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作为主持府内中馈的,她知道方才曹氏那一句话已经是顶天了,再不可能指望曹氏现在站出来说些什么,陈佩青再次开了口。
“我们宁家从未分过家,有一点我很想说一说,大嫂别嫌我的话不好听。”她话一出口就没再打算以后还能和杨氏好好的像以前那样相处,已是很不客气了,道:“我们也很想让君洁越来越好,大家到底都是一家人,如果你们长房名下没有产业的话,由公中拨给君洁去打理当然没有问题,我也绝无二话,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嫂拨出你们名下的产业让君洁打理难道不应该吗?你们又不是拿不出来,为你们亲生女儿的将来着想的事情,何必求人呢?”
(未完待续。)
………………………………
第257章 放肆
宁馥笑了笑。
宁立良夫妇,在宁家与米虫无二,不是万全稳赚不赔的事情他们绝对不做,只要有一丁点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一房人利益的事情,他们也绝对不会开口。
拿别苑作人情卖给林清之,他们也许并未从中赚取利益抽成,但是借着宁家的别苑而想与林清之攀关系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而眼下,如果宁馥没有提出用宁家公中的产业来给宁君洁洗白,他们也许就咬牙忍了,但是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他们心里就默认了有人在帮着他们说话,那这件事怎么就行不通?
而陈佩青就不用说了,她在宁家无所出,虽然握着大权,但真正遇到支配问题又影响到二房的利益的时候,她就尴尬了。不争――直接二房受损;争――她带着女儿嫁进来的,有什么资格争?
宁君洁现在落得这样的局面,就算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也是在没有男丁的宁家中的长子嫡女,根正。
杨氏昨天哭了一夜,现在眼睛都还是红肿的,和蒋家是绝对不可能结成亲家了,林清之这边连影子都没有摸到就彻底胎死腹中,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刘家的头上不说,本来可以高高在上的把女儿嫁过去,现在竟然反被刘家的人瞧不起,这是何等的落差,她怎么还能再继续受损?
她的目光如刀一般的射向了陈佩青,恨意全数尽显,说出口的话也是字字如刀:“二、奶奶这话如何说得出口?!”
“我……”陈佩青压着火,心想着不是你当初向我开口让我去把蒋夫人打发走的时候了,但这话自然是说不得的,她咬牙硬忍:“大嫂这意思是觉得我不心疼君洁不成?我好歹是她的婶娘,怎么可能不心疼,只是这事到底不能这样处理,如果咱们宁家只有你和我们两房人,我肯定二话不说,但是别说还有三弟四弟五弟在,四弟更是人都不在京中,这样安排,到时候四弟回家问起来,岂不是要直接寻到我的头上?”
杨氏口齿毒辣:“怎么就不能这样处理?你口口声声说君洁没有处理公中产业的资格,她不是府里的亲生姑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佩青也急了,道:“君洁到底还年轻,怎能这么儿戏,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向各房中人交待……”
“年轻?儿戏?”杨氏的目光更怨毒了,咬牙愤声:“当时君洁去素缨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儿戏?君洁去素缨楼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不妥当?素缨楼不仅不属于宁家的产业,甚至于都不属于馥丫头的产业,馥丫头都二话没说就让君洁进去试练,馥丫头有没有说过一句她大姐姐没有这个资格?你说你是君洁的亲婶娘,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个亲婶娘的意思!”
陈佩青被杨氏夹枪带棍的这一通话给震的无言以对不说,冷汗都层层的渗了出来。
宁立良这时也站了出来,他不好对着亲弟妹发火,直接就对着宁立亭厉声道:“当时素缨楼才开不久,馥丫头心里肯定也是担心出问题,但也没有这样拒绝过,咱们宁家的产业,哪个不是经营不少年的?君洁去掌理也有大把的有经验的老人在旁帮衬,馥丫头当时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你们夫妇俩在君洁和宁家最需要帮衬的时候,竟然摆出的是这样的态度!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宁立亭没有吵,只是垂着目始终没抬起过头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佩青被杨氏质问的也无话可说,她懂得什么时候该退,眼下宁立良夫妇就快狗急跳墙了,赶狗入穷巷只会被咬,她说得再多也敌不过宁君洁现在是弱者,今天,定然是要如了宁立良夫妇的意了。
她看得出来坐在上首的宁政的脸色很不情愿,但是这里除了宁立良夫妇之外,谁乐意呢?
她垂着目,眼角却不由自主的往宁馥的方向扫了过去。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者准确的说――在当初她很得意宁君洁去素缨楼给宁馥添麻烦的时候,她断断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可以当成一把刀,扎到她的身上。
她看着宁馥从进门到现在始终不曾有过半分动容和改变的从容的笑,对比自己现在被掣肘至此不能动弹,她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方才竟然说出了反对的话。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竟然也会有动弹不得的一天?
