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乖孩子玩了,你瞧瞧你这皮包骨头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反胃。而且你爹妈也瞧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他们,现在正好。我告诉你了吗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赌注,这回我赌赢了,今后就衣食无忧了,没想到就你这把小骨头还挺值钱的。对了,忘了和你说,如果一个男人把你当赌注,说明你在他心中根本没有地位,所以,你懂吧我没爱过你,从头到尾、压根儿都没爱过你。”
“你说什么”我茫然的看着陌生的严默,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而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只是赌注在我彻底背叛我爸妈、无家可归的情况下,严默竟然告诉我,他没过爱我,我只是一个挺值钱的赌注
“嘭”的一声,严默被野马打倒在了地上。
“你丫起来”野马冲严默怒吼着,“你丫起来,别他妈说我欺负你丫少条腿”
周围乱了起来,有的人去拉野马的,有的人去扶严默,人声嘈杂。而随后赶来的护士也嚷了起来:“要打架去外边打去,这是医院知不知道你们要是再闹事儿我就报警了。”
护士说完保安上前来轰野马和严默。
我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却见严默用手拂开了好心要搀扶他的人,自己撑着地坐了起来,用裹着纱布手抹了一下嘴,然后那白色的纱布就染上了红迹。而他的左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横躺在地上。
严默看了一眼他的左腿,再抬起眼的时候却笑了。可是为什么我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眼泪为什么看着这个刚刚还在伤害我的人,我却心疼得无法忍受
耳边隐约听到人群在窃窃私语,于是我抹了下眼泪,朝严默走去,在他身边停住,蹲下去。一个星期没见,严默明显的憔悴了,胡子拉碴的样子真的很颓废。
触碰到严默胡须的那一刹那,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往后躲了一下,可是我没有理会他,而是伸手轻擦掉了他嘴边的血迹。严默不再躲着我,就任我一下狠过一下的擦着他的嘴。
“小阳阳,”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背后传来了野马的声音,他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老默儿的嘴被你擦肿了。”
我这才想起停手,严默的嘴角确实肿起了老高,而他的眼睛中竟然带着一丝温柔的笑,不像刚才那么寒冷的吓人。
“走吧。”我站起身来,把手伸向严默。
严默没再犹豫,而是拉着我手,借着我力站了起来。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野马轰着围观者,“小两口吵架没他妈见过啊没见过回家找你媳妇练去”
我扶着严默没有回头,可我知道,身后那些目光让我如芒在背。
我不能洒脱得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严默对我的伤害。
我在乎,真的很在乎。
、第70章
local的酒店中的大床房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军队的酒店,即使有大床房大概也都被领导们订走了。
我和严默住的这间客房位于8层,标准间,面积在寸土寸金的二环以内就算大的了,两张单人床看起来也算是干净舒适,靠窗处还有一组沙发,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酒店外那条不算宽的马路,以及马路对面的广场和居民楼。
“行,环境还挺好的。”野马说着放下了窗帘,转过身随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娱乐新闻,那个性感的女主播穿着一条艳粉色抹胸式小短裙,拿着一只长长的白色羽毛笔,正在指点她身旁屏幕上的照片,而那张照片上竟然是严默。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对于深受过传统文化熏陶的国人来说更是如此,树要皮,人有脸,面子问题可是个大问题。为保全脸面,一般来说打破的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但娱乐圈就是娱乐圈,不计后果自曝丑闻的明星铺天盖地。是真诚坦率还是敢做敢言抑或是低俗炒作
咱们今天就说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独腿门,现在事件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喏,这位就是自曝丑闻的当事人摇滚歌手严默,非常帅哦,不过星途一直比较黯淡,但是不妨碍圈内一些大姐级人物对他的垂青,因此他也有一个小狼狗的号称。本来事业刚要有起色的严默去年年中遭遇了一场车祸,之后便鲜少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过在前一日的某大型演唱会上,严默不惜自曝他去年的车祸中断了一条腿。”女主播说着拿起了手卡看着,“这个叫膝离断,左腿膝离断,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说左腿从膝盖就没了吧呵呵,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摇滚乐手少一条腿怎么弹琴呢会不会弹琴的时候一直要往一边倒
而且据圈内人士曝料,外表帅气的严默私底下非常大男人,脾气暴躁,还经常动手打人。据可靠消息称,前年便与严默有绯闻传出的才女歌手陈若菲,这一年多来一直对严默不离不弃,照顾有加,为了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演艺事业;可严默却经常对陈若菲使用家庭暴力,稍有不满便拳脚相加。
