝的献媚之意来,道:“无非就是下个套,让来宾们都亲眼见证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的老桥段,我有个特别直接的法子,能让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彻底黄了。”
宁馥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翻了个白眼斜看他。
林清之的桃花眸深深一弯:“等你后母和祁蘅一露面,我立即就向你后母提亲求娶你,这事不就立即化解了……”
宁馥也笑,双眸也深深一弯,后而面色突然一厉,一脚跺到他的脚背上。
林清之不敢大叫,强咬牙忍了,愤声道:“我和你可是一条船上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宁馥一勾唇:“我的办法更高,不仅能把他们算计我的事黄了,还绝对能让宁芸也嫁不过去,我再也不必担心宁芸万一真嫁过去了强压我一头。”
林清之皱眉,有些不信:“还能有比我这招更好的办法?”
“当然。”宁馥笑:“等祁蘅一出现,你立即上前亲自接待,拉上他的手,就用你那一对桃花眼使劲的勾搭他,最好能一直拉着他陪着他,直到坐到他的手边,紧紧的贴着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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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瑾王
而这时,又一艘画舫从前方的湖边悠悠划水而来,今日的女眷大半都是乘着宫中这艘画舫渡湖来御花园赴宴,一切井然有序,纵然各家贵戚的千金夫人们在默默含笑交谈,却无任何过分喧哗,甚为慎重。
宁馥一眼就看见了宁芸就在这一艘画舫上,此时站在二层处,身周围着几位千金小姐,她却没怎么说话,倒是旁边的几位千金围着她似乎说个不停。
宁馥在岸边,也在御花园的大门之前,就这么远而凉的看了一会。
林清之突然开口唤她可以进园了。
“大半的女眷已经在园内,你是时候去里面守着了,不然宴席倒显得不够重视。”
林清之这么说的时候,之前两人私下里打闹的模样已经全部尽收,目光落向宫道的尽处去。
宁馥顺着望了过去,除了宫人和护卫之外并瞧不出什么端睨,然则再一细细凝神注视,突然间心中就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有一点迫人,有一点凌人,还有一点……来者不善。
宁馥并未进园,目光望着前方的宫道,人往门前站了站,林清之见状凝眉过来欲要再言,被她低声拒绝:“不必躲,对方冲着我而来,我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林清之深看了她一眼,后而无法,索性就站到了她的对面去,不知何时又在何地从哪位女侍的头上偷来的兰花檀木发钗,也不管宁馥向他投来的诧异目光,径自插到自己的发髻上。
就在那朵玉兰发钗稳稳的别在林清之的发髻上之后,宫道上终于传来内监的声音,举目望去,长长的宫仪长仗迤逦而来,这一带所有人都皆被引去目光,望着那蜿蜒而来的贵妃仪仗。
“跪――拜――”有美貌的宫女肃穆的上来,所有人皆伏首下去,却听一男子的声音在前方清丽的响起:“不必拘礼!今日宫宴,贵妃娘娘恩典,免跪!”
宁馥垂着首看过去,见众人遵命未跪,但仍旧躬身垂首,便依着照做,而后一阵浓郁的香粉气息迫面而来,接着便是宫女齐整整统一的淡粉轻纱裙从眼帘处一一流过,数了一数,直到第十九位宫女的身影过去,她这才看到抬着贵妃辇的宫人足靴从面前踏过。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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