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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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劫:不侍君王宠-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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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临倚才慢慢地说:“无所谓恨不恨了那些伤害我的东西,我都已经将它们摒除在我的人生之外。现在的我,朝不保夕,我只想的是,以后要怎么活下去。我没有更多的经力气,更多的时间来想思考这些问题。在这里,我唯一的牵绊是你,是那些散落在深宫的年少时光。美好的时光”

    阮既言回过头来:“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我,能给你自由。”

    临倚看着他执拗的眼睛,伸出手,抚在他的手背上:“没用的,你知道,那是没用的。正南皇帝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有多少仇恨,但是他不愿意放过。而我也没有勇气去过逃亡的生活,那让我觉得自己失去尊严。所以,我不能逃跑。尽管我也想跟你走,然后去过平静自由的生活。可是若是逃亡,便再不可能有平静自由的生活。我,还是没有勇气。”

    这是她说出来的,想让他知道的。她没有说出来的是:“你已经被我拖累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努力要给我自由。你一直努力不让我受伤。可是你做不到。在这样深沉的失望面前,你越来越消沉,也越来越避世。因为你执着于对竹妃的承诺,所以,你的眼中,你的人生,都有我的存在,作为完全的存在。我,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否则,我会毁掉你,毁掉你的妻子,毁掉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

    阮既言静静地看着临倚,眼中是如湖水一般的忧伤。他知道,临倚是多在意“尊严”这两个字。她的人生,那么多灾难,可是她从不逃避。为了尊严,她一步一步,都走了过来。即使,将要面对的是死亡,她也依然没有一丝动摇。

    临倚呼出一口气,在阮既言这样的注视中,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做不到了。她强笑着开口:“让我走吧既言,哥哥,让我走吧。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我的存在。你一直注视的是我,现在,请移开视线,看看你的身边,看看你原本可以安慰自己的生活。真心的去爱一个人,然后,让她幸福。”在别人没有给予你自由的时候,自己为自己寻找到可以通向自由的路。

    阮既言只是看着她,半晌,才说:“丽姝也曾经这么说过,要我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看看身后的人。我,能真心的爱一个人吗”

    临倚笑道:“能,你能。你难道,不是爱太子妃的吗”

    阮既言喃喃自语:“我爱她吗”良久,才悠悠地说:“我爱她吧”

    临倚轻轻说:“既言,我们告别好不好我们就在这里告别,你要转身,从前一直是你看着我转身,我就要走了,请不要让我遗憾,我们就在这里告别,请你毫不犹豫地转身,好不好”

    阮既言看着临倚,眼圈渐渐染红,他像一个孩子受了委屈一样,瘪着嘴,伸出手,轻轻抱住临倚:“临倚,临倚,我们必须要在这里告别,我,必须要在这里和你说再见,对不对那就,再见,临倚。”

    临倚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滑过她洁白如玉的右脸,落进了阮既言淡黄的衣服上,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你要幸福,既言,我的哥哥

    你要幸福,临倚,我的妹妹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哪怕我们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血脉,无法割舍的感情。每一个人,从一出生,就注定在走一条路。只有自己的路,别人,无论怎样的亲密,依然无法并行的路。走在路上,也许,我们能够伸手,够到别人的温暖。可是大多数,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孤单,继续走下去。因为,他们始终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伸手,无法碰触到别人。
………………………………

第四十三章

    第三日,临倚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嗓子依然疼痛。就连左边脸颊。虽然一直在擦药膏,可是淤青还是没有完全消退,皮肤隐隐发青。

    梳好了头,潋滟小心地给她上妆,碰到左脸的时候,依然弄疼了她。看到临倚皱眉,潋滟只得将粉轻轻扑在她脸上,然后将胭脂蘸出,放在自己的手上,研磨均匀,然后一点一点涂在临倚的脸上。上完妆,感觉并不能完全遮住脸上的淤青,于是重新再涂上一层。潋滟尽量放轻手脚,可是依然弄痛了临倚。她皱着眉头不说话,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潋滟鼻尖上沁出了汗珠。临倚轻轻笑道:“你慢慢来,不着急。”丽云找出一件华丽的大红衣服给临倚换上,刚好能将临倚脖子上的淤青遮住。

    待到装扮完毕,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丽云拉开房门,冷冽的空气扑了进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潋滟扶着临倚走出刘伯仁的别院,像刚来时一样,踏上了那辆雕梁画栋的马车。在她的车驾后面,多出了长公主临阳的车驾。她要送临倚登船。

    丽云前后瞄了半晌,没有看到阮既言,咕哝道:“奇怪,既言太子怎么没在”

    潋滟回头轻轻斥了一句:“专心点,这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还敢东张西望”

    丽云俏皮地吐了吐舌,不敢再说话。

    临倚一顿,继续朝前走,只是在上车的时候,轻轻说:“已经告别过了,他,回去了”潋滟和丽云对视一眼,不再说话。临倚不是在和她们说,她话语里的惆怅,让她们听了也心疼,可是依然只能沉默。

