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知道自己行踪败露了，立即恨声道：“你们早就知道我出来了？”
刘统领没有回答她，而是再次看向贺拔毓，微微笑了笑道：“钰公子，您抓住了西北王，今日论功行赏，陛下请您进宫参加庆功宴呢，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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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2章 开始摊牌（1）
午膳之后，阿九刚刚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睡着，却被彩荷推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她一脸的焦急。
虽然被打扰了休息，可是看到彩荷的样子，阿九便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但还是懒洋洋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事？”
彩荷点点头：“娘娘，刚得了消息，说是陛下一会儿就回来咱们这里，您……您……您是不是……”
是不是梳洗一下！
阿九此时穿着一件宽大的银白色襦裙，披着一条淡黄色的披帛，不但头上空空，钗环皆无，就连脸上都半点脂粉都没有施，实在是素到了极点。
虽然彩荷不得不承认，她家娘娘即便是不打扮，也甩了宫中的各位嫔妃们几条街去，可是如今可是非常时期，若是陛下来了看到娘娘这幅样子，定会认为她对他的到来不放在眼中，会不会更加的生气呢？
听出彩荷话中的意思，阿九微微笑了笑：“你觉得，我梳洗打扮一下，他就能听我的话，不再让人看着我吗？”
彩荷一愣，随即摇摇头：“奴婢自然不会这样认为，奴婢只是觉得，如今还是别惹怒陛下的比较好，毕竟，咱们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完呢。”
“他既然来了，咱们那些事情，估计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吧。”阿九眼神闪了闪，然后微微一笑，“你就别再杞人忧天了，该来的，总回来的！”
彩荷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唱喏：“陛下驾到！”
彩荷脸色一变，急忙站到了一旁，低下了头，早早的行起了礼。
而她的膝盖曲了好长时间之后，才看到远远地小门处有个明黄色的身影一闪，却是敬文帝到了。
缓缓地走到阿九身边，敬文帝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让彩荷平了身，眼睛却自始至终都锁在眼前的阿九身上，阿九此时仍旧躺在摇椅上，半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看到敬文帝到了，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道：“陛下来了？彩荷，给陛下搬把椅子来。”
阿九此时的做法可以算是极端无礼了，若是说的重了点，那就是藐视君权，是可以判重刑的。显然，此时她已经没有半点要同皇帝虚与委蛇的意思了。
彩荷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去给敬文帝搬了把椅子出来，放在了敬文帝的身后，阿九对面的地方。
敬文帝眼皮跳了跳，自然也立即阿九这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了，脸色立即黑了黑，但是吞了几口气后，还是坐到了彩荷给他搬来的椅子上。
他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立即明白陛下这是同皇后娘娘有话要单独说，周围的人包括彩荷都马上撤的一干二净。
等周围的都走了，敬文帝看着面前垂着眸，一脸淡然的阿九，低声道：“九儿，你是何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阿九抬头看向他，微微笑了笑：“陛下，这很重要吗？我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同陛下没多大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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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3章 开始摊牌（2）
阿九话中带刺，敬文帝脸色更难看了，他沉默了一下冷哼道：“九儿，朕想你应该知道，在我的心中，你无可替代，不然的话，朕也不会费尽千辛万苦将你救醒。
朕救醒你，不就是为了能让你同朕共享这大周江山，这是朕一早就对你承诺过的，也一刻都不曾忘记过，不管朕以前是不是做过错事，只是这一点，朕永不敢忘！
所以，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朕十几年来真心一片的份儿上，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抛到脑后呢？”
阿九仔细看了看敬文帝，微微笑了笑：“这就是陛下明知道我失了记忆，却并不着急我回想起往事的原因吗？
看来，您也知道那些往事是我所不能容忍的呢。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奢望我会改变主意。更何况……”
说到这里，阿九顿了顿，冷冷的道：“七姐的失踪，只怕同陛下很有关系吧，之后您又不让人在宫中提起七姐，甚至还同幻林的査家反目成仇……
陛下，若是单单只为我一个人的事情，您是绝对不会如此厌恶七姐的，而据说，之前几年，七姐同您的关系也不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您无论如何都容不下七姐，甚至连査家都一并容不下了呢？”
敬文帝脸色变了变：“你七姐她是咎由自取，是谁告诉你她的事情的？谁这么大胆！”
“雁过留声。”阿九淡淡的说道，“七姐怎么也算是在宫中呆过的，您以为她的事情会没人知道？
只不过，众人奇怪的是你后来为什么厌恶她罢了。这皇宫，本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我若是真想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出来。”
