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个眼神让我很不爽,一想到他肯定在你面前极力讨好你的模样我就心里不舒服,再怎么说我也得比他强上百倍不止,但是你这人又不好揣测,与其告诉你,不如到最后一刻给你送个惊喜更让你印象深刻,我还能有一种英雄救美的自豪感,岂不是两全其美?”后而他又眯起了桃花眼:“没准你就因为这件事,对我倾心也不一定呢……”
宁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完。
须臾。
宁馥转头朝着霜容几人走去,林清之一怔急忙唤她。
宁馥回头,万般嫌弃地上下瞥他:“神经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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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恩人
股东大会结束之后没过两日,宁馥就收到清藤学院的宴请,同席自然不可能少得了林清之。
清藤学院亭台雅致,楼阁妙趣,院正身边的人各个玲珑,只眼神的几番交会就不难看出其城府之深,但是因着宁馥以及她身边的人对清藤学院的善意,并且还将院正的顽疾医治妥当,向来这些不太能将商人看在眼里的文人墨客,也对宁馥甚是有礼宽加。
宴席不似生意场上那般不堪,学院里席面简朴却个个精心,并没有太长的时间便用罢了席面,宁馥心里明白,重头戏自然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待离开饭厅走到花厅内准备饮茶小息一下的时候,学院的管事很有效率,茶已经备上,几人坐下正好可以水温足可饮用,还有一些小食助消化的也一并让人端了来,又说院正大人已经对学院上下的侍从交待了下去,只要是宁馥想来,大门随时为她敞开。
宁馥忙起身相谢,被院正笑眯眯的挥手示下:“你们是我的恩人,还这么客气,又要让我何以自处?”
单是年龄和身份摆在这里,宁馥在他的面前也定然会尊敬到底,道:“院正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若非是我被逼到绝路无路可走,也不敢贸然一试,好在院正大人最后肯相信我们,并且真的没让院正大人失望,这才是可喜可贺。您若是再提恩人这两个字,那我当初的那点小心思,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她想要借这个机会来壮大自己好摆脱宁家的摆布,这件事便就是不言,局中的人也都心思清明,宁馥从没想过要隐瞒自己的这个心思,此时就是当着院正大人以及他的门生面前,她也很坦然。
没有必要标榜自己多么大义,她是生意人,年纪再小现在也是有身家有身份的人,便就是抛去这些,她还姓宁,单就是这个姓氏,家风如何,在京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你倒是坦白。”院正大人的笑容深了几许,但并未有揣测之意,反而柔和中透出几丝欣赏来,后而道:“但是私心这种事人皆有知,便就是在你揭榜之前,就有多少人上门来为我断过症,这些人,若说不是冲着我的身份而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宁馥不置可否,低头饮了口茶,林清之在旁将话截了过来,道:“别恩人不恩人的,您老那天亲自出面去他们那个股东会,就已经什么人情都还清了,这就都别说这些场面话了。”
“你有空就多读读有用的书,宁三姑娘是懂礼数的人,你懂什么?”院正大人斜了他一眼,但语气却并没有怪责之意,后而笑着又望向宁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林清之又抢了白:“不是学院马上就要送走一批学子了吗?不如就办个毕业礼好了,宁馥在这方面擅长的很,你什么心都不用操,只管放心交给她,一定体体面面”
院正大人又瞪了他一眼,而后再次笑看向宁馥以眼神询问。
宁馥看看他的脸色,一笑:“全看院正大人认为怎么好怎么来,毕业礼虽然应办,但是我的身份和出身毕竟是有些商业化,学院不比其它地方,最好不要沾染我们这些商人的味道才好,其实方才在学院游一遍后,我心里除了羡慕这些学子能有这么好的清净之地丰富自己,就再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
院正大人有一刹的错愕。
他有些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于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姑娘,更有些不太相信这是出自于一个在商人圈里搏了一片天地的商人之口。
说实话,林清之以前就已经隐隐向他透露过此意了,毫无疑问,这是最直接也最有力的帮助宁馥的办法,但是他虽然觉得可以答应,可心里总有些隐患。
这些送走的学子也好还在读的学子也罢,正如宁馥所说,学院是一片清净无污之地,他们将来踏入朝堂或者在其他领域会成长成什么模样不是人能左右的,但是至少在学院的这个地方,是干干净净,非常纯粹的。
这也是清藤学院一直都被皇帝甚为重视的原因。
宁馥是个商人,再是周全也是尽与达官显贵的内妇做金钱交易,无论关系深浅,这都是她宁馥的经商之道和她自己的人脉关系。如果清藤学院让她来打理毕业礼,染上商人的味道还并不是最重的,重要的是怕那些盯着清藤学院的人抓住蛛丝马迹,将来这里毕业的学子若是有谁成为朝中重臣,说他们清藤学院官商勾结有利益输送都是有可能的。