    待临倚坐定,司礼太监高唱一声“起驾”仪仗缓缓向前。

    就在此时,前面的仪仗忽然传来了骚乱的声音,潋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由自主靠近临倚:“公主”

    临倚抬手示意她别慌。

    不一会,车厢突然暗了下来。转眼间,白天变黑夜

    原本道路两旁挤满了为临倚送行的百姓,此时,都惊慌地挤作一团,整个路上尖叫不断。

    礼部那个昏庸的送嫁官员战战兢兢的声音在临倚马车外响了起来:“公公主”。

    临倚沉稳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官员断断续续说道:“遇遇到了天天狗食日。”

    临倚感到一丝奇怪,钦天监也没有人说过今天,此时会有天狗食日。自己出嫁的路上,突然遇到这种事,还真是,说不清楚了。她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那官员战战兢兢等了良久,没听到临倚公主说话,只得开口:“公主,现在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躲躲,暂缓行程。”

    临倚还没有说话,远处就传来了喧闹的急促的敲锣打鼓的声音。临倚皱了皱眉头,斥责道:“慌什么传令下去,不许乱,不许跑。各自坚守自己的岗位。有谁敢擅离职守,杀无赦”

    送嫁官员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应道,迅速退了下去。

    临倚知道,此时自己若不能稳定住局势,那后果便真的不堪设想。且不说东靖会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文章,光是自己的处境,也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用脚趾也能想到,到了东靖,她这个出嫁前夕被上天诅咒的女人将会在东靖帝宫里遭到什么样的待遇。她想要翻身,更是难上加难。

    她掀开窗帘,果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侧耳细听,仪仗里骚乱是有,但似乎还不至于酿成大祸。她仔细思考起了自己目前的形式。出海前夕遇到了这样的事,不管是民间还是朝堂,不管是西琪还是东靖,明日,必定会有自己是不祥之人的谣言传出。现在自己手中握有的王牌顷刻间就会失效,自己的世界就会彻底翻过来。

    她扶了扶滑到额头上的沉重凤冠,沉声对马车外的侍卫道:“提高警戒,传令下去,不许乱,站在原地等候,另外,派人去取火把,越多越好,最好能人手一只,要快”

    不久,队伍里的骚动就平息了,临倚知道是自己那一句“杀无赦”产生了效果,可是和对未知的自然界的恐惧相比,自己的威胁能镇住一时,却不是长远之计。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出现更坏的情形。

    潋滟和丽云忍不住在车里啜泣起来,临倚回头呵斥:“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吓得潋滟和丽云立刻噤声。

    不久,侍卫将火把取来,分发给众人,火把的光亮虽然不甚明亮,但还是给了众人巨大的安慰,人们的情绪安定了下来。队伍中的骚乱平息,就连道路两旁乱成一团的百姓此时也有安静下来的趋势。

    临倚暂时安下心来,她仔细考虑了一下眼前的趋势,将车帘放下,淡淡吩咐:“走吧”

    仪仗缓缓移动,每人一只火把,照亮了辅仁城的夜空。远处看,就像是一只长长的火龙盘桓于辅仁城中,祥瑞的光辉照遍了辅仁的大街小巷。。这只长长地火龙慢慢朝着辅仁城外的港口移动。仪仗周围慌乱的百姓渐渐都镇定下来。他们借着火光,看到了临倚的仪仗不慌不乱,不管是侍卫还是宫女太监,人们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的表情。这样的镇定,给了他们无比巨大的安慰。

    百姓们看到这长龙,先是惊讶,然后是安静,最后不知是谁带头,仪仗两边的百姓自发的跪了下来,对着临倚的仪仗磕头,高呼:“公主千岁千千岁”声音如山呼海啸一般,经久不息。

    临阳公主的车驾跟随在临倚仪仗之后,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是巨大的震撼。临倚,这个女子,在这样对她最不利的关头,居然能扭转局势,并让百姓彻底对她顺服。临阳公主沉默地想:自己,能否做到如她一样

    临倚沉默地坐在车里,窗外百姓的高呼让她暂时放下了心,她知道眼前这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若在她离开辅仁前,天能亮,便没有人能用这件事来攻击她。那她便能因祸得福。

    潋滟听着窗外的呼声,激动地说:“公主没事了。”

    临倚微微一笑,随即吩咐道:“潋滟,你吩咐下去,让刘伯仁暂缓行程,速去寻找辅仁最老,最有经验的渔民。要快”

    潋滟不解:“找渔夫为什么呀”

    临倚并不解释,只是看着漆黑的窗外,道:“你去找来就是了。必定是有用的。”

    潋滟不再耽搁,唤来了侍卫,让他去向刘伯仁传达临倚的命令。

    临倚和临阳公主两人的仪仗绵延数里,所有的随从护邑都手持火把。所到之处,马车窗外,都是百姓山呼千岁的声音。临倚坐在马车里静静地听着,眉头深锁。

    这样稳定人心的效果持续不了多久,暂缓的行程也中要到达港口。若这黑夜迟迟不能转回白天,用不了多久,人们的恐慌将再度被挑起。到那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威胁也无济于事了。