“这么说……”敬文帝脸色一寒，“因为你七姐的事情，你就迁怒于我？甚至时时刻刻盘算着离开我。离开了我你能去哪里？跟那个贺钰浪迹天涯吗？”
“我可没这么说。”阿九摇了摇头，“陛下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些，外面的天地很大，离了这里，我过得也未必比以前糟糕……”
“住口！”不等阿九说完，却见贺拔毓脸色铁青的喊道，同时他一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一卷麻绳出来，重重的扔在地上。
然后他指着地上的绳子冷哼道，“这就是你藏在围墙附近的，怎么，你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是打算趁机离开吗？”
“上官九呀上官九！你的武功失了，难道睡了一觉，人也变傻了吗？你就算是出了这梁溪阁，你以为你出的了泠泉宫，出得了皇宫？你真以为能逃出凉京，浪迹天涯？”
“你是朕的皇后，是上了玉碟的，是受过册封的，除非朕撤去你的玉碟，否则的话，你生是我们贺拔家的人，死也是我们贺拔家的鬼！
就算是牌位也是要供奉入太庙，受子孙后代膜拜瞻仰的，你真的想在你的牌位上留下污渍，让后辈子孙****夜夜咒骂于你吗？”
只是，敬文帝一脸的愤怒，却只换来阿九的一笑，然后只听她再次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还不好解决，将玉碟撤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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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4章 开始摊牌（3）
“你说什么！”阿九的话让敬文帝立即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咬牙道，“上官九，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再说一遍！”
“我说……”阿九的神色也立即严肃起来，一字一句的再次说道，“我说，陛下将我的玉碟撤掉，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上官九，你好大的胆子！”敬文帝冲过来一把抓住阿九的手腕，冷声道，“你这是将朕的心扔在地上狠狠地捻呢，好，很好！你竟要朕撤掉你的玉碟，很好！
你可曾想过，若是你撤掉了玉碟，明珠会如何？难道你就想让她受委屈，想让她这个公主名不正言不顺，想让她受别人耻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手腕被他抓的生疼，阿九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沉静的开口道：“明珠是明珠，她生性活泼，兴许不做这个公主更好，还更自由些！”
“闭嘴闭嘴！”盯着阿九的眼睛，敬文帝狠狠地将她的手腕甩开，脸色也黑了青、青了红，显然是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终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又盯着阿九看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说，你毫不在乎明珠，即便是为了她，你也不会留下来了？”
“我若说是，陛下是不是就会放我离开了？”阿九抬了抬眼皮，低声说道。
“呵……”看着她恬静的样子，敬文帝冷笑出声，摇了摇头，“你这么聪明，你猜呢？”
“我猜？”阿九眨眨眼，也笑了，“我猜，不管我说什么，陛下都是要把我关到老死的，所以，是与不是，同我……又同陛下有什么关系？
陛下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就不必用我这个要家世没家世，要后台没后台的肃王府九姑娘做幌子了。
以前，您可以用我的存在来骗自己，而如今，您想要的已经全都有了，也该明白，从始至终，做决定的都是你一个人！
而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成功了可以炫耀，失败了可以用来做借口的最好理由罢了！其实，说到底，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您根本承受不了自己的失败，所以，才会不择手段的想要成功而已。”
“这就是你决定离开我的理由？你觉得我想要夺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一切，是错的？”敬文帝的眼睛有些发红。
阿九摇摇头：“您没错，错的是我，所以我在极力弥补这个错误，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离开的原因。”
“陛下……”阿九抬头看向他，“人各有志，你我之间只能说是造化弄人，那会儿我们都太年轻，如今，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又为什么非要再互相骗下去呢？
那样的话，我即便能在明珠面前同您虚与委蛇，可是明珠聪慧过人，你觉得她会喜欢这种虚假的幸福吗？”
“你不要提明珠，你不配做她的母亲，她只想让你留下来，而你却一心想要弃她而去，你觉得她听到了这些话，她会如何，她一定会伤心的，伤心自己竟然会有如此狠心的一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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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5章 开始摊牌（4）
“我的确对不起明珠。”阿九眼神闪了闪，“可是，陛下敢说日后一定能对得起她？陛下敢说您日后不会利用她吗？
您敢说，在贺拔宏没有束手就擒之前，您没有冒出过让她去和亲，等日后再把她夺回来的打算？”
“你……”敬文帝额上青筋直冒，冷声道，“你把朕看成了什么，你觉得……你觉得朕会将她送给默托？你真是的大胆！”