宁政是不愿意,此时他坐在上方,目光从杨氏和宁立良的脸上移到宁立亭和陈佩青的脸上,后而又皱着眉不得不又移回去。
不同意这种话他是不能说的,可他没想到向来没人能压得住的陈佩青,竟然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他紧紧的抿着唇,最后看向了宁馥。
就是她。
她今天莫名其妙的站出来,装作一副要为宁家扭转局面并且帮宁君洁恢复清誉的模样,可最后宁家公中的产业就得被分出来,她却落了个好名声。
“别吵了。”半晌后,宁政沉声作了总结,先前的怒气似乎瞬间消失了个干净一般,但是面容甚是阴冷,道:“让君洁调整调整心情,一边准备待嫁,一边准备出面去看看想到哪里做些什么就去吧。”
言罢,他第一个起身,拂袖而去。
宁立良夫妇也没什么再可多说的,相携着出了怡松院,宁立善至始至终没说过话,这时更加不会说什么,曹氏似笑非笑的朝着陈佩青微微垂了垂首,极其嘲讽之意,也离开了。
宁立武来这厅堂,林琼玉人在庄子上,怡春自然没这个资格立在这里,他像是个孤家寡人,来去皆如透明,走了。
剩下宁馥,她朝着宁立亭他们二人福了福,话也没多说,正待转身,陈佩青突然冷声唤住了她。
“大老板总不会忙到连自家人都没时间应酬吧。”
宁馥一点也不觉得这话讽刺,更加没有半分的诚惶诚恐,转过头来看她:“这个时间还真不容易有,二、奶奶竟然有跟我聊天的时间?”
那个‘我’字咬的甚重。
宁立亭凝了眉,喝道:“放肆!”
宁馥看了他一眼,道:“二、奶奶若是有生意上的事,那咱们就在股东大会上见,若是私事,就去素缨楼跟烟珑约个时间,若是家事……那就等我回来有空了再说,否则,我也没办法。”
言罢,拂袖而去,不理宁立亭的喝唤,再没回过头一眼。
(未完待续。)
………………………………
第258章 眼中钉
接下来的一阵子别苑都要因为宁君洁和刘安仁的丑闻而低调生存,林清之的收藏展结束之后,宁馥暂时将素缨楼的事务全部交给周凡打理,霜容伤还未尽好,但是日常生活已经没有问题,留在楼里平日轻纱遮着面,和周凡一起料理着素缨楼,也是相当平稳。
宁馥则就每天都去往别苑,和李妈妈以及周睿等人商议关于别苑将来的走向问题,现在外人言道起这家别苑来,大半的人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称之为“宁家别苑”,虽然都知道这间别苑已经属于宁馥,却是名字难以改得过来,反正都是姓宁的,外面的人这么唤着旧名称也并不能挑出不对来。
而宁馥,就是想要把别苑换一个样貌,而且还要让世人把这个称呼彻底的改掉。
她自然是真的忙。
陈佩青找了她几次,她还真是因为忙加上心里并不愿意见到此人,是以烟珑每每都推拒的很有理由,想要拒绝一个人,总是会有千万个理由,一定拒绝得掉的。
而晚上宁馥回荷松园的时候又都太晚,就算陈佩青要来,她也没什么精力去应酬,烟珑照样有的是借口把她拒之门外。
这一晃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宁君洁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没办法,无论她如何拒绝,无论她怎样的歇斯底里去哭去闹,结果只有一个――嫁给刘安仁。
而她并非是那种破罐子破摔之辈,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就是忍着把这笔账记下,把眼下这不再好走的路――尽量走好。
因为她态度和情绪逐渐稳定,宁府内的生意也由宁立良挑选了几间铺面,让她去选择的同时,也在鼓励着让她明白,眼下不是含恨或是推拒的时候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站起来,以后嫁人的婚后生活,才能挺直了腰板不被刘家的人压的不能反抗。
宁君洁选了宁家的绸缎行,事情的发展是经过宁家几位老爷一致通过的,当然,没有再发表反对意见就等于是默许,宁政已经割出了绸缎庄来,之后杨氏又提出让陈佩青把宁君洁要掌理绸缎庄的事放出风去,这种小事比起一间绸缎庄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陈佩青也照做了。
她见不着宁馥,事情没有更改之前,她只能答应。
这一日清早,在宁君洁今日就要走马上任去绸缎庄之前,陈佩青脸色青黑的堵在了荷松园的大门前,宁馥迎头与她撞上,回头挥了挥手,示意烟珑程衍几人先下去,而后与陈佩青入了水榭的角亭中。
让宁君洁能有机会翻身的是宁馥,让宁家公中出这个绸缎庄的也是宁馥,宁家产业遍布不少,曲曲一个绸缎庄其实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这件事不占个理字,而且有了这个先例,以后难保不会再有类似之事,白白便宜了长房是一回事,陈佩青还因此与杨氏的关系裂了一条大缝,今天陈佩青终于算是忍无可忍,见了宁馥的面时,这连日来压下的气还夹杂着她这些天忍受着杨氏的奚落,语气是相当的不善。
“就这几天,你把宁君洁从绸缎庄里拉下来。”她开门见山,语气与面容表情很是吻合,甚是阴冷。
宁馥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湖面上,看着早初的阳光将水波映的银光幽闪,道:“二、奶奶这是说笑呢?我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绸缎庄是宁家公中的产业,让我把她从绸缎庄拉出来,首先我没在绸缎庄里做事,便就是栽赃嫁祸这种事,你做起来也比我更方便些。再者,你也别说这事是我造成的就得由我来收拾摊子,那天在怡松院时我是什么态度,眼下就仍旧是什么态度,我没必要收拾这个摊子。”
“将来如果绸缎庄落到宁君洁的名下,就等于长房白白多分了一笔产业!”陈佩青厉目争执:“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利益,这影响到除了长房之外所有姓宁的人的利益!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在怡松院说的那些话,你早晚也会是你几个叔叔们的眼中钉!”
