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你来替他踢本宫闺阁的大门?”冰冷的声音悠然蹦出。
“臣・・・臣不敢。”
“不敢?难道是本宫眼瞎了吗?!”
“臣有罪!”
“妄揣圣意,有辱皇命,以下犯上,还有对本宫的大不敬之罪・・・・”项月静静的数着。林松已是磕头如捣蒜求饶。
项月却看着远处幽幽的说:“怎么没有铺红毯吗?”
大家都莫名其妙,因为西面的雪国有成亲铺红毯的习惯,金国并无此例。柱亲王微笑着说:“项月若喜欢,为父这就派人去准备。”
奈何项月却说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不用那么麻烦,既然林松罪该万死,天儿,将林松的血铺上吧,那颜色、才喜气。”
这么轻轻地一句话却将在场的所有人吓出一身冷汗,贺兰城瞪大眼睛看着虹,长得跟项月很像,可是却不再是印象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妹妹。贺兰楼却很快回过神,笑着走上前去:“项月,今日是你与皇上大婚,这样恐怕不吉利。”
林松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是啊,皇后娘娘,皇上派我来迎娶,不如将臣交由皇上处置吧。”
项月皱着眉头,像是不解的样子,“为什么要交由皇上处置?难道会有什么不同吗?”贺兰楼笑着说:“今日也是皇上大婚,皇上必不会喜欢见血这样不吉利的事。”贺兰楼说完林松连声称是。项月却不以为然:“怎么会?记得七岁那年皇上亲口对本宫说过,项月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所以,你,放心吧。”说完,林松一下瘫软在地,无助的看着长满苔藓的青石,这分明就在诉说着这里十年来没有人居住,可是眼前的女人的出现却仿佛给它们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下一刻,这里就洒满了林松的血。
贺兰项月穿着她华贵的衣袍,带着那一脸的雍容华贵,迈着优雅的莲步,走入那顶代表着皇后身份的凤车銮驾,随着蜿蜒的队伍缓缓地驶入巍峨庄严的皇宫。
婚礼在万和殿举行,文武百官被恩准携家小参加酒宴,举行皇后的册封大典,百官跪迎,大赦天下,盛况空前,还有一个月后准备入宫分封的的秀女也被特别恩准来给皇上皇后献礼。
贺兰项月在众人惊艳、憧憬与嫉妒的目光中与澹台鸿烨携手一步步走上那金碧辉煌的高台,接受朝拜。从始至终二人却从未对视过一眼,各怀心思。然在下面的秀女看来,确是别样的心情,皇上与皇后不用看对方一眼便知下一步该往哪走,下一句该说什么,默契至此,令人感叹。皇上美名本来就是天下皆知,可是皇后这些年却总是因病养在闺中,外人无从得见,本来她们一直以为她会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命不长久之人,自己身份不如她高贵,至少还有美妙的身姿与面容与她争宠,可是今日虽然只是远远见到真人,却明显能感觉到那与众不同的高贵。看着高台上的两个人,只觉得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光亮,竟有些刺眼。
举行完婚礼册封与酒宴,回到凤藻宫已是晚上,这里就是项月以后居住的地方,这座宫殿只有皇后才能居住,经过历朝历代的修缮,已是奢华无比,宫殿的墙壁除了皇后寝殿都是镀金的,地面铺以暖玉,梳妆的地方布满了镜子,想不看到自己的样子都难,刚进来时,项月差点被这些晃花了眼睛,再看看主座上那纯金的凤椅,闪闪放着金光正等待着它的主人。可是项月只一瞬间便回过了神,毕竟天下最富有的地方并不是这座皇宫,而是莲城。
项月嘴角微弯,感受到牵着自己的大手似有要松开的迹象。澹台鸿烨本想甩开贺兰项月的手,已经没有外人,他演够了,他认定了是柱亲王找了人假扮项月。可正当他要用力甩开并质问今天林松的事的时候,贺兰项月却用比他更大的力气将手抽出,并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的走上凤椅,婀娜的步伐,摇曳的身姿使她背后的凤凰图案更加耀眼。澹台鸿烨眯起危险的眼睛,天字号暗暗握紧了双手,刚进宫就要与皇帝正面冲突?