而他之所以能够同意,也不过是因为宁馥是个女子罢了。
如果她是男子,他一定考虑都不会考虑,直接就否了。
只是他却从来不曾想到,宁馥竟然会站在对方的利益先去考虑问题。
他突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宁馥这般小小的年纪,又是身为一介女子,却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并且那么多的人都那么诚心诚意的站在她的身边了。
年纪这么处事就这么周全,先前从林清之口中听得再多,终究比不及亲自一会。
“恕我多事问一句,那天在你们的股东大会上我也看出来了,有一点我很难明白,宁二、奶奶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妇人,待人处事非常有手腕也很圆滑,想来在贵府内也必然大权在手,你是宁家正经的嫡出姑娘,她待人向来也是和善的,可她对你似乎”
“女人、内宅。”林清之撇了撇嘴:“这两种东西你和我是不会明白的,不需要什么杀父之仇深仇大恨,这种东西自古至今就有,也不是只有他们宁家,你觉得奇怪,这就说明你也肯定不了解自己的内宅了,别被那些表面的和气给骗了,你不在家的时候,说不定她们在内宅斗成什么样儿呢”
“林清之!”宁馥厉目忍不住强行打断了他。
院正大人面色一黑,但终究还是忍着不与林清之计较,他是读书人也是聪明人,和林清之争辩,也只会引来更多不堪入耳的话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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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夫妻
“关于我和宁二、奶奶之间的问题……”宁馥只是一笑,道:“只能说各自利益有冲突吧。”
院正大人细细琢磨了这简短的回答,后而微微的点了点头,再不追问。
他本并不是这种想要打探别人家事的人,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想看看宁馥怎么回答。
如果换做是别人,就算不至于咬牙切齿,至少也应付以冷笑不屑,以表现出水火不溶的立场来。
此时,他基本已经可以认定,面前的这个姑娘,绝非凡品。
她的格局,绝不仅仅是家宅之斗那般束小。
之后又聊了些闲事趣事,在清藤学院的这一天下来,与院正的关系拉近不少,走时院正还特地着重邀请宁馥要经常来,而且反复强调:这绝不是客气话而已。
宁馥看得出来,很是感激的点头应允下来,而后便与林清之分道扬镳,他回别苑,她回素缨楼。
股东大会结束之后她也没有再回宁府,茵妙和芍芝偶尔会回荷松园拿些会用的物品带回素缨楼,几次回去皆在荷松园遇到宁芸,没有一次不是宁芸哭哭啼啼的拉着她们二人问长问短,极难脱身。
宁芸也表示过想要来素缨楼看望宁馥,但她却转而又言宁二、奶奶看管极严,宁府的门她是出不去的。
对此,她也几番表示出想要见宁馥的强烈情绪,茵妙和芍芝只能安慰并说一定会转达,但是宁馥自然是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再之后的一个月里,宁馥去往清藤学院的次数与日递增,时不时的便被林清之拉上一起去找院正喝茶或者下棋,宁馥带着小食,林清之带着好茶,二人前后夹击,把院正给哄的天天都满面红光。
宁馥与清藤学院的关系渐渐街知巷闻,宁家的气压也是与日递增,一天更比一天深沉。
尤其以宁家二房最为浓重。
“这事,算了吧。”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宁立亭在厅堂的正首坐着,眼看着到了黄昏,他早上让人送去素缨楼的信交待让宁馥回来过节,至今未见宁馥半个影子也没有一句话捎带回来,他终于沉了心,说出了这几个字。
中秋节,陈佩青今天也放了半天假,下晌的时候就回府上下团聚,此时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另一侧,一眨不眨的出神的盯着地面。
听了宁立亭这几个字,也没让她的面容有什么改变。
可面上依旧,却不能压得下心头的那把火。
她知道,她是指望不上自己的丈夫了。
好半晌,她才平静地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芸儿成不了瑾王的侧妃,那就是她命里没这个福气。”这话并非出于她的本心,如果宁立亭和她一样努力争取,这件事怎会是眼下这个结果?可是她嘴上却只能这么说下去:“今天过节,不管在外如何,在内我们到底是一家人,怎能不回来过节团聚?”
她只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一点也没心情去看宁立亭是什么表情,更没有任何心情去揣测他现在在想什么。
宁立亭听了这句话,却是胸脯在微微起伏。
又是好半晌过去,宁立亭突然一掌拍向桌面。
屋里一直都很静谧,他这突然一掌吓到了陈佩青,当即就向他望来。
这一望,就看见宁立亭有些狰狞的面容。
他,生气?
他在生什么气?
因为宁馥不回来,他就气成这样?
宁馥早就不拿这里当成她的家了,说的更直接点,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父亲,他居然还会因为她不回府不能一家团聚而生气?!