隐忍了多年的陈大才女日前也终于在微博中留言。咱们来看一下这条微博,陈大才女写道:我们都曾经努力过、尝试过,只是最后终究只能互给祝福、互道珍重再见。很痛、很痛,但还是要放手。因此恳求各位媒体朋友高抬贵手,留给他和他的家人们需要的空间,我只希望这么美好如他,能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女孩,拥有我所不能给的,完整的幸福。
从这条微博不难看出陈若菲暗指与严默已成过去式,而且听说陈若菲这次能勇敢站出来,也是跟严默自报丑闻有关,试想想有谁能忍受这样为了成名不惜靠丑闻炒作博出位的男人呢anyway,才女就是才女,连分手微博也很像诗歌一样,文学性、感性十足,让我们祝福陈大才女说完了国内娱乐圈,接下来我们来关注一下欧美”
“瞧丫那操性,一看就是一傻逼,什么他妈玩意儿”野马一边骂一边关上了电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严默,跟我使了个眼色,“那我就先颠儿了,小阳阳,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丫小杜那儿电话现在不方便接。”
“嗯,我知道。”我边说边跟着野马往门外走,“我送送你。”
“不用,咱们谁跟谁啊,回去吧你。”野马大声的说,走到门口却又压低声音对我说,“别跟老默儿当真,他这儿现在不太好。”野马说着对我比划了一下脑袋。
“我知道。”我也低声应着。
“默儿,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歇着啊,明天再来看你。”野马又大声说了一句,才真的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严默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严默躺在那靠窗边的床上,整个身子都冲向窗户,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背而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先去洗澡吧,累了一天了。”过了半天,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
没有回应,我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要不洗我就先洗了,在医院住了这么久都没好好洗过澡呢。”
“”依旧没有回应。
我拿了浴衣讪讪的进了卫生间,一关上卫生间的门我的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明白那个陈大才女为什么要炒严默这碗冷饭,即使美人迟暮了,可她不是靠才气立足于歌坛的吗何必每一次都借着严默来做一些小动作呢
而且,严默只不过是一个非主流的歌手,要名气没名气、要人气没人气,陈大才女即使是为了吸引媒体的眼球搏出位,也没必要这么抹黑严默吧而媒体,为什么要这样把严默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呢他们没有必要抓住严默不放啊,最近娱乐圈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新闻了吗
我不得不怀疑,这一系列事情都和洪子焘有关,起码这件事的开始是由洪子焘引起的。可洪子焘究竟对严默做了什么,严默为什么会这么不理智的上了洪子焘的圈套,这一切我都不知道。而严默此时拒绝与我沟通,他把他自己封闭了起来,他不允许我走近。
坐在马桶上我的胃又开始拧着疼。医生嘱咐过我不要生气、不要情绪起伏太大;医生说我的胃病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爱生气所导致的脾胃运行不畅。生气加速了胃黏膜分泌盐酸量的增高,过量胃液中的胃酸破坏了胃黏膜的屏障,从而引起黏膜损伤性病变。而且我的心脏,也负荷不了这种情绪起伏。
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呢我也不愿意生气啊。我其实是个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野心的女人,从小到大只想着踏踏实实的做一名家庭主妇,煮煮饭带带孩子照顾照顾老公。小时候我妈的一位号称“半仙”的同事,一直夸我面相好,说我是养尊处优的太太的命结果看来她就是个江湖术士。
泡在浴缸里脑子却乱乱的,一刻不得闲,突然就这么想起了洪子焘。
虽然洪子焘说认识我已经有两三年了,但是我认识他只不过刚一年半。我承认我曾经对他动过心,在我对严默绝望的时候。我以很功利的思维模式思考他,认为他是一个适合做丈夫的人选:有钱、长得也不错、素质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喜欢我;而如果我有幸有一下代,他会给我的孩子优良的遗传基因以及优质的生活环境。
可现在再仔细想想,洪子焘到底真有那么喜欢我吗喜欢到一定要娶我、一定要我做这个万人瞩目的洪太太我真的就这么值得他爱吗
我有自知知名,岁数越大越有。
很显然,我并不值得洪子焘这么的爱我。我即使曾对他动过心,但也不曾经表现出来过,我甚至从不曾因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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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事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当然昨天那通不算;我知道,像我这么冷淡的性格其实是很难让人喜欢上的。当然,他也许喜欢我的长相、或者身材。但是长得比我好看、身材比我有料、岁数比我年轻许多的小姑娘甚至是黄花闺女比比皆是,他没理由单单看上我。又或者他欣赏我的才华我真的有才华吗我承认我因为严默的缘故所以乱七八糟的书读得比别人多一些,但在网络时代读书多并不是一件特别可以值得骄傲的事情。除此以外我还有什么才华如果我真的有才华为什么还要在这儿费劲的撑着一本赚不着太多钱的杂志