项月缓缓转过身坐下,与澹台鸿烨对视,眼角眉梢,风华绝代。勾起妖娆的唇角,不冷不热的说道:“鸿烨哥哥,好久,不见。”
澹台鸿烨脑中像电击一样,曾经的贺兰项月一直是这么喊他的,那时候的她很天真单纯,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这一切,还有什么好责怪的呢?遂也将标准的微笑挂上,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的说道:“多年不见,我还怕皇后与朕生分了呢,不过现在看来比当年还要熟络,朕很高兴。”只是两人的眼底都只是一片寒凉。说着话,澹台鸿烨已经走到项月跟前勾起她绝美的的下巴。阔别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彼此的脸,他们眼中没有别人那种惊艳,也没有思念,有的只是他们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情绪与算计。项月缓缓拿下澹台鸿烨的修长的手指:“怎么会呢,就算多年不见,项月与皇上儿时的情分假不了。”
澹台鸿烨眉头微皱,刚刚的肌肤接触让他着实吃惊不少,倒不是因为她的肌肤多么的细腻,而是那彻骨的寒冷,她的手,她的脸就像冰一样寒冷,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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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婚之夜
听她这么说,澹台鸿烨忽的笑的更加温和,却趁机握紧了项月的手:“皇后,你的手为何这么冷?”
出乎意外的,她竟然没有将手抽回,而是将另一只手也赋上澹台鸿烨的手,彻骨的寒冷包围着他温热的手,冷的他轻轻地打了个寒颤,低头,却看见她笑靥如花,“皇上还不知道,项月这些年正是身患极寒之症,所以今后也是无法侍奉皇上的。”澹台鸿烨不知为何她说这些的时候要笑的那么灿烂,直觉的竟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嘲讽与悲凉。但是天字号在下面站着手心已经出了细细的冷汗:主人再过半个时辰不服药的话,那么她的身体将会因为过度寒冷而越来越僵硬,直到昏迷,甚至再也无法苏醒。天字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主人身体不好时她都会笑的那么灿烂,她从地字号那里偶然得知主人每次发病自身的身体不会感到特别冷,但是会巨疼无比,比凌迟都疼好几倍。
是不能还是不愿意?澹台鸿烨心底暗想,不过寒冷到如此地步也真有点像真的。可是戏还要演下去。“你放心,朕一定找遍天下名医医治你。走,朕带你看看皇后的寝殿。”说着拉起项月往里走去。天字号也想跟上去,却被澹台鸿烨制止。
于是只有两个人步入,刚打开门,便见柔和的光线,不似白天太阳的光线那么耀眼,进去看了更是惊讶,九百二十一颗明珠被镶嵌在墙体上,还有被悬在空中,整个房间就如浩瀚的宇宙,星空璀璨。项月恍惚间想起儿时与澹台鸿烨一起玩耍,偷跑出宫,晚上迷了路,两人在外露宿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才被人找到带回去。那天晚上,项月怕黑,鸿烨为她抓了好多萤火虫,项月说萤火虫有生命会死哎,死了就不亮了。鸿烨说,要是有很多夜明珠挂起来就好了。项月说可是现在没有哎。鸿烨拍拍胸脯说,你要是嫁给我我就送你一屋子,永远都不用怕天黑。
那时那景只有这两个小孩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故澹台鸿烨想用这个承诺来试试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贺兰项月。项月看了澹台鸿烨一眼,只微微一笑:“儿时玩笑,皇上何必当真。”
她知道?!