    好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并未维持多久,还不到一刻钟,天便渐渐转亮。临倚的心也随着渐渐转亮的天,而放下了。
………………………………

四十四章

    临倚放松自己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靠在车上的软垫上,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痛,她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想要休息一会。

    可是毫无预兆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外面原本沸腾的吵闹声也突然安静下来。整个场面呈现一种诡异的宁静。潋滟好奇,天已经亮了,还会有什么事呢。

    不久,就有一个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下官刘伯仁叩见公主。冒昧拦下公主车驾,还望公主恕罪”

    神经在瞬间绷紧,临倚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刘伯仁拦下她车驾的原因。她懒洋洋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出来:“刘伯仁,你最好真的由什么非要拦下我的事,否则,你先回家安排好自己的后事吧。”

    刘伯仁听到临倚这么说,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脖子。不拦是死,拦下了也是死。他下意识朝临倚后面的临阳公主的马车看了一眼,横下心开口说道:“启禀公主,下官有事禀告公主。还望公主给下官一些时间。”

    临倚眯起眼睛,这个刘伯仁,自从自己被劫持,他便踪影全无。一直躲着自己的人,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来拦住自己的车驾,不寻常。临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可以确定的是他说的,对她来说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临倚暗暗提防,只说:“刘大人但说无妨。”

    刘伯仁得了临倚的示下,对着临倚的马车一鞠,恭敬地道:“下官认为这天象有异,似乎是老天有所预示,今日不是出海的吉日。所以下官冒险拦下公主车驾。希望公主能再等几日,由钦天监重新选定吉日再出海不迟。”

    临倚不再说话。她皱着眉头,仔细思考起了刘伯仁这个人。根据朝廷对这个人的评价,在满朝文武中,他是一个中庸的官,籍籍无名,若非此次经过辅仁,临倚对他,便不会有多少了解。此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来拦下车驾,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似都是为她着想。可是也仅止于看似而已。他这么说,必定是有人授意,至于是谁要他这么做,她也能猜到一二。

    她问潋滟道:“你记不记得,我被救回来之后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里,临阳公主都召见了些什么人”

    潋滟仔细回忆了一会,道:“好像礼部的,还有那些地方官都被公主召见过,她还大发雷霆,说那些人没有照顾好公主您呢。”

    临倚摇头,再问:“那她有没有单独召见过谁”

    潋滟道:“她倒是单独召见过一些人,但都是我不认识的。”

    想了想,又道:“哦,对了,就在公主昨天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时候,临阳公主好像又召见了刘伯仁,我去厨房的路上,看到了刘伯仁到别院来,那时,太子殿下跟公主在一起,那想必就是临阳公主召见他了。”

    听到这里,临倚心中大概有数了。之前单独召见的那些人,是她在辅仁的势力。昨天单独召见刘伯仁恐怕这就是刘伯仁今天敢拦她车驾的原因。

    临阳公主的意图很明显,陷害临倚。

    若临倚此刻就回转刘伯仁的别院今天不出海。那明天,便会有各种各样的流言四起,都会是对她最致命的。人们会认为她在出嫁前夕遇到天狗食日,本就是不吉利的事,连带着她也会成为不吉利的人。

    更何况,今日出海,是钦天监祭天选定的日子,若她有任何违背,便又有一层不是,人们对她的嫌恶就会更加深一层。

    若是这样的流言传到东靖,她之前所作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东靖会以此为借口,做出什么事来几乎是可以想象的了。若真的如此,她以后再东靖的日子,将会更加凶险。

    临倚紧紧握着拳头,在心中恶狠狠道:“阮临阳,原来你想在天下人面前逼我就范。你想要把我逼上绝境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

    躬身站在马车外的刘伯仁半天听不到临倚的回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一动也不敢动。他不知道临倚公主是怎么一个人,在这之前,她一直籍籍无名,并不成为他们这些外官研究讨好的人。所以,她也就没有价值成为他们费心研究的对象。

    可是她突然冒了出来,还得到了和临阳长公主同等级别的“大公主”封号。他就知道,这个临倚公主可是很难缠的。据说,她是和正南皇帝讲了条件,才去东靖的。敢跟正南皇帝讲条件刘伯仁想想就背脊冒汗。

    半晌,临倚才慢悠悠地开口:“刘伯仁,你胆子不小啊。敢拦我的车驾,敢质疑钦天监选的吉时。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刘伯仁脸色苍白,之前抱着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这临倚公主,可不像她的年纪一般好糊弄啊他诚惶诚恐地道:“不敢,不敢,下官该死但请公主明鉴,下官这都是为公主的安危着想。公主身负和亲重任,为公主着想,也就是为天下百姓的福祉着想,下官以为,皇上必定会理解下官的用心。”

    临倚暗自冷笑,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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