宁馥不以为然,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后,目光又落回了水面上,道:“二、奶奶到底是要跟我讲利益还是要跟我讲亲情?讲利益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收拾这个摊子的,宁君洁好不容易从素缨楼出来,如果现在没了绸缎庄给她使唤,谁知道老太爷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别苑上?我是最不想让她进别苑的,与其让她进了别苑,我宁愿她影响到我的利益,把绸缎庄带走。”
“你……”陈佩青又惊又震,她几乎就要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寸土不让的人竟然就是宁馥,“那你就让这么多人为了你的利益而连带受损?!”
宁馥默了默,后而转了身面对向她,面容与声音始终平静无波:“二、奶奶这话就是要跟我讲亲情了?若是讲亲情的话,请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对于宁家来说,对于我个人来说,除了这点血脉之余,我和寄人篱下有什么区别吗?我姓宁,在自己的家中生存都是问题,我还有什么资格谈利益?难道二、奶奶的计划里,宁家的利益是有我一份的?”
陈佩青被震的大退一步,后背被亭柱抵住,她身子一晃。
宁馥如刀一般的目光又收了回去,似笑非笑的模样将她嘲笑到极点:“说这些没有意义,现在的关键是宁君洁很本事很有能耐,能和林清之攀上交情不说,还差一点攀上不可分割的关系,而且收藏展的事有目共睹,不仅是府内,就连府外也都一致认同她是很有能力的,二、奶奶如果还想握着不放或者是收回她在绸缎庄的权利的话,那就真的会给别人说三道四,说二房仗着持着家中大权而强压大房的意思了。”
在陈佩青死咬着嘴唇硬忍的狰狞面容下,宁馥的浅笑与她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二、奶奶,”她声音无比轻柔:“不过是给晚辈一个锻炼的机会而已,宁君洁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姑娘,你这么能耐,在她出嫁之前怎会做不到把绸缎庄握在自己的手里?眼下又何必做这个恶人招人不待见?”
(未完待续。)
………………………………
第259章 光鲜
陈佩青怔怔的看着她离去,觉得自己脑子似乎一片空白,并且嗡嗡作响。脸色更是由白转红,红了之后再白,最后咬着唇,盯着早就不见人影宁馥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宁馥居然这么硬气!而且句句都让她招架不及?
她究竟错过了什么,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为什么一切能颠覆至此?
陈佩青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双眼望着地下,却似能盯出血来。
她再也不能拿记忆中的宁馥与眼前的宁馥看作是同一个人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无数次想着以前那个懦弱任人揉圆搓扁的宁家三姑娘,从不曾真正的把宁馥放在眼里,今日她终于不能再这样麻痹自己,她十万分的确定,宁馥绝对是一条蛇,一条毒蛇!能在无声无息之中出现在你的身后,趁你不设防之时,狠狠的咬上一口!
但是现在再想把这条蛇解决掉,显然不再似以前那么容易,现在连船舫制造也有宁馥的股份,素缨楼和别苑也是她的,她已经站到了人前,挤身进了京中生意圈。
赵嬷嬷不知何时到了跟前来,看着她这般艰难咬牙的模样,胸脯也是气的深深起伏了一下,她望着呆立着的陈佩青,微微垂了垂首:“虽然有些事此时言之太早,但是三姑娘的生母毕竟已经不在了,遇到一门好的亲事,便就是在二小姐之前操办好,外人也不会说三道四,蒋家非京中人氏,早些定下来两家的亲事,也许蒋夫人会有办法让三姑娘随他们离京也不是不可能。”
几句话不愠不火没有火上浇油,却让陈佩青莫名的下了破釜沉舟之心。
宁馥坐在驶向别苑的马车内,一路上云淡风轻,天气真的见暖了。
与陈佩青见这一面是意外之中的事,但是这一席话却并非意外,自此之后,陈佩青必然会想尽办法把这口气出出来,眼下最现成的莫过于蒋虚舟。
蒋家到得现在,与宁家长房结亲是半点可能都不会有了,换言之也就是说,无论现在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让宁君洁进得了蒋家的门不说,蒋夫人退掉宁君洁的亲事,竟也不用伤到他们蒋家半分脸面,就已经被宁君洁自己搅黄了。
但这也意味着,没有退路。
如果没有发生宁君洁和刘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