澹台鸿烨感觉胸口滞了一下,当年他明明下令灭口的!怎么会这样?他想过会面对一个假的贺兰项月,却没有想过项月还能活着站到他面前。他曾想过无数种项月看到此情此景时的灿烂笑容,就算不是真的项月也好,可是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却只是微微一笑。蓦的,澹台鸿烨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无趣,明明已经在十一年前在江山与美人之间做出了选择,今天他又在期盼些什么呢。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重新聚满了了残忍的精光,伪装着温柔的说道:“朕一诺千金,就像这璀璨的星星一样是永恒不变的。更何况,是对项月你说的话。”这信誓旦旦的话若是被别的女人听了去定然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项月只是皱皱眉头说:“皇上,项月累了一天了,可否服了药休息?”她的身体实在受不了了。
澹台鸿烨无奈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凤藻宫。
澹台鸿烨刚走,天字号忙将药端了进来,这苦黑的药汁光闻着就让人想吐,项月却一喝就是五年。
项月喝下药,闭上眼睛运功调养生息,可是闭目前的的奢华景象总是挥之不去,这灿烂的珠光宝气倒映着她这么多年来的遭遇,一幕幕,让她恨意陡升,根本不能平复,不但没有恢复好身体,反而气血逆流吐出一口鲜血,天字号见状忙取出地字号留下的药给项月服用,项月这才昏昏睡下。
项月睡下后,天字号才仔细打量了这寝殿,虽然外表看起来奢华无比,可是仔细看下去不难发现一些细节不够精致,应是匆忙赶做出来的,不知皇上说了什么竟让主人乱了心思。
天字号亲自守在殿外,一夜过去。由于昨晚的伤势,皇后直到未时才起,皇上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
天字号听屋里有了动静知道是皇后醒了,遂带着一干宫女进去伺候梳洗,项月知道今天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不过地字号给的药里面有让人贪睡的药,所以起晚了,到现在都不是特别清醒,所以只是坐着,让宫女们给自己梳洗打扮,天字号跟随她多年自是知道她的喜好,所以也不需要主人多说什么。宫女们只听天字号指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无论是皇后的喜好还是皇后的嫁妆都足够让她们惊讶,皇后带来的衣物首饰无一不是价值项月,衣服清一色的是金玉良绸制作,上面的刺绣比真物更生动,真是不知道熬坏了多少绣娘的眼睛。天字号给莲城选了一件月光色的衣裳,只侧面的衣角有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看着仿佛能闻见花香,只是简单刺绣,却不难让人看出它的金贵,配以点点荧光的布料和恰到好处的裁切,加上项月头上精致的水晶发饰,将新皇后衬托的又温和又高贵。
澹台鸿烨早晨见到贺兰项月时,她正好逆光而来,她今天的打扮真的与昨天差别太大,很符合项月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一时间澹台鸿烨竟彷如梦中,待项月走近,情不自禁的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项月,你・・・”可是触手的冰凉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皇后还是一样贪睡”。
“让皇上久等了,是臣妾的错。”
两人就这样寒暄了一句,便摆驾寿昌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见了二人行礼,温和的赏赐了皇后,并按例训话皇上皇后,最后将凤印正式交与皇后。太后与其他太妃相比保养得很好,只是微笑便看得见眼角的细纹,或许是因为她是这些人里最用心最多的人,也或许是得到的太多就失去了一些。而且她的笑是从不到眼底的,微笑与和蔼只是她身居高位多年的修养,或者说一种习惯,无论喜怒哀乐都是这种表情来掩饰,久而久之竟忘了还有其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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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帮他选妃
在所有的礼仪过去后,太后拉着项月坐到自己身边,说这么多年不见,她也想项月的,病好些没,柱亲王爷近来可好,鸿烨有没有又欺负你?太后问着这些看似亲切却无关痛痒的问题,太后问什么项月答什么,就这样无聊的话,两人竟说了一个时辰,天字号听听就觉得头大,她对主人的敬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分。
回来的路上,皇上与皇后同乘,皇后闭目养神,皇上却突来兴致,邀请皇后一起下撵散散步。皇后没有推辞,一起朝御花园方向走去,只是御花园里竟然有个地方开满了一种不知名的野花,花朵颜色鲜艳但却娇小,也不是特别夺目,但是皇后却为此驻足,“皇后还记得这花吗?”皇上在后面淡淡的问道,皇后转身看着皇上,没有探究没有惊喜,她只是理所当然的看着,回答说:“那年臣妾出宫玩带回来的野花,明明不是很漂亮,却因为是从没见过的而特别喜欢,所以缠着先皇硬是要栽在御花园内,先皇不允,最后还是皇上一起帮忙求得先皇答应此事,本来是栽在御花园的湖边的,怎么挪到这了?”