“我不是大胆，我说的是事实。”阿九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突然低声说道，“如今，贺拔宏已然被抓，在陛下的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呢？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什么了？”
“我能忘记告诉你什么？”贺拔毓眼神微闪。
阿九又笑了笑：“陛下忘了，不如我提醒陛下吧。匈奴人不知怎的知道了西北王被您给抓住了的消息，于是再次大举进攻大周，可如今，举朝上下竟然无一人自告奋勇的上阵杀敌。
不但如此，就在前几日，又有人提出了用公主和亲的提议，您在朝堂上虽然否了，可是连着三日，都有人上书要您以大局为重，用公主暂安匈奴人，哪怕只是先做做样子也好。
陛下，那个连着三日都提请这个提议的人既同肃王没有瓜葛，更不是西北王的人，而您也只是在朝堂上斥责了他，半点惩罚都没有。
结果，提出这个提议的人越来越多，想必再过几日，您就没法再驳斥众臣的请愿，勉为其难的送公主出关了吧！”
说到这里，阿九冷笑一声：“既做了明君，又作了慈父，陛下一箭双雕，这出戏演的真是好呢！”
“你……你闭嘴！”敬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次紧紧抓住阿九的胳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冷声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说，是谁告诉你的？”
被他紧紧抓着，阿九面不改色：“陛下，您以为只要禁止别人来我的梁溪阁，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只要我想知道，有的是人告诉我。”
“有的是？”敬文帝脸色更难看了，他向周围看了一番，冷哼道，“我听说你这一阵子遣走了一些宫人，还剩下一些，你说的这些人，究竟是离开的，还是留下的呢？”
“陛下以为我会告诉您吗？”阿九歪了歪头，“我看，不管是走的，还是留的，您都再拷问一遍好了，兴许能问出些什么也不一定！”
“拷问！”敬文帝眼神立即变得凉凉的，“那样的话，你的皇后玉碟就真的保不住了吧，岂不是遂了你的愿？而明珠恨得也只会是我，而不是你，对不对？正如……”
说到这里，敬文帝的眼神更加的寒冷了：“正如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她还在想方设法的替你走动，刚刚竟然偷偷摸摸的出了皇宫去找那个贺钰？
你是想让她帮你传话，你们母女这是全都要弃朕而去吗？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竟然让她对你言听计从，甚至连朕都敢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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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6章 开始摊牌（5）
“明珠去找贺钰了？”阿九眼神微闪，随即微微一笑，“我若没猜错，花婆婆一定不在宫中吧，不然的话，若是她安排明珠出宫，一定不会让你的人跟上，对不对。”
“你现在还有心情管别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呢？”敬文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失望无比，“你真的以为还能离开朕，离开朕的皇宫？”
“只可惜，朕不会让你们如愿的，而明珠，朕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敢如此对朕，朕也应该让她知道，朕不仅仅是她的父亲，还是一个君王，朕的怒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怒气渐渐在敬文帝的脸上涌现，仔细看了他一会儿，阿九摇了摇头：“陛下，您如今终于说实话了呢！”
“实话？什么实话？”敬文帝的脸色沉了沉。
“您也说了，明珠是刚刚才出去找那个贺钰的，可是，您的朝堂上，因为明珠和亲的事情已经僵持了数日，您的打算也不止一日了。
就算今日明珠真的是为了我去的，真的对不起您，可是，究竟是您先对不起她，还是她先对不起您呢？”
说到这里，阿九的眸子闪了闪，再次笑了：“陛下，这次您可是终于有了‘教训’明珠的借口了呢……
不对，或者说终于让陛下下定了决心，只怕明日的早朝上，公主和亲的事情便会定下来了吧！那我就先提前恭喜陛下心想事成了！”
“闭嘴，你闭嘴！”敬文帝脸色铁青，“你以为朕想？朝中的形势既然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想必你也知道，虽然处置了西北王，可是大周经年战乱，如今刚刚平定，百废待兴。
可在这个时候匈奴突然来犯，朝中又再无可派的将领，难道还要让匈奴人对我大周百姓烧杀抢掠吗？”
“明珠身为公主，难道就不能为朕，就不能为大周排忧解难？朕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时机一成熟，朕一定能打到匈奴王都，将明珠重新抢回来……”
“所以，我才说……”阿九低声道，“明珠这个公主不做也罢！陛下刚才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大周的难处。
陛下，您的话里话外只说时机成熟后如何如何，可若是时机永远都无法成熟呢？明珠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此时您在朝堂上，不是应该同大臣们讨论如何抵御外敌，而不是等什么时机吗？陛下说出这种拖延之词，想必是这么多年的内乱和颠沛流离，让陛下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阿九的话让敬文帝哑口无言，一时两人间变得无比沉默，已经再无话可说了。
而过了好久，敬文帝终于再次开口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看着阿九点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答应你，明日一早就否了朝臣们的谏言，共同商议退敌之策。
只是，我有一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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