唯一的结论是:洪子焘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他以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洪子焘给我讲过他的个人经历:大家大户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得也讨喜,更重要的是他喜欢钻研。于是这个顺风顺水的小孩儿经历了少年得志、中年发达,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而他的情史,就如同每一个小开的故事差不多,郎才必然会吸引女貌,几个港台和内地的明星都曾经与他过从甚密,不过因为他的低调或者说不承认的态度所以这些恋情都没有公开出来。而洪子焘对那些个明星的评价是:虚有其表。
这是他对所有明星的看法,所以他也会这么代入性的看待严默
还是说回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恐怕我虽然没有明星漂亮,但多少比她们有一些些才气,所以才入了洪子焘的法眼,在一开始的时候。
我想,一开始洪子焘也许并没有想娶我,只是想和我谈个无伤大雅的恋爱,在他的恋爱名单中加入一种不同的职业元素;但是老乔为了对我负责,于是推辞了他几次,这就把他的兴趣调了起来,他真的就关注了我好几一阵子,顺利的通过了老乔的关卡,把他不动声色的介绍给了我;而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大概都没有在他的预期范围内,因为半路上杀出一个明显哪儿都不如他的严默,而且我们竟然破镜重圆了。而洪子焘为了赌这口气,才会登我家的门去提什么亲。
我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和他结婚,只能让我们都变得不幸,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这样的婚姻注定是交易,只会失败。
“咩咩,醒醒”突然我听见严默的声音,再睁开眼,只见他一脸焦急的蹲在浴缸边。
其实在酒店我几乎是不用浴缸的,怕脏;可是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昨天一夜我都几乎没睡,加之之前一个星期都在闹胃病,所以这次不管干净脏只想好好在浴缸里泡个澡,去去乏;谁知却不知不觉的泡在浴缸里睡着了。
“阿嚏”我打了个喷嚏,一缸的水已经变得没那么热了。
“起来,上床睡。”严默撑着右腿站起来,反身从架子上拿下一条浴巾,双臂抻平,等着我从浴缸里出来。
突然我害羞了,接着我却愤怒了,继续泡在浴缸里冲严默嚷:“出去我不用你管我这一身的皮包骨,别让您看了反胃”
严默没有说话,只是把浴巾搭在肩上,然后手伸进浴缸里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我看见他的手伸进浴缸的时候,手上的纱布先在水上漂了一下,然后就随着水潜入了水底;而抱着我从水中出来的时候,我看见纱布紧紧的贴在严默的手上,有一点儿发黄,又有一点儿发红。
严默把他肩上的浴巾裹在我身上,然后抱着我把我扔到了床上塞进了被子里,然后转身又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吹风机和一条毛巾又走了回来。
嗡嗡的吹风机声搅得我心烦意乱,严默竟然给我动手吹起了头发。
“你说什么”我大声的喊,就着嗡嗡的风声我隐约听见严默在说什么。
“对不起,咩咩。”世界突然间安静了,严默关掉吹风坐在我身后,偶尔会摸一摸我的头发,半天才再次张嘴,“我让你失望了。”
我裹着被子扭过头看着严默,只见他低着头,在撕手上的纱布。
“别撕,我管前台要些纱布,明天去医院换药。”我对严默说。
“不用。”严默按住了我正要拨电话的手,顿了半天才说,“咩咩,咱们不吵架、不赌气,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1章
“我之前把一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严默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拆下了裹在他手上的湿纱布,扔到了床头的垃圾桶里,他的右手手背露着粉红的肉,看得我触目惊心。
严默大概发觉我在盯着他的手看了,于是把他的手背在我眼前举了起来,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说:“恶心吧”
我扭过了头,把他的手臂推了回去,那个伤口看得让我心疼,而不是恶心。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一直就是个这么恶心的人。”严默见我不说话继续说了下去,语气中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你忘了以前村子里的那个厕所了吗满地的屎尿烂纸,还有野狗跑去找吃的”
我跟着严默的声音回忆起了那个画面,差点儿没吐出来。那个厕所真的是非常脏,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收拾,一到夏天更加臭气熏天,想起那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蛆我就恶心的要吐,有一阵子我宁愿不喝水不吃东西也不肯去上村子里的厕所,结果弄得尿路感染了,吃了好久的药。虽然之后因为工作的原因在很多乡村我也见过类似的厕所,并且克服心理障碍试着使用了,但一想起村子里的生活,依旧忍不住的想要作呕,就像一种条件反射似的。
“我就是生活在茅坑里的蛆。”严默的声音继续从耳边传来,“对,就是蛆。可是你不一样,你本来就不是过这种生活的人,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生活要过,你没有必要自甘坠落。”
我看着眼前的严默,哭了。他到底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