“因为湖边已经长满了。”皇上说着朝湖边走去,“想不到皇后还记得。”
走到湖边,此时已经开满了这种花,红艳艳的一片,煞是耀眼。
“臣妾自己做过的事当然记得,皇上不必再探究真假,无论我这十年多时间我在不在柱亲王府,此时你眼前的都是如假包换的贺兰项月。”皇后跟在皇上身后冷冰冰的说道。
此时此刻,皇上心中自然明白眼前的是真人,可是他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这些年朕一直都在想你。”所以他不准任何人动她的东西,他以为人死了只有这些还保有她的影子,所以他还打算把整个御花园的花都挪了来给这没名字的野花生长,直到昨天晚上他才把这个计划取消了。
只是皇后说:“皇上再怎么思念,这些年都没有去柱亲王府看望过重病的项月,不是吗?”说完就转身朝凤藻宫的方向离开了。
澹台鸿烨一个人愣在湖边,望着远去的背影:是啊,他们终究回不去了。昨天那场大婚,他十一年前就谋划好了,他这些年对项月不闻不问,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死了。可是当他知道项月死了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所以这么多年他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去柱亲王府探望。
回到凤藻宫后,天字号将这次会得到册封的秀女名单给了皇后,皇后看过,不过是一些功臣之后,那些官位不高的家族的女子即使有机会参加选秀,也不会被选进宫,可是这名单上却有一个例外,那明玉,父亲不过一个五品的言官,见皇后的目光停在那里,天字号忙解释道:“主人,我派去的探子回来说,那明玉与现在的主人长相有三分相似,据说再小的时候跟主人小时候更是有五六分相像,无意中被皇上看见,皇上便经常见她,那明玉今年正好十六岁,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所以才被列在册封之内。”
皇后冷笑一下,将名册递给天字号,幽幽的说道:“既然皇上如此喜爱,为何只封个才人?”
“回主子,这是昨天晚上皇上突然改的,本来定的是妃位”。
“妃位?哼。”
天字号看主子脸色不善,“不知道主子可要改动?皇上说您有权改动。”
“既然与皇上早有私情,就算没有背景,又怎么能屈居一个才人?本宫还是要抬举她为妃,封号就是玉,玉妃,赐居淳泉宫,这可是个风水宝地。”
天字号一边听,一边用朱笔做改动。
“大将军陈荣之女,陈妍,这么多年,也只有她每逢我的生辰都去柱亲王府探望一番,可惜始终不能如愿。虽然看着有些娇憨,其实懦弱单纯,升为妃,封号不变,明妃,赐居倚福宫。”
“唐婉儿,唐婉儿・・・・・・”皇后连念几遍,却没有指示,天字号抬头看皇后,试探性的问:“皇后是怕降了婉贵妃的位分太后不肯吗?”
“这倒不是,太后不会不肯,她深宫沉浮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倒是他父亲多年来都与王爷为敌,只是怕王爷前朝再生什么事。而皇上并不站在王爷这边。”
“恕属下多言,主子是关心则乱,王爷这么多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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