他当守在他身边的她们母女俩是死的吗?!
“都是你!非要让她去做陪嫁,陪嫁?!你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她有她自己的事有她自己的生意,多少人都在靠她吃饭养家糊口,放眼望去,京中一大半的人都追不到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一切,你竟然只是让她去做一个陪嫁?!她若是还肯回来,那也不会出于她自愿,完全是为了全个面子罢了,她不回来,那也是天经地义!”
“难道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吗?那是瑾王府啊!条件不是我开的,如果瑾王不是这个意思,他会要这个陪嫁吗?!”陈佩青当即就再压不住这个火了,立即顶了上去:“你但凡有一点使使劲,也不至于是今天这样……”
宁立亭冷笑怒道:“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你自己?!”
“当然是这个家!”陈佩青激动站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一介妇人,管内又管外,天天抛头露面像什么样?我不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什么?你说我是为了自己?那你看看宁家还有哪个姑娘有那个资格去给瑾王做侧妃?有哪个姑娘能比芸儿更知书达理,谁能比她更有资格?!你说!”
“我不跟你吵。”半晌,宁立亭坐回椅中,也不再看她,道:“我只告诉你,晚上家宴的时候老太爷和老太太若是问起,我是不会答的,你自己解释。”
“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陈佩青大喝:“是她不认这个家了,今天若不回来那就再也不用回来,她再和宁家没有关系就是了!”
宁立亭转过头来,目光深深的盯进了她的眼底。
这一盯,陈佩青的目光下意识便缩了缩,但话已出口,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她自是不好收回没面子,咬了咬唇后,哼声看向别处。
宁立亭深吸一口气,道:“我只当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你若是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你给我等着。”
言罢,他起身拂袖而去。
待宁立亭出了二房的院落之后,宁芸在回廊上绕了过来,踏进厅内,从身后将陈佩青挽了住。
“母亲……”
陈佩青原本已经沉了下来,此时一听到女儿的声音,眼泪立即就又要止不住,回身挽了宁芸的手,两厢一坐下,她就要泣不成声。
“母亲。”宁芸又唤了一声,眼眶中的眼泪也在不停的打转。
陈佩青见状心痛不已,连忙接过婆子手里的帕子把泪拭了,强撑着笑,竟反安慰起宁芸来。
“别担心,别怕,母亲有办法,母亲有办法的。”
宁芸的眼泪掉下来:“不如就按父亲说的……算了吧。”
“不。”陈佩青的笑中难掩浓浓的苦涩与凄楚:“你如果不嫁给瑾王,你这一辈子就被糟蹋了,便就是宁馥不做这个陪嫁,母亲也一定把你嫁进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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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中秋
八月十五,今年的八月十五宁府与往常有些不大一样,有些难掩的低迷与冷清。
四处虽然依旧张灯结彩与往常无二,却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宁君洁随着刘家离了京,白氏和杨氏的身边少了宁君洁前后哄着逗着闹高兴,以前蒋虚舟也会在宁家过这个中秋节的,自从宁君洁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蒋家一家三口也举家离京回了彬州,再也没有过半点联系。
而宁馥,以前的时候,府里有她跟没她没什么区别,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没怎么在人前露过面,但是今年她虽然也不在,却与往常再不相同。
以前,人们想不起来她,也不想看见她。
现在,人们看不见她,却再也不是以前那种心情了。
一家人围在偌大的圆桌前,席面摆在花园中,桌上好酒好菜样样精致,白氏和宁政尽量和善与往年无二的陪着各房儿子们聊趣,可是眼神中却难掩那抹涩意。
宁君洁的事情好歹没有落得太惨的下场,反正也离开京城了,到了彬州之后宁君洁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这倒也不至于让这二老心里太过难受。
宁馥这边是不能想不能提的别扭,索性他们就装作还像往年一样,反正往年宁馥也不上这个席面的。
但是目光落在四房任氏旁边的空位时,白氏就有股忍不住想掉泪的冲动。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了任氏一声:“你见天儿的不见人影,你夫君离家这么久,你就一点也不伤心?!”
任氏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宁家就像个活死人一般的存在,因为宁立昌不在府中,家里没有男子撑腰便也罢了,她自己似乎也没了争啊抢啊的心劲儿,直到后来陈佩青连分给四房的津贴都越来越少越来越苛刻,她也没有吱唔过一声。
就像是在她心里,只这么活着就行了,留得这一口气活着,别的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
但她整个人透出的那种气息又不像是看破红尘或者心如死灰,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与头前因为霜容的事情而在府里哭天抢地的宁四奶奶,简直不似一人。
此时她本是恹恹而面无表情的随便吃着小菜,猛听得被白氏点到名字,下意识竟以为自己听错了,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